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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紧张的窒息感,瑶娘并不陌生,因为她上辈子每次见到晋王就有这种感觉。 她曾分析过为何如此,只有一个结论——晋王生得太俊。 无疑,晋王是俊的,是瑶娘见过最俊的人。 俊到让她多看一眼都不敢。 瑶娘垂下头,小声道:「殿下,水来了。」 「服侍本王净足。」 瑶娘愣了一下,也没敢反驳,端着水盆走过去。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水温正是刚好。晋王早就褪了鞋袜,光着脚踩在脚踏上。瑶娘一手托着他的足底,一手扶着他的小腿儿,将晋王的脚放入水盆中。 晋王的脚很好看,洁白而筋骨有力,指甲也是经常修理的,唯独就是脚底板上有些薄茧。这些瑶娘都是干熟了的,正确说来是她上辈子为了讨好晋王,留他在自己屋里,曾经特意学过。 例如怎么洗晋王才舒服,按摩哪个穴位可以解乏,她都门清。 讨好他。似乎不知不觉她就这么做了。 瑶娘一手撩着水往晋王的腿脚上浇着,另一隻手则是去轻触他的小腿。晋王的小腿肌肉虬结,硬挺的,按都按不动,一看就是长时间骑马的结果。 瑶娘心里喟嘆了一口,用手轻抚他的小腿肚,等肌肉稍微疲软一点,才开始用手指按了起来。 一点一点,从上到下,来回地按。 细细、密密地按。 瑶娘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这是第一次给晋王净足,却是如此熟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曾做过了无数次。 晋王就有这种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感觉十分舒服。 真的非常舒服,似乎腿脚上所有的不适都不翼而飞。这次晋王从外面回来,是骑了一整天的马,才赶回来的,他惯是不喜坐车,走哪儿都骑马。 舒服的同时,晋王垂眸看着瑶娘。 见她脸颊白皙,睫毛捲翘,因为衣裳包得很紧,从他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晋王不禁有些蹙眉,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想法,觉得这个奶娘就是故意在勾引自己。若是有那种想法,也不可能是这样的装束。 可能也许她是换了手段,特意如此才能显得不同寻常?不得不否认,在见过那极美的一幕后,晋王脑海里总是会忍不住浮现那副画面。 这才是晋王特意将瑶娘叫上来的根本原因,因为他竟然没吐。 可能是场面太让人震惊,也可能是太过匆忙,直到上了二楼晋王才发现这端倪。为了试验是不是真是如此,他让福成下去给他打水梳洗,又特意提了那奶娘。 福成生得七窍玲珑心肝,定能懂得他的意思。 果然是她来了。 楼下,福成来回不停地踱着步,都没能克制住激动的心情。 殿下竟然主动找女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福成就有一种老泪横流的感觉。 会成?不会成? 这两个念头来回不停地在他脑子翻滚着,像似开了水的锅。 福成两个耳朵竖得极高,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动静,更怕一会儿那奶娘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下来,殿下在上面大怒不止。 哪知左等右等都没有动静,就在福成焦虑之际,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当即撩起衣袍下襬飞奔了出去,将他当初当小太监那会儿的劲头儿都拿了出来。 楼上,瑶娘越来越觉得局促,她虽是低着头,但她能感觉到头顶上的眼神。 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的。 让她想想,每次晋王用这种目光看她,总会…… 瑶娘整个人都呆住了,同时一股酥麻感不受控制自尾椎骨串了上来,顿时有一种置身火炉的感觉。胸前胀鼓鼓的,像似要爆了开,随着一阵微微的刺痛,瑶娘甚至能听到滋滋声。 她反射性地弹站起来,并捂着胸口,可惜腿软无力,跌倒在了一旁。 晋王被她这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可她却仓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还挡开了他的手。 灯光下的她,脸红红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胸,眉眼低垂,睫毛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奴婢、奴婢好像听见小郡主哭了,奴婢得下去了……」 说着,她根本不给晋王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留下晋王双脚搁在水盆里,手僵在空中,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福成刚出来,就看见瑶娘从楼上下来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鼻涕,更没有衣衫不整,就是眼睛水汪汪的,脸红红的,像似刚洗了脸,又像是刚承了宠。 福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见瑶娘被吓得一个激灵,心道果然是个胆小的。 「苏奶娘,可是服侍好了?」 瑶娘怔了一下,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怪? 瑶娘对福成并不陌生,福成虽挂着王府大总管的名头,实则却是贴身侍候晋王,上辈子晋王每次来小院,她都能见 着他。可在她印象中,从来看似笑瞇瞇,实则态度不咸不淡的福成,蓦地变成这样一副面孔,说实话瑶娘有些接受不了。 总觉得他看似正经的表情中透露着一种诡异。 「殿下已经歇下了。」瑶娘相对选了个不那么奇怪的说法。 听见这话,福成眼睛当即一亮,连连点头,脸上带笑:,「苏奶娘辛苦了,快去歇着吧。」 心里则在想,这苏奶娘真是个老实人,都这样了还能下来当值,真是身子骨泼实。同时又觉得时间太仓促,难道他家殿下不够龙精虎猛。 总而言之,这会儿福成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恨不得飞奔上去目睹他家殿下衣衫全解一脸餍足的模样。 不过他到底还是理智的,又对瑶娘点点头,才迈着相对和缓的步子踏上楼梯。 瑶娘心中有事,即使有些疑惑,也没有功夫多想,匆匆进了屋去。 西梢间,榻上的小郡主还在沉睡,瑶娘急急吐了一口气,便去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有脸盆架子,盆中有水,她也没管水是冷的,便一下子将脸浸在盆中。 瑶娘打小就长得好,在她家附近是出了名的。 苏家一子两女,瑶娘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待遇比不上大哥苏玉成,但也落不了多少,俱因瑶娘从小就给她娘吴氏挣足了面子。 但凡出门走亲戚,哪家哪户都说瑶娘生得好,真会长。平日里街坊邻里们,谁不羡慕吴氏会生,生了个那么漂亮的女儿。 瑶娘癸水来得早,十一就来了。而自打来了癸水,瑶娘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胸脯是一日比一日高,小屁股也越来越翘,本来就长得可人的小脸蛋儿一日比一日娇美,渐渐外面的目光就开始变了。 瑶娘不止一次听见同一条巷子里的大娘跟她娘说,说光凭这个女儿,以后她娘就有享不完的福气,苏家以后的好日子全指着她了。 一次两次倒也就罢,可人人都这么说,再加上免不了有些喜欢说酸话的,渐渐这其中的味道就变了。 苏家是什么人家?说好听些是书香门第,家里也是出了个秀才的,实则穷得家徒四壁,一股子穷酸味儿。 这种人家的女儿注定嫁不到什么好的人家去,有钱有地位的嫌弃苏家寒碜,没钱没势的倒是想求娶瑶娘,可别说苏秀才了,连吴氏都不可能答应。 毕竟瑶娘打小就被人说一看就是好命,日后是要当大官夫人的。 尤其女儿生得好,吴氏自己也清楚,算是乱石堆里出了颗夜明珠,怎么也舍不得让明珠蒙尘。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苏家人自己内心的计较,外人倒是不得而知。 这种情况下外面人这么说,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是明摆着说瑶娘以后会嫁进哪个富户人家给人做妾,扭头再回来贴补娘家! 苏秀才最是在乎自己的脸面和身份,不然苏家也不会落个穷酸之说。这穷酸指得不光是穷,还是酸,酸在假清高假斯文之上。受到这种思想的引导下,苏家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清高的,也因此吴氏格外不能接受外面人说她女儿要给人做妾的说法。 更何况一个当娘的也舍不得让女儿给人做妾。 为了这事,吴氏气哭了不止一次。 那时候瑶娘还小,是不懂这些的,只知道外面人因为自己相貌,总是议论家里,还用那种闪烁暧昧的眼神打量自己。渐渐的,她出门越来越少,也开始比较注意自己的打扮。寻常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免不了搽脂抹粉带个花儿什么的,她却从来不爱弄这些。 而瑶娘更是打心底的坚定,她哪怕不嫁人,也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给人做妾。 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让她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走上一条自己十分不愿的道路。 真正当了妾,瑶娘才知道妾什么,妾就是个玩意儿。 她不是没听过府里人怎么议论她,好听的不好听的,她都听到过。 好听的不外乎是一些奉承之言,不好听的让她每每郁结在心,不能释怀。而这不好听的,其中就有说她是狐媚子骚蹄子的,骚到没男人不能过,竟然饥渴成那样。 彼时,瑶娘为了讨好晋王妃,和胡侧妃斗得风生水起。她惯是不会用什么手段,只能从根本上找源头,那就是把晋王留在自己房里。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而胡侧妃也不是不反抗的,这种流言便开始在府里慢慢流传起来。 自然而然就进了她的耳里。 当时她又羞又恼,心里差点没把胡侧妃给恨死,虽之后她获知这是胡侧妃特意用来噁心她的手段,却还是让她牢牢记在心里,一记就是两辈子。 上辈子瑶娘从来不愿承认这种污言秽语,但凡想起来就生恼,可现在她却不能再骗自己了。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更为明显,她竟被晋王看得生出了反应。 她果然如人家所说的那样…… 一直憋到极致,头脑发白,瑶娘才抬起头。她拿起脸盆架 子上的帕子,将脸胡乱擦了擦,边大力地喘着气。 直到此时,她心中那股羞到想钻地的感觉才终于淡了。 她不想再去想晋王为何会那么看她了,总而言之,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走老路。 她就不信,她是小郡主的奶娘,他还能强了她不成。更何况瑶娘也清楚晋王的性格,他也不是一个会强迫女人的人。 另一边,福成上了二楼,见里面安静无声,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他想像过自己可能会看到任何一种画面,就是没想到竟会看见他家殿下裤腿儿撩在膝盖上,双脚泡在盆子里,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盆?泡脚? 难道方才都是他想多了? 可他若是想多了,为何苏奶娘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福成有一种反应不过来的错觉,正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听晋王问道:「安荣醒了?」 福成不明其意,下意识答:「小郡主很好,睡得很香。」 晋王微微瞇起狭长的眼,这个小奶娘真是大胆,竟然敢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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