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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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还有把我的简历还给我。 差点把这事忘了。付安阳放下餐盘看向对面,原本很合理要求,沈闻叙却表现得有点为难,不能送给我收藏吗? 付安阳控制自己手里的筷不要往他头上招呼,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干点正常人会干的事啊。 别人用过的简历有什么好收藏的? 沈闻叙别开了脸,语气遗憾,那待会儿回班里给你。 他不再说什么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总是在笑,这会儿却像是笑不出来的样子。付安阳无法说服自己不关我事,放好餐盘下楼时看他不言不语往前走,终究不忍心,喂。 沈闻叙回过头,看到他主动伸出手握拳。 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吧? 沈闻叙一愣,露出很浅的笑意,跟他碰了下拳,顺手搭着他的肩膀一起走,去哪办饭卡? 一楼那边窗口。学生证带了吗? 没有诶。 整个中午都像在带孩子。食堂里往返一趟回到班时踩在午休预备铃上,付安阳收回了自己的简历。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他正要塞进课桌,才发现右上角那栏照片被人私自揭走,留下的空白框里像模像样的画了只火柴人代替。 像是暗戳戳的抗议,还有点小叛逆。 付安阳: 真有你的。 隔着大半个班,算了。 夏予添午休不在,他还能得空休息会儿。午休结束铃一响,前面两位果然就转过来,打听中午发生了什么。 付安阳同样拿儿时玩伴来跟她们解释,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好说法了。 严谨还想再说什么,班主任站上了讲台,宣布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竞选班干部。 夏予添也进了班,问严谨是否要再继续争取班长。 看情况吧。 话题顺势转移。严谨推了推眼镜,当习惯了觉得继续当也行。 她这么说应该就是有意向。三人立刻表衷心:你票有了。 少来。严谨说,你们三个还是什么都不干?当个课代表什么的也行啊。 夏予添和关绮绿同时摇头,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严谨最后的目光落在升学成绩第一的人身上。 付安阳试探着问了一句,我以前当过什么课代表没? 没有。 付安阳放下了心:那我也一如既往吧。 没出息的朋友增加了。 严谨恨铁不成钢,独自出征。实力放在那,班长投票时没什么悬念地拿了第一,之下是叶嘉禾,居然还有人投沈闻叙,票数也不少。 这是什么颜值投票吗。 夏予添看着黑板上的计数,他俩刚才上去说的什么我都忘了,就记得底下你们掌声挺大,笑得也有点不堪入目。 他们两个人缘都很好啊。 关绮绿捧脸道,感觉都是擅长社交的类型,聊天的时候会让人如沐春风,大家遇到什么问题也会乐意找他帮忙。 能力没问题的话,还是挺适合当班长的。 注意发言。付安阳战术清嗓:真正的班长就坐在你旁边。 关绮绿从憧憬中回过神来,双手拜了拜同桌,他们夺去的只是我的眼睛,你依然拥有我内心的灵魂!和票! 严谨不置可否:他们是转学生,大家没那么了解不会投票的。 相比起不了解底细的空降生,已经有工作经验的人会更受到信赖。因为她已经当了两天临时班长就想让她继续当下去的票数很多。 付安阳点点头,但对大家口中评价的沈闻叙有点意外。 明明是个难缠的人,怎么还能聊出如沐春风的错觉来了。 刚到新学校就有胆量争取班长,也挺厉害了。夏予添说,虽败犹荣嘛。 关绮绿不能更赞同。我一站上台就发抖,万一还竞选失败想想都要哭了。 严谨:就这点出息。 嘿嘿嘿不是还有你吗~班长~ 票数统计结束,各个新上任的班干部象征性发表了几句感言,收拾收拾放学回家。 明天见。 各自道别后付安阳也起身离开,快走到班门口时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虽败犹荣的人正在接受身边同学的问候。 被一圈可爱的女孩子围在中间鼓励安慰,沈闻叙坐在座位上落落大方地应对。显然不像是要哭的样子,也不缺人关心。 付安阳看得有点酸了。 第6章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做多余的事。转身离开的背影消失在班门口时,叶嘉禾拿胳膊肘捅了捅同桌,喂,你小心肝走了。 应付完身边一圈关怀,沈闻叙还坐在原位,只是表情淡了,看不出在想什么。 叶嘉禾等了半分钟就不耐烦:走不走啊? 像是说太多话累着了,被他嫌弃的人仍未出声,唯有向他投来的眼神里传达出明确的信息。 再吵给你扔楼底下去。 难伺候。 叶嘉禾踢开座椅自己走人,你自己要落单的,回头再被人绑了可都跟我没关系。 如沐春风的聊天结束了。 沈闻叙独自坐在原地。晚自习结束后还在班里逗留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有谁叫了他一声: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 沈闻叙回过神,教室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白天觉得拥挤吵闹的教室,原来也可以这么空旷。 沈闻霁哄完孩子来到客厅时,多日未见的弟弟正在长沙发上躺平放空,跟空气玩剪刀石头布。 他胸口放着那块旧怀表,表盖上有细细的裂痕,从修复过后就很少再打开。古铜色的表链绕在手指上,随着手指的动作晃晃荡荡。 沈闻霁沉默了两秒:非法入室我可以报警。 我给岑意哥打过电话了,门上密码他告诉我的。还说我住多久都行。 沈闻叙坐起身来,靠着沙发取下表链收进口袋里,不用看他也知道什么表情:瞪我也没用,你们家你说了又不算。 沈闻霁不置可否,走近冰箱拿了两罐饮料,丢一罐橘子汁给他,来干什么? 沈闻叙接住冰凉的罐头,心想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没地方去吧。 但说出口时,已经换了腔调,你家离学校近啊。 我那太远了,早上起不来。 沈闻叙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太对付,老是聊不到一块儿。但关系也说不上坏,只是在独处时有些无趣:岑意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今天收工得到后半夜。 沈闻霁看了眼他身上的校服,怎么突然想上学了。 他没立刻回答,捏着橘子汁沉默了一会儿,才垂眼自嘲,正常人谁会想上学啊。 比起学校里对谁都笑眯眯的沈闻叙,不再那么温润随和,真实感却多了不止一层。 沈闻霁能给的关怀也就到这儿了。婴儿室里传来啼哭,沈闻叙手机也同时震动起来,兄弟两人各奔两头忙各自的。 沈闻叙带着那罐橘子汁下楼接电话,不慎按到负一层也懒得再取消,在下沉的电梯里接听了陌生号码的来电。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严肃的声音,音色已经模糊在记忆里,但身份仍旧很好辨认。 沈闻叙说,楚阿姨啊。晚上好。 很久不见了,沈闻叙。楚茜说,你跟晏晏在一个班里上学?应该不是巧合吧。 不能是巧合吗?沈闻叙笑里带着冷意。没准儿我就喜欢上学呢。 你的爱好我不会干涉。但希望你不要为难晏晏,毕竟你们也有过关系不错的时候。 楚茜声音仍旧稳重,却透出一个母亲本能的不安,晏晏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你们今天上午见过面,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现在的状态。他不适合再受更多刺激了。 那我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沈闻叙无意识地收紧手指,饮料罐被挤压变形,生个病发烧就把脑子烧坏了?您可真有意思。亏您能编得出这种话。 那个笨蛋 亏他会信这种话。 学校里好脾气的神仙转学生已经彻底消失。这通令人不适的电话结束,他站在地下车库里表情阴沉。让人担心如果通话的对象就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捏扁的饮料罐砸到对方脸上。 但他只是平静地丢进垃圾桶,没有再多看一眼。 有车辆从入口驶来,朝着他所在的方位。沈闻叙眯了下眼,车到近处时看清牌号,表情放松了些。 等车停稳,后座的车门打开,便又露出笑来:岑意哥!晚上好。 晚上好阿叙! 后座上年轻的艺人抱了只巨大的礼物袋,要把怀里的东西先递给他才能顺利下车,零食吃吗?一个小粉丝送我的。 不了。 沈闻叙帮他拎着零食大礼包,跟助理告别后一起回家:提前收工? 嗯!下班的时间比预计早一个多小时呢,拍摄很顺利。 工作到深夜仍旧语气轻快,岑意跟他也许久未见,感慨他的个子已经比自己还高,听你哥说你最近重新开始上学了。今天过得开心吗? 嗯。沈闻叙说,不太开心。 来沈闻霁家,他更愿意见到的人其实是岑意。 相比脾气又冷又硬,不懂得怎么关怀别的亲哥,岑意心思通透善解人意,是个更合适的倾诉对象。 这样啊,电话里你听起来也有点低落。岑意按下电梯,余光里注意着他的情绪,跟我说说吧。 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见到了。 这样的反应与重逢应有的喜悦并不相配。岑意转头望去,他低落的表情和抱着一大袋卡通零食礼包的动作也十分违和,那是他变得不那么可爱了吗。 沈闻叙想到那张皱成一团的脸,这种时候想起来居然也会想笑,无奈地摇头。 他只是不记得我了。 上行的电梯里,沈闻叙大致讲述了事情的缘由。 回到家后放下行李,岑意先去婴儿室看了熟睡的孩子,确认家里没有被老公和儿子折腾成乱糟一团,放下心来给沈闻叙倒了杯热牛奶,继续陪他聊天。 这两口子跟人聊天的开场习惯都是一样的。沈闻叙喝不下,只捧着杯子,掌心被熨得发烫。 我以前都只在小说里见过类似的事情。岑意拍拍他的背,叹了口气,真正发生在现实里很难接受吧。 嘁。我这么重要的人都能忘,笨死他得了。 沈闻叙磨了磨牙,无处发泄,却也说不出更多责怪的话,语气沉了下去,他应该也很难受。 记忆里付安阳是很爱笑的人,每天都活蹦乱跳,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 可是再见面之后,那样的笑容他好像一次都没见过。 岑意点头,失去记忆是件可怕的事吧。 就像走夜路的时候回头看,身后一片黑,看不到来时的路,很容易让人失去继续向前的勇气。 身后是一片黑。 沈闻叙缄默不语,半晌,才瓮声道,你也觉得他不再想起以前的事更好吗? 把那片黑从他的人生里擦掉更好吗。 岑意有点心疼,摸了摸他的发顶,轻声道,你还记得就好啊。只要你记得,那些珍贵的回忆就存在过。 更何况也不该是我觉得。 岑意说,要你心里的那位小朋友觉得才行啊。 沈闻霁靠在走廊听了半天,感觉差不多了,抬手敲了敲墙壁以示存在感。 岑意忍俊不禁,指指他问沈闻叙,他有没有好好招待你? 沈闻叙也笑起来,诚实道:他给了我一罐饮料。 那要表扬才行。 岑意起身前捏了捏他的脸,开心一点。早点休息。 嗯。 沈闻叙向他们道了晚安,独自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星阑黯淡的天幕,许久难生睡意。 夜色浓重。 少年人的心事比夜更长。 晚自习下课的路上,付安阳甚至没能等到回家,在车里就给他妈打了电话,细问白天未能言尽的事。 楚茜从没跟他提过这个人,这时候被追问才解释,沈闻叙小时候是在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什么童养夫都是大人开的玩笑。 沈闻叙当时家里出了些问题,在我们家寄人篱下,很排斥别人这么叫他的。 楚茜说,那孩子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的,很阴郁,自尊心也很强。你拿这个称呼招惹他,还跟他打过架。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付安阳在脑海里一一对应,这些描述好像没有一项能贴合到他亲眼所见的沈闻叙身上。 甚至童养夫的事就是他自己说的。如果很讨厌这个称呼,为什么又要主动提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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