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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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莺歌燕舞，面前是美酒佳肴。宋山雪也劝了两杯酒，但阮明决因为最近喝的药忌酒，所以就拿茶杯和他碰了，宋山雪也没发怒，还笑着要在厢房里伺候的小厮多上几种茶水来，看哪种最合阮明决口味。
那边一曲跳完，玉玲珑便脱离了舞女群中，笑着来到宋山雪身边为他斟酒。
不得不说玉玲珑不是阮明决见过最美的女子，但是却是最让人舒服的。她眉眼弯弯，天生一双笑眼，脸颊丰腴，宛如玉盘一般皎洁可爱，眉心用朱砂点着三瓣莲花，恰好和鞋底的金莲相互辉映，说话轻声软语，一举一动间萦绕着檀木的香气。
玉玲珑倒了杯酒喂到宋山雪嘴里，笑着说：“十三爷好久没来，都没人看奴家跳舞了。”
宋山雪咽下口中美酒，也笑道：“又在瞎说，没有玉玲珑，万福楼也就缺了一半，谁来不想看你这个当家跳舞？”
玉玲珑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眨眼睛，抬头对阮明决说：“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卑彝的四皇子殿下吧？奴家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公子美貌，奴家敬你。”说着她竟然就这么越过了宋山雪端着酒杯和阮明决敬酒。
而宋山雪也没生气，等她敬完酒想要回舞女中时还拉她坐在身边。
“来，陪十三爷吃菜。”
玉玲珑只用半个臀部坐在椅子上，嘴巴嘟嘟，嗔道：“又要奴家陪吃，会胖的！”
宋山雪要是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也就不是宋山雪了，不管她的嗔怪，用公筷也戳了个狮子头在她碗里，玉玲珑发出了一连串的抱怨，但她语调清脆，就是抱怨也像只百灵鸟似的动听。
那边舞女没了玉玲珑领舞，自动推出了另一名美丽女子站到主位，继续跳起了下一支舞来。
菜摆满了圆桌，就他们四人绝对吃不完。阮明决便问：“十三王爷，这剩菜我可否带回府中？”
宋山雪正在喝酒，闻言想都没想，说：“你想做什么都行。”
阮明决露出淡淡笑容，低声道：“谢谢王爷，我头一次尝到这么精致美味的菜肴，反正这一桌我们也吃不掉，我想带给我的属下们尝尝。”
宋山雪说：“何必麻烦，下次带他们一起来不就行了。”
阮明决怔了怔，说：“红玉王朝难道也像卑彝一样尊卑不分？”
这次接话的却是玉玲珑，她笑盈盈地说：“当然不是，就算那么多达官贵人嘴上说着想娶奴家，愿意和奴家同桌吃饭的可也寥寥无几。十三爷在打仗时和士兵们同吃同睡，对这些规矩并不看重。”
那可不，他对规矩是一点都不在意，这才来京城几天，阮明决已经被宋山雪整懵好几次了。
几人吃饱喝足，歌舞也到了尾声，玉玲珑也起身回到了舞女中间。在她起身时阮明决看到宋山雪塞了一支凤头璎珞金步摇在她手中，玉玲珑轻笑着收进袖中。
回去的路上宋山雪和阮明决坐在马车里，阮明决问：“你很喜欢玉玲珑？你对王妃都没这么温柔。”
宋山雪正挑着帘子看外面，闻言收回目光，笑着说：“怎么？你吃醋？”
阮明决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见他这样宋山雪的笑意也淡了些，语调平平地说：“你不知道吧，荣喜是我家老头子赐婚的，我不喜欢她，她也恨我。”
“恨你？”阮明决到底还是没忍住，疑惑道：“可是那天她明明……”明明那么嫉恨我。
宋山雪说：“她恨我，但是也离不开我。因为嫁给我的时候，荣家就已经被灭门了，满门抄斩啊。”他古怪地笑了笑，说：“那可是跟着老头子一起打江山的荣家，全家上下一百三十三口人，只有荣喜还活着。”
阮明决被他的话惊到，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马车停在质子府门口时，他才回过神来，在小葵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目送宋山雪的马车远去，夜风卷着地上的尘埃吹过阮明决的白衣，小葵说：“夜凉了，殿下还是进屋吧。”
阮明决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王爷，您回来了。”
宋山雪一进门，就看见他的王妃迎了上来，手中还端着一盅补汤。
“这是妾身为王爷特地炖煮的人参鸡汤……”
荣喜低眉顺眼，脸上被他用鞭子抽出的伤口已经收拢，留下一道浅浅的痂。
宋山雪皱了皱眉，从她手中拿过鸡汤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碗丢给一边的小厮，语调冷淡地说：“天色不早了，你我都早点休息。”
“那今晚侍寝……”荣喜见他把汤水喝完，眼中亮起了一道光，关切地问出她所想问的事。
宋山雪不耐烦地说：“不需要侍寝，我累了，别打扰我。”说完他便越过荣喜，径直回去了屋子里。
荣喜站在院中，痴痴看着他的背影，一双柔荑紧紧握着，直到指甲掐进肉中，她都没有松开。
“宋山雪……”她喃喃念着她夫君的名字，眼中流露出了无尽的恨意。
是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是你的父亲逼我嫁给了你，也是你的
父亲，要我……
我只能恨你，你也恨我吧？你也恨我吧？
你恨我吧。
到半夜时，荣喜走进了宋山雪的屋子里，那个睡觉都恨不得睁着眼睛的十三王爷此刻睡得极沉，那条几乎代表他这个人的人皮鞭子安静躺在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荣喜就着月光呆呆看着他，那么英俊，那么不好接近的面容，她笑着解开自己的衣服，慢慢爬了上去，她的乳头在微凉的夜风中挺立，缓缓跨坐下去，两人的相连的地方满是滑腻的液体。这是一场不为了追求快感而结合的性事，当宋山雪将种子种进她的子宫时，荣喜还在笑，只是眼泪再也止不住，从惨白的脸颊上一滴滴落下，落在了宋山雪的身上。
她好像看见了她那个九五之尊的公公对她说：“只要你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你就可以离开他了。”
荣喜不知道皇帝有什么打算，她也不想关心，她太累了。
“不要怪我，宋山雪，这是你们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