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蹲的哥哥（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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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12日
让人不要消极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给对方打气，让对方恢复自己的心情重新振奋起来。
另一种是，无限制的纵容对方，让对方颓废的心甘情愿，依偎在自己这里，久而久之恢复状态。
这两种都是好方法，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极端逆反心理。
自我从开始能够操心事情开始，我就注意到了家中的哥哥。
他不怎么说话，有时候从门口看去，也是孤单的坐在书桌前面写着作业。
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他的初中时期，初中的少年是最具有心气的，他也能够和朋友经常出去散步，也是我印象里最“自由”的一段时间。
从小时候起，他确实没怎么在意过我，父亲是做体力工作的，母亲也只是一位普通的服务业从业者，家里的资金足够养活我们。
他们对于哥哥的学习，只有几句看似是关心的“好好学习”罢了。
也许他们真真切切的希望哥哥努力，但是哥哥感受不太明白。
那是我小学的时候，用沉默贯彻了我整个童年时间的哥哥。
我和他的交流，好像也显得很堵塞，有时候，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比如坐在电视机前，他会看着动漫番剧，然后一动不动。
等他发现我坐下的时候，他会捧起手中的阳光，和我说着听不懂的话。
“袊予，我觉得太阳是旧的东西。”
我当然没懂，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她。
那时候我还是小学生，如果按照我现在的心情，我可能会和他说很多吧。
……
然后，我升上了初中，哥哥理所应当的进入高中生活。
他的高中并不是专门研究学习的，有点类似于偏向职业性，很显然，不适合学习的人，就应该提前学一些手艺……
社会是这么认为的，哥哥不是。
他和我们抱怨过，自己选错职业方向。
不过抱怨的比较少，更多时候，他好像对我的反应不那么冷淡了，反而比较关心我。
可能，是因为他看的动漫番剧里有很多妹系的角色吧。
那时候的他，好像很早就意识到了什么，开始零零散散的打工。
从传单到帮父亲，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到服务业兼职。
不同于我，哥哥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懂事一些，在其他男生说着肆无忌惮的奇怪话的时候，哥哥不会参与其中，总是孤独在一旁。
确实有过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吧，不过那也是一会。
哥哥好像在工作期间也和女生有过正常聊天，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木鱼。
少了什么。
少了一些些激情，好像。
属于少年时期最为贵重的心气，好像是变了，变得找不到了。
……
然后，时间推移。
我现在是高中生，而他是一位大学毕业，在家躺平的人。
他经常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然后除了吃饭时间，基本上看不到。
也没有人找他出去，偶尔几次还是买东西。
他常常把自己锁在家里，成为了家里蹲。
因此，和家里人的矛盾也开始潜移默化的爆发了起来。
要说帮忙的话，他会做，家务的话，也会坐一部分。
“你也可以自己出去找工作了吧。”
“再等等吧。”
这样的声音家里也是有的。
“你的叔叔那好像有职位，你要不跟你叔叔学技术。”
“再说吧。”
也是变相的催促他寻得一份工作。
因此，他有时候和家里的关系好像并不热情，基本上都是在房间里自己打游戏。
但是，我除外。
……
我和他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换的呢？好像是我开始上初中开始，我的身体也开始发育，可能是变大了，他的目光也能够注意到我。
和他出去一起买东西的时候，旁边经过车他不会开口提醒我，而是拉着我的肩膀往他那里靠。
很奇怪的行为，像很亲的人，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好像不对。
虽然，那种车其实离我很远，但他还是会不放心的拉着我。
“以后过马路小心车，还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
……
也许是我们年龄相近，如课本所说，父母和孩子之间是有代沟的。
他尤为明显。
特别是一些问题的时候，我提出和父母一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他会很仔细很认真的说出另一个答案。
就比如关于他高中时期的兼职。
“工作的时候身体是不属于自己的，往往我们的时间是最不值钱的，我站那1小时才能够换取一杯奶茶，让我感叹不已。”
“不过赚来的钱可以自由支配了，应该会很爽的吧。”
“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或者要钱的话，和我说，不用和爸妈开口，可以不用尴尬。”
“暂时不需要啦。”
这些他从来没和父母说过，他的声音让我心安，不过我确实不需要，至少那时候。
是的，我确切的知道，我的哥哥是从我初中开始不一样的。
好像，天生有两面一样。
和别人是一面，和我又是温柔的一面。
甚至是那种忍受不了的温柔。
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周围，会用手掩住自己的嘴，说……
“袊予很可爱。”
然而这句话，不同于班级上同学的轻浮，他是极其认真的思考后说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在他变成家里蹲后，我也进过他房间和他好好沟通过。
“这样是，不好的。”
“不好在哪里呢？”
“这样是没有活力，会失去生命的希望的。”
“生命本来就不值一提罢了，要是哪一天你需要我的器官，随时收取就行，哪怕是心脏，这样我死的很有价值。”
“不要这么说啦。”
我确实反驳不过对方，并不是无理取闹，他说的我也……
“会饿死的吧，哥哥。”
“你知道吗，我其实之前也是打工的，攒下过一笔钱。”
“至少在必要时刻，能够让我们活过几个月，在几个月里我们重新找工作就行了。”
他很重视我的谈话，坐在地上看着我。
尽管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
“袊予，你可以，让我抱抱吗？”
“不行，恶心，哥哥你自己找女朋友不就好了。”
“没办法呢，我现在感觉…好悲伤着…如果你不肯的话，就真的太孤独了。”
他是真的不怎么开心，说这些的时候选择低下头，包括我也没看到他在家中笑过。
“不愿意也没事啦，反正你的哥哥是个恶心的人。”
“到也不至于。”
我从床上坐到地上，向他展开了自己的双手。
他笑着握住我的肩膀，然后转了个方向，从我后面抱住我。
是稍微用力的抱着，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贴近。
“谢谢。”
以及松了一口气的呼吸，他就这么沉浸的，从我身后抱着我。
“谢谢你的关心，只不过没事的，我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不想，只是，感觉到厌恶罢了。”
“工作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已经莫名其妙的伤感，好像我丢了什么一样。”
“如果要说的话，恐怕是抑郁症吧，只不过比抑郁症更可悲的是，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情况，却又无力改变。”
“心病是最难的。”
“那就多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
我试图安慰。
“可是太阳，就已经很悲伤了啊。”
陷入了很持久的沉默，包括我也感到无力。
“袊予，你真的很漂亮，所以可以的话，带上我的那份活的更精彩一些，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虽然自己不努力拜托别人努力的样子，就和爸妈一样，但是……还是好好的。”
“对于我来说，上班真的很累，哪怕你摸鱼，但身体不在家中，就会心累。”
他松开了我，身体获得了自由，但好像也不是那么自由。
“要打游戏吗？一起。”
“我不擅长啦。”
“到也没关系，你想的话我随时可以。”
“下次吧。”
“好。”
……
我对他的看法，又是什么时候转变的？
从小学到初中，从不熟悉我的哥哥变成关心我的哥哥。
……
“你这个擦伤，是怎么弄去的？”
他拉起我的手，用大拇指轻轻滑过我伤口的范围，一遍又一遍。
“摔倒啦，就划去了。”
好像很理所应当，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抽回手看着他。
我记得，我们有一段时间关系很冷，是为什么呢？
“小心点，不要让自己受伤了，无论是谁都不行。”
他看上去很像在担心什么，那些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点了点头。
“知道了。”
然后着，我就消失在他的眼中。
不，我知道的，我知道那时和他关系不好的原因是什么，只是我不想想起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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