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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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黑夜，丝丝缕缕的月光随雾气透进哥特式堡垒，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踏着优雅的步伐穿过黑暗长廊，推开尽头的大门——一间女性风格浓郁的卧室出现在眼前——夜明珠照亮了床上沉睡的赤裸女人。
男人走过去抚摸女人的脸，亲吻她的唇，一路往下——
女人缓缓睁开眼，她无神的眼眸轻颤，望向敞开的大门。
“尤。”两人结合的一刻，男人深情地叫身下的女人，深刻的眉眼对上她的。
女人无神的双眼始终未曾真正落在男人的脸上，但她粉红的身体足够成为他留夜的理由。
五年前，亚特·斯里加公爵迷恋上一位平民的女儿，不顾她有婚约在身，将她占为己有，囚禁于私人堡垒中。
据传，女子在被掳的第二年自尽而死，她的未婚夫心灰意冷远走他乡。
公爵悲痛欲绝，但又很快喜欢上新的女人，对她无尽宠爱，任之予之。那名爱姬不久为公爵生下一个男婴，荣宠不衰。
至今，已无人再议论公爵的情史。
孤独的城堡迎来清晨第一缕微光时，亚特·斯里加公爵自觉地离开尤·那娅琳的个人空间。
两年来，他一直如此。
秋去冬来，当枫叶落满街道、化为腐水哺育大地时，亚特·斯里加公爵的马车再次在尤·那娅琳的居住城堡门前停下。
冬天的夜晚，雪花纷飞飘落。
亚特·斯里加走下马车，皮靴陷于雪地。他神情恍惚，思绪飘飞到五年前的冬天——
“乔伊，雪花好美啊，但是好冷。”女孩全身裹得严实却不停哆嗦，一直往身旁青年怀中拱。
乔伊抱紧她，“尤，我永远是你的暖炉。”
女孩在乔伊胸膛轻捶，咯咯笑道：“你肉麻，我受不了你，我走了。”女孩推开乔伊的胸膛，转身奔跑，却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错愕地瞪大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眼前的男人衣料上佳，气势摄人。好可怕的表情。
乔伊连忙走上前把女孩护在身后，“先生，我为我未婚妻的鲁莽向您道歉……”
亚特·斯里加瞥了两人一眼，拉低帽檐，抬腿消失在大雪中。
……
“大人。”
仆从第二次叫亚特·斯里加。
亚特斯里加从记忆中回神，来到尤·那娅琳的住处。
女人睡着了，亚特·斯里加盯着她的睡颜，她真像一头麋鹿，可爱、美丽。
“乔伊……乔伊……不要……乔…”尤·那娅琳紧闭的双眼中溢出泪滴。
亚特·斯里加温柔的眼神逐渐消失，他的心脏如同被利刃剜过，疼得令人窒息，他迅速离开尤·那娅琳的卧室。
马车在夜色中匆匆驶离。
时间流逝，又一年的春天到来。
尤·那娅琳倚靠在窗口撕扯面包，飞落的面包屑引来一群欢叫的鸟儿。
“小鸟儿，你们的伙伴真多。”
“我啊，什么都没有，爱人、孩子、自由……通通没有。”
“什么？他们去了哪里？很远很远的地方。”
……
女人一会儿看鸟儿，一会儿看天空。
夕阳落山时尤·那娅琳打个哈欠，走回卧房，好累。
这个女人一举一动都美丽可爱得要命，亚特·斯里加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尤·那娅琳蜷缩进被窝睡黄昏觉，他把外套挂好，从床尾钻进被窝。
一瞬间，大床一动不动。
尤·那娅琳的脚腕被一只大手抓住，她毫无反应地继续睡觉。
亚特·斯里加的眼神变得稍微黯淡，春天时她不是比其他季节更有活力吗？
钻到床头，亚特·斯里加揽住尤·那娅琳的腰，让她的背紧贴他的胸膛，默默睡去。
……
时光荏苒，一世匆匆，亚特·斯里加没有给予尤·那娅琳自由，她恨他一辈子，他知道。
亚特·斯里加去世时身边陪伴的是唯一的儿子和忠心的仆人，他想起他还没有告诉尤·那娅琳——
尤，你的未婚夫没有离开，一直在等你；
我们的孩子也没有去世，而是待在我身边；
我更从没有爱姬，一生的女人只有你。
……
——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房间里，床上的少年缓慢睁开眼，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什么东西，我怎么会输给哥哥，一定是他们上床才导致我做这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