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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相伴的,还有文清辞语气里化不开的悲伤。 ——破破烂烂的毛皮。 谢观止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可谢不逢却清清楚楚。 是暖手筒,是自己送给文清辞的暖手筒。 临别之时,自己将它远远地抛入了殷川大运河之中。 谢观止没有看到,谢不逢的身体,正止不住地颤抖。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 “我那日……我那日对他说,说他对不起你。” “然后文清辞对我笑了一下,他说‘是’。” 谢观止张了张嘴,还要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站在他对面的谢不逢如失神魂地转过身,向太医署的小院里奔去。 他推开卧房薄薄的木门,疯了似的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衣柜、书桌、多宝阁。 最后,找到了那块被小心压在床褥下的暖手筒…… 它被主人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毛质柔软蓬松,完全看不出曾沉浮在运河中。 甚至……文清辞还自己,用针线仔细缝补了一遍。 谢不逢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不堪重负地将脸埋入了雪狼腹部最柔软的那块毛皮中。 这是自己送给文清辞的最后一个礼物。 可这个礼物,最后却没能带给文清辞自己想要给他的温暖。 反倒是赋予了他无尽的痛苦与寒冷。 这个认知,在瞬间将少年击溃。 巨大的痛苦仿佛将他灵魂从身体内抽离了出来。 ……后悔。 谢不逢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他将自己团成一团,窝在文清辞的被褥中,贪婪地嗅着周围那熟悉苦香。 不到两年的时间,如一道横沟横贯在谢不逢的眼前。 殷川大运河冰冷的波涛,穿过时间在这一刻将他吞噬。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看到了一身玄衣的少年,将衣袖里的东西抛下了运河。 再幼稚的于文清辞的耳边,落下一枚轻吻。 ——住手! ——不要扔! 他隔着时空对彼时的自己怒吼。 可心如死灰的少年,却并没有理会。 谢不逢看到,自己将最后一吻落在文清辞的唇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接着,文清辞就那当着他的面,跃入了滚滚波涛之中。 ——文清辞,不要跳! 谢不逢大声嘶吼。 可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谢观止说得没有错,那明明只是一块破破烂烂的毛皮而已,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太医署的几栋建筑在宫变中损毁严重, 谢不逢下令将这里封留,将太医署整体迁至太殊宫另一头。 除了定期扫洒的宫女外,其余人一概不准入内。 太医署原本所在的皇城边角位置, 头一次寂静了下来。 然而这里也不全是一片死寂。 每至夜里,都会有一盏灯笼, 照亮御书房自太医署的宫道。 谢不逢放着极尽奢华的宜光殿不住,夜夜都宿在太医署背后小院那间逼仄的小屋里。 他不再碰文清辞的床,而是与过去一样, 仍躺在门口处的榻上。 夜色渐深,侧卧在床榻上的少年,心中仍没有分毫的困意。 谢不逢忍不住将视线, 落在了不远处的屏风上, 接着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他眼前的景色,随之变得模糊了起来。 月光顺着窗子的缝隙落入屋内, 一点点照亮了屏风上的花纹。 ……文清辞一向浅眠, 且就连呼吸声,也轻得难以听见。 恍惚间,谢不逢竟然生出错觉——此时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 今晚只不过是万千个普通的夜晚中的一个。 亦或是过去的几天, 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此刻,文清辞正躺在屏风背后的床上安静休息……自己只用起身, 绕过屏风,就能够再一次看到他。 在这个静谧到了极致的夜晚,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过去。 谢不逢长居太医署的事, 如一则秘闻, 太殊宫中人各个讳莫如深。 可又不像是秘闻, 毕竟卫朝的新帝本人, 从未有过任何隐瞒的意思。 不过转眼,“宫廷秘辛”便如雪花一般飘至雍都,再经雍都传遍了全国。 与之一起南下的,还有载着棺木的龙舫。 文清辞的棺木停在松修府郊外,最终葬于此地。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尘埃落定的样子。 殊不知早在几日之前,宋君然便趁着夜深,遣小舟过来,将人提前接走。 黄莺鸣啼,碧柳飘摇。 微风习习,水波荡漾。 淡淡花香顺着邻水小榭卷了一半的竹帘溜入房内。 雍都尚是隆冬,可是神医谷内,却四季如春。 暖暖的阳光,如一层薄纱,轻柔盖在人的身体上,直叫人一阵一阵的发困。 “……哎,这么久了,二谷主怎么还没有醒来。”一路跟宋君然从雍都回到神医谷的药仆一边浇花,一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宋君然将手指从文清辞的手腕上移开:“应当是被梦魇住了。” “梦魇啊,”药仆想到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二谷主从小就喜欢做噩梦。” 宋君然顿了顿没有说话,转身整理药箱。 沉默了好久之后才长叹一口气说:“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听爹的话,不许他学医。” 宋君然话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悔意。 文清辞的的确确和宋君然说的那样,陷入了梦魇之中。 他看到了过去发生在这里的事。 和往日混沌的梦境不同,这一次文清辞的睡梦格外清晰。 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与梦境主人公就是同一人的幻觉。 ——老谷主将原主视为己出,甚至到了有些宠溺地地步,但始终不肯让他学医。 谷主虽然名义上只有宋君然一个徒弟,但神医谷内其余药仆,也均会学习医术。 在神医谷内,有一间学堂,老谷主每一天上午都会在这里授课,从不藏私。 “……1青葙子,味苦,微寒,入足厥阴肝经。清肝泄热,明目驱风,”老谷主的声音透过窗,传到了学堂之外,说着说着他突然顿了一下,接着提高音量,“文清辞!出来,不许藏在外面偷听。” 闻言,学堂里的药仆,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向了窗外。 穿着浅色长衫的文清辞,捧着书卷从窗外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在这里窝了多久,起来的时候还因双腿发麻而踉跄了一下,满脸的不甘心。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上次给你的那幅字帖,临摹完了吗?”老谷主问他。 “……没有。”想到房间里积累了数月,都一次未动的字帖,原主纠结半晌的摇头。 “那还不快些回去做你的正事?”老谷主低头看了一眼医书,做模做样轻咳了两声说,“临摹完字帖,再去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有什么意思?” 学堂里的药仆纷纷向文清辞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神医谷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江湖组织,药仆均是世代家传。 此时学堂内听课的几个药仆,平均年龄不过十一二岁。 正处于静不下心的年纪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父母强压着来这里听课的。 文清辞进神医谷已有一年多的时间。 今日这样的场景,每个月都会发生几次,众人早习以为常。 被老谷主隔窗训斥几句后,文清辞终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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