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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姜俞懊悔地陪他在客厅里躺着。他从没见过祝宜眠掉眼泪,哪怕是连家都不能回的时候。 祝宜眠安静了一会儿就流不出泪了,眼睛又干又疼。 “想好明天去哪儿玩了吗,明天还能免费陪玩一天噢。”他咳了一下,嗓子有点哑,语气却是轻松的,仿佛刚才从未出现那段失态小插曲。 姜俞一点都提不起劲:“我不玩了,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在你家待着。” “……”祝宜眠很轻地舒了一口气,“你干嘛呀,我都说了没事。” 姜俞正经起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祝宜眠也很认真地回答:“我答应苓姨,毕业前不会回去,可能……以后也不回去了吧。” “那你就别去打工了,那点钱你又不缺,以你的能力,毕业后也能在这里找到很好的工作,”姜俞皱着眉头看他,“祝宜眠,你别过得这么辛苦。” “做家教老师不辛苦,那两家的小孩儿都很认真,进步也快,不用我操心很多。” “我倒还希望他们能让我多费点心。”祝宜眠喃喃道。 姜俞有些生气:“你攒那么多钱做什么,你把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你的时间不值钱?你凭什么这么糟蹋你的天赋?你还不想放下吗?” 祝宜眠被戳破心思,忍不住吸吸鼻子,眼眶又红了一圈,“我放不下……我真的试过了。” “我只是想快点独立……希望有一天可以不靠他们,也不用忌惮他们会对我或者对我在乎的人怎么样的时候,我就回去,做我想做的事。” “但是现在……我好像没有理由那么想了。”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我的一切行为都失去了意义。” 感恩节过后姜俞不得不离开了,他的课业也很忙,虽然不时过来玩,其实并不轻松。 祝宜眠辞掉了一份兼职,没事的时候就在学校里散步。他还没好好看过这校园。 他给自己放空了一小段时间,然后才重新思考自己想要什么。 到这个地步才不得不承认,他每次的期许都是要落空的。 哪怕有了一点点希望,也总是会被打碎。 是因为太贪心了吗? 校舍后面的墙上为即将到来的圣诞换上了耶稣像,祝宜眠日日经过,次次都问,为什么他一直在经受求不得的苦? 在他思绪很乱的时候,耶稣大概觉得他还需要一点压力,派出学院教授给他送来了一只人类幼崽。 “……” 祝宜眠看着站在他家门口眨巴眼睛的小孩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单身父亲吧,不然怎么会把小孩一个人丢在别人家门口甚至不考虑一下五岁小朋友的身高按不到门铃。 “早安ichen!”清脆的童音把德语发音也变得很可爱。 祝宜眠有气无力地扶了一下额角:“hi,小joy,早上好。” joy从包里拿出一个便签递给他,不用看祝宜眠也能猜到这绝对是教授吃早餐的时候才匆忙写的。 他不是第一次帮忙照看斯诺教授的儿子,但多数时候都是只是陪伴joy一个上午或是一两节课的时间。 这次教授不管不顾地去了那不勒斯,祝宜眠还是第一次要和一个小朋友相处一周,他很怕照顾不好这种这么小又会说话的生物,但是转念一想,他的不靠谱老爸更不会照顾小孩,突然就欣慰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祝宜眠很高兴没出什么岔子,唯一头疼的大概是……这孩子有点粘他。 不会是被当成妈妈了吧……坐在中央公园里听着小joy大声向朋友们介绍自己的祝宜眠哭笑不得。 好在教授对这个孩子没有那么不负责任,提前带回了圣诞礼物。 为表感谢,父子俩把祝宜眠邀请到家里一起过圣诞。 每年的这个时候,算得上是祝宜眠情绪最不佳最想一个人独处的一天。 今年或许是和joy处出了一点感情,被他紧紧抱住大腿请求一起装扮圣诞树的时候,祝宜眠说不出拒绝的话。 在一位单身教授家过圣诞并不那么有趣,甚至有些拘束。 陪joy玩到九点,等他睡着了祝宜眠才从教授家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这个家里唯一的家长,教授的轻松生活才刚刚开始。 祝宜眠婉拒他夜晚活动的提议,独自沿着哈德逊河走路回家。 晚餐时教授开了一瓶红酒招待他,明明他也没有喝很多,此时迎着风走的时候却有些难受。 他也没有走得很快,但还是遇见了许多紧紧相拥的人,就算是一个匆匆抱着花走过的路人,脸上也有甜蜜的笑。 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很温暖的样子。 祝宜眠停下脚步,把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碰了一下电话亭的门,试图让那股凉意压制正在心底叫嚣的冲动。 无果。 那个念 头疯长。 他突然发狠地咬着下唇,在心里默默跟方瑾苓道了个歉,推开了电话亭的门。 “对不起,我食言了。” 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怎么了,他的手指按在数字键上,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输错了好几次。 祝宜眠用力掐了一下手心。 27岁的哥哥……会是什么样的呢? 等真正拨出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哥哥,我想回家……” 但他足足等了半分钟还多,那边才接起来。 “你好。” 似乎伴随着很小的翻身动作。 祝宜眠低下头,挂断通话。 是他从未忘记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又带了他很陌生的,少见的慵懒语调。 他的哥哥是怎样自律的一个人啊。 他当然很清楚顾程睿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放松到接近中午还没醒。 祝宜眠胡乱擦着眼泪,不够亲肤的外套衣料把脸搓得生疼,实在太狼狈不堪。他也很懊恼这样的自己。 对不起……我最后哭一次,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 姜俞在元旦回国,落地后才看到姜妈说不能来接机但有个更靠谱的人会替她来。 于是姜俞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面前的人,感觉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顾哥?” “嗯。”顾程睿帮他提了一个行李箱,不由分说地往前走。 姜俞爬上他的座驾,顿觉心里没底。 驶离机场没多远,顾程睿主动开口:“你的微信不用了吗,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啊……”姜俞掏出手机给他看,“我一个月前就没再登录了,顾哥找我有事吗?” 他因为祝宜眠那一哭,对微信ptsd了,回国前这二十几天都没再登录过,跟爸妈都是漂流瓶联系……不是。他自己弄了个小软件代替,顺便给姜父姜母先测试。 “你联系到他了,是吗。” 姜俞一愣。但顾程睿既然已经笃定他找到了祝宜眠,他也不好再隐瞒,毕竟,之前说好了要共享线索的。 “是。”他知道顾程睿的意思,但现在突然很不甘心。 于是姜俞正色道:“顾哥,我想先问你三个问题。” “你有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没有。”顾程睿疑惑地看他一眼。 “那魏文算怎么回事。”姜俞声音大了些。 “怎么这么问?”顾程睿觉出一点不对劲。 姜俞没好气地说:“我看到他朋友圈了,你们到底约了几次会啊,就差在一起了吧。” “不会。”顾程睿皱眉。 姜俞还是不太相信,但又没什么可反驳的证据了,语气变得有些着急:“我求你不要一边和别人纠缠不清一边去找他,他,他很容易哭的。” 姜俞的措词莫名其妙,顾程睿却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 “他……还好吗。” 姜俞幽幽地说:“还算好。”只是看到关于你的一切都让他不太好。 姜俞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这么确定我找到他了。” “照片。”顾程睿趁着等红灯的空档翻出那张照片,放大了那角小红帽一样的袜子,“是他吗。” 姜俞内心:“woc……” 两人之前是为了共同找祝宜眠才加的微信,姜俞一直觉得他是朋友圈里的透明人,两年多了仿佛从来不上线一样。 顾程睿扫了一眼他的表情,苦笑道:“你相信吗,我从来没有忘记他。” 姜俞妥协了:“嗯……但、但我还是先告诉你他的学校吧,免得万一他……万一顾叔或者你外公也知道了,他可能又得搬家,怪麻烦的。” 顾程睿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晌才点头,“嗯。” 姜俞把祝宜眠的在校信息发给他,见他没有立刻点开来看,又说:“顾哥,你没看到魏文发的那些动态吗,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没处理清楚就不要去招惹祝宜眠了……他……” 顾程睿沉声道:“他加了我的工作号码,我没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哦……” 末了,姜俞在下车前很郑重地给他道了个歉。 那次在肯尼迪机场,他明明知道两人离得那么近,却选择了缄口不言。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不对,但是我想,如果顾叔方姨没有点头,你们再见面也只会给祝宜眠徒生幻想,他一个人去纽约的时候也才刚满十八,遇到大部分事情的时候其实都是很怕的。” 顾程睿从他家离开之后,降下车窗绕市中心转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在与风的博弈中彻底冷静下来,才停下查看那条消息。 原来他的眠眠这么厉害。 为什么我们离得那么近,却还是擦肩而过这么多 次。 顾程睿盯着这个地址看了一遍又一遍,屏幕暗下去,再打开。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的指腹停在地名前。 他忽然想起,宿醉那天,是不是接过一个来自纽约的电话。 他也接过不少来自那个地区的电话,毕竟方成礼的公司就在纽约。但……这是他的私人电话。 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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