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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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冠恒说完抽身离开，留顾知一人在床上。
安静的房间里针落有声，顾知的腿间还黏腻不堪。
其实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凭良心讲，顾知在顾冠恒这里要风得风，真的没有受过半分委屈。反而是自己家里一堆的破事让她心烦不已，而她顾知现在在顾冠恒面前总是像个大小姐似的，颇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顾知犹豫了两分钟，起床。
但她第一件事是拿出手机给周旭发了一条语音：【大半夜不睡觉给我发消息，你安什么心？有多远滚多远！】
这事顾知越想越来气，下午周旭加了她的微信自我介绍一番便什么话都不说，本来顾知是想删了他的，但因为家里的事情给忘了。这会儿想起来，这周旭肯定是不安什么好心。
语音发完顾知就干脆利落地将周旭拉黑，连听人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下了床去找顾冠恒。
书房，没有。
客卧，没有。
顾知闻到烟味，循着再找，他在阳台上。
他就光着上半身，肩宽腰窄，背对着她。
顾知捏了捏鼻子皱眉。
这人从不在自己的面前抽烟，烟瘾犯了也都是强忍着的。
以前他的烟瘾要更大一些，每次在校门口等她，地上总是好几个烟头。
也有点像此时的样子，他背对着她。
顾知总能记起他的各种背影，穿t恤的，穿夹克的，穿羽绒服的。也真是奇怪，这人无论穿什么都特别好看。
真正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是在两人发生性爱的一年以后，这一年时间里，顾冠恒的照顾体贴和包容，无一不感动着顾知。
顾知还记得自己那天去找他的时候，也是因为家里的那些琐碎事情。
老爸醉酒和老妈在争吵，顾知上去劝和却被殃及。
顾知去找顾冠恒的时候脸上还有五根手指印。
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红着眼眶蹲在他家的门口。
偏巧了，那天顾冠恒应酬在身，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车灯打在顾知的身上，她抬起头，让顾冠恒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也让他的心像是被刀刺一般。
他快速下车将她抱起在怀里。
初春的天气，夜晚还是很凉。
顾知窝在顾冠恒的怀里瑟瑟发抖，一直未曾落泪的她眼泪却在那一刻不止。
她问他：“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
顾冠恒已经打横将她抱起，他说今晚有应酬，之前给她手机发过好几条信息。
可顾知的手机根本没有带出来。
顾知哭得像个小孩，一抽一抽愈发委屈起来。
顾冠恒全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他哄她，吻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顾知说：“我不想回家了，我讨厌爸爸妈妈，我不喜欢总是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
……
回忆如泉涌，顾知明明是最清楚的，她不喜欢争吵。可她却要发起这场争吵。
她光着脚走到顾冠恒的身后。
稀稀疏疏的声音，他早该听到的，但他没有回头。
“喂。”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背。
别扭的人像是一座山，手上的烟蒂积了厚厚的一条。
“臭死了呀。”顾知捏着鼻子，“有个人说过不抽烟的，说话不算话。”
顾冠恒“噌”地一下将烟熄灭，但仍然不转头。
顾知观察着他的反应，再走近一步，伸出两只手环住他的腰。
她把自己的侧脸贴在他的背上，对他说：“顾冠恒，我们能不能不吵架呀。”
吵架。
顾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的第一次争吵，伤心又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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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种弃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