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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灰尘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厨房和卫生间却还没有。 岳浦借用了一下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说:这地方还不错,一个人住很清静。 贺初说:嗯,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贺初递给岳浦一杯热水,岳浦拿在手里慢慢转着,也不喝。 贺初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了,他们医生都有一些洁癖的吧于是说:不好意思,我只买了一个杯子你介意用我的杯子喝水吗?不然我这里还有矿泉水,只不过是冰过的,可能有点冷。 岳浦看着他笑,说:我不介意。 说着,岳浦就喝了一口水。 贺初本以为岳浦是迫于无奈,但直到岳浦用双目含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庄子悬跟他没什么话说,但有事情做。 如今自己跟岳浦谈恋爱,那么 贺初变得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说:那个我这边好像有之前网购的衣服和毛巾。你要不要洗澡? 岳浦稍微停顿了两秒钟,然后状态自然地说:好啊。 贺初找出了毛巾和衣服,递给岳浦。岳浦接过的时候,还彬彬有礼地说:谢谢你。 不用谢。贺初红着脸,目送岳浦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贺初坐在床边,有些放空。 他看了看单人床,心想:这张床会不会太小了? 又看了看空调,总觉得空调似乎很久没洗过,有一股粉尘的味道。 岳浦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贺初踩着凳子,在空调面前鼓捣。 你这是 贺初脸上和手上都是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 贺初把手往身后藏,说:这空调好像坏了,我修一修 岳浦问:修好了吗?我能帮忙吗? 贺初说:修好了再说你都洗完澡了,就不用出手了。 岳浦说:你衣服脏了,现在去洗澡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空气有些凝固了。 贺初说:洗洗的。 他拿了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里还有蒸腾的水汽,似乎能感到岳浦的体温。 贺初无论如何都觉得尴尬,于是飞快地洗完之后,就穿着睡衣出去了。 岳浦穿着贺初提供的短袖t恤和睡裤,就坐在小沙发上,在玩手机。 贺初愣了愣,说:你这样不冷吗?怎么不上床? 有空调,不冷,岳浦说:还没得到你的同意呢。 你一直都这么绅士吗?贺初脱口而出。 岳浦看着贺初,说:不总是这样的。 岳浦的眼神里似乎有很多深意,贺初被对方这样盯着,忽然明白了岳浦想要说什么。 因为自己还有疑虑,所以岳浦并不会那么主动。 贺初坐到了床上,说:有空调也很冷,不要冻感冒了过来吧。 岳浦仍然在原地坐了五秒钟,确定贺初没有反悔的意图,才站起来。 岳浦抱住贺初的时候,贺初只有一个感想:岳浦的手好烫。 之后无论岳浦的手在什么地方游走,贺初都没有多余的体会了。 贺初配合地小声呼吸,但身体完全没有感觉。岳浦的努力似乎毫无效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岳浦停了下来。 贺初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着岳浦。 岳浦略微无奈地苦笑,说:看来我不适合你。 岳浦的眼神落在贺初的晋江上,其中意味很明显。 贺初窘迫地盖住了身体,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石更不起来。 气氛沉默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贺初动了一下,伸手去摸岳浦。 岳浦一下子就有了反应,却一把抓住贺初的手,说:你不用这样。 这样没意思。 贺初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低下头说:对不起。 是我不好,没能让你喜欢上我。到这个时候,岳浦的声音还是温柔而包容的。 贺初说:不是这样的我 岳浦说:你不是特意回来找我的,对不对? 是。 岳浦依旧慢声细语地问:你面对庄子悬,跟现在不一样,对吗? 是。 岳浦说:我还有机会吗? 这一次,贺初沉默得够久了。 对不起,岳医生。我们分手吧。 庄子悬在公寓楼下等着。 卢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给他发微信说看到了之前的小中介,还问庄子悬记不记得那个误闯进party的小中介。 庄子悬没有回复,卢舟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贺初在哪里做什么,给描述得绘声绘色。 贺初在那个地方等车,显然只可能是住在之前那个小公寓里。 贺初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庄子悬来不及多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车到了贺初楼下。 然后他看见贺初和岳浦一块儿上楼。 他看见灯开了,人影憧憧。 他看见灯熄灭了。 那一刻,庄子悬竟然有一种自己的心也熄掉的错觉。 第50章 晕倒 庄子悬还没开车离开,就接到了老庄总的电话。 老庄总语气不善,说:你怎么迟到了?今天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吗? 庄子悬说:我知道,抱歉。 知道了怎么还迟到?现在宴会都快结束了! 庄子悬说:我有些不舒服,那我就不过去了。 老庄总没说话,电话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 过了一会儿,老庄总说:那也要过来。不然成什么礼数? 老庄总直接挂断电话。 庄子悬把车停在路边,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心情十分痛苦。 他看到角落里放了半包烟,都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这不是庄子悬常用的烟,甚至显得有些廉价。但庄子悬还是伸手拿了过来。 苦涩而劣质的烟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庄子悬不能习惯的同时,也觉得有股痛苦的解脱感。 原来抽烟是这中感觉。 真奇怪,以前明明也抽过,为什么没发现呢? 庄子悬一连抽了五根烟,烟盒空了。 庄子悬用指尖碾熄烟头,然后开车,朝着宴会的方向去了。 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出表情了。 任天纵正在跟人谈话,忽然被他哥哥拉了一下哥哥问:你来多久了?看到庄子悬了吗? 任天纵说:庄子悬?我没有注意。 任天纵的哥哥露出有些奇妙的表情,说:啊这样。 任天纵还在思考自家哥哥这笑是什么意思,转头就看到庄子悬走了进来。 庄子悬今天有些颓丧,衣服不太工整,表情也心不在焉。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人一中没刮胡子的错觉? 明明下巴上是光洁的。 老庄总看见庄子悬的样子,表情立刻沉了下来。 他走到庄子悬旁边,低声说:你这样成何体统?要是这副让人丢脸的样子,不如干脆不要来! 庄子悬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老庄总,说:不是你非要让我来的么? 而且宴会才进行了不久,哪里是老庄总催促时提到的快结束了? 庄子悬的语气不大对劲,像极了庄子悬十几岁时候的桀骜不驯。 庄子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老庄总第一时间皱起眉头,若有似无地朝任天纵的方向看了一眼。 任天纵:?关我什么事。 庄子悬那句话的音量有些大,很多视线若有似无地瞟了过来。 那些目光未必是冲着庄家父子俩的争执来的,有些甚至只是想瞅准机会上来攀关系。 但老庄总还是感到不快。 注意你的态度。老庄总给庄子悬拍了拍衣领,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一派温馨祥和的景象,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先去给杨老见个面,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庄子悬没怎么说话,他这时候才发现,老庄总还是用他十六岁时候的语调跟自己说话。 自己跟任天纵私奔,庄家和任家都不大赞同。任家把任天纵送到国外,究竟是发配边疆还是送他去更开放自由的地方? 庄子悬自甘堕落了一段时间,庄家没有怎么拯救过他,就放任自流。直到他两年后忽然想通,庄家才再次接纳他。 可庄家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他是怎么想通的。 怎么想通的? 庄子悬回想起那段时光,竟然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只记得自己跟贺初在一起,贺初接纳了他,温柔而包容。 是贺初吗? 得到这个结论的一刹那,庄子悬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啊! 老庄总不快地转过身,看着他说:你停下来干什么? 庄子悬今天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难道任天纵回来,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 老庄总不由得看任天纵一眼,任天纵竟然举起红酒杯,对老庄总点头致意,面上带着挑衅而轻佻的微笑。 他竟然敢! 老庄总满腔的气无处使,只好恶狠狠地对庄子悬说:跟上! 庄子悬沉默地跟在老庄总身后,虽然走在一起,但气场莫名不太和谐,好像一触即发。 在场各位都是人精,哪里有看不懂的道理? 虽然不知道这父子俩出现了什么问题,但都默契地不再上前,看着这一幕。 杨老站在宴会中心,等庄子悬走过来便笑着说:子悬,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困难? 庄子悬说:杨老今天大寿,我来晚了,自罚三杯,还望杨老息怒。 说着,庄子悬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三个来回之后,庄子悬抹去唇边酒渍,说:抱歉。 杨老没阻拦,老庄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瞪了庄子悬一眼,觉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未免太掉价了。 杨老笑呵呵地说:都是会遇上一些突发事件发嘛,子悬不必这样。 杨老跟庄子悬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彼此相谈甚欢。 聊到中间,杨老甚至指着老庄总的方向,玩笑似地说:子悬年轻有为,我看你爹要有些危机感咯! 庄子悬谈兴不高,没接这句话。 老庄总在一旁说: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 又聊了几句,杨老终于放庄子悬离开了。 庄子悬转身之后,杨老却又叫住他。子悬。 庄子悬回头,听见杨老说:子悬,你得有些自主个性。 杨老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庄子悬顿了顿,低低应了一声。 庄子悬走了几步,遇到任天纵。 任天纵手里依旧端着那杯刺激老庄总的红酒,说:今天你迟到,许多人都在议论。看来这几年里,你的地位和作风都发生了变化。 庄子悬说:一般。 任天纵朝庄子悬身后不远处的老庄总看了一眼,说:你爸在瞪我。 庄子悬依旧冷淡,说:嗯。 我看你同他关系不怎么样?不如我们一起刺激他一下?任天纵狡黠地眨了眨眼,有些年少时的神韵了,说完之后,任天纵就朝着庄子悬靠了过来。 任天纵即将靠在庄子悬身上的时候,庄子悬朝旁边躲闪了一下,任由任天纵从自己身旁擦落下去。 任天纵没站稳,差点儿摔在地上。 好歹是站稳了。 任天纵挑挑眉,虽然没说话,但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庄总一看任天纵这样不知廉耻,急急忙忙跑来过来,借着要找庄子悬说话的由头,把人叫走了。 跟任天纵一步之遥的时候,老庄总还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任天纵对庄子悬的背影说:他骂我,你不管管吗? 庄子悬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任天纵说:他今天骂我,明天就会骂别人。你要一直这样? 庄子悬这才转头,上下打量任天纵。 他听出了任天纵的潜台词。 老庄总最讨厌庄子悬跟任天纵凑到一起,可偏偏这里这么多人,他也不能粗鲁地把两人分开,只好催促庄子悬:陈总还在等你呢。 任天纵笑了一下,说:你现在不喜欢我,自然不在乎我被人辱骂、威胁。但你总有在乎的人,你这样纵容你爸,以后是想怎么过呢?你不是中学生了,你得有自己的想法,庄子悬。 任天纵像是要拖时间一样,特意慢悠悠地说这段话。 庄子悬在原地站着,眼中情绪翻滚,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半晌,庄子悬对任天纵说:多谢。 庄子悬转身往前走,却是略过了两步外的老庄总,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老庄总恶狠狠地瞪了任天纵一眼,表情不虞,任天纵却只是耸耸肩。 任天纵说:你儿子过敏了,浑身起红疹子,脸色也不好。这些你都没有注意到吗? 老庄总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庄子悬离开的方向。 还没等他看出个子丑寅卯,人群中忽然传来骚动。 在无数的窃窃私语里,老庄总听到有人说:小庄总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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