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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舒蔚岚,你的名字真美呀。就像一头在沙漠中游动的鲸,吞咽仙人掌,背负烈日与天空;寻找云,呼吸风,而向往海。”【注1】 “要和我一起逃走吗?逃去海边怎么样?那里有天然的白噪音…还有一望无际的自由。” “我们可以漫步在海边,无欲无求,如林中之象。”【注2】 【1】 安抚李破竹哨兵是一件很辛苦的差事。 触摸到他身体的一瞬间,我总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龙卷风一样的狂怒和孤独制造着失重感,扯着我的五脏六腑。 仿佛他亲手扼住了我的脖子,而我得一边忍受窒息的痛苦,一边努力得纾解着他那被污染的乱七八糟的精神。 此时,李破竹浑身是血,躺在紧急安抚间的病床上,像一只垂死的野兽。 他当然不会被那种伤杀死,真正的问题在于他要暴走了。 肉眼可见他周身笼罩的黑色。 我咽下一口水。 “舒蔚岚,交给你了——”向导同事拍拍我的肩,逃也似的离开了。 随着磁铁锁咔擦一声,白色的门上的指示灯由蓝转红,逃跑的家伙十分贴心的帮我锁了门。 我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李破竹床边。 人的血腥味,泥土和青苔的味道,怪兽的腥臭味。看来今晚他经历了一场恶战。 在我把手放在他胸前开始安抚净化的一瞬间,李破竹睁开了眼。 是金色的。狂暴状态无疑了。 下一秒,他猛地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上床,胳膊一阵生疼。 随即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就开始撕扯我的睡衣。 即便有心理准备,我还是会感到害怕。 我努力捧起他的脸,让他与我对视。 他金色的眼眸里只有失智与狂怒,而捧着他的脸的我,共情到了汹涌的饥饿和干渴。 李破竹没有给我更多的反应时间,就狠狠的啃上了我的嘴唇,手则伸到了我的胸前揉捏着,仿佛要把乳头捏出血一般。 口腔正在被他的舌头搅动抽插着,牙齿撞上了齿龈,血的味道很快伴随着唾液一起传来。 跟他接吻,跟他做爱,并在这期间安抚他,都是十分辛苦的事。 如果不能快点解除他的狂暴状态,今晚说不定他会把我撕碎,啃咬吞咽进肚子里—— 想到这里,我更用力的拥抱了他,让他跟我紧贴着胸,提高安抚的效率。 肌肤紧贴着,我再次感到无边的痛苦和黑暗笼罩而来。 他那被污染的精神力被压抑在笼子里许久、终于找到了出口,此刻铺天盖地的汹涌而出,如决堤大坝。 我就被这样冲刷着,敲打着,像站在海浪前被一个又一个的浪花迎面痛击。 随即又是烈火炙烤一般的疼痛,针扎在头皮上,刺进骨髓里。 然后是饥渴难耐的虫啃食着胃,像是身体要被掏空一样的痛楚。 很难受,但是我不能松开手。 给大部分哨兵做精神净化,带给我的主观感受是相对单一的。 李破竹是唯一一个特例,能带来多种多样的痛苦。 给李破竹哨兵做安抚,跟受刑没有什么区别。 身为s级哨兵,李破竹有资格对向导挑挑拣拣,最后莫名其妙就摊到了我这个a级向导头上。 我的兼容性非常好,几乎安抚任何哨兵都不会有排异反应——就像个万金油或者消防员。 李破竹在几年前被我安抚过一次后,就拒绝再被其他向导安抚。 其他向导高兴的不得了,我于是就这样被献祭一般,背负起了李破竹这个十字架。 所以我会在凌晨3点被红色警报弄醒,迷迷糊糊的披个外套就赶往紧急安抚区。 所以我现在会被李破竹摁在病床上,身上被啃得又青又紫,还带着血印。 李破竹已经扒下了我的裤子,脑袋埋在我的腿中间,吞咽着我因恐惧而应激勃起的阴茎,以及其中流淌出来的液体。 我很害怕他会一激动用牙咬断,但是出乎意料的,我连牙齿的磕碰都感觉不到。 他的动作也没有那么激烈了。 对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我舒了口气。 “李哨兵…”我的手伸向他的头,“好点了吗?” “蔚岚…”他暧昧地喊着我的名字,随即抬起我的大腿,轻啃着。 “……请叫我舒向导。”看到他没事了,我觉得我的义务也结束了。 我实在没兴趣跟一个浑身是血腥味的家伙做爱。 而且我现在很困。 最要命的是,我很清楚跟李破竹做爱后我会经历什么—— “舒蔚岚…舒向导。” 冷静下来的李破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毫无 兴致,总算是放开了我的下半身。 但他还是把我的双手摁在床上,令我无法逃走,只能直视他的眼睛。 “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专属向导?”他问。 “……你每次找我安抚,我拒绝过你吗。”我挪开了视线,给出了一个拐弯抹角的回答。 我不擅长拒绝他人。从来都不擅长。 这是我痛恨自己的一点。 我没有拒绝过李破竹,是因为我是个胆小鬼。 “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给别人做安抚了。”李破竹抚摸着我的脸。 “……哨兵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本来我们区向导就人手紧缺。”我在撒谎。 事实上是因为,如果跟李破竹绑定,从此只安抚这家伙的话,我迟早会死。 我很清楚这一点。 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拒绝过给他做安抚。 为什么呢,因为—— “砰——” 李破竹的拳头砸在床头的墙上。 一瞬间的静默,我紧张到闭上了眼。 一秒,两秒,三秒。 我紧闭着眼。 眼泪淌了出来。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舔舐我的眼睛。 李破竹在舔我的眼泪。 “蔚岚,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但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睁开眼,看到了模样可怜的李破竹。 眼眶红红的,眉头蹙着,眼皮耷拉着。 他妈的。就是这个样子。 我总会心软。 “舒蔚岚,我爱你…很爱你……”他拉起我的手,虔诚地亲吻着手心。 他的指关节破皮了,擦着血,大概是刚才锤墙那一下造成的。 爱?你好意思说出那种字眼吗?李破竹? “我今天差点死了,那时眼前掠过的是你的脸…是你温柔看着我微笑的脸…”他把脑袋埋在我胸前,继续说道。 温柔的微笑的脸,我对李破竹有过这种表情吗? 或许有过,但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次事故后,就再没有过了。 “你活着回来真好。”我摸摸他的头,搬出一句尺度微妙的台词。 “去医务室做一下处理,好好休息吧。李哨兵辛苦了。”我起身了,整理了一下被李破竹拽掉扣子的睡衣,披上外套,准备回寝区。 对待李破竹,像这样履行义务但保持距离,就很好。 “等下——”李破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心脏一紧。 他走到我面前,注视了我一会儿。 然后他低头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晚安,我的向导。” =========== 【注1】沙漠中游动的鲸 本句照抄自作者大树施它活的ggad同人文《子非鱼》。 【注2】无欲无求,如林中之象 本句来自《攻壳机动队》中对巴特的评价,据说原引自某佛经。 具体哪里尚有争议,详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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