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让我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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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锦珍医院人来人往，一间病房内，突然有人激动地跑了出来。
“醒了，醒了！”
闻声，隔壁的众人跟着往病房这边走。
走到门口，为首的人却停住脚步，似乎在犹豫。
“爵，别急，我先进去看看。”顾炎拍了拍秦仲爵的肩膀，安慰道。
“嗯，我在外面等。”秦仲爵手上还缠着绷带，艰难地拿出一根烟点燃，靠着走廊的墙壁吸着烟。
顾炎和齐乐晨一起进了病房，就见夏新玫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挣扎着要坐起来。
“夏夏别动，我给你把床摇起来。”齐乐晨操作了一下，病床上半部分向上折起了一个角度，正好将夏新玫的后背撑起来。
“小夏，欢迎回来。”顾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语气很柔和，“想喝水吗？”
夏新玫点点头。
齐乐晨连忙在饮水机上倒了半杯热水，又掺了半杯凉水，温度正好。
“水来了！”齐乐晨将水杯送到夏新玫嘴边，喂她喝。
夏新玫喝了两口，嘴唇湿润了些，“谢谢。”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炸鸡薯条麻辣烫？”齐乐晨又说。
“现在还不能吃那些东西，”顾炎摆摆手，对夏新玫说，“刚醒来要先吃点清淡的，我让医院的餐厅送餐过来。”
“谢谢。”夏新玫又说。
齐乐晨和顾炎对视一眼，交流了些什么。
最后还是顾炎开口了，“小夏，你……要不要见见爵？他就在外面。”
听到这句话，夏新玫的眼神变动了一下，然后摇头，颇为冷淡，“不想见。”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齐乐晨又开口，“夏夏，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和——”
“晨晨，这件事以后再说。”顾炎扫了齐乐晨一眼，又对夏新玫说，“小夏，有没有想见的人，大家都在门外等着呢，爵，洛军，我老婆，他们都很担心你。”
夏新玫低头，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再抬头的时候，眼神让顾炎和齐乐晨都吓了一跳。
她的目光像是淬了冰，带着少见的坚毅。
“我要见夏怀仁。”
夏怀仁已经被刑事拘留。
一小时之后，他被押送到夏新玫的病房，手上还带着手铐，为了美观，没有穿囚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夏怀仁一言不发地站在床脚，低着脑袋，整个人有些狼狈。
为了保证夏新玫的安全，洛军也进了病房，往旁边一坐，主要是盯着夏怀仁不要有什么坏念头。
“小姑娘，人带来了，想问什么就问。”洛军说。
夏新玫靠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部，她缓慢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似乎是在思考要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夏新玫抬头，犀利的目光射向夏怀仁。
“我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句话，夏怀仁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手上的手铐叮当作响。
“回答我。”夏新玫抓紧了被单，死死盯着夏怀仁。
夏怀仁摇摇头，欲言又止。
“是你杀的对不对？”
“……不是我。”夏怀仁颤颤巍巍地道。
他也才四十多岁，但在拘留所呆了一周，已经有些老态龙钟。
“不是你？所以你知道是谁。”夏新玫抓住了他语气上的漏洞。
这时洛军发话了，“说吧，反正你已经招了不是吗？你以为能继续瞒着她？”
是的，夏怀仁在这一周里，为了争取减刑，陆陆续续招了二十年来所有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就算他不招，警方也拿到了可以定罪的证据。
只是，现在面对夏新玫，他却难以启齿。
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
“……你妈妈当时私下和警方联系，被我们发现了，就决定除掉她，他们把任务交给我，但是我忍不下心，就一直拖着。
“后来宋美俊等不下去了，自己动了手，他说我正好可以娶了她妹妹，成全我们三口之家，我觉得还不错，就没有和他闹僵。事情……就是这样。玫玫，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咱们家的生意本就见不得光，总要做一些妥协的事……”
“别找借口了。”夏新玫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你滚吧。”
确认了想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看到他了。
“玫玫，原谅爸爸……”夏怀仁说，“不要迁怒你妹妹，她还小，而且现在生着病，你要帮帮她啊……”
夏新玫被流产，被绑架，受了伤，今天过来他没有关心一句，反倒让她帮夏小玉。
到现在了，还想着让她捐献骨髓。
她真的怀疑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又没有证据。
“好了，走了。”洛军看问得差不多，压着夏怀仁就离开了。
夏新玫还沉浸在沉思中
。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有人静静地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说话。
夏新玫很久才抬头，看到来人，眸色暗淡下去。
秦仲爵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目光上下打量着床上的小人儿，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一阵心痛。
“哪里不舒服？”他沉静的声音传来。
夏新玫不想和他说话，转身侧躺过去，背对着他。
秦仲爵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进病房。
他在外面等了一上午，烟头丢了一地，都没想好要怎么和她说话。
洛军出来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想打开门看她一眼。
这一眼，就让他心中悸动，忍不住就要靠近她。
最后还是进来了。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小姑娘消瘦的后背，心中百味杂陈。
“饿了吗？”他找着话题。
没有回答。
“想吃什么？”
“要不要看电视？”
“你出去。”夏新玫这才回了一句话。
秦仲爵愣了一下。
“玫玫，孩子的事情我知道了。”
夏新玫的后背一僵。
“对不起。”秦仲爵伸出手，抚上她的腰，那里离小腹很近，他想摸摸她。
夏新玫往前移了移，躲开了他的手。
秦仲爵的手停在了半空。
“回来吧，让我照顾你。”秦仲爵收回手，缓缓开口。
“你这样，我看着心疼。”
“不会再赶你走了，我错了，对不起。”
夏新玫缩在床上，背对着他，久久没有回答。
秦仲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片刻，另一阵脚步声响起，到了病房门口逐渐放缓。
“我们自家的丫头，还是自己照顾比较好。”
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秦仲爵转过头来，有点惊讶，“成叔？”
渠成刚刚结束三十多年的卧底生涯，这一周配合警方调查，并被授予最高级别军功章，同时准予退休，终于可以享受人生了。
事情结束了他就往这边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说夏新玫醒了。
秦仲爵对渠成很敬仰，当年他出事，也是渠成帮忙把他救了出来，同时渠成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对此，秦仲爵始终怀有愧疚，所以对渠白一直特别好。
“看看。”渠成将一份报告单塞到秦仲爵手里。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秦仲爵看到结果的时候心尖一颤。
“成叔，这是？”
“玫玫是我的亲女儿，也是小白的亲妹妹。”
渠成高大的身躯立在秦仲爵身边，目光落在床上的小姑娘身上，一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