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养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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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恩 一张四方桌,两碗面条。 面条上一人一个煎得黄灿灿的荷包蛋。 郑淮左早起练功,早就饿得透透的,三下两下就把面条吃完。 小丫头这才吸溜几口。 淮左等得不耐烦,左扭扭,右动动,谢知非知道小淮左又在心里开始骂这丫头是猪。 猪吃到最后几口,淮左一把夺过来,捞起面条哗哗就往嘴里塞, 筷子往下一捞,荷包蛋还在。 “蛋怎么不吃?” “腻!” “腻啥啊,就你挑。” 淮左浑不在意的把蛋咬进嘴里,含糊道:“娘怎么又忘了,我明明让她卧两个蛋的。” 淮右笑笑,并不说话。 八岁的郑淮左心里装着即将到手的双陆,什么都没察觉到,二十一岁的谢知非却心口一痛。 淮右肠胃不好,吃不得油腻,平常的吃食都是前院派人送来。 鸡蛋要么蒸,要么煮,煮得嫩嫩的,咬一口,黄都流出来。 海棠院四人的长寿面,都由娘亲手煮。 娘喜欢煎蛋,油也放得多,淮右吃过一回后,胃疼了大半天。 翌年又过生辰,他就上心了,叮嘱娘鸡蛋不要煎,用水卧,水卧的鸡蛋养胃。 哪知娘转头又忘。 就这样,每年生辰,他总能吃到两个蛋,淮右则是一碗清淡的素面。 孩子的世界把问题归结为“忘了”。 但谢知非明白,娘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些暗戳戳的阴招,让小淮右长长眼睛。 …… 在谢知非的记忆里,娘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尤其眼睛生的很特别,笑起来似一轮弯弯的月,爹曾经说过,娘如果多笑笑就好了。 是的,记忆里娘很少笑,永远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她的清冷和晏三合的清冷不一样。 晏三合的清冷,就是清冷,除了傲气以外,不掺杂别的东西。 娘的清冷,他在做谢三爷的十年里,咂摸过很多回,总觉得掺杂了一些别的。 “五奶奶,五奶奶!” “来了。” 来人是郑府大总管,手里拎着一个包袱。 见过礼,大总管把包袱递过去,没有多说一句话:“五奶奶,老奴告退。” “总管且慢,快八月十五了……” “五奶奶放心,老奴都交待下去了,今年摘得和往年一样多。” “大总管辛苦了。” “五奶奶客气。” 大总管躬身退出去,走出院子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赵庆云目光有些幽怨地看着那扇门,看了好半晌,才转身回房。 谢知非跟过去。 包袱里的东西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郑府规矩,小主子过寿,孩子四身新衣,爹娘两身新衣。 每年生辰,老总管总会亲自送来。 每一房都送,从不厚此薄彼。 但八月十五要摘什么,还摘得和往年一样多——谢知非不是很清楚。 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一桩事。 摘的是桂花吗? 这时的赵庆云已经解开包袱,脸上露出不快,“又是暗沉沉的颜色,我是七老了,还是八十了?” 嘀咕归嘀咕,但还是上身试了试。 竹青的颜色,确实不太出挑,赵庆云打开妆台上的匣子,从里面挑起一只凤簪子,插在发髻上。 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 又从妆奁里取出一只胭脂盒,打开,抹一点胭脂,涂在苍白的唇上。 寡淡素净的一张脸,多了一抹艳色,整个人鲜活起来。 赵庆云在铜镜前扭扭腰,摆摆臀,又在原地转了几个身,像一只明艳的花蝴蝶,在无人处,在幽暗里,尽显成熟妇人的风情。 谢知非惊得目瞪口呆。 记忆里,娘向来素净端庄,别说涂脂抹粉,只那扭腰摆臀的样子,就不是赵家的家教能教出来的。 恰这时,赵庆云似想到了什么,把新衣一扔,掏出帕子狠狠擦去胭脂。 “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打扮给谁看。” 她忿忿:“坐牢还有个盼头,这日子连丁点盼头都没有。” “娘,娘,我陪妹妹消完食,进书房练字去了。” 门外是淮左的声音。 赵庆云神色有一点慌张,“去吧,记着温书,一会娘,娘要来考的。” “又考啊,生辰也不让休息一点,命真苦……” 脚步声远去,赵庆云拔下凤簪子,重新在铜镜前,削葱似的手,一寸一寸摸着眼角细碎的皱纹。 良久的,她叹出一口气,“命是真苦啊!” 谢知非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原来,娘的不甘不愿并非只为尼姑庵的亲生女儿。 也为她自己! …… 书房里,两个孩子一个书案这头,一个书案那头,都在习字。 谢知非没有进屋,就站在了纱窗外。 他甚至不用抬眼看,就知道八岁的郑淮左这会正懒懒地趴在桌上,眼巴巴的等着自个妹子写完,然后帮他写。 趴了一会,淮左又开始不耐烦。 “吃饭也慢,怎么写字也慢啊!” 淮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笔一画的写着字。 淮左凑过去想捣乱,她冷冷抬眼,淮左老实了,不动了,嘴上却没闲着: “爹买了双陆回来,你先收好,等他们睡着了,我再偷偷来拿。” “哥!” 淮右停下笔:“温书吧,一会娘来检查,别惹她不高兴。” “又温书,又温书,我压根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淮左挑起剑眉:“我将来是要做将军的,领兵打仗,像祖父那样,杀杀杀杀杀!” “哥,书上说将军也要读书,还得学习各种兵法。” “不是有你吗,将来我封你个文书当当,你替我想兵法,替我写字,我负责杀坏人。” “我是女的。” “女的怎么样,回头你就做咱们华国的第一女文书,专门伺候我这个大将军。” “哥,这会才早上。” “什么意思?” “做梦得等到夜里。” 淮左身子往下重重一趴,“也是呢,我连海棠院都出不去,什么时候才能当大将军啊!” “哎啊,你碰着我了,这一笔都被你碰坏了。” “看不大出来,能糊弄的。” “哥,做事不能糊弄,尤其是读书、写字,糊弄不过去的。” “郑淮右,你再说这些个浑话,我不跟你好了。” “不好就不好,谁稀罕。” 淮右抬起手背抹抹眼泪,“回头挨了打,别让我替你揉。” “哎啊,怎么还哭上了呢,我跟你好,跟你好还不成吗?” 淮左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下午等娘睡着了,我去院子里支个网,给你抓几只鸟玩玩,怎么样?” 一个“好”字就要出口,淮右余光扫见窗外的人影,赶紧用脚踢了踢她哥。 她哥一抬头。 “娘,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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