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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凉站在教师办公室外,靠着栏杆,似乎在等人。 不一会儿,门开了。 “呃”他调整下情绪,“是朕!” 是朕被叫住了。 “张老师刚才找你,是不是为了留学生节目的事情?” “恩,我跟她说明了下情况。” “他是不是批评你了?不行,这次的问题出在我这里,我去找他说。” 士凉转身,被是朕拦下了。 “别去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何况确实有我的责任,我应该向你确认一下就好了,这段时间我有点事,就给忘了。”是朕按下电梯,“我这要去上课,文泽楼,顺路吗?” “我”士凉支支吾吾,“有课,顺路。” 其实他没课。 一路上,两人无话。是朕走在前,士凉默默跟在一旁。 是朕的教室在三楼,士凉跟着上到二楼。 “我这层先走了。”士凉撒谎道。 是朕发问,“你什么课,怎么不拿课本?” “呃选修课,签个到就好。” “哦。”是朕继续上到三楼,两人就此分开了。 士凉在二楼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然后下楼。 他很久没有和是朕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了。不不不,一点也不心平气和,这是表面上的假象。 实际上,士凉心里怪怪的,他知道这种怪异源自是朕对他平淡温和的态度,甚至让他也不自觉地配合着是朕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相对了。 其实是他心虚,从墓地回来以后,士凉的心里一直惶惶不得终。 ‘我以前是不是太过分了’和‘你不就是想看他狗一样趴在地上哭吗’这两种声音各占了一个心房。 然而最终,‘我伤害他了’的声音占据了大脑。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是朕的一言一行,试图找到一些细节来安抚心底那害怕失去的恐惧感。 可是是朕的言行让他不懂了。 中午,士凉接了一个电话。 尾号是5210。 “喂!士冥,我是冷小台!我没你号就把我媳fu呃不不不,就把我们伟大又崇高的是朕大大的手机抢过来了,钱哥和萧尧来帝都了,中午哥几个打算聚一聚,我已经在你们教学楼门口捕获了一名朕哥,你来吗?” “不去。” “为啥啊!是不是兄弟!” “你要找的是士冥,不是我。” “啊?抱歉抱歉我一时间没改过口,诶!诶!” 士凉挂断了电话。 他不想去,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卧槽,其实这孩子想去得要死啊。 结果没有人再给他打过电话。 食到傲娇恶果的士凉,表示很不开心,要杀手大大请吃饭。 安以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陪他进了家涮肉坊。 士凉嫌安以乐走得慢,心烦。 安以乐大骂这个没良心的,“我顶着大太阳,带伤出来请你吃饭,你就这个态度啊?要不是看你小子那个脸,诶呦,跟吃了口海苔味的屎一样,我稀得理你啊我?” “说得和你吃过海苔味的屎一样。”士凉接话,“你这腿怎么这么久都没好呐?” “你哥我吃过海苔啊麻痹的!”安以乐已经考虑放弃请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我下周才能拆石膏呢。” “这cia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陈老师上床也跟打仗似的,昂~” “咱能讲话不这么吗?你要是饥渴了,找你家是朕磕去!”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别他妈烦我。” “这个我信,老陈掉两根头发我都心疼呢,您这是捡个帝神可劲儿造,瞄准心脏都不带含糊的。怎么,帝神质量好,超耐磨()?”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啊。please把你家老陈揣胯兜里赶紧滚away,你都影响我正常青少年心理健康成长了都。我跟你讲,你就是现在把他遗体给我摆这儿,我立马开他灵车去秋名山漂移。” “toki,你变了,变得连装逼都这么熟练了。” “他赶紧死,让我安静两天。” 每次安以乐提到是朕,士凉都莫名焦躁。 突然,安以乐话锋一转,“诶呦,是朕,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呢啊。” 士凉一愣,转头,看见了是朕等人。 “恩。”是朕随口应,手里忙着往碗里加蘸料。 钱多多起身,“反正都聚一起了,我们这桌还有俩坐,咱们一起吃吧。” 饭桌上,钱多多说他在美国呆不住,趁着假期回来看看。萧尧也是这个意思,兄弟几个只有他一个人下了江南,很是寂寞。 “台哥不是也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么?没去找钱哥玩啊?”萧尧问。 钱多多夹了一碗肉,“我去找过他一次,这哥们训练 太紧,他那个舞蹈教练可严了,凌晨二点才出来见我。” “how苦难ia!”冷小台悲恸,“来,吃菜吃菜,都煮烂了。诶,媳妇儿你怎么就只吃菜啊。” 是朕叼着菜卷,“我改信佛了。” “” “” “来吃菜吃菜,今天天儿不错哈~” 士凉也夹了一个菜卷尝尝。 “对了钱哥。”萧尧说,“我说不准也能去找你玩呢,我们学校有个交换项目,我打算报名呢。” “好啊,什么时候的?” “早着呢,大三吧。” 是朕端起饮料杯,“我们学校也有一个,今年七月中旬就走了。” “是么”士凉接话,“我怎么没听说?” “官网上有。下周日。”是朕指指士凉身前的饮料桶,“能麻烦把饮料递我吗?” “哦”士凉抓起手边的可乐桶,帮他倒满。 “谢谢。”是朕说。 士凉动作一僵。 一直闷声吃饭的王将抬起头,“萧尧,你不是说你有话要说么。” “军座!”萧尧很尴尬,“我这不是没准备好怎么开口呢吗!” “要说什么呀?”安以乐问。 “呃”萧尧看向士凉,“士凉?” “叫我toki就好。” “ki。差不多一年没联系你了吧那个,我和士冥从小就认识,虽然不常在一起混,但是感情不浅。你让我突然接受你不是他,我有点有点乱。” 士凉没接话。 “不过我们都是士冥生前的好同学,好兄弟。你是他的弟弟,我们当然会继续对你” 士凉打断,“说白了,我们的交接点还是士冥对吗?是因为我是士冥的弟弟,才能和你们坐一桌吃饭对吗?”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我” “这个场合我根本不想来,你们都是士冥的朋友,不是我的。” 萧尧急的站起来,“不是不是,虽然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还是明哥,你也以为你是明哥,但是我们一起去过网吧通宵,在学校打过篮球,去后山公园放过孔明灯,还在尼布罗萨看过流星暴,现在让我把你当作陌生人,那根本做不到!” “就是就是。”钱多多赶紧圆话,“萧尧这小子虽然平时特贫,一到正经的时候就语死早了。他和士冥以前感情深,所以去年刚知道那会儿他比较接受不了。我是觉得,虽然我们那时候都以为你是士冥,但毕竟和我们一起插科打诨的人可是你,不是他。我们都认你这个兄弟。” 士凉喝光了杯里的饮料,把空杯放在桌上。 “我会把士冥带回来的。” 之后的几天里,士凉终于明白心里的那股怪异。 是朕完全把他当作普通同学了。 既不爱,也不恨。递个东西会说谢谢,帮个小忙会说不客气。士凉以前一直很喜欢是朕这种待人有礼的气质,可现在他恨透了。 他在是朕眼里,已经和送快递的小哥,卖早点的大妈,打招呼的同学没有任何区别。 他太了解是朕,是朕的傲世不表现于他的傲慢,而是他待人虽平和,却不走心。 距离感,很少有人能和他成为朋友。士凉曾经是是朕的朋友,很好的那种,但是现在,是朕把距离摆在两人中间。 士凉想了想,觉得也好,他们两人的矛盾是死结。他还是专心去想士冥的事情,不要再被干扰了。 那天,士凉去学办值班,不巧得知了一件事。 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图书馆,把一张表格拍到是朕桌上。 “你要走?”士凉质问。 那张表格是去美国交换的项目。 是朕睡眼惺忪地坐直身子,“恩。” “”士凉不知道该说什么。走不走,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连是朕死了都不怕。 “你也想去吗?”是朕突然说。 “呃?”士凉眨巴一下眼,“啊,恩。” “找辅导员报名吧。” “恩好” 士凉鬼使神差地,抓了本书,在是朕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那天是朕在写学科期末的论文,一直写到图书馆人去楼空,天都黑了。 “你要一起吃饭吗?”士凉犹豫着开口。 是朕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十点六十了。 “你还没走?”他转头看向默默坐在身边的人。 士凉很受伤,感情人家根本没注意到他。 是朕起身去拔电脑电源,不小心把手机碰到地上。 士凉弯腰拾起,“给。” “谢谢。” 士凉想杀人。 是朕背上书包,准备往外走,“走吗士冥?” 咣当,书本散落一地。 士凉揪住是朕的衣领,把他推到书架上。 “你他妈睁眼看看,现在图书馆里没有别人,你管我 叫什么?” “放手。”是朕平静地说。 “我艹你妈!任何人都可以管我叫士冥,他们都可以否认我的存在,只有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喜” “住口。” 是朕将士凉扯开,“因为你喜欢伤心的时候有人找到你,你喜欢愤怒的时候有人听你发泄,你喜欢寂寞时有人接纳你一时兴起的好意,你喜欢伤害施虐,就为了让人体会到你心里无法说清的痛苦。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能给你带来慰藉吗?” 士凉一时语塞。 是朕看着他,“你做了这么多事,想过我吗?” 无话可说。 喜欢是自私的,那不是爱啊。 沉默,失修的灯,忽明忽暗。 “我以为你会恨我,不理我,报复我。”士凉低着头,“没想到你会把我看作了普通同学。” 是朕蹲下把那些书一本一本地捡起。 “你还想我做什么?”他说,“你这个人太别扭了。因为无法原谅要把我推开,因为喜欢又纠缠不舍。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累吗?” “我不爱你。”士凉说。 士凉那时以为是错觉,他看到是朕眼底居然有了笑意。 “你走吧。”是朕将书本放回书架,“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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