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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面部表情,就显得特别冷淡疏远,还有股隐约的戾气,让人忍不住觉得,他也许是个关键时刻狠得下心来的男人。 米切尔沉着脸走进病房,只见邓凯文躺在病床上,脸色比被单还要苍白。他脸上盖着氧气罩,几根管子从身上链接出来,右手上插着血袋针头。西妮亚?米兰达坐在床边拉着他的左手,轻轻亲吻着他瘦削的手背。 “他还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我站在门外边,心想如果他死了,我就举行一个婚礼,新郎席位上放着他的遗像。”西妮亚看着邓凯文昏迷的脸,目光柔软而痴迷“我想做他的女人,姓他的姓,穿着黑裙子成为他葬礼的主办人。我可以做他一天的妻子,然后当他一辈子的遗孀。” 米切尔抱着臂靠在门边上“这种时候还用得着装深情吗反正他看不见。”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的爱从来不装。”西妮亚笑了一下,俯下身去在邓凯文冰凉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开始起,我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他。我可以为他去死。”她顿了顿,仿佛坚定信念一般轻声重复“我可以为他去死。” “事实上是你差点害死了他吧”米切尔忍不住冷笑一声“很可惜,你爱的这个邓凯文不需要女人” “就算他不需要女人,也未必需要你。”西妮亚的声音一如既往十分柔和,盯着米切尔的眼神却争锋相对咄咄逼人“我们不妨打个赌,就算有一天我和kev分开了,他也绝对不会选择你他也许会孤独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会选择另一个女人甚至是男人,但是他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 米切尔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盯着西妮亚。 病房外的走廊上隐约传来护士走路和说话的声音,窗外夜色沉寂寥远,星河岑寂。 病房里的空气静默得几乎要凝固,米切尔和西妮亚互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两人的目光都冷酷彻骨。 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西妮亚慌忙低头一看,只见邓凯文的手动了动,仿佛想抓住什么。她立刻用力抓住他的手“kevkev你醒了吗” 邓凯文脸色微微的扭曲了,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睁开眼睛,神情十分挣扎,仿佛在竭力逃离一个可怕的噩梦,却深陷在泥潭里挣脱不得。 米切尔大步走来叫了一句kev,声音非常大,护士立刻敲门而入“发生什么事了病人怎么样” “医生轻快过来看看他好像要醒了”西妮亚颤抖的叫道“医生请快点叫医生” 护士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只看了一眼仪器屏幕,又看了一眼邓凯文,松了口气“没事,醒不过来。病人只是在做梦而已。” 做梦米切尔立刻看向邓凯文的脸,只见短短几秒钟他已经不再挣扎和痉挛,只是嘴唇瞬间微微一动,仿佛是叫了个人名。 看那口型,仿佛是“尼尔”或者是其他什么。 不过尼尔是谁呢米切尔心里微微一动,他只知道sat里有个特警叫尼克,叫尼尔的还真没有。虽然这个名字很常见,但是他们这一圈警察里还真没人叫这个的。 难道是在叫尼克不对啊,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护士推了一针镇静剂后,邓凯文的脸色很快平静下来,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中。西妮亚被吓得不轻,也顾不上米切尔了,只紧张的坐在病床边时刻盯着邓凯文,连眼睛都不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米切尔看她那样心里烦得慌,便走去外边抽烟。他站在露台窗前,迎着夜风点起一根万宝路,看着那打火机的光一山一灭,突然心里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 尼尔,nei 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十分耳熟,总觉得在哪里看见过 neei nathanie 纳撒尼尔?埃普罗 米切尔瞬间呛了口烟,重重的咳嗽起来 他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一本fbi绝密资料,世人都知道ga的老大是埃普罗,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位黑道教父的全名是纳撒尼尔?埃普罗 难道说邓凯文刚才叫的是埃普罗吗 他为什么会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来叫埃普罗呢 米切尔回过头去望向病房,惨淡的灯光冷冷映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没有温度的光。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恍惚,不知不觉往病房的方向走了两步。 邓凯文到底做了怎样的梦呢他在梦里再一次想起了埃普罗吗 在ga几年隐秘的时光中,他跟埃普罗之间到底发生过哪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以至于十几年过去了,他还会在梦中下意识的用最亲昵的称呼叫埃普罗的名字 米切尔用力抽了口烟,感觉到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蔓延,那一刻他拿着香烟的手指竟然有些微微的战栗。 邓凯文躺在床上,隐约听见身边有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听见有人迅速跑来的声音,甚至从眼皮的缝隙中看见刺眼的雪白灯光。但是他没有意识,他清醒不过来。 就像是陷入流沙之中,本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蜂拥而至,从他的嘴巴、耳朵里一个劲的灌进去,就算他拼命伸手呼救,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像无声而恐怖的哑剧一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没,撕心裂肺却无能为力。 “neei” 是谁在叫 “nei,nei” “nei” 邓凯文猛地回过头,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满脸期待,张着双手,转眼就到了近前。 他一时大惊,下意识的想避开,但是双脚却极度沉重,连稍微动一动都做不到。 就在两人即将撞上的瞬间,突然那小男孩竟然一头扎进了他的身体,就像穿过一团空气那样,直接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邓凯文震惊回头,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衬衣,黑西装,微笑着对那小孩伸出手。 他们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就像兄弟或者是父子,仿佛站在温暖永恒的阳光之下,一切细节都亲昵而慈爱,没有半点危险。 邓凯文的瞳孔瞬间紧缩,他认出了眼前这两个人那竟然是年轻时的埃普罗,以及童年时代的自己 刹那间场景仿佛漩涡一般旋转起来,他不由自主的被卷下水面,深渊中伸出一只巨大无形的手,在轰鸣中一把将他狠狠拉了下去。 他惊恐的奋力挣扎,却像蚍蜉撼树一般无济于事直到记忆轰然破闸,他在巨大的咆哮中发出一声听不见的惊呼。 二十年前。 美国纽约。 产房里传来声嘶力竭的痛呼,间或有护士匆匆来去,走路时步伐带起一阵快速的风。 一个黑眼黑发的小男孩坐在长椅上,紧紧抿着粉色的嘴唇,手心里的汗冰冷潮湿,他不由自主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 一个护士突然从产房里冲出来“孩子的父亲呢父亲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产妇没有留下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人送她来医院。”另一个护士说着转过身,看向长椅上孤零零的小男孩“只有这孩子跟产妇在一起据说是大儿子。” 两个护士同时沉默了一下。 小男孩呆呆的望着她们,隐约觉得她们在说一些不好的事情,半晌才怯怯的叫了一句“妈咪妈咪在哪里” 两个护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柔声问“亲爱的,你爸爸在哪里” 小男孩再次在裤子上用力蹭了蹭手,小声说“他走了。” “走了”护士疑惑的重复,“你知道爸爸在哪里吗你妈妈需要他。亲爱的,你知道爸爸的名字吗或者是电话号码任何联系方式都可以,你知道吗” 小男孩怯生生的望着她,半晌摇摇头“爸爸不要我们了。” 他想起那天家里爆发的剧烈争吵,摔碗砸东西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深夜。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只看见爸爸带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前,弯腰摸了摸他的头,神情十分的温柔。 “kev,爸爸必须要跟你说再见了。” “你还会回来吗” 年轻的父亲看着他,半晌才悲伤的摇了摇头。 那天他看着父亲从房子的台阶走下去,连头都没有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走到他伸手,仿佛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一般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只看到母亲脸颊未干的泪迹和通红的双眼。 从那天清晨直到现在,七个月过去了。 那是凯文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两个护士再次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迟疑不决的问“产妇手术前签了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协议吗” “没、没有” “情况太危急,产妇已经没有神智了,可以征询产妇的意见吗” “太勉强了,太勉强了如果她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我们就必须放弃产妇的生命” 她们同时迟疑的沉默了。 在这个时候的美国,危急情况下保孩子不保大人是医院惯常的做法,甚至在法律上也有这方面的倾向。 但是从小男孩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产妇的丈夫已经离开了这个家庭。那个男人可能已经死了,或者是失踪了,如果产妇一旦离世,那么这两个孩子都会立刻成为孤儿。 “我们必须替她作出选择,”一个护士低声说,“再拖下去两个都未必能保住。” 她的同事最终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走回手术室的时候,突然走廊上响起很多人的脚步声,十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楼梯冲了上来。为首那个看上去年纪还不大,面相深刻而冷峻,眉目间带着一股煞气。 走廊上几个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刚有人想拦住他们,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是ga的人” “是是埃普罗我昨天才在电视上看过他” 走廊上瞬间想起窃窃私语,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埃普罗走到手术室门前,虽然他神情冷漠而肃厉,说话语气却一点也不粗鲁,相反还有些冷淡的彬彬有礼“请问,产妇名字是不是叫卡珊德拉” 护士叹了口唾沫,很快点点头“是的,请问您” “我是胎儿的父亲。”埃普罗打断了她。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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