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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价,要换,早几年我兴许还乐意,现在不同了。」鹏程一面收拾工具,
一面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啊,我对我媳妇儿满意着呢。你看我媳妇儿多能干,
又拉来一个项目。你啊,一边儿嫉妒去吧!」
文若低着头,没有接话。鹏程见状,拍拍他的肩,说:「老文,还真生气啦?
大度点儿,大丈夫能屈能伸,去上面跑动跑动。你看人家吴彬,比你还迂,听说
快下来了。」
「不是快下来,是已经下来了,这一批十个正教授,有吴彬。刚发通知,姓
李的孙子通知大家,周六到他在昌平的别墅,说是庆祝庆祝,这不是他妈的恶心
我吗?」文若忿忿地说,「没想到,弄到最后,我还不如一个土鳖博士!」
鹏程吃了一惊,停下手,发了好一阵呆,才无可奈何的劝道:「文若,算了,
一人一个命,人家吴彬也没得罪你。我听徐倩唠叨说,吴彬也抹不开面子,跟你
一样,都是废物。事情是他媳妇儿出头露面跑下来的。要我说,让你们家雅琴也
出面吧。这世道,女人比男人有用。媳妇儿嘛,搁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拿出
去派点儿用场!」
沉默。
雅琴已经出面了。
李校长的办公室里。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李校长身体笔直,神情严肃,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些
什么。雅琴端坐在他的对面,一身标准的外企高级白领打扮:上面是白色的衬衫
和灰色的外套,下面则是清一色,黑色的西服裙,黑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
跟皮鞋。她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几年来,雅琴每年都从学校招些实习生,为公司储蓄后备力量,也为学校缓
解毕业生就业问题。这些事过去都是通过吴彬办的,主要是招商学院的学生。现
在,雅琴准备增加名额,拓宽范围,把工学院也包括进去,所以,今天她亲自来
和校长敲定细节。他们已经谈了很久,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一年实习期满,我们不能保证全部留用,但我们会
尽最大限度。」
「好的,那我就替同学们谢谢你了。」李校长放下笔,略微放松了一些,说,
「这件事我看就到这儿吧。雅琴,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到我这儿来,除了公事,
还应该有私事,对不对?而且我还能猜到,你的私事有关你丈夫,我们工学院的
文教授,对不对?」
雅琴伸手挽了挽鬓角,微微一笑,赞叹道:「李校长真是明察秋毫。您看,
您都直接称文教授了,我们家老文是不是离正教授的标准不远了?」
「岂止不远,早就超过了!雅琴,职称的问题,我和你丈夫解释过很多次了,
我现在再向你解释一次。」李校长重新坐正身体,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文教授的问题,关键在於入校的时候,条件没有谈好。我是海归,这事我有发
言权。上飞机之前一定要把条件谈好,下了飞机再谈就被动了。当时老文如果坚
持要正教授,学校很有可能最终会让步,但是你们没有坚持。现在你们要提职称,
麻烦就来了。学校规定,正教授要求两年或两年以上博士后经历,你们家老文恰
恰没有。」
雅琴听罢,低头暗自叹息。当初和学校谈条件的时候,确实不够坚持,但当
时有特殊情况,一来自己急於让丈夫回国,二来文若处於失业状态,底气不足。
过去的事就算了,历史不能假设更不能重演。雅琴振作精神,抬起头说:「校长,
谢谢您直言不讳。既然定了规章制度就得遵守,这个道理我们懂,不过,」
雅琴停了一下,直视着李校长,「昨晚我把学校的职称制度粗略看了一下,
两年博士后可以用同等科研经历代替,是这样的吧?我们家老文,虽然没什么大
能耐,可毕竟在石油公司研发部门干过五年,折算成两年博士后应该不算问题吧?」
「唉,雅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要是在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干五年,
顶得上五十年博士后,问题是卡尔加利那个研发中心,出了加拿大谁认啊?」李
校长摇摇头,叹口气,无可奈何很惋惜的样子。
「校长,我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我知道,这个什么学历呀经历呀,如何认
证,灵活性非常大,您说是不是?」雅琴决定不再绕圈子,单刀直入。
「说得没错,这个同等经历认证,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完全在於主管部门
灵活掌握。」李校长也不再绕圈子,进入了正题。

琴笑了笑,让气氛稍稍缓和一点,说:「所以我这不是来找您商量嘛。您
是大人物,要是您肯帮忙,那一定有办法的。」
李校长也笑了,盯着雅琴好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回答:「我虽然有办法,但
也不能为所欲为,学校现在是集体领导,集体负责。」李校长把头往前探了探,
凑近雅琴,低声说,「你们家老文这件事,我有能力办,但我不愿意办。到底是
办,还是不办,雅琴,就看你的意思了。」
雅琴紧张地思考着,没有立刻答话。
李校长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雅琴,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办,对不
对?」李校长翻过桌上的一个相框,对着雅琴,「这是我和我爱人十来年前的合
影。你去过卡尔加利,见过我爱人,我们两家是斜对门的邻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关键的时刻到了,雅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李
校长,我见过您夫人几面,点点头,没说过话,但我好像在卡尔加利没见到过您。
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街坊。」
李校长冷笑一声:「你当然没见过我,要不然也没这么多故事了。我那时候
已经回国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丈夫,姓文的,小人得志,仗着有份专业工
作,了不起了,欺负我媳妇儿没见过世面,给我带了一年的绿帽子!真是老天有
眼,这么多年了,山不转水转,你们落在我的手里!」李校长越说越激动,声音
都有些发颤。
雅琴早就料到,文若这件荒唐事,既然瞒不过自己,多半也瞒不过李校长,
如今事到临头,自知理亏,不由得出了一身虚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
是现世报啊!雅琴呆坐了好半天,泪水,夺眶而出。
她艰难地开口说:「校长,我们家确实理亏,对不起您,我给您陪罪了。」
雅琴站起来,身体一晃,差点儿跌倒。她扶着桌子定了会儿神,深深地鞠了一躬,
「校长,事情过去好久了,这些年来,文若一直郁郁寡欢,头发都花白了,虽说
他是罪有应得,可我还是求您宽恕他一次。我丈夫根子上不是坏人,他是个文人,
不懂人情世故,顺利的时候会忘乎所以,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情。文若欺负了您家
里人,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是事实。作为妻子,我也是受害者。我早就
该来负薪请罪,可我没脸,怕见您。今天我厚着脸皮求您放他一马,我报答您一
辈子。」
李校长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摇摇头,回答说:「我相
信你是受害者,不是帮凶,但你要记住,你和我,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受害者。
姓文的本质上不是太坏的人,这我也相信。作为领导,我允许部下犯错误,也给
他们机会改正错误。我可以放你丈夫一马,我也不用你报答我一辈子,一夜就可
以。」
雅琴身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又涌了出来。她彷佛回到了那个耻辱的夜晚,经
理办公室里,面对当时的老板杰克。不过,毕竟十年过去了,雅琴早已不是那个
风姿绰约,惹人遐想的少妇。她多少有些不敢确定,深吸一口气,稳住神,问:
「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您是说您可以宽恕我们家老文,但是?」
「我出身在农村,我们老家很穷。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守不住偷汉子,不稀
罕。乡下人实在,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得理不饶人。出了这种事儿,处理方法
很简单:谁偷了人家的婆娘,被人家发现了,没的说,把自己的婆娘送过去,让
人家睡一晚,就算两清了,以后还是乡亲,该照应还得相互照应。你明白了?」
「明白了。」雅琴跌坐在椅子上,好像要虚脱了一样,「校长,几代之前,
我们家也是农村的。您说的在理,一报还一报,可咱们毕竟是在北京,现代文明
社会,不能再搞封建的那一套,您说是吧?退一万步讲,我不瞒您,我今年已经
过了四十,说难听的早就人老珠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出钱,给您找年轻漂亮
的。您告诉我,您喜欢什么样的?北京的姑娘多得是,年轻,漂亮,专业,什么
样的都有。」
「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自己说的,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你
怎么就不知道,像我这样级别的,能缺女人吗?这是一个男人尊严的问题,也就
是现在时髦的心理健康问题,和普通的生理需求无关,你懂不懂?」
李校长摇摇头,叹口气,沉下脸,继续说,「当然,我不勉强你,你自已想
清楚,你是
个聪明女人,我相信你们夫妻关系不坏,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
如果你不愿意,没什么,你们家老文继续做他的副教授,或者跳到别的学校去,
我找不出其它的茬,拿他也没办法。你们好好想想,再商量商量吧。」
雅琴彷佛落进了冰窖,浑身颤抖,但她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校长,求您
通融通融,我做了四十年本份人,您说的那种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啪地一声,李校长拍案而起:「难道我就不是本份人?告诉你,我回国之前,
一直做的是本份人,我又得到了什么?」李校长对着雅琴,怒目而视,过了许久,
才慢慢坐下来。
雅琴还在胆颤心惊,李校长却忽然笑了:「你也别太想不开,你有钱,很好,
可是在中国,远远不够。你有钱,可我有权,在咱们中国,有权的日有钱的,天
经地义,对不对?我看你虽然是半老徐娘,可还是风韵尤存嘛,洗乾净了上床,
应该还是有搞头的。瞪着我干嘛?我告诉你,别胡说什么做了四十年本份人。你
们外资企业,我还是了解的,你们外企女职员,说白了不就是高级妓女,洋人床
上的鸡嘛?怎么,没话说了,点到痛处了吧?」
十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雅琴的眼前:经理办公室,昏黄的灯光下,一个
凄苦无奈的少妇,站在宽大的老板桌前,弯下腰,解开套裙,把连裤丝袜和内裤
褪到膝下,然后,伏在冰冷的桌上,撅起白皙的屁股,默默地等待。那少妇的老
板,一个腿毛很重的外国男人,已经脱光了下身。他手握紫黑粗长的阳具,颇具
耐心,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而那根壮硕的外国阳具,青筋暴露,直撅撅硬邦邦,
早就急不可耐,跃跃欲试。
他是在要挟我!不行!绝对不行!
李校长注视着面前的女人,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文件,摊在桌上。
「年底学校还要申报一批正教授,申请表网上下载,老文知道的。这是申报
细则,内部的,不公开,你拿去,让老文仔细看看。还有,」
李校长掏出一张卡,丢在桌上,「我在罗马假日酒店有一套包房,一八八八
号,这是房卡。这个周六不行,在我家招待新教授们,你知道的,你丈夫有请柬。
周日吧,周日上午,咱们快一点把这事儿了了,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你在外企
那么多年,爬到这一步,没少陪洋人睡觉吧?把学来的功夫都用出来!大家都是
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搞破鞋嘛。到时候穿好一点儿,嗯,今天这
一身就不错,我喜欢良家妇女。对了,听说在你们外企,外国老板要求女职员刮
阴毛,是这样的吗?」
「李校长,请您自重。」雅琴愤怒至极,她站起来,毫不犹豫,转身向房门
走去,「我和您无话可说。」
「别急,房卡可以不拿,把申报细则拿走。」李校长的声音追上来。
雅琴拉开门,僵在那里,进退不得,心乱如麻。她的脑海里,翻腾着一个个
影像:杰克,总经理,老约翰,孟书记,还有李校长。雅琴狠狠地甩甩头,赶走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咬着牙,奔回去,一把抓过桌上的文件,转身便走,
头也不回。
呯地一声,门,被重重地摔上。
李校长摇摇头,仰靠在老板椅上,想了想,伸手抓过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吴彬吴大教授吗?请你夫人接电话。」
(第二十六章)
随后的几天里,几家欢乐几家愁。袁芳每天排练生活情景剧,女教师和学生
家长,苦等着孟书记发善心,早些放她丈夫出来。雅琴和文若还是小吵不断,不
过倒也没什么大事。雅琴说了年底申报正教授的事,申报细则也给了文若。
文若翻了翻扔在桌上,说是不感兴趣。雅琴也没再多说什么,不过,有天晚
上,雅琴半夜醒来,看见文若开着小台灯,仔细地读着那些文件,雅琴翻身便又
睡了。徐倩家的气氛还可以,鹏程整天喜气洋洋,大着嗓门说话,徐倩不喜不忧
就是那个样子。沈芸家里最喜庆,小两口天天欢声笑语,只是沈芸有时会一个人
坐着发呆,还抱着一只衣袋,不过吴彬没有太留意这些。
周六很快就到了。
李校长的别墅在昌平新校区附近,再往北一点,就是风景秀丽的山区了。这
是一个凉爽的清晨,出得胜门向北,离开市区,秋的使者正悄悄地等待着。旭日
初升,乳白色浓雾渐渐散去,天地间赫然一片灿烂。路边的黄枦正当茂盛,微风
拂过,飘落片片金黄,蝴蝶般飞舞着。
经历了冬的孕育,春的萌发,夏的茁壮,此时,它们达到了生命的顶峰。小
河边,沟渠旁,野菊正在怒放。菜园的篱笆下,露出了褐色的泥土,还有一些干
芦苇,树枝,莎草,和枯树叶。水塘里,野鸭和大雁还在觅食,太阳升高了,激
起粼粼波光,惊动了侯鸟们,扑簌簌直冲蓝天。
日上三竿的时候,吴彬和沈芸才赶到李校长家。他们是最晚到的,因为出门
的时候,耽搁了一些。头天晚上,吴彬特别兴奋,和沈芸在床上缠绵了好一番,
弄了足足十五分钟。早上醒来,不知为什么,沈芸说是不舒服,不想出门。吴彬
劝了好一阵子,她才勉强穿好衣服。吴彬一看,不知哪里翻出来的长衣长裤,样
式又老又旧。
吴彬又是一阵劝,沈芸满脸不情愿,犹豫了好久,不知为什么,又高兴起来,
换了身新衣裙出来。吴彬再一看,眼睛一亮,只见妻子一身洁白:白色的发带,
白色的轻纱连衣裙,白色的长丝袜,还有白色的搭袢皮鞋,好像刚出校门的女大
学生。吴彬不由得满心欢喜,心想:真是官场情场双丰收,老婆这么漂亮,这么
年轻,自己差一点认不出来,带着年轻漂亮的老婆出门,太有面子了!
进到李校长的别墅里,吴彬和沈芸就满脸通红,吴彬是因为兴奋,沈芸则是
因为紧张。客厅里热闹非凡,老师们和夫人们大呼小叫,要么在打牌或看打牌,
要么在看等离子大电视。大家看见吴彬夫妇,一阵羡慕和赞美:啊呀,真是郎才
女貌,好一对金童玉女!沈芸的脸更红了,她看了一圈,没有找到雅琴,只见文
若站在牌桌边上,郁郁寡欢的样子。
吴彬过去和正在打牌的李校长打过招呼,便站在人堆里一边看打牌,一边和
同事们寒暄。有些同事兴高采烈,另一些则看起来不那么自然。兴高采烈的多半
是新提升的,不那么自然的肯定是落选的。沈芸平时不喜欢社交,也不怎么认识
人,她拉着丈夫的衣角,把客厅的摆设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虽然刻意躲闪,沈芸和李校长还是不经意地四目相对了。沈芸低下头,心跳
得非常厉害,她读到了李校长眼神中的赞许和满意。吴彬没有意识到沈芸的不同
寻常,以为妻子只是见到人多害羞。
沈芸有些慌乱,觉得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她想了想,便松开丈夫的衣角,
穿过客厅,出后门,到花园里去了。花园里,百花凋零,只剩下秋菊,还在热烈
地绽放:火红,淡粉,金黄,还有墨绿和浅紫。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地上铺
满了残枝败叶,它们来自於泥土,最终又归於泥土。零星的几株沙果树,叶子还
是绿的,红通通的小沙果,挂满了枝头。沈芸伸手摘下一个,放在嘴里,初尝下
来有点甜味,仔细一嚼,又苦又涩。
回廊下,摆了一溜儿长桌,铺着雪白的桌布。看那边,长桌的尽头,伦琴皇
后和雅琴正谈论着什么。伦琴皇后穿着碎花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皮鞋,花枝招
展,春风得意的样子,而雅琴却一身平素:白色的长袖衬衣,紮在灰色的过膝长
裙里,脚上也是白色的高跟皮鞋,神色安静,略带严肃。沈芸赶紧走过去打招呼。
伦琴皇后拉着沈芸的手,故作吃惊地说:「啊嚘,没想到,吴彬吴大教授的
女儿这么大了!快,我有个侄子,刚上研究生,小姑娘,给阿姨做侄媳妇好吗?」
伦琴皇后其实比沈芸大不了几岁,长得很耐看,情商极高,跟谁都是自来熟。
沈芸一下子羞红了脸。
雅琴也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小沈,你可真是,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不长大,
不像我们,快成黄脸婆了。」
沈芸心里很高兴,抬起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什
么时候开饭呀?要不要我帮忙?」
「小姑娘,你会干什么呀?谁不知道你在家是饭来张口?」伦琴皇后笑着说,
「等着吧,一会儿饭馆儿送菜来,现在谁家请客还自己做饭啊?」
沈芸没了话题,一转念,傻乎乎地问:「这房子真好,咦,怎么没看见校长
夫人?」
沈芸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伦琴皇后倒不太在意:「噢,她最近身体不
太好,住在城里娘家的老宅里,这儿我张罗。小姑娘,我跟你雅琴阿姨还有几句
话没说完,你先进去打牌,一会儿我带你上楼看看,好不好?」
看着沈芸消失在房门后面,伦琴皇后和
雅琴转回头。
「刚才说到哪儿啦?对了,学历。我早先在国内,就是北医高级护理专业,
大本,后来跟我老公出国一看,我们北医的校友全都自称医学博士,我也就没客
气。美国医学院没有本科呀,出来就是医学博士,我们就钻了这个空子。」伦琴
皇后对着雅琴说,「我在我老公学校的医学院放射科干了几年技术员,就算是博
士后吧,带了几件仪器回来,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专家。雅琴,你是见过世面的人,
不会笑话我吧?」
「我笑话你干嘛?我原来是英语系本科,在职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硕士,其
实就是公司出钱给我买了块招牌。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学历呀?」雅琴
笑着回答。
「雅琴姐,我也叫你声姐吧,你是明白人儿,能理解我。学校里的人都瞧不
起我,说我整天傍着李校长。天地良心,我傍上去的时候,他可才是院长。再说,
我老公你也看见了,没什么用,是个废物,我一个女人,专业上又不行,不找个
靠山行吗?」
「是啊,女人在职场,太难了。」雅琴由衷地感叹。
「雅琴姐,我多句嘴,你回头劝劝你们家文老师。他时不常就冒出几句怪话,
说学校里几个老海归,包括李校长,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的国。你说,这话
虽然是实话,可让人听了多不舒服,如今谁愿意听实话?」
「我回头说他,我一定说他,文若就是一张嘴没把门的。」雅琴生气了,有
些失去控制,「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用,到现在连个正教授也不是,整天就会给
老婆孩子脸色看。」
「唉,男人都这样,我老公是苦头吃太多了,实在没办法才醒悟的。其实李
校长很看中文老师的,昨天晚上在床上,老李跟我说,雅琴姐,别笑话我,老李
在床上说,年末就把文老师提正,」伦琴皇后压低声音凑近雅琴说,「还有,上
面准备任命文老师做工学院副院长,国家最近抓产研结合,咱们学校除了文老师,
谁都没有大公司研发经历,这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吹出来的。」
雅琴心里一动,没有作声,等着伦琴皇后继续说下去。
「其实老李人还是不错的,讲好的事情总能兑现,也没有什么怪癖,性虐待
什么的绝对没有,就是喜欢从后面弄,没办法,小时候在农村尽看牲口配种来着,
要是女人主动一点撅起屁股,老李会很高兴的,还有,」伦琴皇后上下打量着雅
琴,「你这身打扮不错,老李喜欢良家妇女,裙子稍微长了一点儿,要是,」
「停一下,停一下,」雅琴打断伦琴皇后,「您跟我说这些干嘛?您和李校
长生活上的琐碎事儿,没必要跟我说。」
「是吗?」伦琴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雅琴,「我怎么觉着对你可能有用?好
吧,不说了,我去里面照看一下吴教授的小夫人,她今天可是个重要的角儿。」
说罢,伦琴皇后转身便走。雅琴正琢磨伦琴皇后的话,那女人又折回来,从衣兜
里掏出一个摺叠的信封,塞在雅琴手里,说:「差点儿忘了,老李说上次你去他
办公室,把一件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雅琴低头打开来,抖了抖,掉出一张房卡,还有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
写着:罗马假日酒店,一八八八号,明天上午十点。雅琴顿时明白过来,脸红一
阵白一阵,抬腿去追伦琴皇后,那女人已经没影儿了。
客厅里,吴彬和文若正谈论着什么。沈芸安静地站在吴彬的身边,挽着丈夫
的臂弯。李校长就坐在对面,沈芸忐忑不安,禁不住偷偷望了对面一眼,正好李
校长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沈芸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暗暗后悔:真不
该穿这身衣服来。这是沈芸和李校长之间的一个秘密。
那天下午在校长办公室,李校长最后送给沈芸一只衣袋,里面装的就是这套
白色的衣裙。几天前李校长还专门打电话,嘱咐沈芸今天一定要穿来,搞得沈芸
一直心神不定。沈芸知道,这套白色的衣裙,是李校长的初恋情人,另一个叫小
芸儿的女孩儿,当年经常穿的。沈芸也知道,李校长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他把自己当作了另一个小芸儿的替身。沈芸当然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不能当
也当不了另一个女孩儿的替身。
今天早晨,沈芸非常犹豫,要不要来李校长家,她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但
又说不清楚。李校长显然不是什么坏人,对自己有些好感,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个男人,能够对二十年前的初恋念念不忘,肯定是重感情的好男人。
最终,沈芸不仅来了,还按要求乖乖地穿上了那身衣服,为什么,谁也说不
清。沈芸从小没有妈妈,又不讨父亲喜欢,内心非常渴望那种长辈的爱。虽然沈
芸一直叫吴彬哥哥,但他只是小哥哥不是大哥哥。李校长就不同了:成熟,稳重,
事业有成,方方面面都能安排好,比老学究文若,大男孩鹏程,莽夫程教练,还
有白面书生吴彬,都要高明许多,况且,他还有一桩不幸的婚姻。
沈芸正胡思乱想着,伦琴皇后挤了进来,上来拉住沈芸,说:「小姑娘,走,
我带你上楼各处看看,其他太太们都去过了,下次你买房,就照着这个标准。」
沈芸吓了一跳,本能地抬头看丈夫。伦琴皇后於是转向吴彬,问:「吴大教
授,把你的小夫人借来用一会儿,舍得不舍得?」
「舍得,舍得。」吴彬忙不迭地回答,还自以为很幽默,「借去用吧,慢慢
用,不着急还的。」
伦琴皇后把沈芸拽出人堆,还不忘回头对文若风风火火地说了一句:「文老
师,别愁眉苦脸的,你是内定的下一批正教授博导,我不开玩笑,你太太在后花
园等你,让你去赏菊赋诗。」
大家都笑起来,文若摇摇头,也笑了。
沈芸依依不舍地走上楼梯,忽然心中一阵哀伤,她幽怨地回过头,看到的是
丈夫鼓励的目光,还有李校长高深莫测的眼神。
北京通常刮北风或西北风,城北的昌平,怀柔和密云污染最少,交通也还算
方便,所以新贵们往往把别墅买在这里。伦琴皇后拉着沈芸,一个房间一个房间
地参观,不厌其烦地介绍,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沈芸摸摸这儿,看看那儿,
又是羡慕又是憧憬,渐渐地忘记了其它事情。到了房子西南角的主卧室,沈芸再
也走不动了。
朝南和朝西的两面,几乎没有墙壁,从上到下一水儿落地玻璃窗。将近中午,
南面灿烂的阳光直射进来,暖洋洋地春意盎然。再看西面,巍峨的群山几乎就在
眼前,苍翠之间点缀着金黄和深褐。
沈芸情不自禁地说:「当有钱人多好啊,我们家是二十年的老楼房,还是朝
北的单元。」
伦琴皇后挽住沈芸,说:「小妹妹,这些你很快都会有的,吴老师如今是大
教授,博士硕士想招多少招多少,多一个就多一份补贴,要是招在职生,油水更
大,还有,」
伦琴皇后贴近沈芸,小声说,「以前吴老师办工商行政管理班,后来给我们
家那位要去了,记得不?我们家那个废物太没用,越办越差,大公司有钱的老板
都不愿意来。你知道吧,李校长说了,下学期还给你们家吴老师,那可是肥差,
你就等着数钱吧,小心手抽筋。」
伦琴皇后说得天花乱坠,沈芸听得稀里糊涂。
「真的?那您不生气?」沈芸天真地问。
「我的傻妹妹,我生什么气呀?这种肥缺,干三年就行了。」伦琴皇后搂着
沈芸,故意压低声音,「我们家啊,捞够啦。」
沈芸知道伦琴皇后讲话不是很靠谱,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陶醉了。
「这儿通轻轨,房价太贵了,听说远一点儿的密云还没太涨。」沈芸开始自
言自语。
「说得太对了,我们家刚在那边买房,我还没敢跟大家说呢,怕招人嫉妒,
下礼拜我带你去认认门儿。我们家旁边正准备开发新的高尚别墅区,还有红头阿
三把门,说是能直接看到水库。」伦琴皇后说得云山雾罩,又话中有话,「小妹
妹,你好福气啊,这么年轻就能过上好日子,跟对人喽。」
沈芸没有答话,站在秋日的阳光下面,暖洋洋的,做着白日梦。
伦琴皇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继续热情地说:「密云那边买房的事儿就包
给我,有了豪宅,家具也不能马虎,好马配金鞍嘛,你看这张床,够不够档次?
躺上去,试试!」
沈芸像是被催了眠,被伦琴皇后指引着,爬上房间正中的软床,糊里糊涂地
躺了下来。
伦琴皇后看着床上宛若少女般的少妇,心里充满嫉妒,她的嘴角,露出一丝
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妹妹,闭上眼睛,对,闭上眼睛,想像一下,你和吴老师的幸福生活,
过几年,你们会有一双儿女,想像一下,他们就躺在你的边上,左边是女儿,右
边是儿子,对,就这样,我下楼给你拿一个冰激淋,躺着别动,等我回来。」
楼下,牌局正激烈。
李校长一面出牌,一面不时往楼梯处瞟一眼,终於,他看见伦琴皇后露出头,
向他使了个眼色。李校长笑呵呵地放下牌,站起来爽朗地说:「今天手太臭了,
原来平常你们是故意让着我的,现在职称到手,用不着我了,就痛下杀手!」
大家都笑起来。
李校长让开座位,转头对吴彬说:「我得去放放水,洗洗手,吴教授,替我
扛几圈儿!」吴彬还想推辞,被众人不由分说按在了椅子上。吴彬看到李校长走
上楼梯,心里空荡荡的,他压住心绪,认真地打起牌来。
后花园里有一条曲折的小径,两旁不知名的树木,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
文若和雅琴,踩着秋叶,慢慢地走着。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文若先开了口:「雅琴,刚才那个伦琴皇后,当着
大家的面,说我是内定的下一批正教授博导,没头没脑的,我当然没在意。」
「嗯,她也跟我说了,还说让你去工学院主抓产研结合。」雅琴平静地回答。
「真的?那可是我的强项。」文若没有那么平静,停下来,踢着路边的荒草。
「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她是这么说的。」雅琴也停下脚步,看着丈夫,问,
「文若,自己的事不能靠别人,我问你,职称申请表你是填,还是不填?要是填,
你准备什么时候填?」
「填吧,我回头就开始,费不了多少工夫,这几年,我都填了好几次了。唉,
我知道,我好比一头拉磨的驴,这职称就是眼前的一串胡萝卜,但是该申请还得
申请,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文若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雅琴追上去,拉住丈夫问:「文若,你告诉我,这个职称,对於你们读书人,
就那么重要?」
一阵西风吹过,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文若的肩
上。文若停下来,站住,仰头望着萧瑟的树梢,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说:「我很
少和老同学老朋友联系,国内的不敢联系,国外的更不敢联系。人家难免要问问
近况,我怎么回答呀?这些年,年轻人提拔得很快,有些国家重点实验室,负责
人才三十出头。我都四张多了,教授还带个副字,树有皮人也有脸啊。」
文若摘下肩上的落叶,凝视了一会儿,丢到脚下,「雅琴,我知道我现在这
种状态,非常影响夫妻关系,对孩子的成长更是不好,可是我真的很难控制情绪。
雅琴,我不是抱怨你,当初回国,恐怕是个错误的决定,我那些一道被裁的同事,
后来经济形势好一点,陆陆续续都被招回去了。」
又一阵西风吹过,送来几许寒意。
雅琴默默地点点头。
「文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雅琴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房卡。
文若夫妇没有注意到,隔着树梢,别墅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有一双眼睛,
一直注视着他们。
李校长光着上身,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伦琴皇后蹲在脚下,正给他解开腰带。
「你跟她讲清楚了?」李校长问。
「我没把话讲太露,不过她肯定明白。那女人见过世面,对这种交易好像也
不陌生,我看八九不离十。」伦琴皇后把李校长的长裤褪到脚踝,一面解开男人
的鞋带,一面不无嫉妒地说,「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
李校长没有答话,只是轮流抬起双脚,让女人除去鞋袜和长裤。他看着后花
园里徘徊着的文若夫妇,心中无限感慨:快要结束了,等到明天,一切都该了结
了!李校长和很多领导干部不一样,他做事低调,对上恭敬,对下也不很苛刻。
实事求是地讲,李校长的生活作风是不错的,除了结发妻子,他只有伦琴皇后一
个女人。
李校长的老家在河南陕县农村,他出身贫寒,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他
深知,自己没有背景,必须非常小心谨慎,稍有疏忽就可能前功尽弃,因此,即
使对於出轨的妻子,他也仍然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李校长和女教师女学生谈话时,一般都开着门,这是从国外带来的习惯,君
子不处嫌疑之间。伦琴皇后对於李校长,更像是走狗而不是情妇。有些事情,领
导亲自出面不太合适,一条忠实的走狗就很必需了。当然,李校长也需要一个女
人,来证明自己的男性功能仍然正常。
李校长的内裤正在被扒下。他再次抬起脚,方便女人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
李校长看着楼下的文若
,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怜悯:可怜的男人,刚入校时还
意气风发,几年下来都鸵背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当年没管住下半身呢?李
校长的幼年,童年和少年都是清苦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坐在打谷场上听老人说书。
从那些朴实的演义故事里,他懂得了,古今成大事者必须能忍,忍世间难忍之事,
同时,他也牢牢记住了,有两件事绝对不能容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李校长把目光转到文若妻子的身上。这个女人是无辜的,行为举止颇合礼仪,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中国人讲究父债子偿,夫债妻偿。可怜的女人,听说女儿都
上高中了,明天还要去酒店包房,给自己丈夫的老板奸淫。
李校长长叹一声,眼中的仇恨暗淡了许多。他居高临下地打量起这个仇家的
女人:修长的身材,得体的装束,处处显出知性,时时难掩从容,比伦琴皇后这
种贱货强多了!李校长的阳具,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慢慢地挑了起来。
「色鬼,想着搞别人的老婆,就那么来精神儿?」
是伦琴皇后,李校长几乎把她忘了。
「骚货,少费话,闲着你了?给我口交!」
啵滋,啵滋。
明天该怎么日仇家媳妇儿呢?当然还是从后面日,她得撅起屁股!是让她跪
着趴在床上,还是站着伏在什么东西上面呢?嗯,这个女人腿挺长的,站着日也
行,房间里不是有一张梳妆台吗?高矮正合适。对,就让她趴在梳妆台上,对着
镜子,一目了然嘛!还有,是让她全脱还是半脱呢?这个年龄的女人,肚腩肯定
是有的,皮肤也未必好,别败了兴致,就让她半脱吧,脱光下身就行!
啵滋,啵滋。
李校长亢奋起来。他朦朦胧胧地看见,楼下的花园里,多出一张梳妆台,文
老师的妻子走过去,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轻轻撩起长裙,慢慢褪下内裤,分开
修长的双腿,无奈地伏在台上,然后,把裙子缓缓卷到腰间,双膝微曲,腰肢慵
软,雪白的屁股,便高高地撅了起来。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把文老师夫妇
围在中央,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指手画脚,更多的是目瞪口呆,幸灾乐祸。
文老师站在圈子里,默默地看着妻子宽衣解带,摆出女人最羞耻的姿势,却
一筹莫展,无能为力。高潮来临了,李校长本人,身披大红斗蓬,神仙般从天而
降,落在人群中央。人们欢呼起来。李校长目光如矩,环视四周。鸦雀无声。刷
地一声,李校长甩掉斗蓬,亮出一身腱子肉,外加一根巨棒,黝黑如铁,坚硬似
钢。人们再次欢呼起来。
李校长步伐坚定,走过去,立在文老师妻子的背后。「插进去!插进去!」
呼声震天。
李校长抬起一只手。鸦雀无声。
李校长转过头,目光炯炯,直视着文老师。文老师看看妻子,看看人群,又
看看那根巨大的阳具,无奈地点点头。微笑着,李校长伸出双手,分开文老师妻
子雪白的臀肉。黝黑粗长的阳具,抵住了水汪汪的阴户。依然鸦雀无声。噗!油
光锃亮的龟头,进去了!
「插到底!插到底!」欢呼声直冲云霄。
李校长抬起一只手。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李校长再次转过头,目光炯炯,直视着文老师。文老师看看妻子,看看人群,
再看看那根巨大的阳具,低下了头。朗朗乾坤,艳阳高照,硕大的阳具缓缓前进
着,终於,又是一声,噗!李校长的小腹,撞上了文老师妻子的臀尖,一捅到底。
雷鸣般的欢呼。
啵滋,啵滋。
李校长越来越亢奋。他双手紧抱伦琴皇后的头,狠狠地往自己的胯间推送,
彷佛抱的是文老师妻子的屁股。现实中的李校长,没有一身腱子肉,更谈不上什
么巨棒,可他仍然是一个活生生的,具有杀伤力的男人。伦琴皇后虽然是护士出
身,擅长伺候男人,但她始终没有掌握深喉的技巧。在猛烈的攻击下,伦琴皇后
剧烈地干呕起来。
李校长不得不停了下来。伦琴皇后费力地吐出口中的阳具,连连咳嗽,一边
抹着口水,一边没好气地说:「色鬼,吃药啦?你忘了,你的初恋小山楂还在隔
壁呢,都一刻多分钟了,别明白过味儿跑了!」
李校长惊醒过来,今天的重头戏,在隔壁主卧室的大床上。
(第二十七章)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晴朗的天空只有几丝云彩。灿烂的阳光,透过宽大
的落地窗,慢慢地从地上爬到床上,
又从床上爬到吴彬妻子的身上。
沈芸仰面躺在李校长的床上,四肢舒展,尽情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她闭着双
眼,面带笑容,思绪像原野上的蒲公英,漫天飞舞:真舒服啊,不管是在密云还
是别的什么地方,房子一定要朝南!这几年太辛苦,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愁了!
医院的大夫不是说了吗,我们俩没问题,就是太紧张,这回放松下来,说不定很
快就能怀上。嗯,生两个,没准儿真是一儿一女呢!
沈芸幸福地笑了,她彷佛感觉到,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正依隈在身旁,胖乎
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妈妈,从小腹到前胸,一点点爬上乳房,那么温柔,那
么真切。沈芸情不自禁睁开眼睛,啊,她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是李校长,上
身赤裸,下身只围了条浴巾,侧卧在床边,一只手正搭在乳房上面!
一瞬间,沈芸的身体僵硬了,无法动弹。
楼下的客厅里,还是那样熙熙攘攘。人堆中,吴彬努力地打着牌,却还是不
时犯些低级错误。他很难集中精力,总觉得心神不宁,不自觉的朝楼梯望去,有
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终於,对家无法忍受了。
「我说吴老师,你怎么搞的?当上教授,乐得连牌都不会打了?再这样,我
可要求换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让位,我让位!」吴彬满脸郝
色,忙不迭地道着歉,起身让出了位置。立马就有人补了位,大家继续熙熙攘攘。
吴彬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再站一会儿。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吴
彬扭头一看,原来是伦琴皇后的丈夫王老师。王老师把吴彬拉出人堆,颇为同情
的样子。
「唉,换了谁都会想不通,吴老师,我理解你,理解你啊!走,外面散散心!」
吴彬被弄得莫名其妙,一面跟着往外走一面问:「王老师,谢谢你啊,给我
解围。你说我什么想得通想不通的?」
「唉,吴老师,第一次,都是这样,我知道你要面子,不过在我面前,就不
必那么躲闪啦!」
「王老师,什么躲闪,我有什么可躲闪的?」吴彬更加莫名其妙了,「王老
师,你知道的,我最近脑子有点慢,你讲清楚一点好不好?」
王老师停下来,定定地看了吴彬一会儿,问:「吴老师,你是装糊涂还是真
糊涂?你老婆,在楼上。」王老师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天花板。
「这个我知道,你夫人带她去的,说是参观参观,怎么了?」吴彬是真糊涂。
「你老婆,在楼上,李校长,也在楼上,他们俩正在,」王老师吞吞吐吐,
欲言又止。
吴彬从王老师的神情中,看出了可怕。他感觉到不对,急了,一把抓住王老
师的袖子:「王老师,你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声一点儿!」王老师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说,「吴
老师,这里不方便,走,外面讲话!」
楼上,主卧室,大床上。
李校长紧挨着沈芸侧躺着。他的手,搭在别人妻子的腰间,轻轻抚摸着。沈
芸不住地颤抖,浑身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咬住嘴唇,夹紧双
腿。李校长温柔地亲吻着沈芸的耳垂,喃喃地说:「小芸儿,二十年前,你答应
过我,要把自己完整地交给我,现在我来了!小芸儿,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啊!」
「不,校长,那是另一个小芸儿,不是我,您弄错了。」沈芸小心翼翼地抗
拒着。她更愿意相信,李校长只是错爱,把她当成了初恋情人。不管怎样,那应
该是一种美好的感情。
「不,小芸儿,我没有弄错,你就是我的小芸儿,你还是那么善良,还是那
么羞涩,一点儿都没变,小芸儿,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李校长的手向下移去,开始在沈芸的小腿上游动,然后又翻转向上,探进了
纱裙的下摆。沈芸不敢再讲话了,她紧紧地夹住自己的大腿,不让那只手靠近双
腿间的敏感处。隔着薄薄的丝袜,沈芸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感受,羞愧,酥麻和刺激。
沈芸做过公关小姐,但时间很短,结婚后她几乎忘记了这段历史。她的内心
一直是纯洁的,修复了处女膜之后,她甚至相信,自己的身体也是纯洁的。沈芸
不敢和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翻脸,但她也不能任人宰割,无所作为。当李校长的
手摸到她的私处时,沈芸坚决地伸手把它挡住了。
「小芸儿,我
爱你,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个是纯洁的好女孩儿。你不愿
意我碰你的下身,那么,就让我搂着你,静静地躺一会儿,好吗?」李校长温柔
地喃喃自语着,把沈芸轻轻侧搂在怀里。吴彬的妻子羞红了脸,没有同意,也没
有拒绝。
其实,李校长并没有停止攻势,只是把方向转到了吴彬妻子的上身。沈芸后
背的裙扣正在被解开,先是最上面一粒,然后是下一粒,再下一粒。每一粒钮子
的解开,都伴随着一次颤抖。沈芸忽然有了湿润的感觉,从裸露的脖颈,慢慢地
向肩部移动,这是李校长的亲吻。不行,得想办法,既不伤李校长的面子,又让
他知难而退。楼下这么多人,只要冲出卧室,他总不至於追出来吧?
沈芸决定起身下床,摆脱开这个男人的纠缠,可是,她的身体被男人箍得紧
紧的,无法动弹。沈芸告诫自己:别慌,稳住神,下面有很多人,随时可能上来,
李校长是有身份的,不敢太怎么样。
的确,李校长没有怎么样,只是不断地亲吻吴彬的妻子,不断地赞美她,赞
美她的美丽,赞美她的纯真,赞美她的善良。沈芸的身体开始酥软,她盼望着赶
紧有人上来,可是她又怕有人上来,被人看到这副样子,该怎么解释?
花园里,秋意正浓。
吴彬愤怒着,脸色已经发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李校长,要睡
自己的老婆沈芸?这怎么可能?这还有没有王法?吴彬简直快要发狂了。王老师
拍拍他的肩,颇为同情地安慰道:「唉,吴老师,忍了吧!你看我,忍了这么多
年,有什么办法呢?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像你我这样的普通男人,就不该娶漂
亮老婆,这就是古人说的怀璧其罪。」
「什么你我这样的男人?王老师,我和你不一样!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拿
自己的老婆换饭吃,我可不用!」吴彬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他只觉得,一股怨
气直冲头顶。不行,不能让那个姓李的得逞!要保护老婆,要赶紧救出小芸儿!
吴彬一个转身便要走,但是被王老师一把拉住。
「小吴,你疯了吗?你还真以为这个正教授,是你自己凭本事挣来的?我告
诉你,那是你老婆看你可怜,拿自己的身子跟校长换来的!你现在得着便宜,就
要反水,校长会善罢甘休?他能让你上,就肯定也能让你下!老李可不是个简单
的人,你今天得罪了他,以后在这一行还怎么混?吴老师,我是为你好!」
吴彬瞪大眼睛看着王老师,好像在听天书。王老师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继续
说道:「吴老师,我理解你。刚开始,我比你还激动,我菜刀都抄起来了,可我
又一想,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着呢?我乾脆就想开了,你玩儿我老婆,可以,
给我拿好处来。你看我这几年下来,房子,车子,票子,什么都有了。老婆算什
么?刘皇叔说得好,老婆是衣服,衣服破了可以补,要我说,衣服破了还可以换!」
王老师松开手,凑进吴彬低声说:「不瞒老弟,我在外面也有女人,不止一
个,比老婆年轻漂亮多了。吴老师,好好想想,有没有女学生女助教什么的,学
业不行,家里困难,或者有别的什么事求你,有没有?有,那就对了!堤内损失
堤外补,老弟,别一棵树上吊死!哎,哎,吴老师,你别走啊,冲动是魔鬼,我
还没说完呢!唉,怎么这么倔呀!」
不知不觉间,李校长把沈芸的连衣裙,从肩部慢慢拉了下来。隔着白色的蕾
丝边胸罩,他温柔地抚弄着别人妻子的双峰。沈芸喘息着,扭动着,浑身瘫软,
柔软的乳房,变得又涨又硬。她发觉,自己开始难以控制身体了。李校长将沈芸
放下,让她平躺在床上,欣赏着她那美丽的胸部:白色的胸罩,勾勒出饱满的曲
线,多么迷人,多么刺激!
李校长的阳具,已经坚挺得快要爆炸了。动手吧!吴彬妻子的胸罩被解开了,
白晰柔嫩的娇躯,映衬着高耸挺拔的乳峰,还有那少妇甜美的面庞上,娇柔慵懒
的无助,和无法掩饰的哀羞。李校长加强了攻势,少妇的一只乳房被他咬住,另
一只乳房则被夹在手指间搓揉。
沈芸的两只乳头肿涨难耐,她渴望着男人的抚弄,来消减这样的痛楚,可是,
她惊恐地发觉,自己的子宫开始酥麻,连绵不绝,连同阴道,直逼阴唇。沈芸害
怕了,虽然内心竭力抗拒,可生理的本能是无法控制的。
她无声地呼唤着:吴彬哥哥,快来救你的妻子!你不必
跑上来,你只要在楼
下大声呼喊!吴彬哥哥,难道大声呼喊你都不会吗?
沈芸啊沈芸,你为什么不能大声呼喊?
李校长依然含着一只乳头,手,却慢慢松开了,往下移去,停在平坦的小腹,
抚弄了一阵,然后,再向下,一点点,一寸寸,探去,再探去。不!不要!吴彬
的妻子抗拒着,彷佛正在融化的雪人,声音愈来愈细,抵抗也越来越弱。
白纱连衣裙彻底离开了沈芸的身体。
李校长的攻势更加凌厉了,他开始亲吻吴彬妻子的嘴唇。沈芸双唇紧闭,左
右摇晃,她不甘心,她还要抗拒。说时迟,那时快,李校长突然伸进沈芸的内裤,
不由分说,一把抹到膝盖。沈芸卒不及防,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就在这犹
豫之间,李校长再接再厉,一拉一扯,女人的内裤,彻底离开身体,被丢在了床
脚。
李校长一面喘着粗气,一面顺手按住了沈芸的私处。沈芸全身颤抖着,她的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李校长没有给少妇喘息的机会,一阵热吻,吻开了吴
彬妻子的嘴唇,舌头,顺势探了进去。轻轻一阵挣扎,沈芸全身就被融化,她几
乎要放弃了。
两人忘我地拥吻着,舌尖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难离难弃,吸吮着,翻腾
着,搅动着。李校长疯狂地吻着吴彬的妻子,一手搂着她的脖颈,一手揉搓着她
的阴户。沈芸的双腿用力绞动着,爱液,沽沽而出,沾湿了自身,也沾湿了男人
的手掌。
李校长爬起身,分开吴彬妻子的双腿,跪在了其间。
吴彬奔过客厅,没有人注意他,大家专心致志地打牌聊天,全然不在意别处
正发生着什么。吴彬怒气冲冲地爬上二楼,脚步却越来越沉重。走廊口,伦琴皇
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吴彬,冲着主卧室的房门努努嘴:
「也许还来得及。」
吴彬的脚步越来越缓慢。王老师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是啊,
如今这世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光有本
事没用,关键得有人提携。李校长确实不是简单的人,他能让人上,也能让人下。
今天得罪了他,以后在这一行还真的没法混了,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小芸
儿做交易!能不能这样,假装无意中进错了门,大吃一惊,拉起小芸儿就走,回
头再给李校长送些钱。这个方案或许行得通,保住了自己的里子,也保住了李校
长的面子。
吴彬真是书生气。古人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白狼;今人说,舍不得老婆,
套不住色狼,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事?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千钧一
发的时候,还考虑什么万全之策?要么自认倒霉,献出老婆,要么不顾一切,冲
进去救人。
李校长腾出手,拎起了吴彬妻子的双脚,轻轻除去白色的皮鞋。看着丝袜下
美妙的肉体,李校长的龟头,禁不住渗出了几滴黏液。好美的尤物啊,给吴彬那
个书呆子用太可惜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开发,今天终於该验收了!从第一眼见到
沈芸,李校长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的身体!二十年前失去的,今天一定要
加倍补偿!善良的人们,也许会认为,李校长是个怀旧的人,他只是把吴彬的妻
子,当作了初恋情人的替身。
其实,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更没有这么浪漫。李校长对他的初恋情人,
早就没有了爱,只剩下怨恨和自卑。没有和那个上海姑娘结婚,他并不很懊悔。
他所遗憾和痛恨的,只是不曾占有那个姑娘,不曾以此刺痛她那势利的父母。李
校长决定,把他对自己的妻子,初恋情人,初恋情人的父母,以及一切城里人的
怨恨,都发泄在不幸的吴彬妻子的身上。
可怜的沈芸!
吴彬的妻子知道,关键的时刻来到了,可以被爱抚,可以被强吻,但绝不可
以被插入!沈芸唤起最后的良知和勇气,开始用尽全力拚命挣扎,可是,她的努
力马上就被瓦解了。为什么?因为李校长趴了下来了,他开始吸吮女人的阴唇。
沈芸给自己的丈夫口交过,过去在海南,也曾经给客户做过口活,但是,从来没
有男人,如此厚爱她,愿意为她舔吸私处。
沈芸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还弓起了双腿,这样,李校长的舌尖更加深入,
直探阴核。呻吟声越来越大。突然,沈芸浑身颤栗,子宫深处一阵紧缩,一股潮
水,汹涌澎湃
,喷薄而出。天哪,原来这就是高潮!
其实,不论婚前还是婚后,沈芸都没有真正享受过性爱。婚前自然不必多说,
那只是一种毫无感情的交易。婚后,吴彬虽然很温柔,也很会疼人,但他往往是
很快就泄了。沈芸虽然感觉到了做爱的舒服,但从来没有体验过高潮这种境界,
现在,她情不自禁几乎要叫喊起来。
吴彬的妻子已经泄了,可李校长的攻势并没有停止。他从沈芸的腿间爬起来,
抹了抹嘴,抱住女人热吻起来,同时,一手扶着自己的阳具,硬硬地抵住了女人
的阴户。
吴彬妻子的心中,发出最后的呐喊︰小芸儿,不能被插入!
吴彬站在主卧室的门前。手,握住了门把,但却没有勇气推开。
隔着门板,隐约传来呻吟和喘息。对於这些,吴彬并不陌生。
完了,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发生!
他明白了,为什么早晨的时候,妻子那么不情愿,也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都
是如何得到的。
吴彬的手,松开了门把,慢慢地垂了下来,两行热泪,潸然落下。他想到了
十年前的那一幕:平安夜,推开房门,妻子和妻子的外国老板,也是这样的呻吟
和喘息,愤怒,扭打,离异,然后,又得到了什么?父母的不解,朋友的怜悯,
同事的嘲笑,甚至学生的轻蔑。十年过去了,现在,妻子和自己的中国老板,正
在呻吟和喘息。不解,怜悯,嘲笑,轻蔑,这一切,难道还需要再经历一遍吗?
李校长对吴彬的妻子,发起了最后的总攻。他的阳具,已经硬到了极点,准
确地顶在沈芸的阴道口,正努力地向内试探。只要李校长的腰身,再往下一沉,
一切,就都成为现实,然而,这最后的一步,却显得如此艰难。吴彬错了,现在,
还不算太晚,最担心的,还没有发生。
他忠贞的妻子,正进行着最后的抵抗。沈芸喘息着,呻吟着,水淋淋的阴户,
已经敞开,但是她的双手,依然死死地托着李校长的腰。不能屈服,要坚持,坚
持就是胜利!吴彬的妻子鼓励着自己,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她的
体力,正在一点点地耗尽;她的意志,也在一点点地衰竭。为什么,这个世界上
的苦难,往往要弱女子去承担?
门外。
吴彬痛苦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绝望了,冥冥中,他想到了王老
师的话:堤内损失堤外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有没有女学生女助教,有事求你
的,有没有?吴彬苦苦思索着,渐渐地,门内的呻吟和喘息似乎消失了。吴彬豁
然开朗起来,这世道,不就是你搞你的,我搞我的,你搞我的,我也搞你的吗?
有什么亏不亏的?搞得越多越狠,越不亏!
对呀,三年级的几个女生,长得还不错,前几天来求我,找工作和考研的事,
还有去年招的两个女硕士,在职的,还蛮有韵味,特别是那个黑龙江的,一直想
着留京。还有吗?好好想想,对了,刚刚转正的小杨助教,托我帮她把丈夫从陕
西调进北京。这些忙,我是可以帮的,过去也帮了不少,可惜都白帮了,只换来
个好名声和几盒月饼。他母亲的,名声有什么用,名声好就能提职称吗?名声好
就能保住老婆吗?
忽然,吴彬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小腹,一阵燥热,在这种场合下,男根,居
然硬了起来!吴彬忘记了一切,不管周围有没有危险,解开裤子,先掏出来再说。
真的,好硬啊,从来没有这么硬过,好像还长了一点,也粗了一些!他母亲的,
阿拉也是男人,也要往上爬,也要捞钱,也要搞女人!吴彬握着自己的阳具,呼
哧呼哧地套弄起来。
找工作考研,得上床!
呼哧呼哧。
留京,也得上床!
呼哧呼哧。
调进北京,更得上床!
呼哧呼哧。
门内。
吴彬妻子的抵抗,愈来愈弱。她失败了,但是她尽力了。李校长的腰身,沉
了下来。他的龟头,正分开两片娇嫩的阴唇,一点点地挤入。
吴彬妻子的脸上,流下了热泪:小芸儿,你被插入了!
楼下传来一阵喧譁。
「走了,走了,不玩儿了,开饭了!」
「咦,主人呢?要不要再等等?」
「不等了,不等了,校长日理万机,没准儿在接教委的电话。咱们先吃起来,
边吃边等!吃饭不积极,肯定有问题!」
秋高气爽。

天。
白云。
生活啊,你是这样美好,你又是这样无奈,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尾声)
又是一个阴暗的早晨,天空灰蒙蒙的,连街对面的楼顶都看不清楚。
罗马假日酒店。
一八八八号包房。
卧室的席梦思床上。
雅琴端坐在床沿,面对着梳妆镜。镜子里的女人一身白领装束:白色的真丝
衬衫,灰色的西服套裙,肉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跟皮鞋。雅琴比约定的时
间早到了许多,李校长,也就是丈夫的老板,还没有来,但应该就在路上,快了。
雅琴没有什么紧张,焦虑或不安,也许,她已经习惯了。
雅琴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今天会不自觉地穿这样一身衣服?思考了许久,
她终於想起来了,十年前,在老板杰克的办公室里,她第一次失去自我时,穿的
就是这身衣服。
真快呀,十年过去了,妞妞都上高中了,过两年就考大学了,该报什么专业
呢?还是学工程吧,将来出国,听文若讲,在美国加拿大,女孩子学工程容易找
工作。无论如何,千万别学文科,太辛苦了。
雅琴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本来,雅琴一直品学兼优,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
喜欢数学,结果高二文理分班时去了文科班。多少年来,她一直后悔当初的选择。
雅琴常常想,如果自己是做技术的,长得再稍微丑一点,也许生活会平静许多。
女人啊,如果你生来丑陋,那么你是不幸的,但如果你天生丽质,那么你也许更
加不幸。
雅琴从初中开始,就有男生追求,到了大学,被评为校花,更是不得了。雅
琴和很多男生约会过,她接受亲吻和爱抚,但绝不上床,直到遇见了文若。雅琴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文若的舍友都回家了。文若和雅琴战战兢兢,一直弄到半
夜,才终於成功。
文若倒头便睡,雅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推醒文若,说:文若,文若,你醒
醒,你看呀,我的血。文若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声,便又翻身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文若醒来,看到了床单上淡淡的血迹,才明白过来,他紧紧搂
住雅琴,什么话也没有说。结婚以后,甚至生下了女儿,还是不断有男人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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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六

炮灰

此君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