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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唔!” 沉翘被捂住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用后背不停的敲打着背后的那扇门。 “沉……大小……姐,终于……找到你落单的时候了。” 沉翘听着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只觉得此刻多一分的忍耐都是恶心至极。 “要不是我装傻充愣躲开了我大哥的耳目,今天也不会有机会逃出来。” “今天我们要……新账老账一起算。” 陆景恒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沉翘刚刚出现的地方,就在他回忆沉翘转眼不见的可能性的时候,在那个角落这里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人,那就是楼梯间的那扇门。 他靠近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微弱的摩斯密码的敲击声。 “我……被……人挟持了。” “这里不安全,换个地方,我们再好好……叙叙旧。” “唔。” “别动,在动这刀子就划在你漂亮的脸蛋上了。” “唔。” 沉翘被挟持着下了楼梯,来到停车场的拐角,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把沉翘丢进车里,便被人一脚踢飞在了车盖上。 “把他抓起来,马上报警。” “是,陆先生。” “翘翘,没事了!” 陆景恒将浑身颤抖的沉翘拥入怀中,轻柔的抚触她的秀发,企图让她平静下来。 沉翘本就已经心力交瘁的身体也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倒在了陆景恒怀里。 “翘翘,翘翘!” 陆景恒开车带沉翘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医院。 “没多大事情,都是皮外伤。” “那翘翘怎么还没醒?” “可能是太累了,让她睡会吧!” “好。” “这伤口都和衣服连起来,处理起来也许会有点疼。” “我来处理,麻烦徐医生了。” “那我让他们送些吃的过来。” 陆景恒看着那手掌心和手背上的血痕,明明才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怎么会受了这么多伤。 那个人又是谁,敢动自己的人,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嘛! 酒精棉片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的时候,沉翘皱起了眉毛,陆景恒不得不减慢处理的节奏。 “你就知道我会心疼,所以这么不听话是不是?” “说好了,我来接你回去吃晚饭,这一身的伤到底是谁让谁难过?” 陆景恒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碎碎念,要是让吴清羽看到此刻的陆景恒,还以为他转性了,突然间话那么多。 陆景恒不知道的是,对于今天的沉翘来说,睡觉未必是一件好事。 梦魇对于一个渴望逃离的人来说,便是牢笼一样窒息的存在。 无人不知c城沉家大小姐,天之骄女,灼灼其华,一时之间引全城青年才俊竞折腰。 可是却无人得知她心中有个无法凝视的深渊,这深渊大小连通,一环扣一环。即使用再华丽的糖纸包裹,也无法改变深渊的存在。若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沉翘蹲在深渊边凝望着深渊,伸手不见五指的长度却有诱惑人心的魔力。当你伸出手指的瞬间,深渊便将你拉入其中。 镜头转换的很快,沉翘通过深渊掉到了一个灯光昏暗,摇摇晃晃的船上。 她挣扎着想要看清楚此刻的环境,才发现自己头晕晕乎乎的,根本抬不起半分力气。她努力依靠床头柜的尖角,唤醒自己的意识和力量。 而此刻深渊以外的陆景恒,刚刚才清理好沉翘身上的伤口,就在准备收好剪刀的一瞬间,沉翘的手背被不小心扎破,冒出颗颗血珠。 深渊之内的沉翘手背上也不约而同的出现了血珠,但是此刻她已经在前往这艘游轮的中央广场,并没有留意。 游轮上虽然有不少的路灯,可是黄橙橙的路灯并不是那么亮眼,反而添了几分诡谲多变。 一路上,沉翘偶尔也会看到其他房间里面的场景,叁叁两两的人或相拥在一起,或交织缠绵,或原始律动。 这一切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她透过昏暗时而迸发火光的路灯的一丝光芒折射,看到了广场中央令人作呕的画面。 一群不着寸缕的男男女女,身体交缠做着动物一般的交配方式,他们仿佛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而为首的那个人脸上露出的淫笑,更加让人恶寒。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沉翘的方向,沉翘吓的连连后退,那人一步步追上来。 “沉大小姐,你醒的这么早?刚刚的画面精彩嘛?听说……你还是个雏儿,要不我也让你感受一下他们一样的快乐。” “你休想,放开我,放开我!” 那人一边笑,一边靠近沉翘,顺势撕下她的一片裙角。 “真倔,可是我喜欢。好香啊,沉大小姐的味道,果然特别。” 沉翘一步步后退,退至最外边缘上,她紧紧 抓住游轮的边缘,身体已经战栗的无法自拔。 “小美人,再退就要掉下去了,来吧,哥哥疼你。” “你休想,我宁可死,也绝对不会过去的!” 沉翘纵身一跃跳下了游艇,水面上圈圈涟漪很快就消失了。 “shit,这娘们这么绝!” “这可怎么办,大小姐跳下去了。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个蠢货,你不是说你给她下药了嘛?” “那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还不去救人!” 冰冷的海水拍打沉翘的五官,她努力保持镇定向岸边游去。 游轮离开岸边很远,远到根本无法算清楚距离。 沉翘大口大口喘气,精疲力竭的时候,意识也陷入了再一次的漩涡之中。 陆景恒此刻察觉到了沉翘的不对劲,梦魇似乎困住了沉翘,沉翘的一句句呐喊,撕裂般吼叫,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他开始惊慌失措起来,“沉翘不太对劲,我希望你能来看看她。” “她睡着了,你让我去看什么?” “不像简单的入睡,好像被梦魇困住了。” “被梦魇困住了?好,我知道了,你先试试叫她的名字,看看会不会有反应。我马上就过去。” 徐溪清转身对助理说道“我们接下来的客人都改到明天,我现在有事情要出去。” “可是,老板,有个客人很麻烦。” “天塌下来替我顶着,我尽快回来。” “沉翘啊沉翘,你个死丫头可撑住了!” 沉翘此刻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梦魇当中的溺水感十分真实,她拼命挥动双手企图挣脱,耳边好像还传来了陆景恒的声音。 “沉翘,沉翘,你醒醒!” 声音从远及近形成深渊内部的通道,时空瞬间移动到一个教堂里面。 教堂内一切洁白如雪,梦幻美好,新郎牵起新娘的手背,亲吻了一下。 接下来,牧师宣布礼成,新郎拥吻新娘,周围的人都在起哄。 “亲上去,亲上去!” “亲上去,亲上去!” “亲上去,亲上去!” 新娘笑颜如花,新郎帅气英俊,一对璧人无可挑剔。 眼泪早已经不知何时从眼眶中逃了出来,“终究还是错过了!” 沉翘的手掌心刚刚包好的伤口又渗出血迹来,点点滴滴的眼泪犹如月光下洒落的珍珠,随同那斑斑驳驳的血迹,不知何时汇合在一起,组成血泪交织的琴曲。 陆景恒轻轻擦拭沉翘的眼泪,又重新包好伤口。 可是一次次包好,一次次擦拭,一次次裂开,一次次掉落。 他放弃了,不包了,不擦了,他吻住了沉翘的唇。 这吻不多不少,不深不浅,却恰如其分,连同梦魇核心的沉翘也惊了一下。 周围的环境碎片式的飞走,留下的只有一片鸟语花香的老宅。 老宅的秋千架虽然已经老了,可是老树却还是生机勃勃。 “翘翘,你醒过来好不好。” 陆景恒紧紧将沉翘拥入怀中,手指因为用力泛出白色的痕迹。 “是谁在叫我?” “我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不许你沉沦在你的梦里,你给我醒过来。” “我为什么要醒过来!” “因为我爱你!” “对不起,我爱你,这几天你一定是责怪我没有时时刻刻关心你,是不是?我该多做一些的,明明知道,你做了很大的努力才迈出了这一步。” “我走了99步,你只有走一步就可以。我知道,你一定也很难,现在你才会困于心魔。” “什么心魔?我在这里也很好!” “可我不许你这样,你醒过来好不好!” “你这眼泪鼻涕都擦她身上了,你不觉得脏嘛?” “你……” “我可是一路飙车过来的。来……来……来……让我看看。” 陆景恒才慢慢松开沉翘,徐溪清看了一眼沉翘。 “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这是掉到自己的意识断层里面了!” “意识断层!” “梦境其实更多是潜意识的围城,而围城和围城之间间隔并不紧密。那些填充物便是意识断层。如果没有人唤醒她,也许她会一直停留在断层中,直到生命的消亡。” “我现在可以做些什么?” 徐溪清看了一眼窗台上长得极好的娜塔莎郁金香,“如果可以,就多买几盆郁金香吧,摆满整间屋子。” “好,我马上就去买。” 陆景恒离开的时候,徐溪清看了一眼床上的沉翘,将床头的沙漏开启计时模式。 她自己则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梦乡之中的徐溪清找到了正在荡秋千的沉翘,陆景恒也已经顺利地将 房间中摆满了娜塔莎郁金香。 “沉翘,跟我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这是你的梦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不会的,这就是真的。” 沉翘并不听徐溪清的话,依旧荡秋千。 “你看?这是什么?” 徐溪清手中突然多了一朵娜塔莎郁金香,那橘色的卷边流苏,像极了美妙的衣裙。 “娜塔莎……郁金香……” “你还记得是谁送你的吗?” “是……是陆先生!” “陆先生在外面等你,他很担心你……” “娜塔莎真美,就像是个偷穿裙子的小丫头。” “你闻闻是什么味道?” “淡淡的,很好闻。” “你想闻的更多吗?” “想!” “你跟好我的步伐,我带你出去闻闻它们。” 沉翘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被已经被人圈在了怀里。 “你终于醒了!” 沉翘拍了拍陆景恒的肩膀,陆景恒松开了差点窒息的沉翘。 “饿不饿?” “嘘!” “沉翘,你不出来吃,我就都吃完了。你家陆先生的手艺的确不错,回去让老吴学习学习!” “咳咳,你要吃便吃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饿不饿?你看这是什么?” “糖莲子!” “尝尝味道怎么样?” “甜!” “吃一颗糖莲子,甜到心里。过往云烟皆散去,只留一丝甜味在心间。” 沉翘依偎在陆景恒怀里,只觉得那甜味从舌尖扩散到心里,梦中一切都是缥缈幻境罢了。 “唔……唔……唔” 陆景恒看着此刻安静泰若的沉翘,忍不住低头品尝她的甜美,好似清泉石上流,抚慰人心更可! “如果不想出去吃,我就把菜端进来!” “好!” 陆景恒摇高了床铺,小小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 “温度正好!” “啊~要喂么!” “好!” 此处情暖花开情意绵绵,那处律法森森无人可破!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刘文组织卖淫,交易毒品等罪名成立,根据刑法358条,347条等多项条例,依法判处死刑,没收全部财产!” 刘文无力跌坐在椅子上,观众席原本寂寥的人烟早已经散去。 “妈,我们走吧。”刘缨扶着林洁早已经瘫软的双腿离开了法院。 一路上骑车飞驰,林荫道旁的银杏树树叶飞舞,那红的,黄的,绿的,像极了漫天飞舞的蝴蝶,也不知该感慨它们获得了自由,还是该感慨风吹万物变,人心亦是如此。 “妈,你要是累了,就靠着休息一会。” “妈不累,妈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对你爸爸来说,也算是一种因果循环。” “他不配当我爸爸!” “对不起,虽然他有不好的地方,但是其实妈妈也有错。如果当初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也许就不会给你带来那么多不开心的回忆!” 车子很快就到了天风城小区楼下,刘缨和林洁一路上无话。 “妈,我不怪你!” “妈妈总以为,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这个家就还是完整的。” “妈,这个家一直都是完整的,我有您对我的爱。” 林洁擦了擦脸上的泪珠,露出来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套房子,虽然有很多我们的回忆,但是妈妈和姥姥决定还是卖掉它。” “为什么?这套房子是姥姥给您的,您是担心会被没收嘛?” “并不是这样的!” 林洁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在国外读书也需要一笔不小的支出。。。” “妈,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有奖学金,而且我自己也有勤工俭学,这几年我还存了些钱。” “好孩子!”林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终究还是忍住了。 “但是,你父亲做下那些恶事,不知道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苦主。这房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可是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小缨啊,明天你去警察局问一下那个负责你爸爸案子的周队长,看看我们能做些什么。” “房子卖了,您住哪里呢?” “等你回学校了,我就搬过去和你姥姥一起住,我俩也好有个照顾。” “好。” “我去做点吃的,我们对付一口。” “我去做吧,您休息一会。” “好孩子,你长大了,自己有主意了,妈妈也替你高兴。” “妈,您坐着!” 警察局旁边的小摊上,周队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一瓶啤酒,对面还放着一个空杯。 “这小子总算是进去了,你也可以瞑目了!” “我给你满上,来……喝酒喝酒……干杯!” 此时沉翘刚刚洗澡出来,电话就响个不停。 “沉翘,你过河拆桥是不是?” “你们吴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呸,老子到嘴的鸭子飞了,老子还要什么家教。” “你这么欲求不满,是不是小清儿没有回b城?” “少转移话题,要不是看在陆景恒。。。” “陆先生,他欺负我!” 陆景恒刚刚洗澡出来,头发的发梢上挂着水滴,不戴眼镜的眼睛露出不同以往的神色。而他身上的浴袍即使贴身,也藏不住他精装的身材。 陆景恒从沉翘手里接起电话,“有些东西你还是别碰,我听说老爷子这两天身体不太好?” “我家老爷子的身体的确是。。。呸!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嘟嘟嘟。。。” “陆先生不好奇我们说的是什么生意嘛?” 沉翘两腿交迭坐在床边,头发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却仍然有几颗小水珠调皮的不肯离开。 陆景恒熟练的取出吹风机,纤细的手指穿过沉翘柔软的秀发,耳边是吹风机“呼呼呼”的声音。 吹风机的暖意顺着发丝流淌进沉翘的心里,此刻好像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却已然可以甜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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