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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语气可惜又可气。 少女靠在隐囊上听着这些被风揉碎的声音,浑不在意地打了个呵欠。 她正是吉家的二姑娘,吉衡玉。 叫这些陌生之人觉得可惜又可气的存在。 曹家很快到了。 “娘子此时正在大娘子院中侍疾,吉二姑娘在此稍等等吧。”丫鬟将人请入花厅,不冷不热地说道。 衡玉道:“大娘子既是病体未愈,我身为晚辈理应前去探望请安,烦请引路吧。” 丫鬟不怎么情愿地应了声“是”,转过身带路。 “……这么滚的茶也捧到我面前来,莫不是想烫死我!” “那儿媳给母亲换盏凉的来。” “区区小事都做不好,半点侍奉长辈的眼力都没有,也不知吉家究竟是如何教养的……行了,给我捏一捏腿罢!” “是。” 丫鬟走了进来:“大娘子,吉家二姑娘来了。” 跪坐在床边替榻上的婆母云氏捶腿的吉宁玉闻声垂着的眉眼一抬,露出一丝笑意。 阿妹来了。 衡玉福身行礼,望向云氏:“大娘子的病还未好利索么。” “郎中说了,我这是心病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云氏说话间,视线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宁玉的腹腰处,轻叹口气:“可谁叫我是个没福气的呢,这病又岂是那么容易好的。” 衡玉也轻轻叹气。 若果真如此,那这病怕是这辈子也好不了了啊。 真是可怜。 不过她瞧着这位大娘子面若满月,气色红润,相较之下倒是她阿姐被折腾得更像个病人。 “既是二姑娘来了,那便回去吧。”云氏一番敲打讽刺的话未能如愿刺到姊妹二人,心中愈发烦闷,不大耐烦地将人打发了。 待姐妹二人一经离去,云氏眉头皱得愈深,嫌恶之色毫无遮掩:“……当初怎就定下了这样一桩糟心的亲事,那吉太傅原本官做得好好地,偏要辞官去,辞官便罢了,偏又死在了山匪手中!” “死了祖父不说,紧跟着又死了爹娘……若非是那时郎主受晋王之事牵累贬官,还需借吉家姻亲的身份来打关系,我又岂会让观亭捏着鼻子娶这种扫把星过门?” “郎主念旧情,我本想着凑活着也就罢了,全当可怜她了,可谁知竟是个不生的,成亲整三年也没个动静……待我儿来年春闱高中,必要寻了机会休了这扫把星才行!” 一旁的婆子也跟着撇嘴道:“说来这吉家的二姑娘也是个不知廉耻的,在外流落数年才被寻回,名节早就坏了,却还终日于人前抛头露面,跑去官媒衙门里做什么画师不说,成日不是出去与人投壶,便是扮作郎君去踢蹴鞠,与男子们厮混一处……什么大儒书香门第,这都是什么教养?” 云氏冷笑:“我若是那吉家老夫人,早将这等败坏门风的东西逐到庄子上去了。白白生了一张好脸,连个像样的亲事都捞不着,还有甚颜面活着!” “可不正是这个道理……偏偏不止吉家老夫人糊涂荒唐,就连永阳长公主也对她另眼相待,真是蠢人有蠢福……” “谁道不是呢,永阳长公主百般纵着她,顺着她的意将她塞去了官媒衙门做画师不提,就连长公主府上的那位义子,满京城谁不知正是长公主替她养着的童养婿!每每听到旁人拿此事打趣,我便觉着曹家的脸也连带着被这等人给丢尽了!” “古往今来只知有童养媳,还未曾听过哪个女子养童养婿的……这脸真真是丢进护城河里去了!” “说到底,长公主也是心知肚明,这样的名节败坏之人没有人家肯要……” 这些背后之言吉家姐妹二人自是无从得知,但于衡玉而言,猜也猜得到了,倒也不必特意听来污耳朵。 “得亏小玉儿来得及时,否则我这手今日怕是要断了。”宁玉屏退房中下人,拉着衡玉在榻中坐下,玩笑着说道。 衡玉手中捧着阿姐递来的茶盏,却笑不出来。 阿姐样貌生得温婉可人,性子也好,总是擅长苦中作乐。 “今日我来,是有一件要事需同阿姐说。” “要事?”宁玉看着妹妹,握着茶盏的手指收紧了些许:“可是……幽州那边的消息吗?” 衡玉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曹观亭在幽州养了房外室。” “啪!” 宁玉手中茶盏跌落,在脚下摔得粉碎。 衡玉怔了怔。 所以,纵然曹观亭那货及曹家上下在她眼中已经烂透了,可阿姐却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对其心存不舍吗? 正想着得说些什么好让阿姐清醒一二的话,只见自家阿姐不可置信地掩口,低低惊呼出声,“天爷,竟……当真有这等好事?!” 衡玉:“……?” 下一刻,就见阿姐伸手指了指房梁,温婉的脸上难掩兴奋地问:“小玉儿,按流程来,阿姐是不是应当先上个吊?” 第 002章 有求必应 衡玉自是不会认为自家长姐被曹家磋磨疯了。 她眨了眨眼睛,会意道:“阿姐倒也不必着急。” “是,阿姐明白,这种事少不得要有个过程才行的!” 宁玉猛地自榻中起身,眼底的疲倦一扫而空,神采飞扬地道:“去年冬月里,先前大理寺那位元少卿养了外室之事被他家大娘子知晓,大娘子闹着要自缢险些出了人命,此等事本就是可大可小,如此一闹惊动了御史,元少卿就此丢了官职!有此前车之鉴在,我暂且先作势闹上一闹,曹家顾忌曹观亭明年要春闱,如此关头定怕此事闹大,到时便可拿来同他们谈和离之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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