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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渺身体晃了一下,手撑在书桌边沿才站稳。 但她很快站直身体,用手背胡乱抹去眼角泪渍。 纪渺离开书房前,纪伯耀愧疚心疼地叫了她一声,“渺渺……” 如果当时他没有说过要把纪渺交给陈正,如果不是他放任他们在一起,纪渺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都是他的错。 “爸爸,”纪渺没转身,固执地说,“我不会让他走的。” 纪渺回到陈正房间,他已经重新理好行李箱。坐在书桌前,似乎是在等她。 “你想和我谈吗?”陈正转过身,看着她。 纪渺走到他身边,身体倚靠着书桌,散漫地站着,点了点头,“好啊。” 得到她的肯定,陈正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却听见纪渺说:“谈什么都可以,除了离开。” 陈正怔了怔,抬眸看向她。 这些天她又是担惊受怕,又是烦闷生气,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 但她依然很漂亮,深色的瞳仁,能把人的心吸进去。 陈正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们在房间里说了很多话,一开始还算平静。 纪渺是在陈正把家里钥匙放在书桌上时开始歇斯底里的。 宋修过来,把浑身发抖的纪渺抱进怀里。 纪伯耀站在门外没进来,里面的人,他没一个能坦然面对。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纪渺趴在宋修肩头,哭得泪眼朦胧,“外婆,我不会让他走的……他不可以走……” 宋修一遍遍拍着纪渺的后背安抚,“可是宝贝儿,我们要尊重陈正的决定。” 陈正离开后,纪渺哭了很久,宋修一直陪在她身边。 等她情绪平复下来,才和她谈。 陈正决定离开,其实对纪家和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宋修和纪渺讲道理,他为人子,明知自己父亲当年豁出生命追查的事情,现在可以把真相公之于众,他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再者陈正自己的前途一片坦荡,不应受到纪伯耀事情的影响。同时在舆论声讨中,他也承担不起“认贼作父”的谩骂。 “那我和他呢?”纪渺声音沙哑地问。 宋修心疼地揉着她哭红的眼睛,“渺渺,只能交给时间。” 两个派系的争端,牵扯出了十年前的一件事。 陈正处于漩涡中,避无可避。 纪伯耀把陈正父亲留下的东西,交给了他,这之后的事,由他自己决定处理。 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纪伯耀不会责怪陈正。也许会因为事情终于了解,能让他从过去里走出来,得到救赎。 陈正当场没表态,只翻拍了照片。在书房里沉默半饷,最后提出离开纪家。 纪伯耀没有挽留,陈正的这个决定,在情理之中。 陈正先把平时穿的衣物搬去了学校,书和其他东西,打算找到房子后再搬。 陈正离开后,在宋修的安慰下,纪渺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她回了学校。 社会学系和法律系本就离得远,不是特地约好,两人根本碰不到面。 室友发现纪渺这两天不对劲,除了上课,就是往图书馆跑,晚上也在图书馆呆到很晚才回来。 但纪渺一次都没碰上过陈正。 最后就算宋修一再嘱咐她,这段时间不要去打扰陈正,她也没忍住。 趁着他没课,跑去宿舍找他。 纪渺在陈正宿舍外等了半天,没等到人。 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刚点拨通,下一秒纪渺又马上挂断。 算了,纪渺苦笑。 她打算先回去,明天周五他下了课再去堵他。 她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两道身影。 纪渺脸上的欣喜在看见陈正身边的人时,瞬间消失无踪。 尽管玩(二更) 纪渺大半夜离开学校, 没回家。 她想去哪儿大醉一场,但她在学校附近的酒吧一条街徘徊了很久也没进去。 最后因为不停被勾搭,只能离开。 路过便利店, 纪渺进去买了瓶小瓶装的洋酒。她不敢在外面喝,只能带回寝室, 喝醉了往床上一倒就行。 但她想到第二天早上有课,又犹豫起来。 往回走时,纪渺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酒瓶,一个人在路边傻乎乎地笑出声。 心里又急又气, 却连喝醉一场都畏缩不敢。 纪渺觉得自己真是窝囊又可怜…… 离学校不远处的地下通道, 快接近半夜,通道里冷冷清清。 只有纪渺一个人的脚步回响声。 在纪渺感觉到身后有人,并且在慢慢接近自己时,瞬间紧张起来。 她不敢往后看,怕惊动对方,脚下步伐不断加快 。 好在很快就看到了地面道路, 路上行人虽然不多, 但好歹给了她安全感。 才舒出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纪渺被吓了一跳, 在她冷静下来, 拿出手机时,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纪渺脑中一激灵,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跟踪狂。 纪渺停住脚步后,“跟踪狂”不再往前走, 站在原地。 地下通道安静空旷。 一阵沉默后, “跟踪狂”清了清嗓子试图开口说话。 只是他一个字没说, 纪渺像是重新被拧上发条的木偶,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下一秒迈开步子朝他飞奔而去。 陆宇飞被扑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接住纪渺。 他没回抱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底里全是笑意。 “你怎么回来了?”纪渺激动地问。 陆宇飞斜睨了眼她挂在自己肩上的手,表现出嫌弃的表情,“把手拿开,我可不想被当成男小三。” 身边正好有经过,纪渺赶紧松开手。 两人一路走到人大政法的校门口。 陆宇飞也是知道了纪伯耀的事回来的。 他们学校一年放三次假期,现在正好是秋假。 他原本约了同学去自驾游,得知了纪家的事,非常爽快地放了同学鸽子,买票回国。 他才下机,东西让司机送回家,自己来了人大政法。 这么晚来找她,实在是对她的状态不放心。 陆宇飞借着校门外的路灯,打量着纪渺。 “瘦了吧?” “学校里饭菜太难吃。” “你吃多吃少都一样,”陆宇飞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从小到大,只有受了委屈又没地儿撒气,才掉肉。” 陆宇飞说完,往她口袋里掏了两下。 “干吗呢?”纪渺瞪他,“刚才还说不能让人误会!” 陆宇飞:“你的小账本呢,我不是让你把欺负你的人一笔笔都记上,等我回来给你算账吗?你们家老纪的,陈正的,还有谁,你记哪儿了?” 纪渺眼圈蓦地一红。 陆宇飞赶紧装模作样地拍了下自己嘴巴,“得了得了,我就不该说这种煽情话!” 纪渺反手点在自己心口,恶狠狠地说:“都记在这儿。” 陆宇飞没笑话他,低头看着她,许久,摊开手心。 “渺渺,你怎么沦落到一个人喝闷酒了?” 纪渺沉默地看着陆宇飞手里自己在便利店买的酒。 是啊,她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这酒忒难喝,”陆宇飞把酒塞回自己口袋,“什么时候想喝酒了,哥们儿陪你去a half。” 纪渺抬头,很勉强地冲他笑了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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