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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气。 墨兰走向其中一张床,想爬到上面的空铺位躺一会儿。 有人在她的必经路上,忽然伸出了一条腿儿。 墨兰在快要绊倒之前,停住了步,说“你想被减分吗减分,你就不能减刑了。还是你想一辈子在这监狱里面” 一句话,已足以让六位狱友全睁眼看向她。 “这人,以前进过监狱不然,怎么知道这儿的规矩” 狱友们针对她起了热烈的交流,墨兰只是迈过那条她人伸来的腿儿,爬上床,躺下先歇一阵。她没进过监狱,不表示她会不知道监狱里边的事。谁让她平常就爱读书,什么书都要看一看,所以,从书中博古通今。如蕙兰说的,论书呆子,没有一个比她更书呆子了。 墨兰躺在床上打着盹儿,下面几名狱友们议论纷扰。 “怎么办谁先去试探一下她” “听说她是杀了个小孩子耶。杀人犯,女杀人犯我们全监狱可能就她一个犯的罪最重。” “我可不想和一个杀人犯打交道。” “可她还是留学生呢。可以帮我们写报告,加分减刑。” 于是众人在是否“与一个杀人犯交往”还是“加分减刑”上犹豫。 “方姐,你是我们的头儿,不如你去试探一下她” 第十六回狱斗中 “喂起来” 墨兰打开条眼逢,见一只皮肤粗糙且肥胖的手从床栏杆里头伸过来,狠力地拍打她的床褥。嘭嘭嘭,每一下响,像要把床拍成两半儿一样。实在被这人扰得不行了,她翻个身,俯视那只手的主人。 这是个被人叫做方姐的三四十岁妇女,高大威猛,脸颊的两团肉嘟嘟的肥肉很像小猪班纳。 墨兰想还好,是个猪型的女人,总比猴精类的女人好对付。 “你”方姐见墨兰翻过来身,欲得意地吼上几句给个下马威,然而,对视到墨兰那双冰凉的眼珠子时,顿然变成了哑巴。在她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体纤瘦弱不禁风的模样儿,却是有一双让人害怕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好像森林中伺机而动的猎豹,随时能扑过来让人四分五裂。怪不得,怪不得说这女人是杀人犯呢。这么一想,方姐趔趄地退后了两步。 众人对于她这般轻易的投降感到惊讶,也因此对于这个新来的囚犯在内心里生了敬畏。 方姐不敢再上前,其她人更不敢与墨兰说话。 墨兰翻回身,径自又睡了起来。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方是将车程的疲倦消去。 清早,狱警们抬来牢饭。每个人拼命地扒着碗里的米饭。下饭的菜,自然是难以入口的,没有肉,没有油,水煮为多。所以,以米饭为主。大家吃得很快,是由于接下来的活儿不轻松。每日不能按照规定完成产量,没得睡,没得吃。至少,在这所小监狱里是这样的情况。 这间女子狱所一共关押了二十几个犯人,所长加狱警不到十名看守人员。因此,不会有任何人留意到这个窝在深山老林中毫不起眼的小小狱所。 俨然是,在这个落魄的地方被人弄死了,只要亲人不追究,一切便成了一起无头冤案。墨兰心里头冷笑着对方想必不止要让她身败名裂,还要令她蒙受不白之冤作为一个杀人犯惨死在狱所里,死后也戴罪,遗臭万年。 “吃饱了赶紧干活”狱警估量吃饭时间差不多了,走过来向牢里的狱犯们发出命令。 狱犯们依依不舍地搁下了碗筷,起身后,排队走出牢门。 接下来,几间狱室的犯人们是被集中到了一处,在一个空间较为宽敞的工作室里做工。这样的集中看押方式,是方便于人力不足的狱警进行监视。 墨兰夹在众人当中,领到了三支羊毛筷子与毛线球,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方姐几乎是在她一落座的同时,走过来狠狠地瞪她“不要给我们拖后腿” 一个狱室的人为一个组别,每日以每组为单位完成规定产量。如果同一个狱室里有谁手脚慢没能做完自己的活,其他人还得帮着她干。因此,很多新来的狱友一开始不能接受这种高强度劳作,被同室的狱友辱骂,最终选择自杀。 墨兰对于方姐的瞪眼,只是耸了耸肩膀。她娴熟地把毛线绕上了羊毛筷子,娴熟地让两只羊毛筷子打起架来。 方姐盯着她一会儿,马上把眼珠子瞠圆了不是高级知识分子吗怎么打毛衣快得像是一线生产女工 墨兰抬了下眼皮“是谁要给我们拖后腿” 方姐噎了沫口水,扫向墨兰旁边的另一位狱友“你桑姐” 肩头搭着一条油黑发亮的长辫子,年纪有三四十岁的桑姐举起了纤秀的拳头,捂在嘴边“我知道。咳咳咳” 墨兰往旁瞄了一眼,记起昨天自己刚进牢房的时候,全狱室里唯一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的牢犯,便是这个叫桑姐的。似乎这人正生着病,病得不轻。墨兰轻轻地蹙起眉来这个小监狱连个狱医都没有配置。如果突然哪天哪个人来个急病或是重伤,一命呜呼的可能性十分之大。 方姐盯了她们两个一阵,见她们马不停蹄地干活,鼻子哼哼,这才走开。 桑姐喝了两杯水后,举起手“报告,尿急。” 在监狱里干活的狱犯称之为劳改,劳改犯们即使要上洗手间,也得向狱警举手打报告。 墨兰刚好也想上卫生间,跟着桑姐举手。狱警允了她们两人同去洗手间。 两人携伴往外走。墨兰见桑姐步履蹒跚的,搀扶桑姐走。 “在这监狱里很少见你这么热心的了。”桑姐抓着她的手,感激地说。 墨兰道“总得活下去,才能出去见亲人。” 桑姐感慨着“我还有几年的牢饭吃。你呢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吧,如果不死,也是死缓,一辈子在牢狱里呆了。你年纪轻轻,又是热心肠,怎么会杀人呢” “桑姐莫非是经济犯”墨兰避而不答。 桑姐没有否认她的推测,点下头说“我听人说,你也是知识渊博的人,不至于犯这种罪大恶极的事儿吧。” 两人边说边谈走到了狱所的西边偏角。那里面设立的一排给牢犯们使用的公共厕所,没有门,只有几条沟沟中间用几面墙隔开,就当是马桶用了。墨兰在厕所外头观望,以迟疑的语气疑问道“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狱警。” “逃不出去的。”桑姐摇摇头,“她们这么放心肯定有原因。一是因为我们是女人,行动力肯定不比男犯。二是这里四面环谷,这厕所背后紧挨的就是悬崖。” 看来,要逃出去必须智取。墨兰不着急,先扶桑姐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厕所,自己窝在最外头的一间。解手的时候,听里面汩汩的水声,似乎桑姐已完事出了厕所。她随之出来,没有出到厕所墙外,迎面门口忽然来了几个穿灰色狱服的女人,个个高头马大的,那阵势就像那晚迷昏她的黑衣人。墨兰这回可不会犯傻,立马高声尖叫起来“来人啊杀人了” 对方听她一喊,倒是先愣了会儿,这才想上来捂她的嘴巴。她们拿出准备好的一条被子,摊开来,蒙上墨兰的头,把墨兰的嘴巴鼻子捂得死紧。过了一小会儿,感觉被子底下的人不再挣扎软了下来。 “死了吗” “应该是死了吧。” 她们掀开了被子,再用手试探墨兰的鼻息真是没气息了 “这么快就死了。” 她们中间有人不信,用脚狠揣了墨兰的腿儿两下。躺在地上的墨兰一动不动的。 “喵” 外面传来猫咪的叫声。大概是担心墨兰与猫的叫声会惹来狱警查探,这几个女人立刻将被子收起来,撤出了厕所。 直到这群凶神恶煞的女人走远了,躲在暗处的桑姐小心谨慎地走出来,进到厕所里面。来到了墨兰身边,她蹲下去,伸出的指头哆嗦地去碰墨兰的鼻子。手刚伸到了墨兰的眼前,忽然间,本来死的人睁开了双目。 ------题外话------ 非常感谢大家留言,大家的诚恳意见我都会参考的, 第十七回狱斗下 “呀”桑姐低叫一声,被吓得不轻,跌坐到地上用手捂住心窝口,“她们,她们不是说你” 墨兰翻身坐了起来,拍打拍打身上几下“当年在学校里进过游泳协会,屏气功夫练得还成。” 桑姐听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更显得里内深不可测,对她不由又敬佩了几分,低声道“刚刚那群人,真是想杀了你的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不知道。只知道她们不大像是狱犯。”墨兰眯眯眼睛说。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是,这群人的狱服上面没有打编号,而且明显这是一起有组织的行为,有头儿指挥,果断进来果断撤退。 桑姐做起了哦米拖佛的手势,点点自己胸口“上帝保佑你我。” 求上帝,求老天爷,还不如求自己。墨兰心里盘算着这些人一次害不死她,下次肯定还有动作。 桑姐这会儿端详起她被人踹过几脚的腿儿,知道她的双腿不可能被踹了没事,只能证明这人很能忍耐。能忍的人,才能成得了大气候。 “桑姐。”墨兰蹲了下来,与她脸对脸儿,对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桑姐被她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珠子,看得心里头发慌发虚起来,问“什么事” “你没有病吧” 桑姐本来一张青白的脸蛋儿,蓦地涨成了红番茄子“你是医生” “我猜的。”墨兰笑盈盈的。 桑姐忍不住骂了出口“你这丫的,竟敢诓我话”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墨兰敛起了一脸的和气笑脸,淡淡地道,“知道你还有几年的刑期,而且要出这个小监狱不容易,不如用装病得到假释。” 桑姐听她一句话便拆穿了自个的算盘,气怒起来“你既然不说出去,是想要挟我吗我告诉你,我虽然是个犯人,一身骨气还在。” “桑姐,好歹我比你晚来,是个晚辈,怎敢不尊敬前辈。你想多了,我这个小辈的,是想帮助前辈做事而已。”墨兰依然语调不惊,好像天打雷劈也不能让她皱一下眉。 桑姐面对她古怪的一言一行是完全犯疑惑了,却觉得她有力量能帮自己,一刻提起胆子问“你是说帮我怎么帮” “我能帮你出这个监狱进到医院里头。” “可你说了你不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但没说过不能帮你把病装得更像一点。”墨兰打的主意是,借桑姐入院这个机会查探装病逃狱的机率有多大胜算。她抓起桑姐的左手,在手腕上搭了会儿脉搏。桑姐见她样子十足是个专业的医生,心里又确实想着要早点出去,不得先信了她。 两人折回牢房。 狱警见到她们两人出现,便骂“解个小便去那么久,喜欢蹲茅坑里了” “拉拉肚子。”桑姐抬手抹抹额头的冷汗,另一手捂紧肚子。 狱警从桑姐汗涔涔的脸上瞟过,锁住了墨兰“你呢” “我见她不舒服,不敢一人急着回来。如果她出了事,我也担当不起。”墨兰答,语气拿捏的刚刚好,不软不硬。 狱警从她们两人的回答中搜不出疑点,只得放了她们归位。 她们两个刚坐下,方姐又走了过来,趾高气扬的“你们俩,完成不了任务,要怎么办” “没到时间呢。”墨兰磨叽道。 方姐知道她厉害,不和她顶,朝着桑姐发火“我说的是你” 桑姐汗涔涔的,像是求助地望了眼墨兰。墨兰不冷不热地插一句“她这是病了。” “她病了她大病了有一个月了,还不死”方姐嘴角噙嘲笑,好像巴不得桑姐这个拖油瓶快点死。 “如果她真是死了,你们还能减刑吗” “是。是。”桑姐急忙应着,“如果我死了,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干系的。” 方姐被她们两个激怒的,口不择言大骂“你能死,我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你还不是想活着早点出去还有你这个新来的,别以为你杀了人就能怎样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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