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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皇帝他竟然会派遣巡官前来,协助处理此事。 如此看来当今圣上果然是个明君! 想到这里,县令不由肃然起敬。 马车入院刚刚停稳,谢不逢便走了下来。 不等看清来人的模样,县令便连忙走上前去行了个礼,接着诚惶诚恐地安排人卸药,还有带舟车劳顿的太医、侍从休息。 “大人,下官已经备好了房间,请您这边走,稍事休息。”他弯腰指路。 闻言,身边人脚步一顿。 县令没有想到,被派到涟和处理疠疾的巡官大人,竟然不等休整,便要开始忙碌。 “不必,”谢不逢停顿片刻说道,“直接说正事。” “好好!”县令慌忙转身,“您请这边走——” 谢不逢直接走入了堂内。 涟和县县令为此地父母官,与门口那些官兵一样,他的家人亲朋也均在此处。 因此他更是不敢怠慢,直接站在堂下,将自己所知的所有情况,一口气说了个干净。 说话间,他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用正眼观察这自雍都来的大官。 只等话音落下后,涟和县令这才忍不住,偷偷地瞄了谢不逢一眼。 下一瞬他便就愣在了此地,一时间竟连后面的话都忘了说。 堂内忽然安静起来。 谢不逢于凝眉沉思中,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怎么?” 这声音中,透着凛凛的寒意。 “没,没有……”县令愣了一下,他被谢不逢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只得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慌忙说,“大人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此话他发自肺腑。 刚才听声音,他便觉得这位巡官年纪不大,不料抬眼才发现,对方看上去竟然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衣着虽然简单,但气质却贵不可言。 尤其是那眉宇之间,竟还带着几分杀意…… 举手投足,不怒自威。 站在堂下的县令,身上并不厚重的夏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见对方不言,且蹙眉露出了一点不悦的样子,县令立刻回过神来,打算继续谈正事。 同时他的余光瞄见……原本应当在守门的官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堂前。 他们一脸纠结,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显然是想要找自己说些什么。 为了缓解刚才紧张的气氛,县令不由提高了声音,向着外面那几个人问道:“你们几个,可有事要说?” 被点到名的几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进来。 谢不逢终于在这个时候,轻轻地端起了放在桌上茶盏。 劣质茶叶的苦香,随之传至鼻尖。 他将茶盏放在唇边,却始终未饮一口。 谢不逢的心,并不平静。 涟和县内外流民失所,尸横遍野。 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虽然曾上过战场,可是沉默与哭泣中的死亡,却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完全不同。 他已有一整日没有阖眼。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令谢不逢忍不住去想,文清辞儿时居住的山萸涧,是否也曾如此? 他是否也曾像自己沿途看到的孩童一般,抱着亲人的尸首哭泣不止,又无能为力? 这一程,谢不逢仿佛窥见了文清辞童年的一角。 亲眼看到了他的痛苦与孤独。 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执着。 谢不逢原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后,会迫不及待去寻找文清辞的踪影,但是城内外看到的一幕幕场景,竟催使着谢不逢,在来到这里后第一时间,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疠疾之事上。 谢不逢忍不住反复回想县令刚说的话,还有方才亲眼看到的一幕幕场景。 …… 有亲人陷入疠疾的官兵,可不管现在堂上坐的人究竟是几品大员。 得了县令的允许之后,几人上前先行一礼,接着便急匆匆地说了起来:“是有一事。刚才我等在县衙署外,遇到了两个自松修府来的郎中。其中一人称,他们有应对此事的经验,甚至还带了一些药材。但在治疗之前,想见我们这里主事的官员一面。” 那人的声音极快,如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话里还带着浓浓的涟和口音。 可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谢不逢的耳边。 松修府。 这三个字如一道惊雷,在一瞬之间劈开了谢不逢心中的阴云。 他猛地抬眸,朝那几名官兵看去。 手指也随之重重一颤,将滚烫的茶汤洒了下来。 他失态了。 痛意顺着神经,传向四肢百骸。 手上的皮肤也红了一大片。 可是谢不逢却连头都未低一下。 他的心脏在此 刻疯狂跳动,其间一片烧烫。 仿佛此时血管中流淌着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岩浆。 松修府,郎中。 此时此刻,谢不逢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这两个词在不断回荡。 ……会是文清辞吗? 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冒死来到这里? 这两个词如只镐。 不费吹灰之力,就在谢不逢心间的堤坝上,刺出了一个缺口来。 不等阻止,潮水便自缺口奔涌而出。 不过瞬息,就凭移山之力,将那从前还在顽抗的堤坝彻底掀倒。 山洪海啸,在谢不逢的心底奔涌尖叫。 “哦哦,好,我知道了……” 县令正说话,坐在堂上的谢不逢,便于突然之间站了起来。 长椅划过地面,发出“呲啦——”一阵巨响。 下一刻谢不逢便迈开脚步,快步朝着府衙外而去。 直接将这一屋子的人抛到了脑后。 巡官大人是想亲自去见郎中? 县令愣了一下,慌忙带着人远远地跟了上去。 也对,他是皇帝亲派至此的大臣,说话可比自己顶用的多了。 涟和县四面环山,交通不便,百姓均事农桑,就连官府也没什么大钱。 朱漆大门早已斑驳破朽,甚至有开裂之处,隐约透着风,看上去有一点酸。 谢不逢的脚步,忽然停在了此处。 他缓缓抬手,小心翼翼地贴在了朱红的木板上。 却迟迟都不敢推门出去。 谢不逢从未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胆小。 他伸出右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抚向左腕上的羊毛手绳。 接着又触向手心深可见底的伤痕。 ——这是当初祈求神佛时,留下的痕迹。 ……一定是他,一定要是他。 谢不逢竟在此时,再一次祈求了起来。 他的眼底随之泛起一圈赤红。 微风穿过朱门的缝隙,吹向谢不逢的脸颊。 带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苦香…… 谢不逢肌肉在此时紧绷,几乎耗尽全身力气,方才推开了眼前这扇破朽、单薄的朱门。 ------------------------------ 官兵们回府后,涟和县衙署外的病患,就再一次将文清辞和宋君然团团围住。 不知不觉,两人被人群挤到了空地的角落。 “大夫,大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给我号个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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