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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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林慕里睡到中午才起,以至于错过了午饭,还是姜成芝端着碗给她专门腾出来的饭,敲开了她的门。 是啊,在这个季家,除了姜成芝,还有谁能记得她。 林慕里洗完澡刷完牙,坐去了客厅沙发上,家里的人都出去了,说是为了明天给姜成芝大办的寿宴,置办点东西。 林慕里穿着一身缎面性感v领吊带长裙,墨绿色的,法式复古,长裙裙摆延伸到她的脚踝,随着阳台开着的窗徐徐吹进来的风,轻扬着,左右浮动。 她用勺子慢悠悠的舀着一口饭到嘴里吧唧吧唧,另一只手还握着手机,跟陈静在讲电话。 “操,我跟你讲,我又喝断片了。” 陈静在那头笑她,“没被捡死鱼?” 林慕里的那点酒量,说不好也好,说好也不好,完全是要看她当天喝酒的状态发挥。 陈静跟林慕里认识这么多年,她断片是常有的事,不过好在大部分的时候,她断片都有人保护在她身边。 比如她,比如钟子洋,又比如她前面交的两个男朋友。 想到她昨晚断片,陈静忍不住担忧,又问。 “你不是去北城了?跟谁喝?不是一个人吧?有事没事?” 林慕里一句话直接嗤了过去,“你问一个断片的人有没有被捡死鱼?有事没事?” 陈静听着她细尖的声音,“还能怼回来,那看来是没事。” 她话锋一转,“那你再交代下,你昨晚怎么跑出去喝酒了?” 林慕里闻言放下勺子,抱胸,懒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半撑着额头,“那不是被狗男人伤了心呐?” 话刚落。 此时,靳遇从过道的拐角处走了出来,走向客厅。 林慕里正好抬眸,目光忽然凝住。 他望过来的视线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目光相撞在一起,在空中交织。 刹那间,四目相对。 仿佛有电闪雷鸣在空中炸响,林慕里直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电流涌遍全身。 她其实有那么一秒目光停滞,因为她以为,他应该跟着陆向晚一起出去了才对。 男人没说话,还是那么沉静,冷峻的目光,坚毅的眼神,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电话那头响起陈静不可置信的声音,“狗男人?林慕里你又勾搭上谁了?” 林慕里感觉陈静突然拔高的声音都要从电话里蹦出来,她连忙调低音量,敷衍的回一句。 “别问,挂了挂了。” 林慕里挂掉电话的时候,靳遇收了视线,深黑色的瞳仁平静无澜。 他越过沙发,弯身,不动声色的拿起了茶几上的烟和火机,迈步走到了阳台处,将推拉门带上,站到门外抽烟。 靳遇点起烟,抿了一口,夹在手上,另一手揣到西裤口袋里,神色淡漠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几缕发丝落在他眉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 他颀长高大的身材伫立在窗台前,挺直着脊背,一副平静的表情。 林慕里只稍稍看了几眼,就不由自主的哽了哽喉,她现在看着他,就感觉在看一个令她不可抗拒的画面。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沉稳男人,背光而站,他身上从内至外都透着股令人着迷的矜贵冷傲气息。 “要死。” 林慕里忍不住吐槽。 她收回视线,像个念经的小和尚,拿起手机很专心的刷了起来,强迫自己,要心无旁骛。 刷朋友圈刷了五分钟,男人还没从阳台进来,她不知怎的,顿时就没了再刷下去的心情。 当初说,让他不要跟她来往的是她,现在不舒服的也是她。 林慕里撇了撇嘴,点开通讯录,直接翻到一个电话,按出去。 她此刻真是又无聊,又空虚。 电话系统音提示了五六声,那边都没接通,林慕里皱了皱眉,正想挂断。 而此时靳遇拉开阳台的推拉门,走进来了。 电话那头也偏巧刚好接通,“喂。” 林慕里执着手机,缓缓抬眼,“要吃草莓吗?” 她眨着澄亮耀眼的杏眸,正对上靳遇那张俊美如斯的脸。 靳遇俯首看她,怔凝了一下。 而后,不待他反应,林慕里微挑着细长的眉,她低眸,两指摩挲着指腹,对电话那头轻声细语说。 “我给你带点儿。” 话刚落。 靳遇微眯着双眼,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攥了攥烟盒,薄唇微微抿着,深色的瞳孔里闪着点点的,如同黑夜般宁静的神秘,像是无底洞的深渊,让人捉摸不透。 林慕里继续捻着指腹,她仰起视线。 看着男人如刀刻一般的五官,如剑的长眉,狭长的凤眸,高挺的鼻梁,两瓣噙着冷傲的薄唇…… 她轻抬了抬尖细的下颌,眨着一 双明亮得像钻石的眼睛,像只趾高气扬的波斯猫对上他。 嘴里声音清浅的说着,“算了,还是不带了,草莓要吃新鲜的。” 说完,她又撇开看他的视线,优美的绯色娇唇带着些刻薄的上扬,透着点嚣张的味道。 靳遇盯了她几秒,当她撇开视线的时候,他也移开目光,随后径直越过沙发,走去了过道。 等他走远之后,林慕里电话里正好响起钟子洋一阵谩骂的声音。 “林慕里,你有毛病啊,隔着电话你问我吃不吃草莓?” 林慕里浅笑,她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娇唇轻启着。 “钟子洋,我在想个问题啊。” 钟子洋很不耐的顺着问,“什么问题?” “我们是不是认识?” 林慕里目光继续瞄着过道的方向,她微顿了会,扬起的嘴角泛起一抹讳莫如深。 “林慕里你脑子好像出问题了!” 电话那头,钟子洋脸色黑沉的像炭一样,他从耳边挪开手机,指着那手机,对他身旁的哥们说。 “我姐居然问我,我跟她是不是认识!” 钟子洋将手机挪回耳边,就听到林慕里在那边又莫名其妙的说。 “钟子洋,你说,他的线在哪里呢?” 她说的很缓慢,语调拉的很悠长。 “一个已婚男人的线在哪里呢?” 钟子洋瞪目,“已婚男人?” 他攥着手机走到旁边,压着声音,“林慕里,你别告诉我,你又道德沦丧了?” 林慕里呵了一声,没说什么。 钟子洋嘴角若有若无翘起,他嗤着她,“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林慕里?” 林慕里视线从过道的方向收了回来,她起身收碗去厨房,嘴里一字一句。 “败坏,败坏行吗?” 钟子洋重复她的,“道德败坏。” 他嘴角勾起邪肆,“好刺激。” 他余光瞟着不远处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哥们,伸手跟他们无声的打了打招呼,然后迈着步子往远处停车坪的方向走。 他从口袋里掏出赛车钥匙,边走边往天上抛,不羁的模样。 “既然你问我了,嗯哼,我觉得吧,一个男人的线呢,那不是灵魂就是肉体,没得跑了。” “呵,灵魂。” 林慕里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口。 她嘴角勾起浅淡笑意,但却是皮笑肉不笑,“我林慕里玩归玩,闹归闹,好感归好感,可不拿感情开玩笑。” 似是刚刚的画面看的她太渴,她又执起了那杯被她放到案台上的水,大肆喝了一口。 “不谈感情?不谈感情你还想碰一个男人的线?” 钟子洋反问她。 林慕里伸手拭了下嘴角沾上的水渍,弯了弯唇,“那就要看他的线,可不可以为了我,一退再退了。” 钟子洋听着她的自信语调,在那头冷哼一声,“那林慕里,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跟你讲,一个男人忍让你,就像我一样,是因为他还纵容你,但不要得寸进尺地以为他会永远纵容你。”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一句,“而且,你那新勾搭的,是律师吧?” 刚好走到停车坪,他将车钥匙插到那辆价值不菲的赛车上,启动。 他打开手机扬声器放旁边,戴上头盔,嘴里轻佻着声说。 “律师,你知道我意思吧。” 林慕里轻笑,“律师不是人?” 她攥着手机往厨房外走,突然想到冰箱冷藏的那盒草莓,她转身又走回去,打开冰箱。 冰箱里的东西太多,她小心翼翼、很珍视的从里面慢慢挪出被堆在角落里的那盒。 她拿到洗手台,打开它,看着那一颗颗鲜红的草莓,恍惚了下。 她说,“是人,虔诚的灵魂就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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