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秘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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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怪，神仙，仙子，你在吗？”
我坐在冷宫深处的游廊里，轻声呼唤着那个把我送回来的精怪，我有些问题，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我身在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宫殿，这里长着密密的榕树，破败的游廊两侧还有着深绿的池潭，榕树枝桠繁重，潭水幽深无波。
这里在夏天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避暑之地，但在八月的现在，多少有些过于凉爽了，而且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过分的沉寂让我的心变得很安静。
尽管这是我刻意找的地方，为的是在呼唤精怪时避开旁人，省的让他们除了觉得我是暴君以外，还发现我精神有些失常，但这里我认为还是无法多待。
我没有等待太久，至少我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很多，精怪就出现了。
它从翅膀上抖落的金粉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天地。
“怎么了？呼唤我做甚？”
“我什么时候会死？”我手指勾着衣角轻飘飘丢出这句话。
精怪飞了几圈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落到台阶上，“和你上辈子的时间一样，不会有所变动，不过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哼，就算你让我告诉你长寿的方法我也不会说的……”
“那，我能提前死吗？”
精怪愣住了，显然这和它想的并不一样。
“这……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是你自己所要求的死亡，就能实现，旁人不会影响你的寿命，至少在到寿终正寝的那天之前都不会。”
我过分的沉默，终于让精怪也开始沉默了。
“你怎么了……”“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哦，”精怪思考了一会儿，“吸收日月光华，充实能量呢，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和这里产生联系是麻烦的事，很费精力，我下次来可能就是五六年以后了，所以……”
我跳下游廊，踏在桥面上，故作轻松的回头告别，像是有一种问题解决了的开心。“你走吧，我的问题问完了，下次见面再说。”
我故意没有让精怪问出那句话，只是不希望它问一些问题，一些连我都想不清楚的问题。
我害怕死吗？其实也不是。
我上辈子的死因，说来也很奇特，有一年冬末我感染了一场风寒，在那之后，身子一直很虚弱，连早朝都推了。在死的那天，我又不小心喝下了药性相克的药，中毒而死。但幸好我是在梦里死去的，所以没有痛感，又在虚无空间里待了不知道多久，都差不多要把前世的事给忘尽了。
真奇怪，前世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一样，虚无缥缈，我并不渴求长生不老，也不是想有第二次生命的人，世间想要重生的人很多很多，为什么单单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我想不通，也不想想明白，我懒懒散散过昏君日子，等到该死的时候，就痛快地离开世界，没什么不好的，但到底是谁，想要我重来一次呢？那精怪带我看过的后来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走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或许这些问题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因为只有那些在我走后才存在的人才会知道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