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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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木的课已经上完了，主要工作就是在精神康复中心实习，自从收到“涂鸦和勿忘我”，他以论文为由跟单位请了七天假，努力寻找名单上的十一个人，核实他们的情况。
这件事不太容易，主要原因是他一直都不太合群，还有高处不胜寒，他在很多校友眼中是跟“疯子”沾边的“天才”，毕竟一年跳三级太恐怖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为了调查别人有没有“涂满”这种习惯而去跟别人“做朋友”呢？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分外想念那个人，自己不擅长的他最在行，自己不愿意做的他义不容辞。
凌云木有意将调查过程省去，但孟小波急于表现：“师兄，查别人这种事我最擅长了，你当时是怎么查的？为什么不找我啊？”
“你怎么查？”
“这幅画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填满’对吧？那就看他们平时的习惯，比如课本上、草稿纸上，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一定会有所体现的。”孟小波一脸愿效犬马之劳的模样。
“你说的没错，虽然画者未必在这十一人当中，但一定有人跟画相关。不仅要调查他们的书写习惯，还需要旁敲侧击，调查他们当年高考时经历过什么。”
“师兄，你查出来了吗？”
“没有。”
“没有人有‘涂满’的习惯吗？”
虽然凌云木用的方法很笨，但很实在，能实实在在地证明这十一人当中并没有人有这种习惯。这十一人当中，有三个学过美术，有一定的基础，其中一个特别优秀。剩下的八人没有基础，也很少即兴涂鸦。
寻找画者这条途径可以排除了。
凌云木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得更全面，因为制造十一场“相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不仅如此，那十一个人并不都是乖乖孩子，有人甚至逃课了三四天，人影都找不着，有人参加各种赛事，有人在外兼职特别忙。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云木心里焦急，决定用一个直截了当的方式，抛出诱饵让目标主动上钩。
他将涂鸦复印了一份，写了一则《寻人启事》。
尚未证明涂鸦是否牵涉到命案，这样做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但凌云木觉得这样做利大于弊。
孟小波忽然惊醒，“师兄，我想起来了，我在布告栏中看过那则寻人启事，当时只觉得画很怪、很丑，就没放心上。竟然是你贴的？”
寻找一幅丑画的主人，确实令人费解，凌云木因此接到几个骚扰电话，浪费了点时间去验证。
“有结果吗师兄？”孟小波着急死了，他从师兄的慎重中看出了“涂鸦与勿忘我”的重要性，很想快点知道这件事跟替考案有什么关系，太折磨人了！
为了不牵扯旁人，凌云木并未告诉孟小波“七天期限”这个细节，否则，他现在可能会更焦急。
凌云木说：“有，有结果。”
“天哪！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是凶手联系你了吗？”
“孟小波同学，说话一定要严谨，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不能将任何人称为凶手，专业称呼是嫌疑人。”
“我错了师兄。”
凌云木是在贴出寻人启事第二天晚上接到可疑电话的。
“你好，请问是你贴的寻人启事吗？那么普通的一幅涂鸦，你找失主干吗？”
“你是失主？”
“不是我，是我朋友，他在外地想让我代领一下，你在师大吧？哪个学院的？”
“你朋友有没有说他丢了什么物品？”凌云木以捡到画的时候里面有其他物品为由寻找失主，毕竟这么随意的涂鸦要归还给原主人，未免令人起疑。
对方有些惊讶，“不好意思，你是说你除了捡到画外还捡到了其他东西？这个我不知道，我先问问。”
那边停顿核实了一会，之后说：“我朋友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丢其他东西，可能画被别人捡到了。他只想要回那幅画，方便见一下面吗？”
对方并没有按照凌云木设下的剧本走，如果只是要回一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价值的随手涂鸦，不涉及金钱和物品的话，任谁也不会拒绝的吧？
凌云木慢条斯理地说：“原来如此，虽然这幅画看上去不怎么好看，但越看越有意思，是我也舍不得就这样丢掉。”
“是啊，我朋友还是挺喜欢那幅画的。”
“画里的景象我看着挺眼熟，你知道他画的是什么吗？”
对方顿了顿，“我不知道，你看出来了？”
“你朋友在写生，好像有荷花和校园。”
对方沉默了半晌，凌云木知道他一定被自己的话镇住了，应该在脑海里飞快地回想着涂鸦的内容。
“呵，他画画向来挺抽象的，反正我看不懂。”
对方回避谈论画面内容，口口声声要当面感谢凌云木。凌云木让他到某个教室取，并设了个空城计，就想看看对方是否有诚意，结果发现来的人并非名单上那十一个之一，便知道，对方不愿意暴露身份。
这幅涂鸦的重要性已经显而易见了。
对方再打来电话的时候，凌云木以没了画不知怎么寻找贵重物品的失主为由，暂时不能将画还给对方。
在这通电话之前，碰到心理系的吴洪轩，是偶然也是必然。
吴洪轩是心理系的“奇才”，目前就读大二，专业课成绩一般，但绘画和唱歌相当了得，在人群中是一颗耀眼的新星，经常参赛拿奖，加上英俊帅气，很受女生们青睐。
“看看别人的大学，再看看你的大学？凌云木，你不觉得自己对生活太没追求了吗？天天背这个背那个，不仅没看过画展没听过音乐会，连漂亮师妹的手都没摸过。”
凌云木被自己意识里的另一个声音怼了，有些不高兴，“我没那么多时间去体验生活，你也休想摸谁的手。”
“我敢摸谁的手？就怕你的警官先生把我手给剁了。”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玄，凌云木忽然说：“今天给你一个机会，看到那个女孩了吗？”
雷恩看向人群中那个小麦色肤色的女生，听到意识的指挥官说：“去吧，摸你想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