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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欺瞒 管家的办事效率很高,当秦夙换好衣服到达大厅时,两名保镖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这两位楚思亲自指派的保镖除了身手好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是gay,不怕会对她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他们平时也负责城堡的守卫工作,与秦夙也算是熟人了。 秦夙高兴地打招呼,“andy,ben!” andy不苟言笑地点点头,ben则笑着问,“你今天打算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秦夙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这时andy插话,“只要不要像上次那样,去什么地方都好” 秦夙吐舌笑道,“我有好好吸取教训了,这次保证不给两位大哥添麻烦” andy清楚这位鬼蝶有多不靠谱,是以对她的承诺不予置评。 这次出门她不必得到楚思的批准,自从她舍命相救,他就取消了她的门禁,能自由出入庄园,只要不太远的地方都可以去。 不过定位耳环还是要戴着,也要有保镖跟着,以确保安全。 古董店位于错综复杂的小巷子裏,车辆驶不进去,只能停泊在大街上。 巷子中有些地方狭窄得只能容纳两人通过,秦夙经过一个路人时不小心轻轻擦过他的肩膀,为了避免惹事,她十分有礼貌地道歉,“rry” 那人没説话,但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她感受到那股怪异的目光,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达古董店时,秦夙吩咐保镖们在外面等着。 “不行” andy拒绝。 “我很快出来,就一会儿而已” 秦夙尝试游説。 “kg的命令是贴身跟随,不能离开视綫范围” ben见秦夙一脸憋闷,拉拉andy的衣角,“这店铺这么小,没关係吧?” andy油盐不进,“不” 秦夙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她无奈嘆气,“算了算了,一起进去吧,但是你们不准看我买的东西,知道吗?” 古董店裏依旧只有一位店员,他瞧见进门的秦夙就说,“你总算来了,还以为你忘记了” “怎么会呢?那可是求婚戒指啊” 她睁眼説着瞎话,好像把戒指彻底忘记了的人不是她。 “你稍等” 老闆转身从仓库裏拿出一个戒指盒。 “你检查一下” 他打开盒子。 淡蓝的宝石被切割成合适的形状,折射出美丽的颜色,银环的设计按照他们所定下的那样,优雅的维多利亚风,内侧印着 “seper fidelis”。 确认没错后秦夙就把盒子收起来,装进裤子口袋,“太美了,谢谢老闆,祝你生意兴隆!” 然后就一阵风地离去了。 巷子很窄,秦夙被保镖一前一后地护在中间。 求婚戒指就在口袋裏,她的心情有点亢奋,兴致勃勃地构思求婚大计,却发现自己欠缺经验,除了鲜花和烛光晚餐她的脑袋就空空如也,于是问,“ben你有女朋友吗?” ben笑道,“女朋友没有,男朋友倒是交过几个” “那你有没有准备过什么惊喜给他们?” ben思索片刻后回答,“我有一任男友爱玩s,在他生日那天我订了一间hardre s房,战到天亮,嘻嘻,想起就舒爽” 秦夙,“” 很遗憾,ben的惊喜没什么参考价值,首先她不知楚思对这方面有没有兴趣,何况就算他喜欢,她的体力都承受不了。 她转头寻求其他灵感,“andy你呢?” “没有” “生日不庆祝吗?” “重要的是心意,不是花俏无用的东西” ben吐糟道,“一点都不浪漫,难怪没人跟你交往” andy冷笑,“我结婚了” ben的表情直接崩裂了,“wtf?!怎么没聼你説过?” “为什么我要跟你说我的私事?” ben耸肩,“好吧,亏我还把你当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们聊着聊着,就走到一个转弯位。 蓦然,面前出现几个男人堵截了路。 为首的男人手臂上有个髑髅刺青。 谁都来不及反应,枪声已经响起来。 砰砰砰砰砰! andy尽忠职守地挡在秦夙面前,虽然身穿防弹背心,仍被几发子弹打中手脚。 鲜血如颜料般泼洒在巷子裏,负伤的andy宛如斗牛场上穷途末路的公牛,拼尽全力衝上前展开贴身肉搏。 秦夙和ben都明白,andy是在用生命给他们争取时间。 他的结局已定,ben没有半点犹豫,带着秦夙转身就逃。 他们在七弯八拐的巷子裏奋力狂奔,然而那些地头蛇对路线瞭如指掌,无论转入哪个路口都 甩不掉。 ben和秦夙一边开枪一边全力突围,眼看就要走出大街,殊不知巷子出口早有人在守株待兔。 他们走投无路,弹药已经耗尽。 秦夙从来不坐以待毙,在他们开枪前先发制人迎了上去,ben立刻跟上,将他们的枪械卸掉。 打架对她来説如同呼吸一样自然,不用经过思考,身体已经做出最适合的应对。 闪避,反击,蹲下,上勾拳,转身,扫腿。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毫不费力。 但实际上只是不够几分钟,她已经感到力不从心,高强度的运动超出身体负荷,体力将近透支,汗水从鬓角流下。 形势急转直下,强弩之末的她躲避闪不及,只好格挡,然而格挡时就算卸了力,前臂骨头仍然火辣辣地痛。 硬拼硬从来不是她的强项。 一次失误,利刃便贴近咽喉。 千钧一髮间,ben扑上来扯住男人的手,寒光掠过秦夙的脸颊,割破了耳垂,耳环叮地掉落。 与此同时,ben无暇顾及的后背被几把短刀插入。 秦夙后颈一痛,昏迷之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髑髅刺青。 醒来的时候秦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身处在一个类似餐厅的地方。 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痛,头很晕,她努力集中精神,听见有谈话声。 她搞不清时间的流动,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人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将她横抱起来,穿过人群。 人群中心有个人坐在轮椅上,毁容的脸狰狞得能拍恐怖电影,皮肤全是火烧留下的丑陋的疤痕。 那张脸扭曲得不似人形,秦夙却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 gsshoe的防空洞是一个完整的地下网络,有铁路连接各处,大大小小几百个房间,比起防空洞更像一个军事基地。 “kg!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导弹袭击?跟上次有关联吗?他们怎么知道城堡位置?秦夙没跟你一起吗?” noah抱着他的萝莉抱枕,如同机关枪一样连环发问。 得到的是楚思扫过来的一个冰冷眼神。 淡蓝的眼眸不带半分温度,霎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noah忙闭紧嘴巴。 不到几分钟,空中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空间都在震动,灯光几下明暗。 手下报告,“导弹来自墨西哥本土的军事基地,我们的防御系统已经将所有导弹击落” 楚思不认为墨西哥政府有那个胆量对gsshoe发动攻击,而且亦没有动机。 他料得没错,手下继续説,“刚收到墨西哥政府的联络,他们的导弹发射系统被来自俄罗斯的骇客入侵了” 他一説,楚思就马上猜到这场袭击很有可能是gsshoe的分裂势力策划,与挪威那次一样。 崔先生紧张问,“那我们安全了?” “是的” 手下回答。 崔先生如释重负地鬆了口气,后背整片湿了,“呼谢天谢地” 楚思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有没有确认姜旻的死亡?” 对于他突兀的提问,崔先生脑袋一时没转过来,慢了几拍才回答,“啊当时那个情况,应该不可能活得了吧?” 楚思问,“有没有人看见他的尸体?” 楚思强烈的压迫感令崔先生的汗珠又冒出来,小心道,“这是没有,但是那么大的爆炸,粉身碎骨也很正常啊” 三年前崔先生在楚思的协助下设计了一场化工厂爆炸,令姜旻葬身火海,那场爆炸威力强大,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但是 楚思瞇起眼睛。 崔先生忐忑地看着楚思,琢磨不透他是否满意他的答案。 这时,管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报告kg,刘浩刚才找到秦小姐,正在回gsshoe的路上” 楚思蹙眉,“刘浩?” 管家回答,“根据刘浩所说,斯诺城的小队长雷刀绑架了秦小姐,説是之前秦小姐杀了他儿子所以计划报仇,刘浩碰巧今天与雷刀见面,把秦小姐救出来了,她有些轻伤,意识清醒” 又是碰巧 管家再补充细节,“两位保镖的尸体被发现在斯达巷6号,另外秦小姐的耳环掉在地上,带有血迹” “你们有没有查证刘浩的説法?” “雷刀的儿子确实在四个月前被秦小姐的保镖所杀,不过绑架秦小姐的那帮人裏除了雷刀和他的手下,还有一个不知名的残疾人士,根据观察他曾经全身大面积烧伤,他的身份我们目前正在调查中” 楚思垂眸,浅蓝的眼眸变得如大海般幽深。 古董店,俄罗斯,刘浩,姜旻 杂乱无章的事情串联起来,一点点地显露出脉络。 一件事两件事全都是巧合吗? 为什么偏是今天? 为什么去古董店 ? 为什么不跟他说一声? 为什么掉了耳环? 为什么是刘浩带她回来? 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掩人耳目的一场戏? 而秦夙在这裏面又担任了什么角色?她是不是再次选择了姜旻?就算他已经是个残疾的废人? 楚思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的皮肉裏,鲜血涌现。 头痛得像是要炸裂开来,脑海裏有无数把声音在争辩。 秦夙不会这样对他的,她发誓过不会离开,她不会她不会她不会她不会她不会! 然而在一片混乱喧闹中,在心底最深处有一把冷清而清晰的声音提醒着他。 她能丢下你一次,就能丢下你两次三次,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学乖?难道伤口不痛吗? 手抚上左胸的位置,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狰狞的疤痕。 痛,很痛。 只是再痛他又能怎么办呢? 她是他呼吸的空气,是他流动的血液,是他每一下的心跳。 她是他赖以为生的养分,是他生存的意义。 你说,他能怎么办? 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只要她给他一个答案,无论真僞,他都愿意相信。 楚思进入房间的时候秦夙的身体检查刚结束,一些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不久前才拆下的石膏又再次打上。 一看到楚思,秦夙的神经就瞬间綳紧起来,几个月前她外出受伤后楚思震怒将她锁起来冷战,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上次是她贪玩,但这次真的是完全的意外。 她连忙为自己澄清,希望争取从轻发落,“我真的没闹事,真的没有” 出乎秦夙的意料,楚思看上去并没有如何生气,甚至算得上是温和的,他拍拍她的手背,“嗯,我知道,不怪你” 秦夙如蒙大赦,他比她想象中好説话多了,一时间她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她的髮顶,状似随意问起,“怎么今天突然想出去了?还不告诉我一声” 糟了!秦夙心裏咯噔一下,她还没找好藉口呢!怎么办? “就感觉今天天气挺好,一时兴起” “这样啊” 他喃喃应了一下。 显然,她随口捏造的理由并不能让他信服。 事出突然,她的头还因为脑震荡而胀痛着,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藉口,怕他再问下去就会发现戒指的事情,只好搬出一个蹩脚的托词,“哎呀,我有点累,想睡了” 幸好楚思十分配合,“你好好休息” 楚思替她掖好被子,秦夙没听出他沉静语气裏的压抑,也没看见他眼底孤注一掷的偏执。 关上门,他一拳砸在墻壁,坚固的大理石撞击在骨头上,痛得锥心刺骨,顺着神经一直传到心臟深处,即使这样,那股无处宣泄的愤怒和难过也没能缓和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施舍给他? 仗着他的爱,连藉口都懒得编?就那么笃定他不舍得对她做什么吗? 他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比哭更难看的笑。 他傻乎乎地捧出一颗炽热的心,被一次又一次地摔碎仍不死心,魔怔地捡起那些碎片,一遍一遍地黏合起来,如今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心再次裂成粉末,他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放弃? 他自虐地感受来自心臟深处空洞而深刻的痛,他在用那痛楚提醒自己,秦夙于他是毒药,只有彻底远离才是办法。 良久,那股难以忽视深入灵魂的悲哀才被压下去,脸侧一片儒湿,伸手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脸。 他忘不了秦夙,他做不到,已经太迟了,他中毒太深,深入骨髓,无法放手。 他双手抓着头髮,紧紧咬住下唇,蹲了下来,从心臟到指尖都在颤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喉咙发出一些沙哑细碎的声音,像是哽咽,又像是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抖动终于停下,他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眺望外面的景色,眼眸裏不见波澜,恍如一潭死水,好像有某种重要的东西尘埃落定,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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