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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划破了庙里的宁静。 芍药即刻被声音惊醒,睁着一双眼望向闻灵,被闻灵示意不要开口。 是昨晚那个人。 她慢慢从神像后走出去。 只见外头坐着一位身穿箭袖圆领开胯袍衫、腰系革带的男子,他正曲起一条左腿坐在台阶上,拿着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他的脊背比一般男子消瘦,肩膀却十分宽大,可以看出个子很高。 从穿着打扮来看,像是位世家子弟,可奇怪的是,他身上又看不出一点属于世家子弟的骄矜。 那些人大多自持身份,就算落到荒郊野外,也不允许自己的仪容有一点点损坏,绝不会像他一般不顾仪态,随意地坐在满是尘土的台阶上。 那人听见响动,扭过头,随手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她:“给。” 闻灵没接。 昨夜没瞧清这人的样貌,如今看来,他年岁不大,最多二十出头,与吕让的温柔多情不同,他长着一张过分高挺的鼻梁,长眉入鬓,斜斜的往上挑,加上微薄的嘴唇,让他不笑时显得有些严肃,偏一双眼睛形似狐狸,甚是魅惑。 倒是长了副好皮囊。 闻灵与他眼神交汇,睫毛轻颤了下,片刻后移开视线,看向他握着酒壶的那只手。 只见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皮肤在漆黑色的壶身映衬下更显白皙。 闻灵轻掀眼帘,微微抿起嘴唇。 叶荣舟看出她的犹豫,于是晃了晃手,酒水碰撞的的声音清脆响亮: “这是我自己酿的绿蚁酒,小娘子不必客气。” 他的声音清澈悦耳,恰似长安城内最动听的弦乐,可闻灵此时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方才梦中的痛楚犹在,她好不容易趁乱从长安逃出,深怕遇见变故,只想快速离去。 闻灵对他叉手行礼:“郎君酿的酒自是世间佳酿,只是奴等着赶路,怕是无福消受了。” 叶荣舟听她这样讲,稍显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属于少年人的茫然,他收回酒壶,以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问闻灵: “我长得十分凶吗?” 闻灵神色一愣,摇了摇头道:“郎君面容皎皎如玉,可比徐公。” 《战国策》中云:‘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却自认不比徐公,闻灵将男人比作徐公,属实是夸赞。 可不想叶荣舟却讽刺一笑,言道:“你们这些小娘子啊,口中没一句真话,惯会哄人。” 都恨不得离他三丈远了,哪里像是觉得他好看的样子? 闻灵暗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喜欢听? 她不想再同眼前的男人周旋,便再次开口告辞。 她回到神像后收拾包裹,将篝火的痕迹处理完毕后,便扶着芍药起来准备离开。 叶荣舟仍旧在那里坐着,不断晃动着手中的酒壶,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芍药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小声道:“小娘子,他” 这位郎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好似跟小娘子很熟的样子。 闻灵扶着她,轻轻摇头:“走吧。” 她们怕是不小心闯入这人的私地了。 长安城外风景如画,有不少可看的景致,达官贵人们平日里喜爱在此游玩狩猎,为了方便,他们大多便在城外买地修建自己的私宅,以便闲时休息。 眼前的这人应当就是其中一员,说不定还与吕让相识。 索性她与芍药均易了容貌,即使真的有人拿画像来问,他应当也认不出来。 她扶着芍药出了破庙,然而一出门,神色便徒然一变。 她们的马不见了。 闻灵愣在原地,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呆愣了片刻后,不禁猛然回头去看破庙中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轻挑了一下眉毛,眼中带着趣味,慢慢对她展开了一个意味不明笑容。 “女郎确定不喝我的酒?” 这人什么意思?他是吕让的人? 闻灵心里先是惊慌,然后是浓浓的挫败感。 她深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不断推动着她往后退,而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为何就那样难? 无尽的委屈仿似一把利剑向她袭来,将她早已疲惫的身体砍得摇摇欲坠。 闻灵突然就红了眼眶,可她生性倔强,偏不肯叫眼人看笑话,只能靠着身边的芍药,生生咬唇别过脸去。 “郎君的酒奴喝不了,只盼郎君将马儿还给我们,奴感激不尽。” 叶荣舟徒然见美人梨花带雨,一副被欺负的厉害的样子,脸上的笑霎时僵在那里。 丢了一匹马而已,竟这样惹她伤心? 他捏紧酒壶,暗暗诘问自己,是否有些太过了。 她一个妙龄女郎出门在外本就不易,同行的女伴又受了伤要她照顾,自己还如此地戏弄于她,着实是不该,要是让阿娘知道他如此对待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怕是会从河西赶过来抽他一顿。 在心里反思过自己的言行,叶荣舟放下酒壶起身,一脸郑重地走到闻灵跟前,弯腰作揖,沉默地行了个大礼。 闻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已经直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 “我一时兴起,捉弄了女郎,倒叫女郎伤心,女郎的马如今正在我家的马厩吃草,女郎想见它,跟我来便是。” 闻灵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人不是吕让的人便好,只是片刻,又不禁火从心气。 这人属实有些讨厌,做什么要如此捉弄于她?他方才那副神情还叫她以为他是替吕让来抓她的。 她语气便有些不客气地问道:“是郎君偷了我们的马?” 叶荣舟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反驳道: “小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那马儿今早自己突然跑到我的马厩中,怎么成了我偷了它?我到这里来本就只是让你把它牵走的,只是方才一时兴起,忍不住逗了你一下,没成想惹得女郎如此伤心。” 他见闻灵眼角虽然没有了眼泪,但眼圈却依旧有些发红,一双眼睛氤氲着水汽,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在阳光下分外的扎眼。 他神色一愣,心里竟像被羽毛拂过一般,有些发痒。 怪哉,这小娘子一张脸生的只能说是标志,并不是一眼就能夺人魂的天香国色,怎么他瞧着就这样欢喜? 难道真如那些人所说,自己太缺女人了? 叶荣舟暗暗心惊,瞧着眼前的小娘子,心里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去查查她的底细,若是家世相配,娶来做娘子也未尝不可。 他在那里想了这许多,闻灵却已经带着芍药往他住宅的方向走远了。 叶荣舟在身后喊了好几声,她都没有理会。 叶荣舟提起酒壶跟在后头,暗自好笑,自己真成了讨人嫌的毛头小子了。 他唉声叹气地回到自己的宅子,却见闻灵和她的婢子站在门口,以为她是在专门等自己,便忍不住挑了下眉,笑道:“小娘子不必客气,门没锁。” 直接进去即可。 闻灵的气已经消了大半,看见叶荣舟来,便指了指门,道:“郎君家里有人。” 叶荣舟扭头,瞧见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嘴角的笑意立即垮了下去。 “阿郎。” 家将谢添腰间别着马鞭,对他恭敬行礼。 他身后的小奴将头垂得低低的,只能瞧见黝黑发亮的头顶,仿佛犯了错一般站在那里,跟着谢添一起唤了声‘阿郎&039;。 叶荣舟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叹了口气,无奈地对身后的闻灵道:“没事,他们是我的仆从,进来吧。” “不必了。”闻灵的声音轻软,却透着一股坚定。 “我们等着赶路,便不去郎君家里打扰了,还请劳烦郎君差人将马儿牵出来,我们好速速离去。” 方才门开着,她从外头悄悄看了几眼,这门里头虽没有长安城里豪族府里的那些雕栏画栋、亭台楼阁,但对着门口的正堂修地十分宽敞明亮,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上头角落里用来插牡丹的花瓶,更是少有的珍品。 能在这里建这样规格宅子的人,身份怕是不低。 她们不能在此多做停留。 叶荣舟知道自己惹了人家厌烦,心里已经做好了承受冷言冷语的准备,哪想这小娘子面上功夫做得极好,言语之间虽处处透漏着疏离,但态度却极为恭敬。 这更叫他伤心。 他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神女无心,即便强求,也是没意思。 他指使发呆的小奴:“去到里头的马厩里,将那头白色龟兹马牵出来。” 小奴没动。 叶荣舟挑眉:“怎么还不去?不记得马厩在哪儿了?” 小奴摇头,恭敬道:“阿郎,咱们马厩里有三匹龟兹白马。” 意思是不知道叶荣舟要的是哪一匹。 叶荣舟一只手捂住额头,有些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他回头,瞧见闻灵如瞧傻子一般的神情看着他们,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不认识的那一匹。” 小奴认真点头,领命去了,很快将那批白马牵出来,将缰绳交到叶荣舟手上。 叶荣舟嘴角微抽,直起身子对闻灵讪笑两下,随后便拽着缰绳,轻轻用手去拍马儿,眼睛却一直盯着闻灵瞧: “女郎果真要走?” 他将声音刻意放低,做最后的挽留,好不容易来了位看顺眼的女郎,走了着实可惜。 这人刻意做出这样的一副姿态出来,闻灵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怕是这位郎君在这里待得无聊了,想要跟她这位路过的陌生女郎上演一场风月情事。 大靖民风开放,公主养面首,郎君养家妓,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更有甚者,男女双方在街上看对了眼儿,直接寻个地方发生肌肤之亲,也是有的。 闻灵将芍药扶定站好,轻脚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缰绳,面上淡淡的,垂下眼睛,掩下其中的冷漠,道: “萍水相逢,多谢郎君收留,我们这便告辞。” 说着,便扶着芍药小心上马,扬起马鞭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往身后看一眼。 叶荣舟站在门口,眼见着她们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才终于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女郎,着实是聪明,他什么都没说,她便猜到这里是他的私地。 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仿佛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他倚在那里良久,忽然去瞧天上的太阳,喃喃道:“你们说,她这是要往哪儿去?” 说来好笑,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却关心她的去处,心中甚至暗暗想着,若是日后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身后的谢添看着自家主人的背影,道:“可要去查?” 叶荣舟摇摇头,直起身子往宅子里走:“算了,没缘分,随她去吧。” 谢添抿唇,终究还是没有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 那女郎身边的婢女,袖口露出来的帕子上,用的是锡箔金线,这种金线除了皇室中人,普天之下就只有董然的府上能用。 而董然的那名宠姬和她的贴身婢女,便是于昨日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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