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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景行。 火摺子昏暗的灯火下,他的眉目英俊如画,却紧紧皱着眉,有着与白日迥然不同的寒意,彷佛变了一个人般。 惊蛰与谷雨已经见过谢景行几次,自然知道此人是谁,心中惊异之下,不由自主的护在沈妙面前。 莫擎却是第一次见谢景行,他不知谢景行是什么人,却从沈妙的话中知道这两人是认识的。谢景行盯着沈妙,思忖片刻后倒是一笑,一鬆手,眨眼间便将剑抛还给莫擎。 他懒洋洋的后退至门口,抱肩道:「沈家丫头,在这里遇见,该说你我是有缘呢,还是有缘。」 沈妙不曾搭理他,隻吩咐莫擎和两个丫头:「赶紧离开。」 惊蛰和谷雨看了谢景行一眼,点头称是,正要离开,却见沈妙对她们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黑灯瞎火中,隻瞧得见那火摺子在微微移动,谷雨慌乱的唤道:「姑娘……」 「走!」沈妙开口。她的命令短促而笃定,谷雨微微一颤,莫擎摇了摇头,一手拽一个丫头,跃出了窗口,朝外头掠去。 谢景行仍是抱肩颇有兴緻的瞧着她的动作,沈妙摸索到桌前,就着火摺子终于找到了方才那香炉,捻起桌上的熏香用火苗点燃插上,这才要退出房去。 正要动作时,却见谢景行眉头一皱,突然屈指一弹,火摺子的火苗应声熄灭,一片漆黑中,一个身影突然掠到沈妙面前,轻巧的揽住沈妙的腰,沈妙未曾反应过来,便觉得落到一个温和的怀抱中,那人抱着她就地一滚,堪堪滚到了床下。 「你……」沈妙惊怒不已。 「嘘」的一声,谢景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进来了。」 屋里响起了人的脚步声,沈妙的身子一僵。 她也万万没想到,那些人的动作居然这样快。 而令人庆幸的是,屋里的人并未点上灯火,不过这也是她预料之中的事,以那人喜爱刺激的性情说来,必然不会点上灯的。 外头有人道:「王爷,都安排好了。」 「你们退下吧,在外头守,别打扰了本王的兴緻。」另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道,沈妙的目光微微一动,果然是豫亲王。 「沈信啊沈信……」豫亲王的声音饱含得意,似乎还有些变态的兴奋:「本王倒要尝尝,你的女儿,和那些女人的滋味,又有什么不同?」 脚步声往床前走去。 沈妙的拳头渐渐握紧了。 谢景行微微低头,因为姿势的原因,他的下巴就抵在沈妙的头上,可以闻到少女髮丝好闻的清香,黑暗中看不到沈妙的神情,但紧绷的身子也可以感觉到,她并非对此毫无所动。 床上已经响起了衣服撕裂的声音,豫亲王的声音是狰狞的,秽语层出不穷,沈清似乎恢復了一些神智,发出了轻微的抗拒。然而那声音软绵绵的,倒不像是抗拒,彷佛是迎接。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令人心跳的味道,那味道逐渐的蔓延开来,带着些兰花的清香,毫无防备的被人吸入腹中。 沈妙也逐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心中「咯噔」一下,方才她离开前点上了那含着催情药的熏香,如今倒是自作自受了。她从未遇着过这样的情况,不由得迁怒不速之客谢景行,若非谢景行突然出现生了变故,只怕她现在早已离开,哪里还会落入这样的窘状。思及此,倒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可惜没有光,什么也瞧不见,沈妙犹豫了一下,因着不敢动作怕惊动了床上的人,隻得就着谢景行的衣裳,将口鼻掩住了。 她想到了这香不是什么好物,也想到了自己千万莫要吸进去,甚至想到了用谢景行的衣襟来捂住口鼻,却忘记了谢景行是个男人。 谢景行反应过来熏香有问题的时候,已经吸了太多东西,偏偏怀里还抱着个小丫头。如今沈妙乳臭未干,虽说是平平身材,到底也是温香软玉,他的身子便有些绷紧,这种紧要关头,沈妙还往身上蹭了蹭,半个脑袋死死埋在他怀中。 谢景行深深吸了口气,出生至今,他还是头一遭如今日这般狼狈。瞧了瞧头顶,那大床「吱呀吱呀」的摇个不停,女人和男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得分外让人脸红心跳。那动静让人不禁怀疑,这床会不会经不住这般动作,直接垮了。 又咬牙听了小半个时辰,床上的动静渐渐小了,似乎中途乏了一会儿。沈妙的身子也僵硬的不行,却就在这个时候,感觉谢景行抱着她就地一滚,而后便趁着那未关的窗,平平飞掠出去,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如何看的那般准,好险没有惊动豫亲王。 待出去不远,便瞧见了满脸焦急之色的谷雨三人,见他们出来,惊蛰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又怕外头被人听见,便小声道:「姑娘,奴婢担心的要命,方才有人进去了,不曾被人发现么…。」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此时方才看清沈妙的姿势。 沈妙还被谢景行抱着,谢景行个头极高,抱她也毫不费力。惊蛰怒道:「你快放下我家姑娘!」 谢景行挑眉,鬆手,「啪」的一声,沈妙直接摔倒在地。 「你!」谷雨又气又怒,没料到谢景行放手的方式如此粗暴。忙心疼的扶起沈妙,宽慰道:「姑娘没事吧?」 莫擎盯着谢景行,心中也是惊疑不已。这个看起来出身不凡的高门少爷武功了得,自己竟在他的手中毫无反抗之力。如此身手,不禁让他侧目,可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却又着实令人怀疑。方才他带着谷雨和惊蛰出去后,便见有人进去了沈妙的屋,身后还跟着一群身手不凡的侍卫,若不是他躲得快,只怕就麻烦了。莫擎忍不住又看了沈妙一眼,莫非沈妙早已知道今夜会有这么一群人前来,那她之前的将沈清换过来究竟有何意义? 沈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平静的看向谢景行:「更深露重,就不打扰小侯爷办事了,我们先行一步。」态度疏离的很。 此时天上小雨未停,雨丝绵密的打在她身上,将她的衣裳也沾湿了。就着那点外头灯笼的光,谢景行目光锐利的扫过她的脸,突然看好戏一般的笑了,道:「从此处出去,需经过外院,有大拨护卫守着,你要去送死,本候从来不拦人送死,请吧。」 他这话说的着实讨厌,俊脸上还挂着顽劣的笑。沈妙看了一眼莫擎,莫擎摇头,有些汗颜:「属下一人并无把握。」 豫亲王虽然本人无能,手下却不是吃素的。 「小侯爷似乎成竹在胸。」默了默,她道。 谢景行扬唇一笑,起身就要离开,竟是不打算搭理他们这群人的意思。 「可否出手相助?」她问。 谢景行回头,思忖片刻,点头道:「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求我,我就带你们出去。」 谷雨和惊蛰面色变了变,这谢景行的性子好生顽劣,语气又如此轻佻,偏对着这张俊脸,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要脸红心跳的。若非护主心切,只怕惊蛰和谷雨今日也发不出火来。 莫擎皱了皱眉,沈妙是沈信的女儿,想来平日也是娇身惯养的,看上去也是个倔强的性子,谢景行这般挑衅,只怕沈妙要勃然大怒。 可出乎莫擎的意料,沈妙闻言,居然很快道:「好,我求你,带我们出去。」 她这话说的太快,让谢景行也忍不住噎了一下。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虽说是求人,可目光迥然,姿态从容,丝毫没有矮上一丝的意思。那种感觉十分微妙,彷佛不是求人,而是高高在上的人在命令什么。 不等谢景行说话,沈妙又立刻道:「小侯爷想出尔反尔?」 「你可真是小人之心。」谢景行一笑,对着身后轻声道:「出来吧。」 不过眨眼间,便从四处掠来一众黑衣人,粗略算下来,竟也有十几人之多,和豫亲王带来的人不相上下了。 惊蛰和谷雨吓了一跳,莫擎也是一惊,他武功不弱,可是竟不知道这里何时藏了这么多人,显然对方的身手在他之上。而面前这少年轻易而居便调动这么多高手,实在让人有些猜测他的身份。 谢景行道:「动作利落点,别打草惊蛇。」 黑衣人们低头称是,眨眼间便又消失在夜色中。他们动作出奇的一致,明齐家养的护卫中,很难有这样的气质。沈妙心中沉思,听得谢景行道:「要花些时候,从另一边走吧。」 他转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行去,看模样对这寺庙的格局十分熟悉。 「跟上他。」沈妙道。 不知谢景行的手下们是如何安排的,这一路竟也未曾遇到什么人。甚至到了沈清和沈玥住的南阁,外头也一个护卫也没有。安全送到后,沈妙便对莫擎道:「你回去吧。」 护卫有护卫住的地方,今夜是莫擎偷着出来的,若是被人发现,只怕有变。 谷雨和惊蛰陪着沈妙进了屋,谢景行却未离开,惊蛰上前一步拦住谢景行想要去内室的步伐,警惕的瞧着他:「公子留步。」 谢景行果真留了步,只是看着沈妙的背影笑道:「沈妙,浪费了本候一夜的时间,你连解释也省了?」 沈妙脚步一顿,心中微微嘆息。谢景行这人彷佛生了七巧玲珑心,耳聪目明的令人妒忌,许多事瞧一眼便能看清楚。也懒得瞒他,她看了一眼惊蛰和谷雨,道:「你们先去外室睡吧。小侯爷随我进来。」 「姑娘……」谷雨有些慌张:「这于理不合……」 和陌生男子夜里共处一室,传出去都是惊世骇俗。若是被人抓住,沈妙可就真的完了。和傅修宜的那点子事儿到底还可以说是少女思春,毕竟没有发生什么,可这种事儿说不好就是自毁声誉,那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的啊。 「没人知道,有什么不合的。」沈妙不打算听两个丫头的话,看着谢景行道:「进来。」 谢景行耸了耸肩,跟着沈妙进了内室,又瞧着在两个丫鬟不安的目光中,沈妙平静的关上门。 点上油灯,将窗户掩上,隔绝了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沈妙在桌前坐下来。 谢景行饶有兴緻的靠墙站着,看着她施施然 倒茶,问:「你为何不怕我?」 「我为何要怕你?」沈妙反问。 「一个闺阁姑娘,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他笑容越发恶劣,却也在灯火下更加英俊的不像话。 「方才都和你一同听过别人的闺房情事了,现在再来说怕,小侯爷不觉得太迟了?」沈妙淡淡道。 谢景行一愣,俊脸上腾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议。这些年他经历过不少事情,别人在他这个年纪该见识的东西他都见识过,别人在他这个年纪不该见识的东西他也见识过。至少在定京城,甚至明齐,他也算见多识广的。可第一次还是有女子,面不改色的跟他提起「闺房情事」四个字。 方才在黑暗中他瞧不见沈妙的神色,现在想想,自从出去后,沈妙的声音都很平静,态度都很从容,彷佛那个跟他一起听了闺房秘事的是别人,他简直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怪物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谢景行抱胸道。 寻常女儿家,不该是羞窘的无地自容,再也不提起此事,而她之前不曾反应,之后也坦荡提起,不知一点儿羞,就算是威武大将军的女儿,也实在太特别了。 沈妙不言。 谢景行点头:「差点忘了,你自然不是女人,你只是个小丫头。」 沈妙虽然做派老成,可模样却生的讨巧,尤其是脸蛋儿白白,尚未褪去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年龄要小得多。谢景行心道,大约是年纪太小了,怕是还不懂得什么叫闺房情事,是以态度才这般坦然。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谢景行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妙,道:「刚才那支熏香的帐还没跟你算,差点连我也栽了跟头。」他一把揪住沈妙的脸蛋,用力捏了两下:「你要怎么说?」 沈妙呆了一瞬,没料到谢景行会突然这般动作,而对方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又捏了两下,还不是轻轻捏,而是毫不怜香惜玉的蹂躏。彷佛真的是将她当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放肆!」下意识的,她低声喝道。 话一出口,两人都怔住。 灯火中,少年英俊的脸僵了僵,一双锐利的漆黑双眸瞬间划过复杂神色,他收回手,轻笑一声,淡淡道:「还是头一遭,有人跟我说放肆。」 沈妙心中有些恼怒自己的失态。谢景行这人做事总是有些出乎常理,方才她情急之下,竟拿出从前后宫中当皇后的做派来了。这人聪明的紧,莫要被发现了才好。可不知道说什么,她隻好沉默。 谢景行打破了沉默,他在沈妙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个纸包打开,竟是一水儿做工精緻的糕点。比起京城中的广福斋模样更加好看。 谢景行大口大口的吃糕点喝茶,道:「来的匆匆,晚饭也不曾用,啧,这茶真难喝。」俨然一名挑剔的公子哥儿模样。 「谢侯爷是来喝茶吃点心的?」沈妙看着他。 「自然不是。」谢景行忽然一笑,捻起一枚点心塞到沈妙嘴里,他动作太快,沈妙反应过来时,嘴里已经是甜甜的滋味了。 谢景行托腮,看了她一眼,姿态闲适,说的话却锋利的很。 「吃了我的东西,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糕点的清香在嘴里化开,带着淡淡的甜和适度的果味,入口唇齿留香,便是连沈妙这种不爱吃甜的人,都忍不住觉得美味。 「豫亲王和你,什么关係?」 沈妙看着他:「你倒不如问我,今夜为何要这样做。」 「你愿意说,我便洗耳恭听。」 「辱人者人必辱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谢景行眸中神色变幻几许,扬唇一笑,语气有些莫名:「你倒心狠,将你姐姐和豫亲王老狗凑成堆。」 将豫亲王说成「老狗」,也只有谢景行这般无法无天的人才胆敢说出来。 「他们将我送出去的时候,也未曾想过我是妹妹。」沈妙针锋相对。 她言辞冰冷,不加掩饰对那些人的厌恶和鄙弃。灯火中神色漠然,一双眼睛似乎有火光在燃烧。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谢景行伸了个懒腰:「豫亲王事后不会饶你。」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沈妙不为所动。 「你与我说这么多……」谢景行沉吟,身子突然往前一倾,几乎要堪堪到达沈妙的鼻尖,他凑得这般近,饶是沈妙也忍不住微微一惊。然而气势上并不希望被压倒,便动也不动的稳坐着。 少年一张脸俊美绝伦,嘴角的笑容带着邪气,声音却含着刻意的轻佻,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怕我告诉别人?」 「小侯爷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总归我也很好奇,临安侯府是否有什么动作,大半夜的让嫡长子来卧龙寺散心。」 谢景行今夜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而他带着一众身手不凡的黑衣人,身份更是令人震惊。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谢景行并不是来看她的,大约是自己在筹谋什 么,两人恰好撞上了。 少年的眼睛生的很漂亮,是一双极美的桃花眼,笑的时候直把人的心神都能吸引,然而冷下来的时候,却散发着冰冷的危险光芒。 有一瞬间,沈妙都被谢景行的气势所压倒。她不是没见过那些有威压的人,秦国皇室,明齐皇室,甚至那些嚣张无比的匈奴,可面前这人,却似乎更加危险。 「你胆子不小。」他微微一笑。 「彼此彼此。」 谢景行站起身来,扫了她一眼,淡淡道:「老狗的事,本候一点兴趣也没有。今夜之事你敢透露半分,沈家丫头,杀人灭口,可不是说说而已。」 话音刚落,他便打开窗掠了出去,消失在夜里的雨幕中。 凉丝丝的雨水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也飘到了沈妙的脸颊之上。冷意顺着脸颊爬上来,风将头脑吹得清醒了些,沈妙鬆了口气。 和谢景行打交道,彷佛在钢丝上走路似的。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每一句话看似无意,却是拐着弯儿在试探。那种危险的感觉让她不安,虽然她并未将临安侯府当做是沈家的仇敌,可如今两府的关係泾渭分明,谢景行自然不会全无芥蒂。 今夜的夜遇,谢景行应当是来做什么事情的。和那京城中轻佻玩笑的谢小侯爷不同,雨夜中的他,彷佛变了一个人。当初她只知道谢景行却是有几分本事,如今想来,临安侯府的秘密,也不简单。 目光落在桌上,谢景行未吃完的点心还留在桌上,若非这些,一切彷佛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不过眼下并非思索这些的时候,谢景行于她现在也不甚重要,明日……一切且待明日。 后山上,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整座山峦,树下站着一行人。 为首的少年身材修长,雨丝打湿了他的衣裳,也打湿了他的头髮,然而他站立如雕像般,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山下出神。 片刻后,山下某处,蓦地绽放出一小朵烟花,说是烟花,倒不如说是一小丛亮光,且消失的极快,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散了。 少年转过身,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事成。」 「少爷受伤了。」身边的中年大汉皱眉。 他低下头,瞧着手臂上的新鲜刀痕。方才那屋中的熏香本就是针对男子所用,一旦吸入,被慾望所导,人也会理智渐失,一味陷入疯狂。对于女子的效用倒不那么强,那丫头躲过一劫,他虽理智超然,到底不是圣人,怕出意外,隻得用这样的法子保持清醒。 「回去再说。」 「少爷,」中年汉子却有些迟疑,继续开口:「那沈家小姐今日见过……」 「铁衣,一个小丫头,我还犯不着出手。」少年漂亮的桃花眼一闪,语气颇有冷意。 大汉有些惧怕于他,想了一想,却还是鼓起勇气道:「可沈家也许知道……」 「沈家不知道。」少年冷冷道:「沈家人,都蠢,好容易出了个聪明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可惜了。」 中年大汉动了动嘴唇,却终于不说话了。 「走吧。」 与此同时的北阁。 和最里屋毗邻的屋中,任婉云坐在桌前,她隻点了一小盏油灯,灯火明明灭灭的跳动,如同她的心。 香兰道:「夫人,已经三更了,且歇着吧。」 任婉云摇头,面上显出一点烦躁来:「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总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也不知是从何而来。而桂嬷嬷也说了,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并且她自己出了院子,也听到最里间房里传来的动静,在雨夜中模模糊糊听得不甚真切,却能听到女子哭喊挣扎的声音,虽然听得不甚清晰,其中的凄厉和悲惨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任婉云听得脸红心跳,却也忍不住心惊肉跳。从来京城传言豫亲王玩弄女子的手段颇多,如今看来,果不其然,想来沈妙定是要受一番折磨。虽然心中有些害怕,在害怕之余却又生出了一股快慰。 在沈家三房中,沈妙仗着有沈信在背后,无论何事外头第一个看到的都是沈妙。沈玥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唯有沈清稍显平庸。可她还有个儿子,沈丘如今跟着沈信,日后必然会跟着沈元柏争夺家产,可如今,沈妙还不是任人玩弄?那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嫂,得知女儿做了这等丑事,是会护着沈妙呢?还是会给沈妙一根白绫。 这么一想,任婉云心中的慌乱倒是轻了些。她瞧了瞧天色:「我歇一会儿算了。」 香兰和彩菊见她终于肯歇着了,不禁面露喜色,忙扶着任婉云到床上躺下,道:「夫人且歇着,明日还得存着精神头呢。」 「是啊。」任婉云喃喃道:「明日还得存着精神头。」毕竟明日的那一场精彩好戏,可要等着她去亲自收尾。 …… 这场雨一直下了整整一夜。 静谧的山林中,雨后方歇,万物凋零,秋雨过后更显凉薄。空气中充斥着湿润的芳香,一大早,寺庙的撞钟和尚便开始撞钟。 沉闷的钟声惊醒了 熟睡中的人,任婉云睁开眼,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总是做噩梦,临近天亮才睡着,这一醒来,额头上竟然全是汗。 「夫人醒了。」香兰上前道:「擦擦脸吧。」 任婉云梳洗过后,看了看外头。窗外已经恢復了雨后的宁静,鸟儿叫的兀自欢快。 她笑道:「换件亮色的衣裳吧。还要那朵红宝石镶翠珠花。」 她如今年纪已是中年,早已习惯了穿些暗色的衣裳,难得亲自挑亮眼的衣裳穿。彩菊笑道:「夫人想来心情不错哩,穿这般亮色,人也精神了不少。」 任婉云看着镜中,满意的笑了。她自然心情不错,可以说是高兴雀跃了。 待一切准备完毕后,她道:「走吧,该去叫我那『疲乏』的侄女用饭了。」 北阁最里间,静悄悄的,院子里连一个丫头也没有。任婉云瞧见,目光颇为满意,想来豫亲王办事也是极为妥帖,连丫头也打发了。 若非怕惹来事端,她甚至恨不得将里头的人失身之事立刻昭告天下,不过是为了之后的手段,暂且按捺了。 「你去敲门。」她对香兰道,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身子脏了的女人,她也是瞧不起的,偏偏忘了,让沈妙变成如今这样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五小姐,」香兰走到门前叩门:「大夫人来了。」 门里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彷佛根本没有人一般。 「五小姐,大夫人来了。」香兰继续道。 可是叩了许久门,都未曾听到有人回答。 任婉云嘆了口气,笑着道:「这五姐儿,真是孩子心性,天都大亮了还惫懒,等下耽误了上香的时间可不行。还是我来吧。」 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柔声道:「五姐儿,该起床用饭了,用过饭咱们还得上香呢,可莫要任性了。」 屋内依旧无人回答她的话。 任婉云转过身,有些无奈,不知在向自己解释还像是同别人解释,轻声道:「算了,直接推门进去得了。五姐儿那几个丫头也不知事,这般擅离,回去定要好好惩治一番。」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二婶。」轻飘飘的声音却在静谧中响起。任婉云先是一愣,以为那声音是从房屋内传来的,却听得香兰和彩菊齐齐道:「五小姐,二小姐。」 她诧异的回头,便瞧见沈玥和沈妙站在一处。 今日沈妙穿了一身雪白的素绢裙衫,外头罩着月白绣牡丹的披风,乍一看彷佛在出孝。要想俏一身孝,见惯了沈妙大红大绿,有些土气的装扮,这一身简直飘逸出尘,配着她略显清冷的神色,竟然有种动人的感觉。 沈玥眼中闪过一丝妒忌,不知何时起,这个草包堂妹竟然在容貌上也不遑多让了。却没有想到,原先沈妙长得便不差,不过是因为被刻意打扮成了庸俗的模样,如今气质首先夺人,加之容貌渐渐长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任婉云也被沈妙这般打扮晃了晃眼,她皱眉道:「五姐儿怎么穿的这般不吉利?这白啊素啊的,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家办丧事呢。」 「二婶今日却穿的鲜亮。」沈妙轻笑道。 任婉云瞧着自己的衣裳,忽而想起了什么,仔细打量着沈妙。她不知沈妙怎么会从外头回来,看上去还一副坦然的模样。不过昨夜的事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她有心想要确认什么,便自己走上前去,走到沈妙面前,笑盈盈的拉着沈妙的胳膊,关心的问:「五姐儿昨日睡得可还好?」 「谢谢二婶费心,睡得还不错。」沈妙微笑。 任婉云仔细观察着沈妙的表情,瞧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心中有些惊疑。这沈妙什么时候练就的这般不动声色的本事了,寻常女儿家遇到这种事,不都该哭天抢地?何以她这么平静?莫非都是装出来的,昨夜那叫的凄惨的女声,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啊。 瞧着沈妙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任婉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安,这股不安让她有些慌乱。她笑着凑近沈妙,道:「五姐儿睡得好,我便安心了。」 乍看之下却发现,沈妙的脖颈洁白如玉,她本来就生的肤色白皙,此刻更是如玉一样,连一丝半点污迹也没有,更勿用提伤痕了。 不可能啊,豫亲王玩弄女子的手段,历来残暴,沈妙怎么可能身上不留下痕迹呢? 沈玥瞧着沈妙,又瞧了瞧任婉云,她感到大约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却不知道。 任婉云的不安越来越大,她攥住沈妙的手,笑着拉家常般的道:「这天气可真冷,五姐儿穿这么薄不冷么?」说着说着,任婉云突然猛地一拉沈妙的衣袖,那白色的衣袖一下子被拉高,露出一截皓腕。 手臂白皙干净,彷佛上好的羊脂玉,一点痕迹也没有。任婉云呆立当场,沈妙抽回手,笑了一笑,道:「二婶倒像是在检查什么。」 「没……」任婉云勉强一笑:「我方才……手有些滑。」她心中有些恍惚,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这沈妙身上怎么会一个疤痕也没有?她是过来人,莫 说是豫亲王那样的人,便是寻常男子,多多少少也会在女子身上留下痕迹的。莫非豫亲王其实并非表面上那般手段?可是沈妙此刻的神情,也不像是遭受了许多打击啊。 可是沈妙维持着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有些事情该怎么说开? 她目光扫了扫周围,只看到了沈玥身边的黄莺和青鸾,却没瞧见沈妙的惊蛰和谷雨,眼珠子转了转,便道:「五姐儿身边的两个丫头去哪里了?一大早人也不见。」 「我让她们去给我端点粥过来,今早起来,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 「这里离厨房可远了,」任婉云笑道:「你这孩子,直接说一句就行了,不过,厨房不是在南阁吗?」 「不错啊,」沈妙看着她:「我就是从南阁过来的。」 「同二婶说什么胡话呢,」任婉云一笑:「你昨夜不是宿在北阁吗?」 话音未落,她就瞧见对面的沈妙绽出了一个笑容。她自从落水醒来后,神情就冷清的很,大多数时候也不过是微笑,如今这笑容,却似乎发自肺腑,十分灿烂的模样,不知为何,却让人心口发寒。 任婉云的心,坠了铅般的沉了下去。 「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随着女子慌乱的喊声,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丫头焦急的神情,不是别人,正是沈清身边的艷梅和水碧。 「你说什么!」任婉云陡然尖叫起来。 沈玥微微一愣,沈清竟然不见了?她偷偷看了一眼沈妙,后者神情坦荡,平静的彷佛听了一句问候的话。 「清儿怎么会不见的?」任婉云抓住艷梅的衣领,目光凶狠如母兽。 「哦,这个我知道。」沈妙突然开口。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一片寂静中,沈妙轻声一笑:「我方才是从南阁过来的,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我昨儿个是歇在南阁的。」 「昨日夜里,我实在睡不着,便去寻了大姐姐,希望能同她换间屋子,大姐姐应了,想来是觉得,二婶就住隔壁,会安心的多吧。今儿一早出门遇见了二姐姐,就和二姐姐一道过来了,本想着过来同大姐姐到个谢,感谢她那般体贴同我换了屋子。」 她每说一句话,任婉云的心头就沉下一分,到了最后,几乎是绝望铺天盖地而来,脸颊上的肉都恨得微微抖动,而眼眶发红,像是即将发疯的野兽。 看见任婉云这样,沈玥有些害怕,她大概猜到可能是出大事了,不过看到一向暗中和自家娘亲不对盘的大房落到如此境地,自然是幸灾乐祸,便顺着沈妙的话说:「不错,今儿一早,是我瞧着五妹妹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此刻是来寻二妹妹一同用饭的。」 沈妙的声音轻的像羽毛,却重重锤击在任婉云心上,痛的她几欲吐血。 「昨天晚上歇在这里的,不是我,是大姐姐啊。」 任婉云捂着心口后退两步,几乎要晕倒在地。 昨天晚上宿在这里的不是沈妙,是沈清! 那么,豫亲王玩弄的女子,是她的清儿!那些凄厉悲惨的痛哭声,都是她的清儿发出的!她就在隔壁,和女儿一墙之隔,却任由女儿被侮辱!这……。让她怎么能接受!这一定是假的!这不可能! 任婉云的心都要绞碎了,她看向那紧闭的房门,一瞬间,竟然没有勇气去打开它。打开后里头是个什么样的惨状,她不敢想,也不敢看。 天旋地转中,她还记得万万不能让沈玥和沈妙瞧见里头的模样,若是被传了出去,若是被传了出去……。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先回去吧,我方才问过了,清儿还在睡,咱们别等她了。」 沈妙一笑:「二婶真会开玩笑,方才都不知道大姐姐歇在里头,这会儿又说与大姐姐说过话了,莫不是大姐姐藏了什么私?」 「没有!」任婉云一口否认,这般动作落在沈玥眼中,越发觉得奇怪。沈妙目光一动,却朝另一个走来的人影喊道:「桂嬷嬷!劳烦你帮二婶打开一下这扇门。」 桂嬷嬷猫着腰走来,今儿她也是被吩咐着要早来的,此刻尚未瞧清楚面前是个什么场景,听得沈妙这般说,还以为沈妙已经同任婉云说好了,也是心虚加上有些愧疚,桂嬷嬷竟没有瞧任婉云的脸色,否则便能看清楚任婉云此刻面如土色。 因着桂嬷嬷离那扇门近,任婉云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便听见「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万物似乎都寂静了。 从门里迅速传出一股耐人寻味的味道。 ------题外话------ 万更送上~求首订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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