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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15日 彻底推开窗户,我呼吸着清新的风,有点冷,但比屋里呛人的烟好多了。 「那个,雷子……。」 我回过头,「啊?。」 开口的竟是一向木讷的刀疤,往常他都是充当吓唬人的角色。 「其实……。其实……。」 他开个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我们都是孤儿,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亲生父母。」 景辉哥罕见地有些茫然,「这个屋子里,除了雷子你之外,我们都是。」 刀疤和小五哥更沉默,而猴子则流露出悲伤、低沉、却又莫名有些激荡的情绪。 「对不起……。」 我轻声说着。 景辉哥摆摆手,「早就习惯了,只是跟你解释,我们为什么这么仇视那种人,也为什么会忍不住答应老唐。」 「即使再好的福利院,也有照顾不到的角落,像龙五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小猴子也是。」 他没有展开,把话题又扯回来,「老唐的女儿在里面确实可能过得衣食无缺,也有可能……。我清楚里面的门道,这里也有人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现在就物色好人选。」 「物色什么人选?。」 「给她找个养父母。我看你家邻居柳女士就挺合适的,她还没生过孩子吧?。」 「馨姨?。」 「柳女士人性格很好,经济条件不错,刚好符合条件,而且还是单身。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国家政策不让领养女孩。」 几个人全都目光炯炯盯着我,解释这么多,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啊!。 「我怎么知道馨姨她愿不愿意……。」 「只要你开口,她肯定愿意!。」 景辉哥信誓旦旦的语气,他哪来的信心呢?。 「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 我说不下去了,面对几个老狐狸揶揄玩味的眼神,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雷子,虽然你喊我声哥,但我实际上都是能做你叔的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人家对你有意思,你对她也不会没兴趣吧?。怪不得你回回来都目不斜视的,家里藏着一个好女人,庸脂俗粉还真看不上啊!。」 「没……。就是邻居……。我回头问问吧……。」 我落荒而逃。 这件事我想到睡着都没想好怎么跟馨姨开口,结果到了后半夜又莫名醒了,真是有够愁人的。 相比于前半夜,后半夜的酒吧显得过分冷清,一脸倦容的小芸正在收拾下班。 「雷哥怎么来了?。」 「半夜醒过来,结果睡不着了……。」 我耸耸肩,「都下班了?。怎么就你一个?。」 「呵呵,雷哥其实是想问新来的那漂亮妹子吧?。」 她露出暧昧的笑容,「是不是深夜寂寞难耐,想找佳人共度良宵?。」 我讪笑,尽管没那意思,可偶尔一闪而逝的意淫幻想中未尝不曾出现过。 「只可惜,人家今晚不知道又被哪个有钱人看上了……。」 笑容收敛,眉头深深皱起,我沉声道:「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呗……。」 虽然交流不多,两年下来我基本也搞清她并不是善妒的人,相反和谁都能谈得来,也较为细心可靠,跟老板和小五哥的关系都不错,断不会无缘无故捏造这种话。 「瞧时间也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辆计程车停在门外,在萧瑟的街道上极为显眼,沐棉从后座下来,脸上的妆容明显补过。 「雷……。雷哥?。」 她同样对我的出现感到意外,尤其是这种时候。 「棉花,你……。」 我不知如何开口。 「唉呀,困死了,我先走了,拜拜!。」 临走前小芸还给了棉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芸姐,拜拜!。」 打完招呼,棉花冲我洒然一笑,「芸姐都跟你说了吧?。」 「其实也没说什么……。」 「那还是说了吧?。」 她调皮一笑,「真是抱歉啊……。」 「唉?。为什么说抱歉啊?。」 「知道我的事情一定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吧……。就像班级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不爱学习、抽烟打架的坏学生一样……。」 或许刚才确实有这种感觉,但现在我不会再这样认为了,因为即使她选择做「小姐」,此刻依旧让人觉得通透。 我认真轻轻摇头,直视她的眼睛,「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在了解与体谅上,我向来不惮于以最大的善意揣度他人,「我还是觉得,没有人愿意自甘堕落。」 「雷哥,我……。」 「那是你的秘密隐私,不用急着向我解释,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力所能及。「拍拍她的肩膀,」 只要记住自己是为了什么。 「宛如冰封中的花蕾开放,她的脸上多了一分美丽的生机,」 谢谢……。 「力所能及而已……。」 我走进酒吧,背对她摆摆手,「想开点,世界还是充满希望的……。」 进去就看到猴子也在帮忙做杂活,有些意外,按理说这都是夜班的工作,他只需要看着就好。 看到我,猴子把空酒瓶摆进筐里,「雷哥今天有空来?。」 「睡不着。」 我环顾四周,「怎么还带头干活啊?。」 他笑笑,「值夜班都这样,以前五哥自己也一样,后半夜大家都没精神,不带头就没人干得动了。再说,我跟他们没什么区别,都是拿工资的……。」 这就是我喜欢这里的地方,像一个集体,像一个家,这里的每个人几乎全都志气相投,而脾性不合的人很快就会离开。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不少面熟的过来打招呼,可惜我没法叫出他们的名字。 「猴子,问你个事儿啊。」 「什么事?。」 「老唐到底什么情况?。」 我压低声音,「那天我看小唐糖虽然衣服不怎么样,但是起码的营养没短少,小孩子心性和表现也没出太大问题,平时肯定也花时间用心陪了……。怎么都沦落到送女儿的地步了?。」 「这个啊……。」 猴子一副想生气又提不起劲的表情,「要怪就怪老唐烂泥扶不上墙,年纪轻轻搞出人命,但是偏偏只会游手好闲,一事无成……。」 「搞出人命!。」 「哦,是把人肚子弄大创造了一个生命。」 「唐糖?。」 「嗯。」 「那那个女人呢?。唐糖的妈。」 「好女人呐……。这两天老唐来过两回,我跟龙五他们看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猴子有些生气,「你说老唐以前吧,凭他那张小白脸把他们镇子一枝花清白身子骗了,没过多久就有了身孕,他倒也没始乱终弃,结果生下来一看是个丫头,老唐他家里就不愿意了,于是老唐就带着她们娘俩儿跑来这里。」 「故事听到这里应当是个穷小子在城里打拼然后发家致富最后衣锦还乡的剧情,谁知道那家伙草包一个,就是没法安心干活,干苦力都干不久,月月东拼西凑给娘俩儿补贴又怎么可能够用……。」 「唉……。」 只能说,老唐做了男人该做的选择,却没能力也没狠心去承担,拖累了一整个家。 「唐糖她妈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命啊……。」 苦闷之下,猴子倒了两杯酒,「好死不死老唐体检时候偶然发现自己肺癌晚期,搞得我们几个都打算戒烟了……。」 「然后可想而知,唐糖她妈一边带孩子一边还要想办法挣钱,至于老唐,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他不敢讲,跟家里接触也越来越少,结果就是女人累到肾衰竭,前两个月去了,而老唐这段时间病情加重,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所以才想法子把女儿丢给我们。也难怪他想出这个馊主意,让从老板到我们底下,不办好这件事谁都睡不好觉……。」 「嘭!。」 「靠!。」 猴子一锤桌子把我吓了一跳,「发什么疯!。」 他苦笑,「实在是气啊!。」 「事情既然都这样了,你有什么好气的?。」 「你是不知道,去他家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去墓园看到的黑白照,还有老唐专门给他女儿准备的女人的照片,是真漂亮啊!。就算生了唐糖,只要抛夫弃女,不,就算带着女儿,也有的是人愿意接手,大不了做个情人,照样能活得滋润……。怎么就看上那个草包了呢……。」 猴子说着还掏出手机,给我看他用不怎么样的像素、不怎么样的技术拍出来的照片,黑白,而且有些模煳。 不好说是否美丽得让人惊为天人,但那彷佛上了年代的贤妻良母的气质却透过屏幕、透过生死让人感受得清清楚楚,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觉得,她最应该在一个平凡小康的家庭里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不愠不妒,浅笑少言。 「除了一张脸,老唐没有其他任何地方配得上这个女人。而且她不肯离开也不见得是多爱老唐,只不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多还是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这都是老唐自己说的,他也知道亏欠太多,只能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猴子又盯着照片发起了呆,神情中满满的孺慕之情。 ……。 才五点多,转过街角,那家豆腐店依然开门在。 他家祖上已经开了三代磨坊,到现在不做豆腐,转而做上了早点和小吃生意,豆浆、豆腐脑、蒸饼、卷饼,配上自家特色香辣豆豉酱,每天都会排老长的队。 而且老孙夫妻俩无论冬夏都是同一个点开门,开得早收得早,每天只忙活那一小会儿。 夫妻俩没儿子,唯一的女儿也嫁了人,这门手艺到他们大概就会结束了罢。 「老孙,一碗豆腐脑两个卷饼,都多加一个蛋,不要辣酱!。」 「好嘞……。」 蒸笼上腾腾的白雾,还未天亮的萧瑟深秋,也不知是谁衬托了谁,寒风微起时,一边瑟缩着袖子,心头却又因为即将一口热乎的汤饼火热起来,不觉得冷了。 老孙端着的盘子里显然不止一个人的东西,回头寻找,才发先沐棉坐在最里面。 「哟,小伙儿,好久没来了啊!。」 老孙初时还有些不确定,微微打量之后就认出我来,因为像我这样的体格,一顿能吃两张饼的,几乎没有,也就我一个。 要知道他家的卷饼非但是一整张厚实地摊出来,而且肉极多,就是当做午饭也能混个六七分饱,不少人都要特意强调做小点,才不至于吃不完浪费,甚至买一份两个人分着吃。 也不是没有人建议干脆直接卖小份的,可被老孙拒绝了,因为饼不够厚就出不来那种大豆蛋白质特有的粗粮香味,也不容易煎得脆而不焦。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不吃他家的酱。 可以说除了极个别对这种气味过敏的人,不喜欢特色豆酱的人只有我一个。 尤其是阮晴,每次她吃辣酱,都逼我吃酱香的,虽然只有一点点辣,可在她辣得嘴唇脸色通红、直吐舌头的阴影下,那微不足道的辣味也被无限放大。 「从八中毕业了,自然来得少了。」 我呵呵笑着跟老孙寒暄两句。 放下我要的东西,剩下的小块蒸饼送到了沐棉跟前。 早在我进来时她就已经盯着我看,与我转过去的目光相遇,相互微微一笑就当打过招呼了。 用勺子把凝结的豆腐块搅碎,抓起卷饼就开始狼吞虎咽。 这并不是个好习惯,每次和阮晴一起来都要被她说几句,医生嘛,免不了,可我就是改不了,没法像她一样细嚼慢咽。 她会拿筷子打我的手,说,「慢点,对肠胃不好!。将来等你老了有你受的……。」 虽然阻止不了我往嘴里塞。 她还说,「你那些坏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我要不跟你在一块了,还有谁能看着你……。」 我满不在乎地回道,「除了你还有谁,永远跟我在一起不就行了……。」 「没得你……。」 我不知不觉放慢速度,认真把每一口嚼碎再咽下。 门口忽然一下子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两个人直接坐下打哈欠,剩下那个刚弯腰,眼睛一亮又站了起来。 我眉头微皱,他的目光正对着沐棉侧脸,坐下的两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均是精神亢奋。 一口喝干碗里的豆腐脑,我抽出两张纸巾擦擦嘴,再擦擦手,拿出一张20放在桌上。 当沐棉经过时,站着的小黄毛突然伸手,要不是沐棉早有准备及时停下脚步双手护熊,肯定撞上横拦的胳膊。 迎上冰冷的目光,小黄毛也不觉尴尬,反而笑嘻嘻地开口,一股正宗的痞子味就冒了出来。 「早就听说这边来了个女神一样的人物,气质跟个白莲花一样纯,明明都明码标价了偏偏还故作清高,还挑人?。」 他回头看看同伴,三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哈哈……。这年头,还真有婊子立牌坊的?。」 「都出来卖了,抬身价是吧?。」 「要不哥几个凑点,待会吃过爽一爽,试试被他们吹上天的白莲花什么滋味?。听说技术相当好啊……。」 面对言语间的肆意调戏,沐棉只是轻蔑一笑,「我就算是个鸡,也是你们一辈子操不到的鸡,三个穷、屌、丝……。」 我才知道我可能被她文静清纯的外表骗了,不过面对不同的人,表先出来的自我也肯定不一样,谁又能说这不是她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啧,这话我听着都为他们感到悲哀,更别提身为当事人的感受了。 果不其然,完完全全被戳到血淋淋的痛点,三个杀马特恼羞成怒,原本就因为通宵而发红的眼珠子这下彻底充血,花花绿绿的脑袋快跟蒸笼一样冒出蒸汽来。 当头的小黄毛「怒发冲冠」,一巴掌就照着沐棉高昂不屑的表情扇过去,「贱婊子!。」 「啪!。」 「喂,我说……。」 被我捏小鸡仔一样挡住瘦不拉几的胳膊,「人丑不能怪社会,人家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你他妈……。」 骂到一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啊——」 「再嘴贱一句试试?。」 我斜倪另外两个蠢蠢欲动的杀马特,缓缓舒展一下胳膊,发出一阵「咔啦啦」 的响声,「信不信教训得亲妈都认不出来?。让你们一只手。」 我左手掰着小黄毛的手腕往下放,当即带着他慢慢弯腰跪倒在地,眼泪鼻涕一齐往外涌。 「哥!。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快放手,断啦!。」 回头看一眼沐棉,她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和微笑,领会地快步出了门。 「哼……。」 懒得跟他们计较,我也随即离开。 回到酒吧。 「谢谢雷哥。」 「嗯……。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要是再碰到这样的情况,我不会每次都能赶上帮她解围。 「雷哥是想说我太容易吃亏吧?。」 既然她自己都知道,我也不否认,「嗯。」 「今天不是看有你在嘛,他们都说雷哥可厉害了,刚才肯定不会怕他们吧!。」 她吐个舌头,用着崇拜的语气和真诚的表情,让我对她的利用生不起一丝反感。 「那也……。」 「要不是雷哥在我才不会说得那么过分,再说我还有这个啦……。」 她抬起手,手心里已经攥住一个小瓶子,食指放在顶上随时可以按压。 「呲……。」 她对着手背喷出一丝送到我跟前,「哈欠!。」 像是辣椒水胡椒面拌在一块的刺激性气味,我闻了一小下就忍不住打喷嚏,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 「防狼喷雾?。」 「而且还是加料的哦……。」 「嗯,那就好。」 一时无言,我们都刻意避开了别的内容。 「那个,我先走了,你快回家补觉吧……。」 「好哒!。雷哥再见!。」 「对了,用不用我送你?。」 「嗯?。」 清纯水灵的眼睛突然跑了个媚眼,「雷哥想去我家,」 坐坐「吗~」 习惯了她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出来的单纯形象,突如其来的电眼让我浑身一颤。 「不……。不想……。」 转身的动作也多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咯咯咯……。」 身后传来沐棉清脆的笑声。 *********大学和中学有太大的不同,没有老师会督促学生认真学习,甚至偶尔一两次不交作业也没关系,老师也不会追着要,最多提醒两次学生补上,不然就扣掉些平时分。 自开学以来一系列的变故耗费了我太多精力,这段时间要么在自习室,要么到处参加活动凑学分,忙得不可开交。 匆匆突击之后完成了大考连着小考,终于在大寒来临之前彻底放松,抱着馨姨美美睡了一觉。 当然,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没做。 清晨,馨姨背靠着我,轻轻往我怀里拱,满月似的臀瓣紧紧贴着我的大腿,我不甘示弱地收拢在她小腹上的手掌,闻着她头顶的发香。 我轻声呼唤道:「馨姨?。」 「嗯……。」 声音一听就心不在焉,于是我撤离了占据地方的所有武装力量,再次开口道:「馨姨,跟你商量一件事。」 她翻过身来面对面,「什么事?。」 「不是说过了嘛,过两天陪你回家一趟,要准备吗?。」 前段时间,她早二十年就离开了的家乡不知从哪得知了她的消息,打电话过来想要馨姨年前回去一趟。 馨姨习惯性地把食指搭在唇边沉思,「好像……。也没什么?。」 抬眼征询我的意见。 发新地址 桃花影视:&116;&104;&121;&115;&49;&49;&46;&99;&111;&109; 老司机都懂得! 「那就快去快回?。以防万一还是带点东西,顶多留一两夜。」 「嗯,好。」 只要有我在,她总是没什么主见,全都听我的。 ……。 酒吧中木棉正在跟小芸请假,不时看向街对面的一辆卡宴,隔着车窗难以看清里面的情形,可就是直觉从驾驶座中传出一种病态的、火热的目光,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沉默着走进酒吧,没什么路见不平的多余想法,还是那句话,这是她自己的抉择。 一肚子的闷气让我独坐到傍晚,也得益于午后的轻歌慢摇不似夜晚的激情火爆,给了孤寂的心情酝酿的空间。 馨姨的回乡探亲,小唐糖的去处,还有乱入的沐棉,接踵而来,给原本就灰蒙蒙的日子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夜晚,角落里隐约传出压抑的哭声和细碎的交谈,我放下酒杯,缓步寻着一探究竟,结果发现一脸无奈的小芸和身形狼狈的沐棉。 见到我,沐棉低下头,让散落的碎发遮住侧脸,匆匆道:「谢谢芸姐,等这次过去我一定尽快还你……。」 说完便要离开,连一个照面都不打算给我。 「慢着。」 沐棉凌乱的外套、瑟缩的身体和脸上的伤口,使我本就消沉的情绪更加不快起来,「怎么了?。」 她依旧不肯转身,背对我将娇小的身躯藏进衣服里,「没……。没事……。」 小芸在一旁保持沉默,我走到沐棉侧边,她躲闪地缩着脑袋遮掩伤口。 撩开长发,鲜红的巴掌印,淤血肿起的嘴角,还有脖子上的牙印,一瞬间勾起了我的戾气,让我没法再保持袖手旁观。 两个月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质朴的姑娘,像邻家小妹,像同桌班花,几乎满足了所有初恋的美好幻想,尽管有人猜到一些什么,可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在没有打碎这一切粉饰的美好之前,我们终究还是真诚爱护她的。 拉住她的手腕,她也并不反抗,亦步亦趋地跟着来到地下停车场,我打开副驾驶,她默默钻了进去。 车里的氛围很沉闷,我按下车窗透气,看着后视镜,轻声道:「为什么。」 「雷哥,我……。」 我转过头无悲无喜地注视她,沉默不言。 沐棉深吸一口气,迎上我的目光,可最终还是一开口就崩溃,「对不起……。雷哥,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 我依旧淡淡说道。 她适才突然的激动崩溃又变得无比堕落消沉,「对不起,我知道雷哥很看不起我,我很快就离开,再也不会影响大家……。」 「我没有。」 「什么?。」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只要换身衣服,又有谁能知道呢?。我不明白的是,你其实并不是个复杂的女孩,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说说吗?。」 「我……。我需要钱……。」 「多少?。」 「很多……。越多越好……。」 她又小声补充一句,「我妈要做手术……。」 既然已经开了话头,沐棉干脆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叙说一遍。 「我妈去年查出尿毒症,医生说是因为肾脏慢性病变积累下来的,一开始还瞒着我,我也是暑假回家的时候我妈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才知道的。家里供我上大学就已经很吃力了,折腾了一段时间实在借不到多少钱,不如等死算了。」 「我也想有办法,可自己都还在上学,没什么能力,最后也无非就是父母给我的这张脸罢了。有个老板出一万,于是我就把自己的第一次卖了,后来,他又包养了我一年,代价就是这一年我妈血液透析和吃药的费用以及我上大学的费用。前两个月那个老板觉得有些腻了,而且要离开去北方,不过他跟我说医院那边通知有匹配的肾可以做移植手术,但是需要手术费……。」 「刚才芸姐答应借我一万,做完手术我就带我妈回老家,芸姐的钱以后我一定会还上的!。」 故事跟我想的大差不差,不过我想的却不在这上面,而是,「术后费用先不谈,光是手术本身就要十几万了吧,你怎么弄到这么多的?。」 「唰!。」 流血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她彷佛失血过多般面色苍白,声音也变得干巴巴的有气无力,「我……。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干净了……。」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么短的几个月,除开这部分,别的你是怎么凑齐的?。」 「就……。就是借的……。」 「是贷款吧,贷了多少?。利息怎么算的?。」 「贷了九万……。每个月利息三千……。」 我大概了解得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今天的伤怎么来的?。」 放开身心的沐棉不再闪躲,小声地哭了起来,「今天……。那个人……。本来说是一万……。这样手术费今天就能交上了……。可是……。可是……。他又反悔了……。只……。只给了一千……。医院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有别的病人也需要做手术……。今天再交不上就没有了……。呜……。」 「我知道了。」 想了想,我终于发动汽车驶出地下室。 「我……。我们去哪?。」 「去我家。跟小芸说你不用借她那一万了。」 「好……。」 打完电话,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有了血色。 车子停在草坪上,我阻止她下车,「你在车里等会,我进去拿点东西。」 回来后手上多了一个牛皮袋,便再次发动汽车上路了。 这让她更迷惑了,「雷哥,我们到底要去哪?。」 「不是去交钱吗?。」 袋子就放在二人之间,透过敞开的口子,能看到红灿灿的光芒。 「这么多现金!。」 「不多,就十万。」 「正好把贷款还了,这些算我借你的,毕竟我这边的利息比较低,跟着银行走,而且也不用急,慢慢打工还上就好。」 她的小嘴渐渐张得老大,似乎完全想不到我会这样做,「雷哥,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是包养你,还是花一万做点什么?。」 沐棉双颊飞霞,我开了个玩笑,「我像是那种人吗?。而且也太贵了吧,划不来……。」 以此为玩笑非但没有引起反感,反倒多了一些亲切,「雷哥~」 她只是无意抱怨一句,可听的人却会觉得是在撒娇,心神一荡。 我也难免跟她多「探讨」 了两句,「棉花本来以为我会干嘛?。在我家?。还是在车上?。」 「在车上没有过……。」 「什么?。」 索性谈得开了,她也什么都不忌讳,「人家的出场费都好几千,在车里算怎么回事?。要去也是去雷哥床上……。」 「噗咳……。咳……。咳……。」 失算、失算,被她的「车技」 呛了一把,看来是在下班门弄斧了。 当一沓沓崭新包装的钞票倒在柜台上,无论是医院的收银员还是周围的病人家属都露出大大的「震惊!。」 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虽然有些土豪的意味,但着实让人觉得飘、觉得爽。 由于沐棉早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会在今天之前凑齐手术费,她母亲现在已经住院准备了。 医院通知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我婉拒沐棉上楼看望病人顺便接受感谢的提议,留下她在这里陪着,独自离开。 ……。 医院收钱后的效率很高,只一夜就安排好了手术。 第二天,我来到医院时手术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看着亮起的「手术中」 三个大字,被我刻意掩盖的记忆忽然被撕裂开,露出血淋淋的样子。 回到走廊等候,沐棉发觉了我的异常,关心道:「雷哥,你脸色不太好……。」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没事,我只是有点紧张。」 她就像一条在茫茫深海中独自前行的游鱼发现了同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微笑道:「雷哥真是个好人……。」 我哭笑不得,这是被发好人卡了吗?。 知道她误会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没事的,医生说移植手术已经很成1了,只要术后按时吃药、不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恢复很快。」 原本打算赶过来安慰沐棉的,结果反而我才更像是病人家属。 午时未到,刺眼的红色灯光变换成柔和的绿色,我跟沐棉第一时间迎到门口,中年医生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开口第一句就是,「手术很顺利。」 我只是松了口气,沐棉已经激动地把我紧紧抱住,喜极而泣,语无伦次。 「谢谢医生……。谢谢……。雷哥,谢谢你……。」 医生很有经验,耐心地等了一会,沐棉渐渐平复下来,抹去泪水,「医生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谢谢你……。」 他回了一个含笑的眼神表示完全理解,继续叮嘱道:「术后还需要观察三到五天,确定排异反应没那么强烈才算完全度过危险期,具体情况会有医护人员通知你们。病人还在麻醉当中,等她醒了再去探望吧,尽量让病人好好休息。」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他坦然接受了沐棉的感激。 「雷哥,谢谢你,要不是你……。」 「嗯。」 面对我「慈祥」 的笑容,她脸红着松手,「不好意思,我……。」 「不用不好意思,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小粉拳轻轻捶了我一下,「讨厌~」 「呵呵……。休息一会吧,养好精神等阿姨醒来。」 「真的麻烦雷哥陪我等了这么久,等我妈醒了我叫你过来一趟吧!。」 「不用,又不是见家长……。瞧我说的,这两天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多听医院安排,要是缺钱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一定要让阿姨尽快好起来!。」 沐棉眼眶一红,骤然退后两步,深深鞠躬,弯腰的动作保持了很久。 我伸手去扶,起身时她已是泪流满面:「谢谢你……。虽然知道自己很没用,但以后凡是又需要小妹的地方,我一定不拒绝!。借的钱我也会尽快还上……。」 「这个不急,真的不急!。当务之急是等阿姨好起来,然后你还要考虑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总不能……。」 我说得隐晦,沐棉却破涕为笑,展颜道:「放心啦,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自甘堕落呢?。能遇到雷哥,简直是我这一辈子的幸运,就算是为了你的期待,我也不会再去卖了……。」 最后两个字突然说得很轻只让我听到,而后再次灿烂得充满信心希望,「以后小妹一定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丝毫不会留恋」 来钱快「的经历……。」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一点不习惯……。好多次我一个人躲在家里偷偷哭,以为……。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 当看不见希望时,就算全身陷进泥淖中慢慢腐烂也不会觉得痛到撕心裂肺,身体固然难受,可心灵早已麻木;可忽然一只手将你拉出深不见底的泥潭,重新伫立在阳光下,感受到世界的善良温暖,这个时候才会觉得,就算剔除身上的腐肉,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永远丑陋的伤疤,甚至比曾经的痛入骨髓更加难以忍受,因为鲜活的心灵会一直提醒,你不堪的过往、遭遇的污浊,与今后将要体验的美好世界格格不入,永不磨灭的伤痕也会时刻嘲笑,你不配。 我想我是有资格这么做的,于是我张开双臂拥住她。 一米六几的娇小身体先是僵硬,再是微微颤抖,最后双手轻轻放在我的腰上。 「忘了吧,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要好好的……。」 「嗯……。」 这个无关任何情欲的拥抱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分开,「棉花,我先走了,有事一定记得打我电话!。」 「谢谢你,雷宇,能遇见你,真好!。」……。 时隔二十年,明天就要再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馨姨的内心忐忑不安,久久无法平静,而因着沐棉的事情,我也毫无睡意。 知道馨姨难寐,我安慰道:「放心,明天一定会没事的……。」 她转过身来注视着我,带着些微的迷茫。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第二天我们早早地上路,目标是大岗镇的大岗村,跟着导航,二百公里的路程开了三个小时才到。 不早不中的时辰,街上并不如何拥挤,虽然村子的位置轻易不会变,可还是从镇上问过确认。 通往村里的道路垫上了石子,即使不如水泥路来得平稳,却也不甚颠簸,嘎吱嘎吱和轮胎崩飞石子的声音也让车内显得不那么沉寂。 「小宇,要到了,前面拐弯的那排房子最里面一家。」 即使多年不见,她依旧记忆深刻。 「嗯。」 「到时候你是外甥,我是舅妈……。」 「啊?。好,知道了。」 来之前我还真没考虑以什么身份送馨姨回家,万一,不,别人肯定会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反正邻居儿子的同学肯定不行,一听就觉得不着调。 或许是近乡情怯的缘故吧,馨姨下车后并不敢往中堂进,只待在门外打量这个1悉又陌生的院子。 我站在门槛外敲敲敞开的大门,喊道:「有人在家吗?。」 「谁呀?。」 头发灰黑夹杂、身材瘦小的妇女裹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从院里出来,「你找谁呀?。」 「我……。」 身后传来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直通灵魂的呼唤让我僵在了原地,「妈~」 老妇人在瞬间的疑惑之后,害怕、激动、小心翼翼地向门外探去,「是……。是……。」 「妈,女儿回来了!。」 「妈的小柳儿啊……。」 娘俩儿抱头痛哭起来。 我见不得这种场面,悄悄退回车旁看风景。 这排房屋坐落主路之下,中间隔着几亩田地,初冬时节林木凋敝,田垄上杂草枯黄,边上人家里的老人孩子探头探脑,青年和中年几乎全都不在家,越接近年关反而越忙,趁时间多积攒一些,过年时也能多置办些物件。 过一会儿,我料想差不多了,走两步往里看,正巧遇上馨姨的目光,话题一下就扯到我身上。 「妈,这是我外甥,是他妹妹家的孩子,平时跟我关系好,这次送女儿回来。」 我讷讷不知道怎么开口,馨姨在一旁提示道:「小宇,这是我妈,喊姥姥……。」 我乖乖喊了一声,「姥姥好!。」 「唉!。好小伙儿,这身子可真结实……。」 老妇人笑逐颜开,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目光跟看自家猪仔长得又肥又壮似的,「瞧这个子,大门都快不够高了……。」 我唯有陪着笑。 「妈,好了~~」 老妇人越夸,馨姨就越坐立不安,赶忙将话题引开,「爸呢?。不在家?。」 「要账去了,上个月给粮油站送的米还赊着在,这两天到处要账还账……。」 正说着,一辆电动三轮车从主路下了支干,到了这排房屋径直拐过来,然后就在门口停下了。 除了开车的老爷子,后面还坐着一个中年人。 老爷子腰板硬朗,不苟言笑,下车后就站定在了迎上去的馨姨母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 「爸……。」 馨姨小声喊道,低下头不敢直视。 老爷子背着手,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回来了。」 「爸,女儿回来了。」 「嗯。站外面干嘛,进去坐着吧。」 他快步走过,背后极力攥紧的拳头表明内心并不如表面一样平静。 我还在看着老爷子的背影,那边,「哥……。」 「这是小柳儿?。变得这么漂亮,当年哥就看出来了……。」 我回过头,馨姨倒退着转身进了屋子,于是我也跟了进去。 午后慵懒的时光里,老爷子父子俩又出了门,馨姨跟老妇人在院子里说悄悄话,没一会儿,馨姨扭扭捏捏走过来,一脸为难的表情。 「小宇,姨在这里待一晚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 我轻松一笑,「别说一晚,多待几天也没关系。」 「不用,我们明天回去……。那今晚小宇你到镇子上睡吧?。」 我坏笑着勾了一下她的手指,「不然呢?。要我跟你睡吗?。」 馨姨吓得连忙回头,看到自己的母亲没跟出来,还留在院子里收拾出一间房给她晚上睡,才松了口气埋怨道:「坏小宇,胆子怎么这么大!。」 作为补偿,馨姨下午陪我好好逛了逛她从小生活的方圆几里,有些人家搬走了,有些还留着,有小时候一起上学的玩伴,也有小卖部,不过一里地,隔着一条长河,夏天太热,就戴着草帽顶着太阳走上几分钟去买一根冰棍和几根辣条,虽然也是几分钟就尝完了滋味,但能快乐好几天。 此时的太阳甚至比盛夏还要毒辣,来时穿的厚衣服,现在却恨不得换上短袖,于是我们开着车沿着长河一路来到了上游的一个大水库,用丰富的水汽带来一丝惬意。 回去的路上,一条通往松林的小径出现在视野中,我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几棵茁壮的松树开枝散叶遮蔽了大半阳光,使得内里竟然在这燥热的冬日午后清爽宜人。 回到家乡,馨姨埋藏的怀念忽然重新浮现在眼前,和我说了许多她记忆中的故事,很多地方都有似曾耳闻的1悉感,仔细回想,原来是在那晚阮晴的叙述中听过。 日光渐暗,正在努力散发最后一丝温度,窗外的风已经带上了原本寒冬的气息。 「小柳儿,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啊?。」 听到轰鸣声老妇人迎出门口。 「妈~」 馨姨赶忙下车拉住她的手,「好多年没回来,去四周看看……。」 「好……。好……。来看看屋子可能睡……。」 她拉着馨姨就要进后院时才发现我已经站在一旁,停下脚步陪着笑,「那这小伙儿……。」 「姥姥不用管我,我就是送馨姨回来的,待会儿就走。」 馨姨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眼神,我回应她无所谓,并没放在心上。 我站在门外打量这间院落,墙壁上刷着白漆,虽然不再明亮,但整体望去也算整齐,门前伸出三四米坚硬平坦的水泥地,比起两旁人家的刚出门槛显得大气不少,倒也算是中正规矩了。 这边正瞧着,老爷子就回来了,见着我连表情都欠奉,微不可查地点头就算过去了,而身后的男人,馨姨的兄长,唤作柳新柱,朝我和善地陪着笑。 晚饭在令人尴尬的沉默和寥寥无几的对话中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馨姨打开门口檐下的两盏大红灯笼,不敢牵着我,也不敢凑得太近,只能抬手装模作样地紧紧我的衣领,将满腔柔情与眷恋蕴藏在动作中,歉然叮嘱:「小宇,委屈你一晚了……。」 那温柔体贴的气质、心系己身的柔情,让我差点忍不住紧紧搂住她,还好手抬到一半时,余光看到柳新柱的窥探,才僵硬地把手放下去,扯扯外套下摆,回以一笑,「没事,我明早来接你。」 「嗯……。」 「晚上给我打电话?。」 「好!。」 背对着家人,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走了。」 我不再磨叽,当下驱车离开,驶上主干道后,红灯笼以及之下的倩影就被层层林木遮挡,再也看不到。 冷清的街道上门户禁闭,唯有入口处闪烁着单调微弱的霓虹光芒,挑了家干净点的旅店,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馨姨联系,长途驾驶的疲惫袭来,和衣而睡。 半夜,迷迷煳煳间,手机响了。 「馨姨,这么晚了还没睡?。」 「小宇……。你现在……。能来接我吗?。」 「身体不舒服吗?。」 我爬起来披上外套就准备动身。 「姨好害怕……。」 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怎么回事。」 我来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站在门后静默地伫立着。 「刚有人从窗户外面偷看……。还悄悄推门……。我问是谁也不说……。过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我哥来敲门,我问他有没有看到人,他说不知道……。但是我猜到刚刚就是他……。呜呜呜……。」 我轻轻问道:「然后呢?。」 「你走了之后,他就经常往后院转,每次都盯着我看,还趁我不在想偷我衣服……。小宇……。能不能来接我……。我好害怕……。」 「你把门锁好,等我过去,谁叫都别开。」 下楼梯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姥姥她不管吗?。」 「我妈她……。管不了……。」 「那……。」 行吧,再问也是多问,她管不了,那有人管得了吧?。 除非……。 从短暂的相处中轻易看到,这是个完全的「父系」 家庭,老妇人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那位老爷子,到底是出于何种想法,才会默许这种事情发生?。 「馨姨,我这就过去,你警告他们别乱来,我一会就到。」 「嗯。」 我的镇定感染到了她,令她安心不少。 我哼着歌,点起火,抖着腿,安安静静回忆了十几秒白天过去的路,打开最喜欢的《speakftlylove》。 speakftly,娓娓情声爱语,拥我入怀,于你温磬的心上。 ifeelrwords,感触你的心语,柔情的颤抖,阵阵涌起。 we'reaworld,ourveryown我们处在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他人的世界。 shargalovethatonlyfewhaveeverknown享受着爱,无人知晓。 we-太阳烘暖红彤彤天,deepvelvetnightswhenweareone夜晚我们融合为一,天鹅绒中深深沉湎。 speakftly,lovenoonehearsbutthesky娓娓情声爱语,爱意浓浓,无人耳闻,唯苍天聆听。 thevowfloveweakewillltilwedie相敬相爱的誓言,爱到生命的极限。 ylifedallbecau-au-se你中有我,一切因为,你怀着缠绵的爱踏入了我的世界。 ……。 夜景静谧安逸,可惜寒风肃杀,只能隔窗相望。 「哒、哒、哒……。」 手指敲着方向盘,我看下手表,给馨姨发了消息,「还有十分钟到。」 道路很平坦,景色很美丽。 「砰!。砰!。砰!。」 「有人吗?。」 我毫不顾忌是否会扰人睡眠,大大咧咧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力捶着门,确保里面的人都能听到。 「砰!。砰!。砰!。」 后院隐约传来纷嚷怒喝,在前门拆家的动静响起后渐渐平歇,接着是后门「吱呀——」 的开门声和脚步声,然后是大门拔掉插销的木块碰撞声。 大门开了。 「姥姥好!。」 我笑得很灿烂,亮出一排健康的小白牙,「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来接馨姨离开,她人呢?。」 「她……。她……。」 老妇人想说又不敢说。 老爷子在后面插话道:「她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哦?。」 我瞅了瞅,还有一个败类怎么没看到?。 心里想着,就顺嘴说了出来,「那个败类呢?。啊,不对,你儿子呢?。」 老爷子脸沉了下来,虽然他儿子确实一事无成、浑浑噩噩,四十多了还是个光棍,但是被人当面这么说,他还是觉得……。 好像说得也有那么点正确。 我的脚步不停,径直往后院走去,他怎么觉得关我屁事?。 「小宇?。小宇!。」 听到馨姨惊喜急切的呼声,我三步蹿到后院,「馨姨,我来了。」 「小宇!。」 「哐当!。」 门被猛地拉开,砸在墙上还不待弹回,一具柔软的娇躯乳燕投林般扑进怀抱,搂住她的纤腰,熊前是挤得变形的巨乳,不禁感叹这只「乳」 燕还真是乳量十足啊。桃花影视: &116;&104;&121;&115;&49;&49;&46;&99;&111;&109; 男人都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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