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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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余常欢得知他们此去直接回京，说什么也要一同再走一道。她送了又送，就差送到京城门口，这才被越春好劝回去。
此番一路并不着急，余常欢陪着越春在江陵一带到处游玩，等她走后，越春反而没什么玩耍的心思，成日呆在马车或客栈里。
越春原先还担心宫里那位会在这路途中闹点乱子，没想到竟还一路平静地到了京都，进宫连流程都没怎么走。
宫里瞧着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连心大如斗的越春都察觉到一丝异样。
她原以为回宫来便是夺位大戏，谁知那老皇帝还苟延残喘。她还以为六皇子早悄没声儿地将那皇帝解决了，自己登上宝座，谁知到现在也还只是代理国事，像是受了什么掣肘，连个储君的名头都没捞着。
这朝局像是横空插进来另一只手，搅得一片混沌。
进了这局里的人，都忙得晕头转向。六皇子得知了她回宫的消息竟也没来请安。就连戚廉隅，自打回了宫，再也没见过一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漱石打了帘子进来，果真瞧见床上隆起一团。
她走近前，发现床上那人连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一根，结结实实捂在被子里头。
漱石无奈，上前轻轻推了推，床上的人像是无甚感觉，不动如山。她只能动手，将越春剥出来，轻声唤道：娘娘，今日腊八了，世子过来了。
越春不喜炭火味，是以夜间房里没点炭，脸乍一露出接触到空气，激凉地打了个哆嗦，人也清醒了几分。
戚廉隅？这三个字被她含在嘴里，模模糊糊吐出来。
漱石道：不然还能有哪个世子？已在前厅等了小半时辰了，娘娘现在可起来？
越春点点头，由着人把自己拉起来捯饬，等出了房门，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戚廉隅恭恭敬敬站在前厅门边迎接，越春擦过他走进去，前厅炭火烧得暖和。冬日寒冷，不必这么早过来。你知道的，本宫冬日可不爱早起。
这么几天功夫，她又重新适应了贵妃这个角色。戚廉隅好像低低嗯了一声，接着两人默契坐下用膳。
越春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他，却莫名感觉二人像是生疏了许多，不知是因为这宫闱的虚礼还是什么其他的。
碗里腊八粥还冒着热气，往常在姑苏戚廉隅也做过两次。她有些怅然若失，不知如何形容现下的心情，索性不去细思。
只是那腊八粥送入口中，她却吃到了熟悉的桂花甜浆的清甜。她以往不爱腊八粥寡淡，戚廉隅总会加点秋日酿的桂花酱来增味。
越春抬起头，问道：你做的？
戚廉隅回：是。
越春口味刁，以往在姑苏的时候戚廉隅都要亲自熬煮一个时辰，将这里面的坚果熬透熬烂，再放凉半个时辰，正好是入口的温度。竟没想到到了宫里他还有这样的心思。
越春咂咂嘴，道：你有心了。
戚廉隅眼睫稍动，没再回话，越春习以为常，浑不在意，将那一碗粥都用了。
等早膳用完了，戚廉隅眼神在她脸上身上浅浅流连一圈，停了片刻，也不见越春起话头，像是再找不到什么留下的理由，起身告辞。越春也没有留人。
她抱着汤婆子，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阳光还算不错，她任由晒着，有一搭没一搭跟侍女聊天。
枕流压低了声音，靠的愈发近，道：陛下还是老样子，近来宣太医频率又高了些。另外最近很是倚重定华寺那位云游归来的大师呢。
越春也不睁眼：不新奇，古往今来迷信道士和尚求长生之法的皇帝多了去了。
枕流被她这言论惊到，慌忙四下望了望，没瞧见什么闲散人，这才吐出一口气，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往后
越春摆了摆手，道：好啦好啦，你还是一贯的爱操心，我自有分寸的。嗳，漱石，你说说，最近有什么趣事儿没有？
自打她走，整个宫殿都冷清不少，漱石倒是好久没瞧见这般热闹的活气，拿帕子掩了掩嘴边的笑意，回话道：宫里是十年如一日，哪来许多趣事？倒是前不久二公主回宫来了。
这后宫里没什么人气儿，早年间皇帝遣了后宫，除了越春一宫独大，再没有什么后妃了。虽说宫里还有几个存在感低些的公主，但也没听说过还有居住在外面的。
越春果然来了几分兴致，问道：什么二公主？我怎么没听说过？
漱石道：奇也怪呢，奴婢早先也从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公主，偏偏前段时间接回来了。说是先皇后嫡女呢！
越春追问：陛下深爱先皇后，怎的没在身边养着？
漱石道：我听御前伺候的姐姐说，是荣绵公主肖似先皇后，放在眼前徒增伤感，再加之公主不足月产下，身子骨不好，才一直养在了外面呢。旁的就不知道了。
越春可没印象原话本里有没有这么个人，想来也是打酱油的配角儿，她正要歇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便听枕流接话道：二公主回宫的阵仗可不小呢
。那日热闹，我凑上前去听了一嘴，二公主竟还是个有本事的。
越春偏头道：此话怎讲？
枕流道：听闻二公主精通些奇门遁甲。先年扬州那边据说是出了什么坏道人也有说是鬼怪之流，弄得人疯的疯，死的死，最后竟是二公主解决了。虽说那边上头压得紧，最终还是走露了风声，近来才得知竟是二公主解决了去！
越春愈发觉得这故事有些耳熟，直到旁边的人递过来薄薄一册话本，在大标题下面还题了小小一个椿字。
越春：
不巧，正是本人所写。
但若没出意外，那事最后该是小羊和扪拮解决了，怎的又冒出一个二公主？
越春控制住自己不往坏处深想这终究不过是话本中的寥寥几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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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定国侯底下就有一批忠心的门生。早先戚廉隅养在深宫不得出，现在初露锋芒，倒是将那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再加之鄄城平灾那件事，戚廉隅可是狠狠笼络了一把民心。京中人也不知怎的，得知了祈雨一事，更是好一批人都暗自认定戚廉隅就是天选之子。
而对比宫中无甚建树的六皇子孰强孰弱自有分辨。
但戚廉隅终归只是个世子，名不正言不顺，到底于理不合。
这也好办，揪出六皇子一些难容于世的错处，这唯一的储君人选下了台，自然只能在宗室里另寻能者。那到时候，戚廉隅自然当仁不让。
越春深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再大的用途了，顶多是供认六皇子教唆下毒一事。但这未必就能轻易将六皇子打下台，剩下的全靠戚廉隅自己了。
越春只静静等着戚廉隅登基，将余常欢接过来成了婚，自己任务圆满成功，安心回到自己的世界，是以近日也是无所事事得很。只是她心里隐隐忧虑，有几次都借故去寻找二公主荣绵，竟也都扑了空，反倒叫人更加隐忧。
枕流仍在忿忿不平：这个荣绵公主，好歹也算个小辈。头一次恰巧不在，倒也罢了，但事后总得亲自来赔个礼罢？结果非但没来，这次还又让娘娘扑了个空，真真是真真是！
越春无奈。这丫头平时还算稳重，一旦碰到这些礼数来礼数去的东西，总要这般较真。好啦好啦。她刚回宫，兴许真有什么事情要忙呢。
枕流仍是不满：娘娘，您就是太软活了，才叫人觉得
越春还要再安抚她，脑子里却突然一声响：【叮触发任务。请宿主酌情完成~】
越春到嘴边的话滞住，连脸上风轻云淡的笑意都僵住。
枕流察觉到她的异常，当她是理清了其中利害关系，当下欣慰：娘娘，您果真也觉得如此是罢？
越春没空搭理枕流，质问系统：你当我傻罢？且不说我清楚记得原书里没这个情节，现下男主要登基了，你让我去帮反派，这合理吗？
【友情提示：现在处于原书中有记载，按照规则，宿主不得违背原身性格，做与原身行为不符的事。】
越春不解：不作为也能算违背原身行为轨迹？
【正是。原身爱六皇子死去活来，眼下情形不利，自然要不择手段为其开路。】
越春冷哼一声：眼看男主就要事业爱情双丰收，到头来整这出？
【帮助六皇子夺取皇位，可以增加故事跌宕程度，增强可读性，是广大读者的期盼。】
越春：
她怀疑这个狗系统在内涵自己，但她没证据。
越春痛心，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口无遮拦吐槽这话本。不！她绝对不会再打开这破话本。
枕流被她脸色变幻搞得摸不着头脑，识趣地没再说话。
倒是越春，愣愣站在廊桥之上，望池兴叹。
直到后面清润的嗓音传来：母妃，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