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之摩天楼,困局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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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摩天公寓外忽然警笛大作。
先是数台方正的浮空车涌来，缓缓悬浮在离地十米的高空。
车门开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人影浮现，通过绳索垂吊而下。
紧接着引擎轰鸣由远及近。
十来台装甲车辆从各条马路赶到，将摩天公寓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无数手持枪械的民安从车上撤下，腰后横挂着大夏制式高周波冷兵作战刀。
漆黑的人影从公寓大门鱼贯而入，寂静无声，效率异常惊人。
接着又驶来一辆厚重的箱式指挥车，后门打开，从里走出一名女子。
脑后挽着古风发髻，发簪横在脑后，脸上一道狭长的疤痕。
正是早上和封子安共乘电梯的那个女人！
民安队伍里迅速走出一人，拱手行礼之后，垂首报告起来。
“纪大人，其余三个大门已经封锁，地下停车场也已经派人盯梢。”
“本部黑客已经尽数行动，锁上了公寓内的所有房门，没人能从里面逃出来。”
那疤脸女人轻轻点头，“着重搜查十九层，朝廷那边下了死命令，今晚找不回‘龙蛇k-1’，你我都要去诏狱里走一遭。”
说着她神色渐渐冷下，“我不想去诏狱……你想吗？”
“不想！”民安队长震声一喝，拱手喊道：“请纪如嫣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完成任务！”
“嗯，去吧。”纪如嫣颔首。
一声令下，数百位民安便迅速行动起来。
宛如一辆汹涌的战车，正隆隆驶向那个胆大包天的“窃贼”。
纪如嫣昂首看向摩天楼，大楼表面的全息投影轻轻浮动，恰好播放着本城巡抚的头像。
贾忠邦，说是本城巡抚，却根本没干过什么实事。
倒是经常有小道消息，见到他和罗兰科技的上层一起出入风月场所，好不快活。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中饱私囊的狗官而已。
然而，这么一个狗官，在这城里也能呼风唤雨。
千戈城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千里戈壁，漫漫长沙……”
纪如嫣望着巡抚的巨大投影，忽而呓语道：“已经有多少人、又还将有多少人……要葬在您的脚下呢？巡抚大人……”
————
1997号房间，封子安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
“ok，一切准备完毕，还有最后一步。”
“你最好快点。”维吉尔的魅影忽然浮现，“我已经感受到了，有将近三百人正进入大楼。”
“他们要干什么……不用我提醒了吧？”
封子安脸色一黑，连忙走向工作台。
“你爸爸的，动作挺快啊……”
他掏出剪刀，迅速将上身衣物剪开，露出了藏在其下的身躯。
只见那平坦的胸口上，布满血痕，正中央嵌着一颗猩红的珠子。
那血痕便是从这珠子里辐射出来的，爬满了整个胸膛。
他再次打开液晶电视，又在触摸屏上操作了一会儿。
不消几秒，画面转成了一副九宫格监视图。
监视画面刚浮现，就瞧见无数漆黑的身影靠墙疾走，蚂蚁一般向十九楼涌来。
“呵！不愧是吃‘私粮’的，这动员速度简直离谱。”
封子安讥讽一笑，迅速冲回工作台边，拿起了一个形似马桶搋子的金属物件。
他将这东西怼在胸口，吸在了胸口珠子的位置。
“呼~呼~”两声短促的吁气之后，他面色一狠，用力摁下了金属把柄上的按钮。
噗！
“呃啊~！”
一声闷响之后，他登时狰狞着脸痛哼起来。
那“马桶搋子”也离开了胸口，只留下了一个碗大的创口。
创口鲜血淋漓，嵌在那里的珠子也不见了踪影。
“嘶~”封子安吸了口凉气，苦笑道：“虽然知道很痛，但没想到这么痛啊……”
“没时间给你感叹了！”液晶电视前，维吉尔忽然清喝道：“他们已经到了十八层，还有一分钟就能找到你这里来，动作快点！”
封子安不再耽搁，连忙从“马桶搋子”里取出那颗血淋淋的珠子。
他快步走到莹白色的义体前，将珠子递向义体的胸口。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那珠子靠近胸口的时候，忽然迸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随后，这珠子忽如活物一般跳起，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义体胸口。
嗡~
这一瞬，奇异的力量迸发，通向莹白义体的四肢百骸。
血色的纹路再次从珠子中辐射出来，只花去短短两秒，就印在了整个身体上。
封子安狠狠一愣。
跟着猛地一拳锤在了墙面上。
“你妈的！为什么？！”
“怎么了？”维吉尔转头冷道。
“不对……这不对……”
封子安神色变得有些激动。
他揪住头发，狰狞着脸呢喃道：“没理由的，明明我已经调试过这具义体的数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维吉尔那边又催促起来，“他们已经到了十九层，最多还有三十秒！”
“艹！”
此时此刻，封子安已经退无可退。
他只能怒骂着走向工作台的电脑。
双手乱舞般操作了一会儿之后，他又从机箱里拉出了一条连接线。
“二十秒……”维吉尔那边的提示依旧没停，也愈加紧迫。
封子安迅速将连接线递向后颈，摸索了好几秒。
可好死不死的，因为太过紧张，他始终没能插准脑后的生物接口。
“十秒！”维吉尔的声音更加尖锐起来。
“嘶呼~嘶呼~”封子安紧咬牙关，奋力压制着狂乱的心跳。
齿间粗气连喘，吹得嘴皮不断鼓动。
终于，咔嚓一声脆响，义眼视网膜上提示连接成功。
“最后五秒！”
这声提示过后，维吉尔便化光消散，涌向了杂物间里的那柄武士刀。
封子安高高举手，狠狠砸向键盘上的回车键。
“成败在此一举了！”
嘭~
闷响过后，他两眼光芒一闪。
而后迅速熄灭，当场软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悠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延绵不绝。
“里面的人听着，这里是大夏民安司，现令你立刻打开房门，双手高举，倒退着走出来！”
“重复一遍，立刻打开房门，双手高举倒退出来！”
敷衍性地喊了两句之后，房门忽而轰然作响，朝里凸出一个大包。
第二声巨响再起，那合金房门当场脱离了门框，横着飞进房间，咣当一声撞在了对面窗户上。
再看向门口，只有一支金属手臂迅速收回。
接着数个持枪的身影鱼贯而入，迅速分散到了房间各处。
“那边的人！”小队长瞧见了倒在工作台下的封子安，便怒声喊道：“举起双手，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这话喊完之后，足足过了好几秒，那倒地的身影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小队长做了几个手势，在队员的掩护下来到了工作台前。
他瞄了一眼黑屏的电脑，伸出手去点了一下唤醒键。
【武术程序“斩心流剑道”已上传完毕！】
【武术程序“虎啸洪拳”已上传完毕！】
【武术程序“震山八极”已上传完毕！】
【……】
林林总总十来条提示，越看越是心惊。
赫然全是黑市上才有“非法武术程序”！
小队长咽了口唾沫，又提脚掀翻了封子安的身体。
他虎躯一震，瞧见了插在在他后颈处的连接线。
“该死！”
只一瞬，他便理清了现在的情况，猛地抬枪指向了那具义体。
恰在此时，那义体突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