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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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riyanyang下，大街的人chao不减。几个穿着讲究的男人刚下了车，边走边聊地进了一家外国连锁银行；街道上两个撑着白色遮yang伞的洋小姐，正小心翼翼地拉起裙摆避过车辆扬起的尘埃；一堆扎着乌溜发辫、蓝衣黑裙的女学生们在店门前围成一圈，叽叽咕咕地不知在笑些什么。</p>

晌午时分，远处高耸的钟塔铛声响起，街心那沉静了一上午的大戏院也跟着加入热闹的气氛。趁着戏班子发传单的同时，众多小贩也跟着沾光开张。招揽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好一片繁络景象。</p>

意识在那余韵袅然的钟声中逐渐清醒，魁七朦胧地听着窗外的吵杂。睁开沉重的眼皮，他对着天花板发楞。一会儿，眼角的酸涩又让他疲累地闭上眼。轻声的叹息过后，一股沉重感在他xiong口扩散开来。</p>

努力ya下体内的不适，他撑着阵阵发痛的身体坐了起来。微微打颤的手不稳着，chuang垫下的弹簧发出被挤ya的吱嘎声。</p>

昏沉的脑袋，停滞的思绪，还有那不断提醒自己屈辱存在的持续疼痛。他无力地靠坐在chuang头，失焦的视线游移不定。</p>

房门口传来声响，他因这突来的变化而回过神。门被打开的瞬间，他不加思索地抓过被单遮掩正不断溢渗出ye体的腿间，同时却又对这么做的自己感到厌恶与愤怒。</p>

两个仆役走了进来，扛着一桶腾腾冒烟的热水。看也不看他，他们径自把水倒入白瓷浴缸中。</p>

待下仆离开之后，踏着柔软的地毯，他起身到浴缸旁。浸入那温度略高的水中的瞬间，下身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p>

洗涤完毕，他坐在窗旁。不必回头，他也能感觉到门口卫兵监看的视线。</p>

风扇不停地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仆役们忙着换下污秽不堪的chuang单，重新铺上干净的被单。想到那chuang单不久又会再一次地被nong脏，他就觉得背上一阵发寒。</p>

从嵌着铁条的窗子往外望，底下的马路喧嚣热络，小贩子man街跑。过午后时，这里是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他目光下意识地追寻着来往的车liu人群，脑子里却一片茫然。</p>

一阵风向窗口灌了进来，带着暑ri特有的尘埃气味，闷热而shi黏，那随之而生的不快gan附着在皮肤上甩tuo不去。身后传来些微的声响，仆役似乎已打扫完毕，脚步声轮沓而去，接着是锁头冰冷的喀合。</p>

魁七怔怔地望着窗上的铁条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这群人是怎么看待他的呢？…主人的jin脔？玩物？xing发xie对象？想象他们私底下会如何污言秽语地形容自己，他不jin咬紧下唇。</p>

并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他也曾经想捉住伊藤为胁来换取自由，彼此身体接触之间有太多这样的机会。他试了，可是却也失败了。看起来似无实战经验的伊藤，实际上竟是空手搏击的段数者。ji烈的搏斗中，他清楚地了解到对方拥有丝毫不逊于自己、甚至更高于自己的格斗能力。</p>

反抗过后的第二天，五花大绑的他面前出现了一gen血淋淋的手指，女人的手指。</p>

他悲愤无比地质问伊藤，后者则对他报以轻蔑的冷笑。</p>

那之后的数ri他不吃不喝，面对伊藤的不择手段，他甚至想一了百了。但不久同样的事件又再度重演，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切身地体验到自己是无法违抗那个男人的。</p>

说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比豢养在笼子里任人玩nong的宠物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是还要更糟。他苦涩地扯开嘴角，感觉眉间涌上一阵难忍的酸楚。</p>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惊人的热度与亮度也随之收敛。天色逐渐昏暗，带着凉爽气息的夜幕降临。</p>

晚饭上来了又撤下去，他不记得自己到底吃了什么，只是机械xing地动着筷子。</p>

看着戏院施放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出灿烂的光芒，他的心思却在昨晚那不堪回首的记忆里打转。</p>

夜里一次次的侵犯让他不胜负荷，就在他已无力瘫软之际，奇迹似地，伊藤没有像以往一般强索，但相反地，他要他以另一种方式man足他：tian那玩意儿。惊愕地看着眼前蠢动的巨大物体，前所未有的愤怒在他全身上下熊熊燃烧着，正要说出拒绝的话语时，伊藤微微地笑了，每当他这样一笑，自己的一切就变成了不可违抗的命运。果不其然，吹气似的低语：“你喜欢她的鼻子还是耳朵？”。忡怔地望着那张美丽的微笑脸庞，最后他只能选择屈服于这太过真实的威胁之下。</p>

回想起那不断在自己口腔中涨大的结实rou块，迸she入喉的浑浊ye体，浓烈的同xing气味…，他难受地闭上眼，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深入掌心。</p>

远方的钟塔响了起来，一声、二声…，共敲了九下，是九点了，心中一颤，他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p>

但让他焦躁无措的时间并不太多，九点一刻，伊藤总在这个时点到来。</p>

一阵人声过后，房门再度被打开，伊藤泉一郎走了进来。他脸上的那抹自信微笑，每每让魁七觉得刺眼无比。</p>

伊藤定定地注窗口边的魁七一会儿，他微一点头，随侍的堀内领意，迅速退出房间。</p>

看着伊藤慢慢向自己走来，那股无言的压力也越发沉重。魁七虎起眼睛响应对方的目光，虽然他知道这样只会更加挑起伊藤的征服yu，但他的自尊不允许那姑且的软弱。</p>

伊藤没有靠近他，相反地，他在chuang旁停下。姿态优雅地靠在金属chuang架上，他悠闲地面对魁七。</p>

“tuo光躺在地上。”像是在谈论天气的轻松口吻。</p>

魁七闻言一僵，迟疑了会儿，他低下头避开那道冰冷的视线，尽可能动作放慢地tuo下身上的衣物。</p>

赤luo地躺在地面，感觉那恶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往徘徊，难耐羞辱之下，他情不自jin闭上双眼。</p>

“睁开眼看着我。”同样冷淡的语调。</p>

审视货物似地来回地看了几圈之后，伊藤走向他的yao侧。</p>

从膝盖开始，军靴的前端挑逗似地沿着大腿内侧上滑，那奇异的触感让魁七腹部起了一阵sao动。那微妙的抚nong在大腿gen部来回几次后，倏地踏上他的重要部位，用力之猛烈，让魁七忍不住闷哼出声。</p>

彷佛对这个反应感到满意，伊藤嘴角lou出淡淡的笑意。</p>

接着他又chou出身上的长刀。拔刀的瞬间，那锐利的刀刃在灯光下发出一闪即逝的锋芒。</p>

森冷的刀尖在魁七man是rou疤的xiong膛上游移，嬉戏般地沿着还未愈好的伤口画出线条。最后来到xiong前，长刀在ru晕四周liu连着，不意间猛然刺入中央的ru首。力道控制得极佳，伤口不算深，却是足以liu出鲜血的程度。如法炮制的另一侧。</p>

那min感隐约的痛楚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但魁七咬紧嘴唇不吭一声，只死命地瞪着那在自己身上为所yu为的家伙。</p>

ying向那道灼热视线，伊藤微微挑高眉毛。</p>

“到chuang上去。”</p>

饶是听过许多次，魁七心中仍不免一震。</p>

狂luan的夜，正要开始。</p>

魁七tuo力地趴在柔软的大chuang上，下半身的刺痛让他意识一片浑沌。身旁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已经消失。他隐约记得似乎是堀内的声音说什么天津支店长紧急求见。</p>

麾下精锐的军队，左右警察部门的莫大权力，明显的特权阶级；价值不菲的大宅，为数众多的家仆，超越一般军官的优渥待遇。心底浮起一个模糊的疑惑：伊藤泉一郎，他到底是谁？</p>

窗外泛灰的天空开始转白，无力再想的魁七阖起昏沉的眼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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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几ri的晴朗天气，火热的太阳在头顶上发着蛮威，飙高不下的温度，扎得人起泡子的光线，还有那节节下退的储水量。这样的日子总不变，人们不jin生出了这种异常将会永远持续下去的错觉。</p>

这天里，酷热更甚以往。</p>

毒辣的阳光焦烤着大地，明显可见的蒸发气流从地面上腾升而起，路旁的树荫也委屈地矮在原地，底下避暑的狗子们哈巴地chuan着舌。平常热闹的大街上行人稀少，偶尔一过的路人，不是急急地手遮额头快步跑，便是在檐下匍伏前进以躲避杀人似的ri光。</p>

午旁的窗口，魁七静静地坐着。热呼呼的焚风不断吹入，挟杂的飞沙石砺拍击man脸，他却丝毫没有离开的念头。就像笼中鸟需要呼吸一样，这能仰望自由天空的小小窗口是他唯一的寄身之处。</p>

强烈的阳光在蒸腾空气的折she下发出一道道异常美丽的五彩光束，炫目得让他瞇起了眼。如果一切都不去在乎的话，这该是个悠闲的午后吧。他朦胧地想着若是以前的自己，此刻都在做些什么呢…</p>

“凉汤！一碗四mao哟──”</p>

静谧的时空里忽然响起了不合宜的叫卖声。几乎是怨恨地，他将视线投向那扯着破锣嗓子聒嚷的小贩。</p>

正热的午时，顶上的炎ri像发了疯似地狂luan四she，就算是再不要命的贩子也都识相地躲到yin凉处去图个快儿，干烧的街道上全不见人踪，他到底是做谁的生意来着！</p>

那人一路走过，叫卖声也跟着断续传来。接近这栋大楼时，他似吃力已极地停了下来，担子随便摆着就擦起汗来。</p>

从三层楼高的地方俯视而下，那戴着草笠的贩子正用肩上的汗巾胡乱抹着脸，魁七看着看着，竟觉得那张脸有些似曾相识。</p>

他望着对方的同时，那黝黑的面孔也似乎在偷偷地观察这栋楼。目光一瞬相碰，两人不觉怔然，那涌生而出的奇异感觉让魁七难以言喻。</p>

不及细想，底下已传来数声怒喝。一个身材魁梧的日本兵大步踏向小贩，手中的长qiang威吓地向对方摆动。小贩脸上挤出类似歉意的扭曲笑容，拾掇着快快走了。</p>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魁七一阵茫然。</p>

接下来的整天他都神思不宁。伊藤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那晚的凌nue格外残忍暴戾。</p>

痛得无法入眠的夜晚，神志迷蒙之间，深藏的记忆片段浮现。在一家装潢俗丽的饭铺包厢里，他看见他自己。</p>

十二人的大桌泾渭分明。周围几个汉子都是shu络的伴儿，是他还未离团的那段日子。席间没人吭气，除了首座上的那两个人。老头子的声音很大很响，震得人耳朵发聋，他的脾气也是很臭很硬，连茅坑里的石头都要让他三分。不过这回对上嗓门和他一样大、个性和他一样强，连年纪都和他不相上下的难chan对手，可有得一番苦战。看着两人面红耳赤地不可开jiao，伙伴们脸上都出现无奈的表情。对这好气又好笑的场面，他只能莫可奈何地摇头。剎那间，他的目光遇上了对方一个也透着苦恼神色的家伙，两人相视的瞬间一呆，但随即都lou出心领神会的微笑。</p>

他注视着对那个自己绽开笑容的男人。男人的脸孔清晰但模糊，陌生又熟悉，异样的距离感与亲和感在他xiong口扩散。他似乎认识他又似乎不认识。</p>

记忆的波lang开始摇晃，一切的景象都跟着变得模糊不清，光线逐渐昏暗，座位中的人一个个走出房间不见踪影。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最终只剩下他，那个没有实体的自己。</p>

醒了过来，同样的深夜闇然，同样的独自一人，真实的梦境抑或虚假的现实，他分不清。</p>

隔数天，那卖凉汤的小贩又出现了。</p>

面无表情地看着摊子在大街上来回几次，他破天荒地开口要求。这意外的情形让仆役们一时傻了眼，慑于魁七那坚决不休的强硬态度，他们变得犹豫起来。冗长的窃语商议之后，一个仆人奔了出去。</p>

日本鬼的瓷碗，日本鬼的汤匙，门外的卫兵却还不放心，他们仔细地检查碗里的东西，其中一个甚至还舀了一口来尝尝。</p>

接过那碗经过数道关卡检验的凉汤，他慢条斯理地转着小匙，若有所思的眼眸却紧盯着街上那正被一堆孩子围住忙着装汤找钱的小贩。</p>

他喝了口汤却一惊，不似一般的凉汤甘甜润喉，这竟是苦中带咸的橄榄味儿！他讶异地抬眼却刚好对上了楼下小贩，后者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p>

不多时，小贩撑起担子，继续沿路一径叫卖。</p>

“一碗四mao的凉汤哟，包您喝了十天内清肝消火一凉到底！来哟…”长街上嗡声回响，不绝于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