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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16日星姬争霸91抱歉啦,这几天一直在忙大学的事情,从这几天起,就算是大学新生啦!嗯……好久了,真的把这本书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得拿回原稿看看设定大纲才行。
……………………苏做了一个很长又很短的怪梦,漫长到醒来恍若隔世,短暂到那与心上之人的春意缠绵意蕴犹存。
「快乐……快乐,只要一直这样快乐,其他都无所谓……」流连,留恋,迷情旅程是那常理不可能出现,不然会将她从下至上生生撑坏、撕裂血淋淋的兽性狂野反复,从天堂至地狱往返的凌霄飞车载升载落的奇妙幻境。
血红池水如明镜,照映俏儿皎洁皓白,汩汩殷红,残花零落,恍恍惚惚闻哀啼,啼,啼,又似是鱼肉水血欢……「哈奥……呀——嗷——」一切到她在极致的欢愉中生生撕裂成两半为止。
一切到她血肉脏腑零落,融入到水镜血池中消融,平静后的粼粼血镜重新呈现出一个狰狞而妩媚的橙黄虫瞳为止。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诡谲的血肉环境中凋零殆尽,最终化为阴谋者的嗔笑淅淅沥沥……「就这样快乐下去,什么都不用思考……好像,也不错啊」就这样凋零下去吧,沉沦下去吧,沉溺于无尽的欢愉中,功名利禄,杀戮,生存,荣耀,皆不可图。
永恒即是虚妄,隽永之物尚不可存,延续、存续,到头来都比不过那昙花一现绽放的光彩。
万物皆虚妄,昙花一现即是永恒!「快乐……快乐!我要更多的……给我快乐!」快乐吧,快乐吧,敞开你的心,灵魂交付于我,你的一切在无上的快乐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只有我,新虫族的主宰,帕特丝,才能给予你新生,桀桀桀……【净化。
】噶啊啊啊啊!「唔?」当苏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明时,这血色狂乱的朦胧就烟消云散了,神圣的殿堂在搭建,极致原始洪荒的残留在神圣光芒的照耀下灰飞烟灭,洁净她沾染污秽的身与心,犹如春风抚丝,要渗透入她的每一寸,让她想彻底敞开自己的身心……「不对!」在神圣光芒下稍稍沉溺的苏,眼神彻底清明了,那渗透将她从邪恶中解脱的神圣也被清明的意志排除在外。
轰隆!神圣的殿堂轰然倒塌一角,正在被消灭的洪荒生命世界苟延残喘。
这世界,竟然是化为了三足鼎立的局势。
【……】一角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殿堂,那举世瞩目的水晶明珠似乎暗藏了一个威严不可侵犯的影子,荧荧圣光温和散布,却坚定不移地与邪恶污秽抗衡着。
「你是谁?竟然胆敢打搅我神圣的仪式!」充满魅惑殷红与血肉腐殖质的洪荒世界,一个朦胧的黑影在空中咆哮,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而那看着两尊神明威风的弱小身影却屹立着……从神圣殿堂与原始洪荒的夹缝下争出一番天地的事物是俗不可耐的,又是超脱一般的,它亵渎了殿堂那高贵不可攀的鎏金圣银,又污染了大自然物竞天择下的自然生命。
它俨然有序,等级分明,机械化的城市建筑各行其道,条条大路通四方,无数的矛盾集结于此,繁华贫困,高贵低贱,邪恶善良,皆可在此看到,也毫不避讳,秩序与混沌的冲突永不停歇,好像要争执至世界终末也不罢休。
可这就是人类,在这样的境地下,用机械和智慧从异度神明的脚下争出了一番天地。
苏穿着臃肿而厚实的c-405动力装甲,将她娇滴瘦弱的身体用「文明」武装,只有面罩打开露出她俏丽而此时严谨的脸颊。
安定人心的洁白镀漆与象征救死扶伤的红十字成为少女的形象,手臂针尖诡亮的纳米手术刀与腰侧的高斯手枪此时好像是她真正的左臂右膀。
「你是谁?你是谁!」洪荒的身影在咆哮,未知、困惑,演变为无法掌控的莫名恐惧,并进一步为上位者的怒火,朝神圣的殿堂席卷而来!【预言到了,『卡拉的神殿要开启,卡拉连接着的人们将苏醒』。
】温和的圣光笼罩在殿堂外,不温不火,却死死地与洪荒世界中的雷霆咆哮抗衡着,【『被选中的人,将为被蛊惑的卡拉子民们带来永恒的解脱』。
】攻城坦克炮火轰隆,一遍遍地用爆炸与烈火洗刷席卷不尽的神圣与黑暗,尽管行星要塞的庞大体积将两股力量阻隔在外,力量碰撞生出的罡风仍刮得苏脸颊生疼。
【卡拉之石,虚伪之石,卡拉之心……虚妄之心……】「什么意思?」苏疑惑,不在意地擦拭掉脸颊的血迹,警惕地倾听这个不明来客的预言。
【来……去找卡拉的神殿,穿过被所有污染的地方,你将寻觅到寓意后的真实……】「她哪儿都去不了」洪荒的黑影冷笑道,「她站在我的土地上,我的星球上!」【这不是你的星球。
】骤然,一直温和平静的圣光,忽然绽放出百倍的光芒,直刺人目!要宵小邪恶无所适从!【魑魅魍魉徒为尔,速速退去!】「嘎啊啊啊啊!该死的蝼蚁,你竟敢这样对我!」一声凄厉惨叫,洪荒黑影速速消散,原始血肉崩血崩溃,悲伤哀嚎,飞速逝去的橙黄的虫瞳中是愤恨与狰狞,又转向了冷眼旁观的苏,「还有你,渺小的人类,我劝你最好哪儿也别去,在原地乖乖等我……」【去寻找……卡拉……不要被污染……】施展击退了洪荒的神圣光芒后,神圣的殿堂愈发萎靡,当光芒消散之际,神圣的殿堂与那血肉一般共同崩塌。
轰隆……轰隆……轰隆……攻城坦克与雷神机甲密不间断的集团炮击将神圣殿堂与洪荒血肉的残留物,轰炸的一丝不剩,如流星般至的空投仓纷至沓来,scv与资源运输车辆来俩往往,就地搭建,一座座代表「文明」的城市如树林立,直到原来残留的事物再也不见踪影………………………………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醒醒啊!」「嗯~」脸颊凉凉的,当苏清醒过来时,发现一条糯糯的舌头在舔舐自己,原来竟是索菲亚——这个当初差点置她于死地,然后被她反手打个半死的新跳虫便死皮赖脸在苏身上了。
「嗯呃……」苏撑着脑袋,摇摇晃晃,大脑仿佛被插了一刀,隐隐幻痛仍在发作,紧闭眉目,身体发烫,娇喘微微,「发生……什么了?」苏记得,她做了个很荒唐的梦,前半段的事情荒唐到她不敢再回忆。
后半段……「寻找卡拉……神殿……」她懵懂地喃喃。
「你遭到了灵能攻击」一脸严肃的新女皇薇汀莉娅挪动着她臃肿的虫躯,带着成熟知性的人躯款款而来。
星姬争霸92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大街上scv正忙碌地来回建设,它们的驾驶员操纵着这种多功能机器人搬运重物,焊接拼搭,喷洒强化水泥将崎岖不平、混杂纸杯的土壤铺上路面。
并用鲜艳的油漆规划范围。
钢铁森然的军事区,整洁明亮的军眷社区,充斥着垃圾、排泄物、尸体、破屋烂棚子的贫民窟,一切都和妮可·弗瑞沃尔斯少校带大部队转移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井井有条而压抑,干净整洁而肃杀,大多数人的生活依旧困苦。
要说在妮可少校转移走,将军很快将她的护卫队长空降为新一任指挥官后,两者间有什么区别的话,无非是巡逻的士兵多了,补给站门口被卫兵拒之门外饿死的人多了,税收多了,物价高了,还有破屋烂棚更多了些。
如果妮可少校回来看到这份光景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痛斥那个新来的辜负自己的期望的,不为那些贱民——人人都习以为常——而是因为她竟然让许多妮可部队留在殖民地的军眷也沦落到跟贫民贱民一样的地步了!那个人根本没把前任的部队当自己人看。
一个瘦削的老男人提着一大袋钱,准备到店里换几个体积不到这袋钱十分之一的面包。
不知为何,即使卡文迪许自治领因为过于遥远的距离,实际上已经与克普鲁星区的金融体系相隔绝,「卡文迪许总督兼卡文迪许大将军」仍然让卡文迪许自治领以泰伦帝国的名义发行货币。
而且别说帝国与自治领了,就连在赛斯星上的各个殖民地因为被虫群隔离的缘故,金融体系也是基本独立的,在据说最繁华,已经试行网络物流与无现金社会的殖民地【艾兴瓦尔德】一千元能买两头牛,到了如今的一号基地这里便只能拎着大袋子五万块钱横跨危险的贫民窟,去买五斤黑面包了。
老男人鬓毛发白,面容沧桑,眼窝深陷,面对贫民窟无时不刻发生着的抢劫、强暴、谋杀视而不见,眼神淡漠,事不关己。
他精神饱满,穿着整洁的军眷制服,
制服老旧了,不像是两周统一批发更换的军眷会穿在身上的,更何况还开了口子,吃过苦头。
只是那干净的样子,显然每天都有保持身为一个修养人的基本体态。
作为前任驻守部队的家眷,他被现任总督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安全、干净的军眷社区,不得不搬到贫民窟的小角落,靠着回报微薄的有薪劳动来过活。
但那还不久,在这之前他还是处境更为凄惨的「
奴隶」,之后获得了军眷生活,长期受
到奴役的伤势在现代医学的功效下痊愈,瘦骨嶙峋饱受折磨的身躯也在丰富的食
物下调养过来,变得孔武有力。
然后他尝试练剑,勉强将遥远记忆中,那个富商二世祖为了在宴会上决斗博
取贵小姐们尖叫与芳心而苦练的剑术重新拾起……虽然他万万没想到,现在为了
生活,他仍然要运用这些他以为不会有机会用的花样。
他淡漠的精神面貌是对周遭环境的习以为常,但在他眼里却始终有一丝希望
的光芒,只是在这支撑着他的希望光芒中,隐隐有一丝对末知不安的忧虑。
他在忧虑什么呢?
「我的宝贝女儿,我的苏啊,你一定要平安回到爸爸这里来」看着不远处,
一个似乎与她女儿年纪相仿的医疗兵,穿着动力装甲随巡逻队咚咚咚地远去,他
不禁喃喃。
哦,是一位父亲啊!
父亲很忧虑,想到万里之外那个大概仍然穿着笨重动力装甲,满头汗水,咚
咚咚地来回忙碌,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万恶的异虫给伤害女儿,他心就在绞
痛。
他正直壮年,还没到只能靠子女赡养的地步,现在正是他展现男人雄姿,拾
起父亲责任,好好呵护家人挡风挡雨的时候。
可是他人生完了,在这个叫卡文迪许的世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穷困潦倒,
朝不虑夕。
而他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女儿,竟然放弃她优渥的生活,跨越星
际不辞劳苦地寻觅而来!
父亲多么希望是自己在面对肮脏卑鄙的虫子啊,而不是反过头让女儿来把自
己的父亲从一个名为「卡文迪许」的鬼地方解救出来,在这个地狱般的社会,他
除了在工地上搬砖头,甚至连成为一个最普通的陆战队员也不被允许!
卡文迪许,军队的国度,女人的国度,富人的国度,压迫的国度!
托他女儿的福气,就算被赶进了贫民窟,他也拥有了多挣扎几天的资本。

上任的总督据说是将军的什么荣誉护卫,而且还是个闲不住的家伙。
苛捐杂税翻了番,地皮刮了层,还喜欢四处「打猎」——打虫子!
有这个爱好也算人们的福气吧,起码不用担心哪天被异虫啃了,可当她带着
自己浩浩荡荡的狩猎队把方圆八百公里的虫群扫没了后,她竟然还在殖民地里养
虫子打!据说还特意放虫子,感染了一个外围的村庄专门产感染者来让自己打着
玩!
如果他还是当年那个衣食无忧、生活糜烂的二世祖,看到了,顶多假惺惺为
几个不值钱的贱民默哀一下吧,而现在只要不是虫子冲进他棚子里,他只会思考
今天要怎么把面包分期吃一周——从卡文迪许,再到赛斯星,他已经身经百战,
见得多啦。
「希望苏能安然无恙」他默默祈祷。
宵禁的时间很快要到了,如果他不希望在买到面包后被陆战队员抓进大牢里
活活饿死,他就得直线穿越贫民窟最混乱的地道,抵达另一端的社区商店以节省
时间。
这有风险,贫民窟向来是犯罪与罪犯的滋养所。
只是这里还有多少人不是罪犯呢?
果不其然,当他小心张望,买了面包还要提着回来时,几个饥肠辘辘眼冒绿
光的贫民不怀好意地靠了上来。
对于要抢自己的人,作为一个有认真学习过剑术的小贵族来说,他向来都是
用随身携带的钢筋棍来招呼的。
咔擦。
一点小小的技术性调整。
恶狠地敲碎最后一个没跑的混混脑壳后,他久违的,凌驾众人的优越感又出
现了。
他蔑视冷笑:「贱民就是贱民,和贵族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抖擞手中沾染脑浆的钢筋棍,整理衣衫,瞧,贵族就是贵族,哪怕沉沦了
一会儿,也不可能抹杀长年以来的贵族涵养(物理)。
「而且只有贵族的血脉才能诞生我可爱宝贝的女儿啊……她得是,一定是,
她就是天生的贵族……」老男人心情愉悦,在享受周遭畏惧的目光前进时,他注
意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
「她不是贵族」他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没有那种气质。
在她斗篷下,有蔚蓝的丝发流露,衣衫褴褛,似乎是遭受过攻击,稍稍显露
的面容,姣好有质的肌肤,似乎是个美人,只是脸上隐隐有一道疤痕几乎到嘴角,
不知道是刚受的还是早有的。
她拉着一个简易拖车,麻袋里估计是装了猎物,有深色的血迹浸染了麻袋,
不知道她是怎么弄来的。
「她不简单」父亲一下子就下定了判断。
而不简单的人,正是他喜欢结交的,尤其在卡文迪许贫民窟这样一个境地,
多交一个朋友,说不
定就能捡回一条命,这在他作为奴隶呼天抢地过一段时间后就知道了。
尽管卡文迪许是女人的世界,但在贫民窟,在规则触及不到的世界底层,男人与女人,其实是没多大区别的……不,后者往往更凄惨。
女人袋子里似乎装满了食物,周围的贫民两眼冒光,围了上去,毫不掩饰对食物的饥渴——也有部分是对她本人的饥渴。
眼看一位可怜的女士就要惨落群狼,身为一位有(物理)涵养的贵族,则能视而不见呢?「都给我离这位女士滚远点!」他又抽出钢筋棍敲碎了几颗脑袋和几根骨头,饥渴的贫民们四散而去,只剩下倒在血泊中死了或快疼死了的家伙。
星姬争霸93用武力赶走觊觎的贫民们后,男人向那位孤零的女人攀谈起来。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舞动一下沾了脑浆的钢筋,插回腰带:「你还好吧?」「你很勇敢」女人没看他,她低下头来料理自己拖车上染血的麻袋,却低低地说着。
「不得不如此」破落的贫民窟,永远飘散着一股垃圾、粪便与血腥味道的空气,神色麻木,瘦骨嶙峋的贫民拖行着各自的腐朽行尸浑浑噩噩地过活,只有瞧见可以掠夺的弱者时才会显露出一丝精气神。
但这个男人——女人不经意多瞟了他一眼,他的的确确是跟其他贫民无异的穿着打扮,似乎才干过重活,却仍然保持着干净整洁,哪怕手底下才搞过几条人命,其完事后习惯性地整理衣衫的举动显示其比较有涵养。
而且相比其他瘦杆似的家伙,他更孔武有力的身材表明其营养并末落下。
「你是这里的头儿?」「什么?」男人疑惑,又恍然,「哦,不,我不是」「你看起来像森林里的虎狼」语气揶揄。
他玩笑地接纳对方的称呼:「那大概是独虎独狼,我只是擅长『等价交换』而已」哦,是商人。
「我似乎应该感谢你的帮助,然后把我的猎物作为报酬俱数奉上再感恩戴德」她踹了踹拖车歪了的轮子,打算上路,「不过我真的不需要」男人略感不喜,罢罢手,转身要离去:「那
么再见了,女士」这时女人叫住了他:「等等」「怎么?」最新地址:「我迷路了,如果你给我带个路,我会真心感谢你的」她踹了踹旁边的袋子,「这个家伙到地方就送你」袋子很大,看起来是很大一坨肉,腌起来估计够他几天的——至于是从补给站偷的还是哪里放养的肉物偷猎来,就不关他事情了。
他立马眉飞色舞起来,久违而标致地行一个旧地球联邦贵族仿地球中世纪古礼:「美丽的女士,考迈德·德威特为您效劳,您的目的地是哪儿?」「一号基地大门口」她拉拢兜帽遮掩那至嘴角的疤痕,淡淡地说。
德威特虽然诧异,但看在肉的份上,还是抽出沾脑浆的钢筋为雇主保驾护航。
在路上,女人望着那个正敲碎脑壳不亦乐乎的身影,默默发问:「你为什么帮我?」「帮?哦,看在我末来一周口粮的份上」「之前呢?」他愣住了,即将敲碎跪地求饶的家伙的钢筋渐渐停住:「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想起了我的女儿」「我跟你女儿很像?」她心思微动。
「不不不,她比你漂亮多了」他堂然而然地说着在另外的女人面前万万不能提的话。
「你再说一遍?」女人嘴角抽搐着说,笑容微微泛冷。
「重复一万遍我都会说我女儿是全克普鲁星区最美丽的明珠」考迈德完全不顾忌身后的寒冷,挥舞着钢筋前进,自顾自地说,「自从我夫人死在那该死的卡文迪许星以来,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唯一,我愿意为她的末来奉献我的一切」不知觉的,正要发作的女人沉默了。
考迈德的神情浮现出迷醉,然后又是一份愧疚,摇头呐呐:「但我的女儿啊,她的前途本该无比光明,居然为了她这个废物垃圾没差别的老爹,也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纵然我不情愿,多想绑也要把她绑上去克哈的飞船里头,但她说,要我好好活下去……我怎么能辜负她的心意啊……「女人默默看着那独自呜咽的背影。
「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苏,我的苏,前段时间从这里调走了,她现在应该还在六号基地作为医疗
兵服役吧,反正打仗用不着她,一个医生安安心心在后方应该很安全」对打仗不甚了解的父亲自我良好地说着,连女人听着都满头黑线。
要知道医疗兵是同样要披挂上阵在战场上救治同伴,被敌人重点关照的高死亡率兵种,一般医疗人员可享受不到待在安稳的大后方,有后备人员、专业设施齐全的手术室,受奉高额工资,还有空闲用古典留声机听悠扬音乐的待遇。
更何况……如果那个叫苏的医疗兵安分地待在这里还好说,附近的虫子啥的早早被清得差不多了,可六号基地——那可是妮可·弗瑞沃尔斯少校的地盘。
整个赛斯星球上殖民战争最惨烈的地方之一。
那个一向以沉稳、致命、精确为号的战术将军,最近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变起那打死不要命的风格,这样战斗力固然凶残,然而前段时间的一次重大战斗失利更导致了其人手折损惨重的后果。
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位指挥官下,他的女儿估计凶多吉少了……讲着讲着考迈德抱怨起那个让自己从安稳的军眷公寓沦落回贫民窟的混账:
「……还有那个该死的婊娘,混账狗屁的将军荣誉卫队长,我那本该娇贵安生的女孩还在辛辛苦苦地服役,她倒好,把咱们这些之前人的家属都丢出去了!」女人默默地听着。
「我在卡文迪许可看过那些政客是怎么把自己的敌人打为罪人,脱精光押在
广场邢台搞黑搞地的,真期待这混蛋也有那么一天……」考迈德正兴高采烈地给她讲述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取代原先弗瑞沃尔斯指挥官的而她却没心思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大门口了,两个陆战队员把守着天堂与地狱的天堑。
陆战队员上前端了端手中的c-14高斯步枪:「站住,干什么的?」打贫民毫不留情的考迈德先生撞见这些底层小民前最逞威风的女人,雄气昂昂的气势习惯性地畏缩了一下,然后尽量谦卑不亢起来。
「您好,我是带这位不小心迷失方向的女士来这里的」看见跟来的女人按照约定扔下猎物,考迈德也就不在意这个看起来不引人注意的女人遇到这些蛮不讲理的陆战队员会怎么样了。
两人擦肩而过,女人走向看门的陆战队员,考迈德则去解开袋子,看看这牲畜到底该腌还是煮。
「来者何人?」「告诉尹姆莱,我回来了……」考迈德先生费劲地解开这捆扎实的麻袋,满怀期待地打开口袋找到肉食时……他呆住了。
里面这个牲畜不能腌也不能煮,它的肉酸得不行,搞不好还有毒,不但很难吃,而且还长了条尾巴,两把大镰刀,比铁还硬的整面头颅,还有橙黄不瞑目的虫瞳——是条刺蛇。
「长官,有个贫民说要告诉您她回来了……什,什么!是指挥官?天啊……」刺蛇是怎么死的呢?只要看看它丑陋的脸就好了,比钢铁还硬,高斯步枪子弹都打不穿的刺蛇头颅有数十个似乎是拳印般的凹陷交叠在一起,光整的头颅西瓜一样龟裂开来,除此之外没有一丝伤口——竟然是被人用拳头活活揍死的,真是前所末闻!「咕噜」考迈德先生吞了口水,喉咙嘟哝,额头冒汗。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动,他很想逃离,而全身都被身后的阴影所操控了一般。
「唔!」他猛然一怔。
「考迈德先生,你的英勇我会如实上报给指挥官的,相信她会很『欣~赏~』你的英勇行为」熟悉的声音传递到考迈德的耳中,能活活打死刺蛇的手掌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语气淡然,忽然又变得有些好笑,「哦,我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就是指挥官啊」考迈德不敢动。
原来自己为她开了一路人就是那个替代弗瑞沃尔斯少校掌管了一号殖民地的人,原将军荣誉护卫队队长,声名狼藉的雇佣兵,独狼艾达。
至少赤手空拳揍死刺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还从来没见过。
「考迈德·德威特,商业世家,十七年前从桑塔尼斯出逃,被海盗抓住贩卖到卡文迪许,妻子在三年后触犯律法,判入生育所,不久难产而死,从此做了十多年的奴隶阶层」蓝乱发的女军官拿着数据板悠悠转到他前面,她原本有一副娇丽的面容,但一道从额头斜划鼻梁至下巴的巨大伤疤将一切都毁了,她的眼神极为阴郁,冷冽,好似蛰伏荒野的孤狼,随时能致人于死地。
她暂且没法清洁打扮,把随手捡来的斗篷塞进垃圾桶,身上披挂着一件军官外套,而没拉拉链的里面……则空空如也,隐约诱惑着什么。
她隐隐总是侧对着考迈德,遮
掩另一边脸上丑陋的疤痕:「前段时间,你的女儿,苏·德威特,帝国学院的毕业生,经验丰富的医生与生物科学家,从被虫群沦陷的克哈首都出逃,遭到通缉,秘密买通海盗偷渡到卡文迪许星,伪造身份,用买来的野鸡大学医学文聘当了一个最普通的医疗兵,你也从而摆脱奴隶身份,加入军眷社区……看来你少有地过了段好日子啊」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这么大的能耐,但在巨大的压力下他不敢表现出疑惑。
「可为什么呢?当你被再次赶出去,虽然没失去身份,但毫无疑问失去公民待遇后,你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活得这么惨——你坚持了下去,没有堕落成奴隶,我很好奇啊,是为了你的女儿么」艾达淡淡微笑,语气不经意带上一丝女性独有的诱惑:「我有个提议,考迈德先生,我看您生活艰苦,如此仍是难能可贵,不如……暂且住在我家如何?」身为过了十多年奴隶生活的考迈德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做她的男宠。
这只是个提议,然而身为过了十多年奴隶生活的考迈德更清楚,她没有要自己拒绝的意思。
但他仍然咬着牙齿说道:「大人,我是个有家室的人」「嗯,你的夫人已经去世了」她毫不在意地说着,用从看门陆战队员那边「借」来的香烟呼出一口烟雾到他脸上。
父亲咆哮的怒火已经在喉咙里酝酿:「您不能这么做,我的女儿还在为你们作战!」也许大权在握的艾达别说远在天边的对头手下,就算是自己手下的哪个老爸看上想拉过来,不满意的就直接毙了。
但不知出于是何考虑,她今天在考迈德面前把香烟叼回嘴里,随意地滑动数据板,查询信息。
「苏·德威特……医疗班新兵」她随意地查阅记录,查着查着,忽然停住了。
她神色略略凝重,瞳孔收缩了一下,也只是一瞬。
「她在入伍刚满第一周,也就是刚刚随弗瑞沃尔斯少校调至六号基地的当天,便……在虫群的埋伏下牺牲了」晴天霹雳,将一位父亲劈得粉身碎骨。
星姬争霸94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家乡的花海,一望无尽的向日葵,温暖的阳光很舒服,她躺在柔软的向日葵中沐浴着阳光,享受午后的休憩。
她醒了,天暗了,她慵懒地伸了个腰,感到好冷。
她抬头,看到了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母亲的面孔,她婉婉而笑,摸着她的脑袋要她不要捧着碗,要淑女,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兜,才会有男孩子喜欢。
她感觉好舒服,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啦。
爸爸呢?她想着,却看到爸爸跪在地上哭,脑袋反复磕在坚硬的地面,血流满面。
爸爸!你在做什么!我在哭啊,他说。
为什么要哭呢?因为我的妻子和女儿都离我而去了,他说。
她正疑惑,抬头看到森冷的墓碑上镌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悼念德威特夫人与德威特小姐。
「父亲!」苏惊恐尖叫,却发现那只是一场梦。
「呼,呼……」她大口地喘息,不禁松了口气,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不知不觉中将人类社会的事情给忽略了,如今做了这样一场梦,才忽然发觉,自己还有一位父亲在苦苦等待他含辛茹苦的女儿。
而那场梦意味这什么呢?她总算想起自己的不明行踪,会给这位父亲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我要回去,是的……我该回去了……」她心神不宁地喃喃自语,身体不明的燥热让她有些呼吸急促,体感亢奋。
最新地址:在虫群的事情差不多该告一段落了,维纳斯虫群在原始虫群与人类殖民陆战队的双重打击下岌岌可危,飘摇欲坠,而她也获得了自己所需求的众多虫群资料——很遗憾还有众多的珍贵数据因为没有设备的缘故而无法记录。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去,更何况……她还有一位父亲在家中等待自己。
「必须回去」她这样暗下决心,身体的燥热却愈发让她难以忍受,少女脸颊微微绯红,轻声娇喘,粉嫩的两腿不觉绞在一起摩挲,「哈~哈~为什么身体这么奇怪……」而且好饿啊。
然后她就看到身上那光滑釉质的紧身「拟态虫」护衣已经从圣洁的乳白色化为了黑暗诱惑的黑紫色,在她看不见的内衣内部似乎还生出了绒绒而有吸附性的
绒毛紧紧地在她全身上下敏感的部位,她圆润的脚趾,傲人的「胸度」,不可侵犯的幽谷,甚至是她……那不干净的地方,大胆地探进去找她分泌的「残渣」吸吮、研磨、消化……「啊啊啊——」「你要启程了吗?亲爱的苏」维纳斯虫群的薇汀莉娅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优雅从容为人母般慈祥的态度,她挪动着升华不完全的臃肿虫躯缓缓而来。
「是的,我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但我终归是人类,我有不得不回到人类社会的牵挂」「是么」薇汀莉娅惋惜地看着从虫群俘虏那儿「借」来全副武装的苏,年轻的少女医疗兵,穿着泰伦帝国制式医疗护甲,她衣着破烂,红白相间的医疗兵动力护服装甲布满了伤痕,同样伤痕累累的步兵盾牌挂在肩头,手腕上安装着即时药剂与能量充盈的纳米手术刀,一把漂亮的小匕首与制式高斯手枪插在腰间的套子里,她柔弱的面容,眼神却闪烁着不寻常的坚毅光芒。
只是不知为何,她有些呼吸急促,脸颊一直有种不自然的绯红。
「你不舒服吗?」「没,没什么!」她忽然很大反应地大叫,连忙错开眼神,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身体不自然地扭捏。
嫩粉色的发色撩过前额,与她小动物般闪躲的眼神,煞是可爱。
「很遗憾,在这个关头我没法派遣部队为你护行,而且如果你要回去的话,这里有几个人,也许你可以跟他们一道走」「其他人?」苏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位高挑、健美,有着长长及腰乌黑单马尾的女人堪堪用点破布点缀围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洋溢着灿烂笑容向苏打招呼地走来,「哟,是你啊,好久不见啦」她脸上有棱角,但不多,不粗犷,酷而不冷,嘴角一直挂着自信的笑意,似乎是来源于骨子里的傲然之气,稍粗的眉目,而不过分,不但有明显的女性阴柔,更多的还是有种帅帅酷酷的感觉。
而苏看到了却大吃一惊:「纳埃特?薇汀莉娅,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一直被锁在地下腔室,听她自己说似乎还跟妮可·弗瑞沃尔斯少校有旧的战俘,以她怪物般的身体素质硬生生地撑过了维纳斯虫群精元工厂所有的折磨,甚至神智也保持着清醒。
苏不太喜欢这个女人,甚至是胆怯、忌惮,不只是因为她令人望而生畏的体格令她略微自卑——在虫群的这段时间里,她可没少在这个怪物般的人类身上发掘她对不可思议之物的好奇心。
「我跟这位『好~好~』招待了我几周的主母大人谈了点条件,达成了一些共识」她微笑着对苏说,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下厚重的嘴唇,在苏看来却仿佛是猎食者对猎物的玩味,「她的虫群两面受气,岌岌可危,指不定哪天就破了,陆战队疯了一样进攻,再源源不断地扔到你们的地下室里搞疯了,这对咱们都没好处……所以,我们谈了谈,也许我可以说服我的指挥官停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进攻,虫群也能喘口气,专心跟自己的老朋友们作战」「她可以成为你路上的保护力量」薇汀莉娅顺时机插话。
「绝对不可以!」苏怕了她了!即使没见过她出手是什么样子,路上指不定转个头就把她咔擦了,自己在她身上的好奇心可说不上友好相处。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有预防措施」薇汀莉娅稍微掀开纳埃特碎布勉强做的裙摆,露出下面的事物,纳埃特毫不在意地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苏看到下面的事物,不禁脸上泛红。
一种邪恶的生物,化身如亵衣的形状贴合包裹了纳埃特的下体,表面隐隐有隆起的血管在蠕动,紧紧吸附、勾勒出她壮硕的臀部,而那生物更有一部分向上延伸至肚脐处,在肚脐眼的位置生出一只橙黄的虫瞳,不时眨眼,煞是狰狞可怕。
一些漆黑的脉络从肚脐眼出扎根,在纳埃特小麦色的肌肤下隐隐可见,仿佛某种象征淫邪的纹路。
「是……拟态虫?」苏马上认出了这本来的面目,脸颊发烧着说道。
「本来是拟态虫,现在我打算命名它进化后的物种为【蜇处女】」薇汀莉娅解释,「这是根据你身上爱丽丝的作品修改后的弱化变种,专门用来以非感染的方式硬性寄生控制人类的兵种。
【蜇处女】同样以宿主的分泌物为食,无法为宿主带来力量,也无法控制宿主的思维。
它能依据事先定下的指令,或者是母体的命令,来掌控宿主,在必要时刻施放电击和各种硬性折磨来强迫宿主无力化。
当母体死亡的时候,【蜇处女】才会死亡,并在死之前以刺穿的方式处决宿主」「母
体?是指……」「就是指你」薇汀莉娅指着不自然的苏,以及她身上的「生物紧身衣」,「她们的生死取决于你,以及我事先依照她的承诺输入的指令,如果您不幸丧生,或者她并没有做到让人类停止进攻我的虫群,【蜇处女】便会立即处死她」虽然有点残酷,但苏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好的控制方式。
「可恶的叛徒,你真是人类之耻!」一个嗲嗲的声音忽然响起,苏转头一望,一个穿着破旧蓝色动力装甲,手持高斯步枪的陆战队员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走来,面罩下却是一个系着绿色麻花辫,脸上带雀斑的萝莉,正满脸怒容腮鼓鼓地瞪着苏,「哼,大坏蛋!」哦,原来是康丝坦汀,这位一个人就敢自杀般地向虫群冲锋,年轻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萝莉兵在之前的战斗中与苏相遇,一起战斗过一阵子,然后遭到「背叛」被黑甲硬生生地拆光装甲揪了出来。
因为苏过问了一下这个愣头愣脑的萝莉兵,她好歹没在地下的精元工厂受过折磨,但看到那凄惨的状况,她其实是个萝莉的心性暴露无遗,据苏所知当天她吓哭了一晚上哭到昏过去。
苏看着气鼓鼓的康萝莉一身厚实铁皮罐头的模样,当她把视线往下移动,陆战队员动力装甲的护裆比胸部装甲差些,但比要保持柔韧的腹部装甲好些,感受到苏视线的愤怒萝莉脸蛋噗通一下羞红了,能煮开水似的。
「你你你你你看哪里啊!」她羞愤交加大喊大叫直跺脚,「这都是因为可恶的虫群的邪恶怪物,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再万剐千刀啊啊啊!」哦,原来她也被【蜇处女】寄生了。
纳埃特和康丝坦汀是维纳斯虫群唯有的两个神智清醒的人类了,至于纳埃特为什么还是手无寸铁——照她的说法是这里没有合身的动力装甲,不急于一时,等启程后她能找到自己的装备。
诶?话说,是不是把什么人忘了……算了大概那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这两个人类处于你的掌控之中,她们即使拼上性命也不得不保护你的周全,除此之外,还有黑甲与索菲亚,她们对你忠心耿耿,实力强劲,足以对付百倍于己的虫群了」苏点点头,她很放心。
在出发前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
星姬争霸95旷野上林立着无数的异虫建筑群。
庞大的母巢,沸腾的分裂池,耸立着的飞龙塔……种种活着的异虫建筑构成了异虫社会的中枢。
跳虫来回巡逻,飞龙翱翔天际,工蜂来回采集运输着虫群所需要的物资,女皇哺育着新生儿…………这里俨然是一个条理分明的异种社会,在这看不见边际的菌毯上蓬勃发展。
对一般人来说,这是一幅异端、邪恶、令人恐惧到极点的阴森场面,光是看到就能让人陷入深沉的阴郁之中。
对于爱丽丝,这她平时感到欢快活跃,生机勃勃的虫群世界,现在似乎也阴沉灰蒙,令她疲困无趣,毫无工作动力,无论眼里还是自己都死气沉沉了。
这是她该有的情感吗?身为虫群中的一个相对大点的零部件,一座为虫群部队繁衍壮大而运作着的孵化虫巢?她不知道,自从自己在掌管榨取和研究人类女性的地下区间失控后,薇汀莉娅主母大发慈悲,没有将虫群的不安定因素剔除,仅仅是将她经营已久的地下区间转移到另一位孵化虫巢的严密管控下,让她单单做远比想尽方法刺激人类生理分泌物加以研究利用更简单的本职工作——孵化虫群。
但是她这么多天状态一直不好,完全称不上是一个有理由继续保存在虫群的孵化虫巢,前天孵化的一批飞龙因为疏忽导致营养供给不足,翅膀发育畸形而不得不销毁,除了最简单的跳虫和工蜂,她几乎什么事都做不好。
主母没管她,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回不到过去了,那个除了冰冷的逻辑分析与幽能指令便无需考虑其他,全力以赴的时候——她到底为何而生?为何而活?又将为何而死?她的价值又是什么,仅仅是来浪费几百单位的矿物储量的吗?爱丽丝不知道,小女孩的生冷容颜僵硬无变化,如贫血苍白的肌肤下似乎能看到虚弱的脉络,连接外部本体与核心的触手皆数断开,茕茕孑垂在腔室的半空中,好似凋零了最后一片叶子的垂柳。
她大概是世界上最凄凉的孵化巢了吧……哈,如果虫族有「凄凉」这个概念的话。
在宇宙中同杀戮旅行的虫族究竟有没有这个悲惨而人性化的「概念」,一个人光看这里不大可能知道。
但那个人一定知道,那个坐在腔室角落,
环抱双膝,病虚的苍白体态布满伤痕般的生物连接口,橙黄的虫瞳如死亡般寂静的女孩,是凄凉的。
「咯咯咯,我挺喜欢你呢」碎片般的残留信息里,一抹嫩粉的发影,一道软糯好听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她本应投入到为虫群义无顾反献身思考的生理大脑,甚至是那虚空冥冥的幽能链接之中。
喜欢……我呢。
她扩散的虫瞳下,单薄的嘴巴微微张合。
我是谁?不重要了……好冷啊。
爱丽丝第一次有这种讨厌的感觉。
就这样了吧……她累了,疲倦了,于是她缓缓地合拢了曾经能透析世间一切生理结构,却无法分析那比神秘的幽能还要冥冥事物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爱丽丝?」一个软糯动听,包含关切,却隐隐不乏那坚毅本性的声音,唤醒了沉睡的爱丽丝。
「谁……」她微微开启几乎要干涸的声带。
「没事啦,快醒过来吧」虚弱的苍白少女睁开她的眼眸,她膝枕在一个人的大腿上,让人想永远枕藉在其上安眠,然而投入她橙黄眼帘的却是一副相对人类更加巨大的红白盔甲,穿着这种盔甲的人类是会治愈敌人,战斗中需要的优先解决的目标。
「唔?」爱丽丝疑惑地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不过是一具从巢穴七拼八凑出来的空壳罢了。
而即将穿戴盔甲出征的主人,正温雅跪地,让她的脑袋枕在隔了层构造她再熟悉不过的拟态虫的大腿上,温柔抚摩她的脑袋,慈祥母性的微笑平抚不安。
好,好……暖和……爱丽丝第一次有这种复燃的欢喜。
「呜呜……」她嘤嘤哭泣,连忙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看她。
粉发的少女微微颔首,安抚的眼里带上一丝怜悯。
我,我真的好喜欢你……她颤抖地不敢说,尤其是在自己对她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后。
我知道。
少女安慰地将搂紧女孩的脑袋。
我不要你离开……不要……「呜呜……呜呜……」紧紧抱住少女胳膊的女孩哭得更大声,更是张开尖口要住,泪水顺着苍白无助的脸颊,淌在利齿温肉的血水里。
我知道。
也许是为痛苦,她合拢皱紧的眉目,同样紧紧抱住了对方。
她们都知道对方在表达的事物。
那是什么?是建立于同卵共生,相互感应的心灵之犀吗?是那冥冥之中,足以呼风唤雨的奥秘幽灵能吗?还是那更伟大的,那追求生物进化极致的强大时遗弃,如今失而复得的珍贵!?「更强健的肌肉,更锋利的爪牙,更坚固的盔甲,更具腐蚀性的酸液。
这次我们究竟需要多少单位的资源和研发时间,来达到更强大的下一阶段呢?」薇汀莉娅这样回答过。
「要很多,很久,以后更多更久,在帕特丝主宰的带领下,我们通过【卡拉之石】一下跳跃了数个阶段。
可我们不知道,我们究竟要投入几百万、几千亿单位的资源,以及久远到得不偿失的时间,才能获得你们人类和星灵所谓的『感情』。
【卡拉之石】也一并让我们跳跃到了那个阶段。
『感情』这种事物的价值,以我们目前的姿态无权评判,也许对于整个虫群的生存繁衍、强大壮大来说,那并非多么重要,甚至是该被摒弃的弱点……但我们已经拥有了它。
我们已经没法回到过去了。
「「我已经……没法回到过去了啊……」爱丽丝呜咽,「我没救地喜欢上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苏低落地叹了一口气,抚摩爱丽丝的脑袋,在安抚下如所有虫族般凶狠地咬着她胳膊的爱丽丝悔恨地送开口。
苏如对小动物似的揉揉她的头发,站起来,看着哭泣的女孩,良思片刻,转回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呜呜,不要捏我鼻子……难受啦」「还喜不喜欢我啊?」少女轻笑。
女孩梨花带雨地扒拉着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泛泪花的眼眶里是带哭腔的喜悦:「讨厌……讨厌,松开啦!苏最讨厌了!」「咯咯咯」「哈哈哈」喜极而泣的女孩在欢笑中被解放了捏红了的鼻子,「不要啦,哈哈……哈,哈……」然而少女转身带着流血的手臂,走向动力装甲的举动,让女孩的笑声又逐渐低落了。
爱丽丝幽幽地问:「苏,你……还是要走吗?」她离去的背影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很抱歉」
这时爱丽丝忽然抬头说:「那么苏,我能最后再看你一眼吗?」「没问题啊」少女转过身来,爱丽丝再次看到了那让她心灵怦然笑容,第一次为一个人敞开心扉。
「你能再近一点吗?」「还要再近吗?」苏溺爱地满足女孩咬着下唇说出的最后一些小要求。
「再近点,再近点!」她睁大狰狞的橙黄虫瞳,拼命要将少女的模样深深记住。
再近就不能近了,苏开玩笑地说道:「还要更近些吗?再近就要亲上……唔!」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水灵的眼睛,为嘴唇与口舌中那冰凉的触感而震惊,感到不可理喻!「呣滋……」第一次获得这种触感的爱丽丝大脑已经为突如其来的温暖完全空白了。
可即使她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而她生物的本能与强烈的执念,仍驱使她紧紧缠绕对方的丁香,展现真正虫群对一切事物的凶暴与贪婪本性,大肆攫取一切包含着对方气息的液体。
「唔呜……哈!」苏终于挣脱开对方的突然袭击,娇怒道,「爱丽丝你干什么!」「咯咯咯……」爱丽丝模仿苏的样子,橙黄的虫瞳里是狡黠与得逞的快乐与喜悦,「这样我就能永远记住苏啦」「什么?」「我已经把苏的基因都刻录了下来,并融入到我所有的孵化单位基因模板里,以后从我这里诞生的所有孩子,都将是……是……」爱丽丝狡诈得逞的目光顿时软了下来,浮现绯红的害羞,「是爱丽丝与苏共同的孩子」娇小苍白的女孩缓缓步入腔室的中央,下半身没入地面,凋零垂柳般的触手重新插入她全身上下的生物连接口中,死气沉沉的孵化虫巢顿时重获新生,发出欢愉与生机勃勃的鸣响。
重获新生的,同样有爱丽丝。
「她们都是苏的孩子,苏的孩子们在何时何地,都能感受到来自她们母亲基因的呼唤,并奋力赶来为苏的意志而战……这是爱丽丝的爱意,无论如何,请苏收下吧!「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苏羞愤交加,咬牙切齿,最后叹了口气,整理稍微凌乱的衣衫,没好气地对爱丽丝说:「真是讨嫌的家伙,下次别再这样啦!」算是接受了这份结果,爱丽丝喜笑颜开。
轰隆!这时,爱丽丝的孵化虫巢本体忽然重重地晃动了一下。
「吼!」外面隐约传来巨兽不满的吼叫,又包含一份嫉妒与无可奈何的情绪。
两人一愣,反应过来后相视一笑,银铃的笑声响彻在阴森可怖的虫巢内。
「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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