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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喻理的学霸生涯中堪称非常少见的例外。 通常来说,他只要开始做题,就会沉浸其中,任何外物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今天不一样,床上的某人似乎一直若有似无地散发出一种香甜的信息,并不明显,却足以扰乱他的心神。 这一眼看去,就看到顾澄风正斜靠着床头,手里边在翻阅一本书。 看上去居然还挺专注的。 顾澄风的手挡住了一半的书名,只能看到最后一个字是甲。 甲鱼? 龙门飞甲? 机甲? 大概是在看什么小说吧。 喻理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又再度投入平平淡淡的学习之中。 伴着刷刷的笔尖划动声,顾澄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手上的书掉到了地上。 这轻微的动静了吸引住埋头学习的喻理。 他转头一看,就看见了顾澄风掉到地上的书。 他走过去打算帮着把书捡起来。 结果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上瞟,看清了顾澄风的睡颜。 睡着的顾澄风,收起了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显得恬静又 喻理咽了咽喉咙,止住那点不合时宜的念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掉到地上的书连个余光都没给。 次日,喻理一早起来去餐厅吃早餐,碰上了来到顾家后极少见的顾家男主人,顾韬。 作为顾氏的掌权人,顾韬平时十分忙碌,周末也很少能在家看见他的身影。 顾叔叔好,杜阿姨好。喻理过去。 早,小理来坐。顾韬很和气地招手,在家里收敛了一身上位者的杀伐果断,展露出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主人形象。 喻理在餐桌一角坐下,等了一会儿。 快开吃。喝不喝牛奶?杜琴筠问。 喝的,谢谢阿姨。喻理迟疑了一下,澄风哥呢? 他早吃过了,出门去上课了。杜琴筠给他倒了大半杯,答道。 上课? 是啊,小风这小子一直在训练格斗,家里给他找的格斗术满级的大师,从七八年前就开始了。 顾韬听他们聊起顾澄风,乐了一声:是啊,这事是小风除了打架之外,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了吧。 言语中还挺自豪。 杜琴筠打击他:你倒是说说,打架和格斗不是一回事吗? 顾韬就道:一件事能从小坚持到大,那也算本事。 噗。杜琴筠笑了起来,就没见过哪家儿子从小到大只会打架,爸爸还这么得意的。 喻理听着顾澄风父母的斗嘴,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奶,敛去眸中的羡慕。 他挺意外的,平时顾澄风看上去懒懒散散,没想到这事能这么有毅力。 看来昨天在学校揍宋易的时候,那一身干净利落的劲儿,还真是练出来的。 杜琴筠给喻理再加了小半杯热牛奶,目光欣赏地看他一口喝完,十分感叹地说:怪不得你比小风小一岁,个头还比他高上一截。你哥哥从小就不喝奶,每次闻到奶味儿就说想吐。 她想起了什么趣事,笑着说:尤其是椰奶,他小时候有次去隔壁董家作客,人家拿了椰浆调的甜品给他喝,他尝了一口,你猜怎么着。 吐了?喻理非常配合地问。 没吐,他捂住嘴,匆匆往外跑,没一会儿回来,说他把椰奶吐董叔叔家大狗边上了,那条狗在他进门的时候冲他狂吠,吓了他一跳,他说,他要让狗也尝尝这股怪味儿。 喻理脑子里浮现出顾澄风张扬的眉眼,眸里子也掠过一丝笑意。 到下午三点左右,喻理从房间里出来。 顾韬吃过早餐又匆匆出了门,杜琴筠约了小姐妹做保养,临走前只交代保姆好好照顾喻理,别让他饿了渴了。 喻理跟正在给家具保洁的保姆问了个好:露姨好,请问澄风哥的格斗训练馆叫什么啊? 露姨有点迟疑地嗯?了一声。 喻理故意说得含糊:刚刚和杜阿姨提起,我想去接哥哥,可阿姨和叔叔临走前,我忘了问名字了。他拿出通讯器,实在不行我问问杜阿姨吧。 露姨一想少爷的格斗训练场也不是秘密,再说小理去找少爷也是得了家里的允许的,就摆了摆手:不用,你记一下名字和地址,就叫 套来地址后,喻理看了看户外的太阳,换了件纯色的短袖衬衫就出了门。 格斗训练场里人声鼎沸。角落的一个玻璃房里,围观者最多。 喻理扫了训练场一眼,朝玻璃房走去。 果不其然,那个训练室里的,正是顾澄风。 喻理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目光在顾澄风身上肆无忌惮地逡巡。 少年浑身是汗,脸颊泛红,极为凶悍又不失灵活地朝对手攻击。汗水湿透了白色的格斗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腰腹的形状。 对手接了招 ,一记格挡后转守为攻,朝少年扑来。 少年动作十分利落,游刃有余地退了半步,再次和对手纠缠在一起。 围观者发出惊叹:那不是教练吗?这少年谁啊,这么猛。看着也就刚成年啊! 你不知道吧,他是训练馆的老人了,泰弘方大师亲自教出来的,据说大半教练都不是他对手。 也太厉害了吧! 观众们欣赏这二人的格斗欣赏得有滋有味,没人发现观众间有一个沉静少年也在安静看着,目光只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看了很久很久。 顾澄风今天练得很过瘾。 新来的教练技术不错,跟他不相上下,跟这种水平的对练用不着顾忌太多,只管把所有潜力都释放。 一直练到榨干最后一丝力气,两人才默契地收手。 顾澄风就地倒下,张开双臂贴在凉凉的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 往常他休息一两分钟就能起来自己去喝水,但今天不知怎么,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一时半会儿的不想动弹。 昨天打完篮球后的那种眩晕感又袭来了。 可能是练得太尽兴,脱力了。顾澄风昏昏沉沉地想。 他脸颊不自然地泛起潮红色。 教练一手用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迟迟不站起来的顾澄风:顾少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说着蹲下去准备把人扶起来。 手指尖还没碰上顾澄风,他突然就被人一把推开,转身时对上了一个目光沉沉的少年。 少年盯着他的手,轻声解释了一句:我来接澄风,麻烦您让一下。 教练瞬间汗毛直竖。 他感觉到了这个少年释放出来的信息素。 这是一个强大的alpha。 教练的手背上激起一阵冷意,突然有种感觉,如果刚才真的碰上顾澄风,可能这只手就废了。 少年一步步走过来,单膝跪地,把顾澄风抱了起来。 顾澄风在迷迷糊糊间跌入一个清新的怀抱,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可能是要分化了。 顾澄风烧得很厉害。 说话的这人声音忽远忽近,他听不太清,只知道这人把他抱起来的动作很轻,很稳。 应该是爸爸。 此时智商已经全面下线的顾澄风,脑子里笃定地闪过这个想法。 他动了动指尖:爸爸,我有点难受。 那人的脚步微微一顿。 随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别怕,现在就带你回去。 顾澄风:! 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死命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顾澄风嘟囔了一声,还有点委屈。 嗯。喻理稳稳抱着他上了车。 宽大的车后座,能容纳四五人有余的位置,喻理没把人放开,还是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顾澄风上车之后就已经半昏迷了,喻理没慌,这是分化的必经阶段,只要尽快找个隔绝的环境把人放好,不让他被外界过于杂乱的信息素干扰,就能把分化的痛苦降到最低。 这些喻理早就经历过了。 在分化过程中,捕捉外界信息素的能力是相当敏锐的,顾澄风感觉到空气里至少有好几种信息素在漂浮,扰得他脑袋快要炸了。 唔嗯他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喻理比他更熟悉在分化时被人用数种信息素灌注的痛苦,也知道该怎么做,立刻将平时绝对压制的信息素小心翼翼地释放了一点,把顾澄风包围了起来。 此时,车子猛然一震,发出急促的刹车声。 前排的司机发出了颤颤巍巍的声音:对、对不起这位alpha乘客,您要不、要不还是换辆无人驾驶的车吧,您的信息素太强,我动不了了。 喻理抱着顾澄风换车时,顾澄风脸上终于没再露出痛苦的表情。 顾澄风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一股流水裹住,隔绝了所有的外在纷扰。 一阵冷郁的香气袭来。 太他妈好闻了。 这就是我的信息素吗?? 太配得上我了。 老子要分化了! 熬过今夜就是个顶天立地无敌帅气的alpha。 多年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一半了!! 伴着内心摇滚般的呐喊,顾澄风彻底昏了过去。 喻理再也收敛不住自己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怀里的少年,眼底暗流涌动。 他嗅到了少年的信息素。 一股非常好闻的,让人腾升起保护欲的,椰奶香。 宽大的简欧风灰色木床上,同色系的被子里陷着一个睡得香香甜甜的少年。 门外守着好几个人,都在翘首以待。 还没醒吗? 分化时间长了点。 哎,动了动了。 少年慢慢睁开眼睛,先是慢慢伸了个懒腰,再动了动鼻子,跟个小狗似的嗅来嗅去。 小风!杜琴筠敲敲其实是敞开的门,我们进来了。 好啊。顾澄风声音非常嘹亮。 这是魏医生,来给你做分化检测的。杜琴筠介绍身边的人。 魏医生您好。顾澄风又抬起胳膊嗅了嗅,我怎么闻不到我的信息素了? 他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分化时,那种被信息素包裹起来的感觉。 那味道,怎么说呢,就好像冷冽的雪山上刮来一股黑色的飓风。 黑与白,风与雪,全部糅杂在一起。 比顾澄风能想到的所有气味,都更有男人味。 简直酷炸了。 顾澄风美滋滋的,很想立刻再感受一下这该死的迷人气味。 分化过程中由于生理紊乱,你才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魏医生准备着检测仪器,顺口给他解释,刚分化完毕时信息素是会隐藏起来的,这是我们人类进化的自我保护。到第一次发情期到来,你就能再嗅到你的信息素了。 魏医生虽然是顾家的专职医生,但以前只负责已经分化的顾氏父母,所以并不清楚顾澄风的情况,随口问了一些基本信息:几岁了? 十九。 嗯,一般的分化都发生在十八到二十岁,十九属于正常范围。魏医生拿了抽血的工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顾澄风道,甚至可以马上去开两圈机甲。 魏医生点点头,抽了他的小半管血仪器。 大约隔了半个小时,在淡定的顾澄风和杜琴筠、安安静静守在一旁的喻理以及焦急的保姆露姨的期待目光之下,魏医生终于拿着测量结果单,读出了测量结果 恭喜你,成为一个分化完全的oga。 !!!顾澄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拧着眉道,怎么就分化完全了? 不是,我是说凭什么说我分化完全? 杜琴筠本来很担忧地看着顾澄风,一时没绷差点笑出了声。 呼,顾澄风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是oga?魏医生,你见过刚分化完就这么精神抖擞的oga吗? 魏医生被他嚷嚷得头疼:这么活蹦乱跳的倒是少见 魏医生话还没说完,顾澄赶紧道:就是就是,肯定是测量仪器出问题了,要不再抽一管血,重新测一遍吧。我血厚,你随便抽。 分化测量仪的准确度是可以保证的,魏医生否定了他的话,少见不代表没有,你的身体素质比较好,分化完不似一般oga那么虚弱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顾澄风脑子要炸开了,他试图接受这个事实但显然失败了,这讲不通啊。 杜琴筠站了起来:小风,你先冷静一下。我送魏医生出门。 哦。顾澄风呆呆地道,魏医生再见。 杜琴筠出门前给喻理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安慰一下顾澄风。 顾澄风整个人就跟被拔了毛的狮子一样,在暴走的边缘疯狂踱步。 我现在很荒唐。他试图跟唯一在场的小学弟梳理自己内心的想法,你能明白吗,一个从小到大把自己当alpha长大的男子汉,居然被部小小的仪器给强制变性了。 他问喻理:你分化了吗? 喻理愣了愣:分化了。 能冒昧地问一下你的性别吗?顾澄风被喻理已经分化的事勉强转移了一下注意力。 喻理:我是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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