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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当空,妖物当道,大量涌入人界的妖精被人族修士追杀殆尽,只余几只小妖藏在暗处苟延残喘。 大妖出世,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局势一朝翻转—— 柳儿从出生起便不知自己是何物种。 普通妖物刚出生时皆是原形,可他非但不是原形,一诞世便是个四五岁的垂髫小童样,他不需要吃喝睡眠,又爱到处乱跑。 每次看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娃娃时都想凑上去和人玩一玩,又被牵着小娃娃的人类挥开。 他们说自己是“妖怪”,“妖怪”就不该待在人间界。 可他分明在人群中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他转眼看去,又发现同类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刚出生的小妖不知世事,往人群一钻,又总被人驱赶,身上落了一身被踢打出来的淤青才知道害怕。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被赶走。 人说他是个怪物,他伸出手摸自己的脸,指尖触及到一片冰凉滑腻的凸起物。 那是柳儿脸上的鳞片。 幼崽时期的妖并不能完全化形,何况柳儿本身就是辅一出生便化形的小妖。 身上各处覆盖着鳞甲,护着要害与软肉,裸露出来的肌肤与暴露在空气中的鳞片,淤青或者鳞片外翻,不可幸免。 天真的小妖都带了一股莽劲儿,人类不喜欢他,他就偷偷翻进人类家里,半夜守着人类幼崽,摸摸他的脸,守他一夜。 那时候镇上总传出有吃人妖精的传闻,实际上只是一只懵懂小妖闯入了人界,喜爱人类幼崽可对方又怕极了他,只好半夜去吸吸小崽崽。 偶尔还会放下自己搜集的宝物,珍珠,黄金,或是那些对于人类来说较为贵重的玉石。 于是流传在镇上的说法又多了那一个,那本不是妖精,是下凡了的散财童子,看见喜欢的小孩儿就跑去他家住一晚,走时还会留下一些钱财。 人众口纷纭,柳儿却不知晓半分。 他全凭自己的感觉行动,对于那些亮晶晶的物品也很是喜欢,他也以为人类幼崽也喜欢,却不晓得自己在镇上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困苦贫穷的人类因为天降的钱财而衣食比往日富裕,贪心的富商捡的意外之财只想得到更多—— 人类,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贪念。 柳儿所持有的玉石珠宝不少,喜欢的小娃娃也不少。 散财童子一般在夜间闯入人的家中,不自觉间拯救了不少人类。 可在日间他还是被当成灾难一般被人驱赶。 没有人喜欢他。 没有妖想与他为伴。 孤苦伶仃一妖行于世间,总归是太无聊。 到了后来,他又坐在杨柳下,看着那些去私塾就读的小童,捧着脸观察那些故作稳重的小童。 看见眼熟的小娃儿就对他笑,却吓得小孩身子一颤,忙不迭的拉着同伴跑了。 他总被人厌恶,恐惧着。 可没人知晓他只是一个内心纯澈的小妖。 他所受到的谩骂与打压,每一句都被他藏在心中,压抑着天性,第二日又捧着一颗纯净的心闯入世间。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独自行于世间的妖,力量总是太过薄弱。 ------ 暮间时间,黑压压的云往下压着,昏暗的光线激的人心情都变得压抑。 闷热的空气里,躁动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叼了柳条儿的小妖抬眼望去,看见的却是被马车撞到,鲜血溢了满地的少年。 人声喧哗,似是在争辩什么,呼和怒斥交杂在一起,更有老叟的哭天抢地之声。 柳儿坐直了身子抬头去看,躺在地上的少年伸出血淋淋的手去抚摸老叟的面颊,两人皆是穿着的破烂的麻布衣物,蓬头垢面,被老叟抱在怀中的少年,衣裳要干净些,可这时染了血迹,顺着腹部淌到地面。 他被马车碾压的脊椎腿骨都断裂,肌肤被马车拖在地面蹭了几遭,擦伤大片。 少年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围观的人在一旁对着马车指指点点,那车夫扬了马鞭甩在地上,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 人群噤了声。 碎银撒落在地上,聚拢在一起的人群四散开来,少年的手渐渐垂了下去,眼中再没了光亮。 世事无常,权贵跋扈当道,平民性命如同草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类,也不过是利欲熏心,自私自利的生物罢了。 草席一裹,最后能接受少年之地竟是只有乱葬岗。 地上的碎银老叟未捡,后来路过的人倒是捡拾起来,细看却发现碎银上沾了血连忙掏出手帕擦拭干净。 乱葬岗处于城郊西南方向。 这几年战事不断,平头百姓遭受无妄之灾,前些 年月外族进犯,被刺死的人都被埋在了乱葬岗之内。 说是埋,其实不过尸体一抛。 前进不过几公里便闻见恶臭,柳儿被熏的险些将胃酸吐出来,只好用灵力封住五感。 小脑袋一探。 被裹在草席之中的少年孤零零的躺在尸骨腐肉之中,草席一角散开,少年的手指在空中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暮色时分,晚间风凉,吹拂而过的清风夹杂着嘶吼。 细雨飘飘洒洒落下,柳儿伸出手来接,白嫩的掌心染了一点红。 风声尖锐,柳儿虚踩着虚空走,身体悬浮在尸骨之上,不紧不缓的走向少年的尸体。 跪坐在一边掩面哭泣的老叟并未发现,跟了他好几年的小乞丐的尸体被不知名妖物捡走,草席之内空空荡荡。 再无少年的尸体。 六旬老叟对于世间又能有什么留念呢。 整日以乞讨为生,偶尔还要遭到谩骂驱赶,捡来的小孩被活活撞死,整日叫着自己阿爹的孩子再不在人世。 他连为小孩讨公道都做不到。 无助而惶恐。 人这一生兜兜转转,最后终究不过化为一抔土灰,掩埋于泥地之间,连献祭与花木都嫌脏了那精致娇嫩的花。 耳畔响起什么声响,被那一声吓到的老叟抬头四处张望,手中攥紧的尖利石块掉落在地,远远观望着的柳儿轻叹一口气。 抹去人的记忆对于人类来说一定很难受吧? 但是没办法啊,人类总说妖精无情,可实际上最薄情寡义的也是人类。 柳儿不过围观了一场悲剧便通透了世间道理,心中怅然。 怀中抱着的少年的尸体,身上鲜血已被擦拭干净,连衣物也换了一身,如今看来像极了精致又贵气的少爷。 只是他的胸口毫无起伏。 葱白的手抚上少年眉梢,一点一点向下,划过少年挺直的山根,温凉的唇。 老叟从地上站起,茫然四顾,手上拿着的石块变成了一袋珠宝,年轻时的记忆涌入脑海。 四季转瞬,时光消逝,眉眼温和的少年牵着五岁小童的手,将他扛至肩头,微侧过头,凤眸含着满目柔情,长发被小童拽在手里把玩着。 擦肩过一穿着布衣的老叟,脚步一顿。 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柳儿侧过头看去,挺直了背脊的老叟面上带笑,一手牵着懵懂幼童,低头询问他家住何处。 少年越长大越贵气,翩翩而立,好似那湖边杨柳儿,眉眼精致温和,气质温润,连待人也那般周到。 手上牵着同样贵气逼人的小童儿,偶尔俯下身来与他言语,极尽温柔。 身侧有人为伴,柳儿也懒得再去别人家中吸幼崽,偶尔去一遭又换来青年的苛责,被念叨的气红了一张小脸,偏生他又说不过他,只好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青年只好将柳儿抱入怀中,带着他回了家。 及冠的青年也学着人类的规矩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姓谢,名晔,字谢君。 谢君赏识,借君吉言。 柳儿也跟着凑了个热闹,看着百家姓挑挑拣拣,最后只起了个姓,他叫自己杨柳儿。 多温柔的名字套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可谢晔总说他的名字太柔,本就爱哭的小妖,以后莫不是更会撒娇卖乖。 换来了柳儿铮铮铁拳。 时光兜转轮回,谢晔牵着柳儿走遍了大江南北,看尽了无限风光,偶尔定居一处,每每有邻里看见牵着五岁小娃娃的谢晔都会问一句可是令郎,换来青年抿唇轻笑摇头之后又开始盘算给他相个妻室。 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可次次如此柳儿便吃味了。 五岁小童大小的小妖尚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只一次次的与谢晔道,他若敢娶妻,他就再也不陪他玩了。 他连威胁都这般可爱。 这是谢晔只会笑着看他,哄道,那他便一辈子不娶妻。 他只要有柳儿就好了。 甜的腻人的话张口就来,柳儿被哄得开心便伸出手搂住谢晔的脖颈,指挥着他给自己沐浴。 啧,小妖使唤其人来可顺手。 谢晔只慌乱了一瞬又抱住了怀中的小妖。 小妖身体香软,笑容明媚。 微阖下眸的青年遮住了眸中情绪,再抬首时又变回温润青年,无半分逾矩的抱着怀中的小人儿。 他是个变态。 总会不自觉的在脑中描摹柳儿长大之后的模样,可他与柳儿相处十年他也仍是幼童形态,谢晔也只好将脑中想法一点点压下去。 手上拿着布帛中规中矩的给柳儿擦拭身子,目光停留在幼童脸上,微微有些怔神。 那是一张精 致的俏脸,脸颊两侧覆盖着银白色的,泛着光的鳞片,墨绿色的眸子望向你时只觉得遍体生寒,可只要柳儿笑一笑,又会发现这小妖实际上单纯的紧。 鳞片覆盖至柳儿身体各处,护着要害,将小妖的身躯打磨的似那上好的羊脂玉,鳞片泛着温润的光,妖艳诡异,也处处向人昭显他并非人类。 谢晔最后还是食言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流氓地痞,整日肖想着五岁孩童那般大小的小妖,将自己惹的身子燥热,又不敢纾解。 柳儿枕在他的怀中睡的正熟。 谢晔没将自己联系媒人与自己说媒的事情说给柳儿知道,为了避开柳儿甚至和媒人在外面客栈细谈,他藏得是极好的,但每次回来都会带一身脂粉味,自然而然的,也被柳儿发现了。 被质问时也不敢去看柳儿,他知道是自己太不守信,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五岁大小的幼童被气得掀了桌子气冲冲的走出室内,谢晔想去追,又不敢追。 他太过心虚。 少年苏醒时场面并不华美。 说起来其实还挺恐怖。 被放置在冰棺内的少年将冰棺敲击的砰砰作响,最后凭着一身怪力砸了个四分五裂。 因为太久没活动,又被放置在冰棺内,起身时全身的筋骨都咯哒咯哒作响,那些声响直接把伏在石床上睡觉的柳儿吵醒了。 揉着眼睛要抬头去看,看见的却是一张放大的,白净的脸,鼻尖抵着柳儿的脸颊,睫毛扫过他的肌肤,而他的手按在了柳儿的脑袋上。 年幼的小妖被吓得一声尖叫,铮铮铁拳出击,砸在少年身上无半点损伤。 刚苏醒的少年什么都不懂,脑中一片空白。 看着面前的小娃娃眨眨眼,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脑中没有关于人世的,哪怕是一星半点的记忆,有的只有对自己的过往的模糊认知。 看着面前幼崽,对于他的认知也只有“妖”。 他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物种。 那自己是什么呢。 “人”是什么呢? 他搞不明白。 死而复生,记忆被抹去。 魂魄残缺,身体因为被马车撵过而活动不甚方便。 苏醒之后的少年只认的柳儿,理所当然的,也把柳儿当成了家人。 而后一点点完善对于世界的认知,如同牙牙学语的小儿,迈着蹒跚步伐,一步一步带着柳儿走进人间。 身体渐渐被调养好,沙哑的嗓子也被柳儿治好,生活中遍布着柳儿的痕迹。 再到如今,他根本逃不掉。 当发觉自己总是肖想柳儿时,少年慌张不过片刻,又自持的压下了内心的惶恐,一点点逼自己退出柳儿的世界。 和人踏遍大江南北,眷恋柳儿的笑颜。 居无定所,可他牵着柳儿的手又好似拥有了整个世间。 世间烟柳,纷扰世事都与他和柳儿无关。 可说到底,他也还是个“人类” 他总不能陪柳儿一辈子。 更不敢玷污了那天真的小妖。 谢晔的包袱行李并不多,拢总那么几样。 谢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矫情。 他与柳儿相处十个年月,别说争吵,连红脸都少有,可如今被柳儿骂了一顿,看着摔得四分五裂的桌子,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摔了个四分五裂。 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指尖抚上心口处,最后心一狠,还是拿上包袱离开了他与柳儿定居之地。 不辞而别。 人海茫茫,世界广阔。 以往出门游玩都是柳儿给他指路,他只需要牵着或者背着,抱着柳儿便好,再或者搭乘马车,如今徒步出省属实有些有些痴傻。 一路行至郊外,走的匆匆忙忙,生怕与柳儿撞上。 更害怕柳儿找上他。 只好走的快些。 郊外地界泥泞,他故意不走官道,不想却在山中迷了路。 又寻了一处荫蔽之地坐下,日暮西山,淡凉的光彩被高大的树木遮挡住,属实有些阴森。 他找不到出路了。 干脆自暴自弃的不再走,日头下落,圆月升起,伴着虫鸣睡了一觉。 一睁眼入目的却是熟悉的内室,身子被什么捆绑住,动弹不得。 他被柳儿绑了回来。 可是为什么要绑住他呢? 谢晔不知道柳儿是如何找到的他,又是如何将他带回来的。 甚至把他绑在床上。 他现在肯定很生气吧。 正想着,房门却被打开。 柳眉倒竖的小孩儿看着他,抿着唇,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谢晔心虚的别开眼不去看他,却没想到柳儿走上前,葱白 的手钳住了他的下巴。 没成功,小孩的手实在太小一只。 谢晔只好开口哄他:“你这样手会疼的。”他的话太过生硬,实在是心虚。 可心虚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窃喜。 他在柳儿心中原是这般重要。 可当他看见柳儿泛起水雾的眼眸时又愣住了。 呆呆的看着他。 任由柳儿的手掐住他的脖颈,脑中一片空白。 而后,他又眼睁睁的看着柳儿变成了二十岁青年的模样。 谢晔眨了眨眼。 “不就是想和我做吗?” 他听见柳儿这么道。 菱唇张张合合,说出来的话语却打碎了他对柳儿的所有认知。 什么叫做,只是想和他做爱。 只不过我是个变态,总控制不住自己。 可他贪图的又哪儿是柳儿的肉体。 他想解释,可不知为何发不出声响。 睁着眼睛看着柳儿俯下身来吻他。 温软的唇瓣贴合在一起,身上衣裳被柳儿解开。 他眼睁睁见了柳儿解下自己的衣裳,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全身都泛着莹润的光。 身上毫无遮挡物,连鳞片也消失不见。 分明是个绝代美人,可做出来的举动却让谢晔的心脏一抽抽的疼。 他的柳儿怎么可能是这么随便的人。 可柳儿的动作却实打实的在告诉他。 原来他对于柳儿来讲不过就是贪图他的身子,他的脸的,肤浅愚昧的人类。 甚至愿意与他共赴云雨他根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心中被酸胀的情绪迅速填满,身上捆绑住自己的绳子解开那一刻,谢晔想也不想将柳儿推开了。 “不要” 从干哑的嗓子中挤出一句话,他便脱力的倒在了地上。 脑中昏昏沉沉,像是被什么扎了一般,半合起的眸子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耳中传来尖利的叫声,他能看见柳儿俯下身来,可却看不清他的脸。 脸颊被温凉的手掌抚上,昏迷前他也听到了柳儿的低语。 耳中嗡鸣声带着尖锐的呼啸向谢晔席卷而来,眼前本来是溢满星光的黑暗天际,意识昏迷之后又变成了一抹无际的黑暗。 他本能的伸出手想触摸什么,可是全身酸软,意识中有什么人在叫自己,可所有的声响都被那些嗡鸣声过滤的模糊,只余片段细语。 可他还记得自己惹怒了柳儿,拼了命的,使出全身气力,想伸手抓住柳儿,抓到的只有一片虚空。 一股暖流注入至体内,被温热灵力包裹好似整个人都泡进了岩浆之中,身体一点点变得燥热。 斜下的夕阳洒在房檐,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的人睁着眼睛迷茫的看着房梁。 眼前一片黑暗。 手指虚虚抓着身下的锦被,撑起身子想从床榻上起身。 梦中的余悸还在,心脏跳动极缓,每次鼓动都会带来被搅动似的痛感。 身子一动便全身酸软,带着一股麻感,触摸到的事物传达到脑子并不清晰,只能摸索出个大概。 耳畔有人的讲话声,可谢晔只听得到模糊的话语,却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他好像坏掉了。 有人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将他搀回了床榻。 脑中还是空洞洞的,他像个没有了思想的傀儡,顺着那人的动作又躺了回去。 那只手细嫩软绵,带了一身奶味,很熟悉的感觉,可他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呆呆的躺在床榻上,费劲的睁着眼睛,因为感知不到光亮而忘记眨眼,没一会又感觉自己的眼睑被人抚了下去。 身侧太过安静。 百无聊赖间,谢晔又感觉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身子一僵,任由那人窝进自己的怀中。 脸颊被人捧着。 他想拒绝,可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 无法言语。 恍然间想到了昨日好像也是这般,张着唇却无法讲话,任由那人一字一句击垮自己。 险些崩溃。 不自觉的咬着唇,又感觉躺在自己侧边的人的手指撬开了他的口腔。 他想拒绝,可没力气拒绝。 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口中。 粗大的一根,撑的他双颊满涨,那东西滑腻,带了一股腥味,似是身躯的地方在口中弹跳着,挤进喉中时抵到咽喉,险些让他吐出来。 带着咸腥味的液体射进了深喉,含着那一根的人被那一波呛人的液体呛的咳嗽,可又因为嗓子被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气音。 好难受 眼睛看不见,耳中听不清声响,身子虚软无力,只能任由那人玩弄自己。 可他根本不知道那是谁,他只记得昨日被人刺激的晕倒,可他又忘记了那个人是谁。 脑中对于过往的记忆太过模糊。 此时又似乎落入了什么人的魔爪,含着的那一根粗大,带着滚烫的热度的东西,射过一波之后非但没减缓攻势,还在他的口中钻动着。 他拒绝不了,只能费劲的张大了唇,被撑的满满当当的双颊带着一股酸涩感,只不过坚持了一会又忍不住合上了唇。 他对于口腔中含着的物什认知不清楚,自然以为是什么东西,譬如人的性器。 反抗不得,只能顺从的任由那人在自己口中抽插,如同待宰的羔羊。 乖顺又惹人怜。 心脏跳动缓慢,时常抽疼,他只能生忍着,被射进喉腔中的液体顺着食道下滑,所过之处带着一股暖流。 那种感觉很奇怪,感觉心脏被什么包裹着揉捏,动作轻缓,将他的心率恢复至正常速度,疼痛减缓了一些,四肢百骸被暖流包裹,原本酸软麻木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感知。 于是谢晔更是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喉中含着的物什有多大。 柔软的,鲜活的,坚韧又带着一股肉感,咸腥的气味溢满喉腔。 戳在他深喉处的物什头顶圆润,在喷射出液体之后,那根东西又一点点的挤进了他的喉腔之中,滑腻的身子噎的谢晔难受,以至于眸中都泛起了泪花。 原本空洞迷蒙,失去了光彩的眸子被水雾盈满,覆盖了薄薄一层水汽的眸子凝聚泪珠,最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喉中发出轻微的喘息,可是那根东西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进入的更深,随之而来的是更粗壮的部位卡进喉腔之中。 要窒息了。 谢晔猜不出这是什么,被射了满口浊液时内心便溢满了绝望情绪,如今又被整根进入呼吸都艰难。 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脸色苍白的男子攥住锦被的手的指节都泛了白。 乖乖的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柳儿的一张小脸也跟着泛了白。 可手上还是指挥着小蛇一点点挤入谢晔的口腔,却不晓得这样他只会把谢晔惹的更难受,粗壮的蛇身卡在喉腔中并不好受。 那地儿并不像其它地方有弹性,接受小蛇的半个头部便难受的差点窒息,更何况是更加粗壮的部位。 到最后谢晔的意识都变得模糊。 疼晕了过去。 小蛇也顺势钻了进去。 世界又回归黑暗之中。 零零碎碎的记忆向谢晔卷席而来,可拼凑在一起他又凑不出一个故事。 最后在看见五岁幼童时脑中一片晕眩。 头疼欲裂。 脑中闪过什么片段,可他实在想不起来,再往下细想,脑袋和被什么撕裂而开一般。 在谢晔晕倒的时候柳儿慌乱的抱住了他,连夜带着人敲开大夫的门要他为谢晔诊治。 那大夫给谢晔把了脉,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慢悠悠的道:“他这是气急攻心加之过度劳累晕倒了,不妨事。” 柳儿松了口气,守了谢晔一夜。 可到后来他却发现不对劲。 陷入梦魇的人手在空中虚握着,叫着他的名字,印堂泛着黑气,倒不像是昏迷,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进入人的梦境之后发现谢晔果真被东西缠上了。 黑雾形态的鬼气萦绕在谢晔身边,一点点的蚕食他的记忆,灵魂。 在看见黑雾的瞬间,柳儿身上灵力暴涨,原本被自己压制的修为提升至最高点,在黑雾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他吞噬。 对于妖来说,万物皆可提升修为。 而吞噬,能获取妖的记忆和能力。 谢晔的记忆和灵魂被黑雾吞噬了大半,整个人都是虚无的透明状态,在自己的识海中飘荡着,最后一头撞进了柳儿怀中。 五岁大小的幼童解封自己的形态之后变成了弱冠男子,将谢晔抱在怀中,就着这个姿势提炼黑雾吸取的,关于谢晔的记忆。 失去了记忆的谢晔乖巧的不行,窝在柳儿怀中时时不时还会抬头看他一眼。 手上把玩着他的头发。 恍惚之间以为是自己和谢晔身份调换了。 可实际上却是谢晔被黑雾侵蚀,记忆被卷走,现如今干净如白纸,成了真正的小孩。 自责感涌上心间,随之而来的还有疲惫。 妖精总是看不懂人类的脑回路,他总以为自己摸明白了世事,可对上谢晔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他搞不明白谢晔为什么出尔反尔去找媒婆,也搞不懂谢晔为什么要收拾包袱一言不发就走人。 明明该生气的是他才对。 说好的不会娶妻,结果背着他找人。 是他不够软吗?为什么要找别人呢? 明明就是他食言了。 可在他看见睁着乌润的眸子看着他说喜欢的人时,心中又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欢欣鼓舞的感觉。 明明他就和小孩一样,讲话也软糯糯的,拖长了语调,可就是让柳儿觉得自己心中渐渐被什么填满。 他还没被人说过“喜欢”。 听的最多的还是谢晔的“柳儿最好了”,又或者夸他可爱,笑他爱哭。 可迟钝的妖精也没发现,这些话语谢晔后来几年又很少说了。 偶尔说一次都会红了脸,垂下眸子看着他。 像是扭捏的闺阁少女,羞羞答答的。 他都没发现。 更没发现自己被一颗炽热的,带着惶恐的心包裹着,享受着人类对他倾洒出来的爱意。 妖精并不懂这些。 提炼黑雾过程复杂且艰难。 灵魂形态的谢晔恢复本真之后直面自己的欲望。 去拨弄柳儿的长发,最后发现柳儿不拦着他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摸他下面的东西。 两个裸身相对的人,谢晔又着实好奇,摸一摸,蹭一蹭。 被那根白净的棒子蹭的手心发红。 闭上眼眸炼魂的妖精根本就没发现。 那一根棒子被人双手拢着,好奇的捏一捏,蹭一蹭,看见那玩意吐出水之后只觉得好玩,蹭的更欢快了。 他根本就不明白这是什么。 被燥热感惹得心神不定的妖精睁开眼眸,看见的就是跨坐在他大腿上,后穴蹭着他的棒子的谢晔。 小孩似的人口中一边嘟嘟囔囔喊疼,下半身又将那一根棒子吞吃到底。 灵体状态的人原本身体就虚无,吞吃那一根疼得他身形又变得淡薄了一些,柳儿急急忙忙的抱着谢晔的腋下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抱起,被紧致内里包裹着的棒子却因为倒起的鳞片将人卡的死死的。 谢晔一下子就红了眼圈。 柳儿又不敢动他了。 看起来乖巧的人又撑着身子去吃柳儿的棒子。 每次抬起臀部时都被操的喊疼又不肯松口。 将自己脑海中想象的,残留的设想做了个一干二净。 想被柳儿操。 虽然和设想中小小个的幼童不太一样,但是心中的罪恶感倒是没那么重。 脑中混沌迷茫的人只跟着本能行事,起了欲望时也自然而然的顺从自己的内心。 却不知道他这样只会让柳儿更难受。 他还记得自己说的重话。 他说谢晔不过就是想和自己做爱吗。 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做爱。 他只知道谢晔跑了自己很生气。 把人抓回来之后气得脑子都要炸裂,他以为谢晔和那些世俗的人不一样,结果他和其他人其实也一样。 不过就是想和人做爱。 那就和他做好了。 当时谢晔被他一通话说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可他居然没发现,一字一句,伤害着谢晔。 到了他的梦中,他却乖顺的和自己欢爱。 明明红了眼圈,喉腔含了呜咽,被他抱着时哭着,喘着,一遍遍说喜欢。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 粗大的棒子被含着,脱不开身,看着谢晔顶着痴傻的表情说喜欢时又觉得心被刀扎了一般。 被割的鲜血淋漓。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谢晔说的喜欢是“爱”的意思。 柳儿第一次沾染情欲是因为谢晔。 那人痴傻憨态的模样,边哭着边吃他的棒子。 又边要说着喜欢,柳儿就是再迟钝也该知道他是甚意思了。 最后捋清谢晔的思绪,愚笨的人类只是因为心悦与他,却不敢宣之于口才想着逃离。 可他为什么不肯与自己说明呢? 柳儿不懂。 提炼黑雾用了不过几炷香的时间,在柳儿怀中乱蹭的人又喘着声儿喊柳儿,让他帮帮他。 他没力气了。 哭的满脸泪痕的俊朗男子窝在长了一张精致妖孽脸的美人儿怀中,求着妖精让他操他。 柳儿并不是不识性欲,于是他从了谢晔。 托着人滚圆软弹的臀部,大开大合的操干着他。 微微垂着睫,听着人的胡乱言语,被绞的心脏揪疼。 他不觉得谢晔如今的痴态可怜,他只心疼。 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陌生到柳儿百年的光阴里面,从未有过如此悸动。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可是身体下意识的凑近了谢晔。 他在谢晔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而被吻的人也呆呆的看着他,破涕为笑。 哭的丑巴巴的一张脸笑起来并不好看,柳儿拂去谢晔眼角的泪珠,喉结滚动着,小心翼翼的将唇覆盖在谢晔的唇上。 唇舌交缠在一起,柳儿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略了谢晔 的城池,将他吻得融化在自己怀中。 太过离奇的感觉。 无端的让人感觉自己被人满身的爱意包裹着,明明是痴傻了的人,可他看你的眼中带了满眼的爱意,叫你柳儿,叫你相公,喊着喜欢,身子依偎在你怀中,极尽眷恋的姿态。 让你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在眷恋你,渴求你。 再将提炼出来的记忆一点点灌回谢晔的灵体中时,谢晔扭着身子要躲开,被柳儿哄了一朝才肯乖乖的窝在柳儿怀里,手上拽着柳儿的袖角,红着眼圈道:“哥哥,你不要忘了我呀。” 太软了,不似以往的谢晔。 可柳儿还是被这样的谢晔融化了一颗心,摸着人的发顶说好。 魂魄归体,散去的记忆被融合在三魂六魄里,带着人的五感包裹至谢晔残缺的魂体内。 柳儿从人的梦境退了出去。 然后,就是现在为谢晔调养身子。 被塞入谢晔口腔中的小蛇算是柳儿本体的一部分。 进入人的体内之后温养着人的身体四肢。 灵魂补全需要花的时间太多,柳儿只能等。 等着谢晔的灵魂自动融合,最后变回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谢晔。 只是现下难过的也是柳儿。 谢晔五感缺失了四感,最后留下来的触感感知也不清晰,更不知道柳儿是谁。 每次柳儿去触碰他,谢晔都会瑟缩着身子避开他的触碰。 心脏像是被什么一把捏住,惹得柳儿难受的紧。 时光缓慢的消逝着。 谢晔沉浸在黑暗之中,伸手摸到的只有虚无。 身侧的声响渐渐多了起来,可还是一片模糊。 有谁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扶起来说了什么,而后感知到的是撒在身上的,暖融融的东西。 像是被人披上了一层金箔的暖。 谢晔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曾经感知到的所有事物,最后磕磕绊绊的在脑中拼出了发音。 那是“太阳”。 身侧的人有说了什么,除却第一次谢晔被不知什么人塞了一嘴腥臭的东西,后来他对那个人感知倒是不错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一直在迁就自己,衣食住行,包括如今。 落入他耳中的声响很模糊,可谢晔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人如同太阳一般的暖意,侧过头去,睁着灰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眼角弯了一个弧度。 太阳代表新生。 那他也能够有新生吗? 连谢晔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模样就和看着柳儿笑一般。 消瘦下去的脸颊带了笑意,恰如往昔的少年郎。 柳儿连忙也对他展颜一笑,可谢晔看不见,他又侧过了头。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有人在陪伴着自己,伸手抓住的再不是虚无缥缈的虚空,而是一人温凉的手。 五指张开,他与那人来了一个十指相扣。 柳儿的惊呼并未传到他的耳中,脸色淡漠的男子,手中摩挲着那一片温凉的肌肤,探索着新世界。 恍然之间感觉脸被人捧起,温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谢晔张了张唇,只能勉强发出气音。 柳儿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的唇形。 他说“谢谢。” 心脏跳动仿佛融合在一起,俊朗男子那两字惹得柳儿心跳加速。 混入世间的小妖不可避免的动了凡心。 只为谢晔那一句喜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世间纷扰,描写情爱的诗句数不胜数,大多抵不过这一句。 我与你朝夕为伴,只为与你白头偕老。 看你展露的笑颜,说出的话语,与你并肩看着朝阳东升,夕阳下落,不过尔尔。 旭日东升,暖光撒在片瓦之间,睫毛被染成金色的男子微微睁开了眼眸。做了一夜的噩梦的男子摸索着身边的人,最后成功摸到了那人的身躯。 外界鸟鸣传入耳中并不清晰,断断续续能听到一些声响。 原本身形清瘦的男子被柳儿喂养的胖了一圈,摸索着从床榻上起身,一点点挪动着步子自行走出了房内。 伸出手触碰到了撒在手心的暖光,带着炙热的温度覆盖至谢晔全身。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谢晔微微侧过头去看,又感觉自己被人搂在了怀中,耳中断断续续传来那人的声音。 “你怎么又自己出来了你以后不许这样知道吗?我看不见你会担心” 正说着话的人,被谢晔捧着脸堵住了唇。 他听不全那人的话语,但是清楚的知道他是和自己生气了。 于是谢晔开始耍赖了。 每次只要亲一亲那人,他就会羞的结结巴巴的,又不知道在絮絮叨叨说什么,谢晔兀自在脑中脑补了一个满脸通红的男子比划着手脚的样子。 真可爱。 缺失了记忆的人并不知道他 面对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现下被人捧在心尖娇宠着才敢这般为所欲为,只笑着看着面前的虚空。 入眼一片漆黑,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在自己眼前,离了自己不过一尺远。 他又往前踏了一步,果不其然撞入了那人怀中。 被花香包裹着的人,将练习的几天的话语说给他听。 “早安。” 发出来只有支离破碎的气音。 谢晔抿着唇看着面前的人,宛如等待被人夸赞的孩童,在脑中想着,他要是不夸自己,那他就要闹了。 长发被人抚着,谢晔歪了歪头,凑过身子去听。 听见人的告白时又抽离了身子要逃,被人揽住腰压在怀中。 树上桃花撒了满地,飘荡在空中的花瓣落在谢晔的长发上,被柳儿伸手摘下。 纷飞的花瓣如同柳儿的心脏跳动一般,杂乱无序。 垂下眼睑看着怀中的人,果不其然看见人羞红了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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