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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失踪 秦夙还在呼呼大睡,睡房楼下便是办公室,助手在向楚思报告调查结果。 gsshoe的高层不止刘浩一人,虽然有沿用父亲留下的旧人,楚思亦有培养自己的心腹,例如这位。 心腹长话短説,直指要点。 “7月19日他到过斯诺城,先在斯纳路156号与雷刀会面,然后在斯达巷12号的一家古董店逗留了11分钟” 那家小店楚思也知道,是走私集团的一个散货点,裏面不时有些好东西,城堡裏有一些装饰摆设也是从那里购入。 所以刘浩出入那里并不奇怪,偶尔与其他势力互通消息是常有的事。 不过既然手下刻意提起这个行踪,那必然是有疑点。 “留守在店舖附近的人员于当日晚上侦测到电波信号,我们发现古董店老闆与国外有数次联繫,其中一次我们成功截取通讯,并确认对方身份为潜伏俄罗斯的警方卧底” 对于这个结果,楚思并不意外,他沉吟片刻,冲手下交代道,“嗯,不要打草惊蛇” “是” 楚思看了看时钟,“崔先生到了吗?” “到了,正在会客室等着” 楚思站起来,系好西装钮扣,助手为他拉开门,走在他两步前引路。 助手推开会客室门,楚思扬起得体中带着亲切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崔先生顿时从沙发弹起来,笑得看不到眼睛,“不不不,您贵人事忙,能抽出时间见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这位崔先生最擅长的是把鞋子擦得闪亮,马屁拍到天花板。 楚思跟他握了握手,“gsshoe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崔先生还愿意到访,实属我的荣幸” 崔先生马上义正辞严地说,“只不过是些小苍蝇在蹦跶而已,gsshoe还是强大如初,哪用将那点小事放在眼裏?我以后还要继续多多仗仰您啊” 他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大家都知道真相,gsshoe依然强大是事实,但元气大伤也不假。 单是俄罗斯分部的脱离就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那裏占了gsshoe大半的军火生意,数不清多少个亿。 世界各地的黑势力紧密相连,牵一髮动全身,身为举足轻重的组织,gsshoe分裂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甚至使全世界的黑势力来了一场大洗牌。 崔先生七情上面,仿佛被背叛的是他,“不过那些不忠心的小老鼠就该千刀万剐!” 他说得义愤填膺,实际上却在窃喜,若果不是gsshoe变弱,哪裏轮得上他跟kg见面谈生意? 他在韩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世界层面却排不上名号,如今终于被gsshoe重视,岂能不高兴? 要谈好合作并不简单,这一谈就是几个小时。 崔先生面前的杯子又空了,助手为他填满冰水,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这几个小时裏,崔先生已经喝了几杯冰水,但汗水还是流个不停。 因为秦夙身体不好,就算夏日炎炎,城堡裏的空调温度都不会设得太低,25度尚算清凉,但对身材肥胖的崔先生来说就有点热了。 他掏出手帕矜持地印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放回口袋,不一会儿又掏出来,手帕都湿透了。 但他又不好意思叫kg调低温度,只好默默忍耐 。 他脱下外套,抱歉地笑了笑,“失礼了” 助手上前接过他的外套,正要放到衣架上,却聼楚思问,“等等,那是什么?” 助手前后看看,发现外套内侧黏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圆形。 他把东西扯出来,一看就知道,“新型的窃听定位器!” 不等楚思说话,崔先生自己就已经快要吓尿了。 他本就是个怕事的人,在gsshoe地盘kg的面前搞小动作?这种事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他惶恐地站起来摇头摆手,嘴唇直哆嗦,“我我我不不不这这这” 语无伦次了半天,才组织到一句句子出来。 “不不不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真的!有人陷害我!” 楚思看不出喜怒,平静地问,“你来之前接触过什么人?” 崔先生来来回回踱步,眉头紧锁,“什么人就我平时身边那些,都是我信得过的” 突然灵机一动,“啊!除了一个!他以前是姜旻的人,对!一定是他!是他构陷我!我要把他宰了!” “姜旻” 楚思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崔先生找到了发泄仇恨的对象,愤恨握拳,“那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居然敢搞小动作!真是胆大包天!” 崔先生还在喋喋不休,楚思却心不在焉。 姜旻这个名字是他心中拔不走的一根刺,就算他已经是个死人。 只是提起这个名字,痛不欲生的噩梦就刹那间重现在眼前,幽暗的感情如同火山的岩浆一样翻 腾起来。 楚思不断对自己说,姜旻已经死了,在三年前就死了,他不会再抢走秦夙。 然而掌心的汗水和加速的心跳都出卖了他波动的情绪。 左胸被子弹贯穿的旧伤隐隐作痛。 不等楚思抽离他凌乱的思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没得到回应,人已经把门撞开。 来人满头大汗脸颊通红,显然是全速奔跑过来,整个房间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声音嘹亮,“紧急事态!” “三分钟前侦测到十四枚导弹从东方进入gsshoe范围,预计攻击目标是这座城堡,防御系统已发射地对空导弹迎击但不能保证击落所有导弹,请儘快到防空洞避难!” 猝不及防的消息如同铁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脑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助手,他对kg和崔先生说,“请跟我来!” 崔先生肥胖的身躯小步跑起来,“快快快!导弹要来了!哎这导弹到底哪裏来的?墨西哥的防空网是纸做的吗?” 楚思猝然撞开挡路的人夺门而出。 他飞奔过长长的走廊,三步拼两步衝上梯级,奔跑的方向却与防空洞相反。 经过的管家拉住他的手腕,他知道楚思想去哪裏,赶紧说,“秦小姐不在!她在三小时前离开城堡,去斯诺城了!” 楚思的脚步登时止住,“她去那裏做什么?” 管家摇头,“秦小姐没有说” 楚思追问,“那她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络她的保镖” 本就心神不宁的楚思眼角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就被认证了。 “没人回答呼叫” 管家说。 保镖们不可能不回答呼叫,除非发生什么意外。 “定位耳环的位置” 管家查看手机,“斯达巷6号” 楚思的胸口犹如被大石压住,压得他喘不过气。 斯达巷这个名字多么熟悉啊,他今早才刚聼助手报告过,正是古董店位处的那条巷子。 “从出门到现在的移动路綫” 管家打开地图,“从gsshoe直达斯诺城大路89号,在斯达巷12号停留5分钟,然后移动到斯达巷6号,到目前为止已经静止数十分钟” 刹那间楚思全身血液倒行,脑袋嗡嗡作响。 斯达巷12号!她去古董店做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恰好这个时间有导弹袭击? 她知情吗? 至于定位静止数十分钟 楚思一声不吭地盯着那部手机,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管家的手抖了抖,“我现在就叫人去查” 平时秦小姐打个喷嚏,kg都紧张得不得了,在这紧要关头联係不上,那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啊。 管家还以为以kg对秦小姐的在乎程度,这个消息该让他大发雷霆,但出乎意料,楚思沉静得不可思议。 沉静得不寻常。 他步伐平稳地往防空洞走去,与半分钟前的他大相径庭,脸上不见半点异色,“嗯,好好查” 不过管家没时间揣摩楚思奇怪的态度,匆匆着手调查。 ………………………………… 三小时前。 太阳升到头顶,和煦的日光烘热被子,秦夙才悠悠睡醒。 对比起早出晚归的枕边人,她觉得自己真是条懒虫。 不过她懒她骄傲,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又在床上滑了一会儿手机,她才迤迤然起床洗漱。 嘴巴突然有点搀想喝杯牛奶,但冰箱裏只有空空的瓶子。 她关上冰箱门,踩着毛茸茸的拖鞋,沿着螺旋楼梯到达楼下的大厨房。 经过饭厅碰上吃午餐的noah,气派万千的巨型水晶灯,雍容华贵的实木长餐桌,几万块钱的纯银刀叉,然而锅裏装着的是速食麵,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城堡裏本来并没有这么不健康的食物,只是noah对它情有独钟,管家才帮他购买了几箱。 看见秦夙时他眼眉惊讶地上扬一下,一边咀嚼麵条,一边感概道,“终于见着秦大小姐一面了,看来今天是个幸运日,要买张彩票” 秦夙打开冰箱,拿出牛奶,“你还缺那几百一千万?” noah嚥下麵条,喝口咸得肾亏的味精汤,“金额不是重点,中奖的喜悦是用金钱无法买来的” 一碗麵他几大口就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端起空锅到洗碗盘,“话説起来,你怎么比我还宅?我以为我够宅了,除了吃饭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实验室,但是我天天下来吃饭,几个星期才遇见你一次” 把牛奶倒进杯子裏,秦夙反问,“我很宅吗?” “你这样还不算宅?记得自己上次出来是什么时候吗?” 秦夙歪头思忖,还真不记得了。 接着她无所谓地一耸肩,“宅一点有什么不好的?省力气,环保,支持绿色生活” noah抱臂问,“你倒是説説宅和绿色生活有哪门子关係?” 秦夙理所当然地回答,“力气消耗少便吃得少,农场可以少养几头牛,少几头放屁的牛便少些温室气体,你看,我可是在拯救世界呢” 智商150的化学天才听完她头头是道的解释后露出一脸惨不忍睹的复杂表情。 见此,秦夙嘆了口气,双手握着杯子,高深莫测地眺望窗外,用「你这种凡夫俗子不会明白」的口吻道,“算了,你还是回去收集眼球吧” noah回了她一个「真正的天才不跟脑袋有毛病的人计较」的眼神,摆好洗干净的厨具,回到楼上埋头实验。 偌大的厨房裏秦夙倚着窗臺,抿了口牛奶,回想自己最近的状态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随时随地都想睡觉。 嗯毫无疑问是在往树懒的方向进化了。 今天阳光普照,她遥望远处的风景,花园的花丛修剪得十分别致,花朵欣欣向荣,喷水池裏有几隻麻雀在洗澡。 但她什么都看不清,视野裏只有一团一团不同颜色的光晕,让她勉强能分辨那是花草还是天空,连就在手边的牛奶瓶子都有重影。 一隻降落在露臺的胖鸟在咕咕咕地高歌,秦夙记得这种鸟特别响亮,早上四点就把人叫醒,她还曾经一枪打爆这隻扰人清梦的蠢鸟。 然而她已经很久没在四点起来过了,明明胖鸟就在距离她不足几米的地方,但牠的叫声却像隔着一堵厚厚的墻壁,隐隐约约传进耳朵。 她的世界变模糊了,变安静了,她好像已经不再是她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指慢慢收拢,然后放鬆,她连拳头都握不紧。 她笑了笑,这副躯体到现在还手脚健全已经是万幸了,还谈什么精不精神? 就当提早退休,安享晚年吧,她能有这么好的结局,实在没甚么好抱怨的。 从城堡往前走,可以走到离开庄园的出口。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知道直路的尽头是一扇大闸,那裏有守卫站岗,盘查每一个出入的人。 几个月前她还求着楚思让她出去,现在就算大门敞开她也不想踏出去了。 那颗与生俱来嚮往自由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病痛磨灭。 杯子裏的牛奶喝完了,肚子裏凉凉的,阳光在身上暖暖的,舒服得脑袋放空。 对着蔚蓝的天空,骤然有个画面在脑海裏一闪即逝。 是什么? 秦夙眉头紧锁,脸上是她一辈子都未曾有过的严肃和认真,大概就像考场裏的高考学生面对最后一道题目苦思冥想但怎么都写不出答案时的便秘表情。 秦夙想啊想,可是无论怎么沉思,都抓不住那抹灵感。 那种忘了东西但硬是想不起的讨厌感觉如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压在心口沉甸甸的。 直觉告诉她那肯定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如果想不起来她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脑袋是不会忘记任何东西的,只要曾经存在,那就必定存在,只是被忽略了而已,好比袜子不会消失,你找不到它只是因为它被你丢在不知哪个角落,只要把所有地方都翻过一遍,总能找出来。 她如此催眠自己。 放下空杯子时,玻璃杯子与玻璃牛奶瓶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刹那间一个画面晃过脑海,一串挂在门上的风铃。 她睁大眼睛,一掌拍在桌子上。 戒指!那枚戒指!她怎么可以忘记! 干!她居然忘了那枚蓝宝石戒指,三个月早已过去,戒指早就做好了。 她要儘快去取才行,不然老闆以为她弃单转手卖掉怎么办。 行动派的秦夙马上起来准备换衣服出门,但突然想到,求婚这种事应该要是惊喜的吧?那最好还是不要让楚思知道她买了戒指。 她询问管家,“楚思今天有什么行程?” “回秦小姐,kg今早接见了崔先生,今天余下的时间都在会议室裏” “你知道这个会议开多久吗?” “kg说6点前会结束,然后和您共进晚餐” 秦夙算了算,从这里到斯诺城三小时来回的车程,时间刚刚好。 “安排几个保镖,我要去斯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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