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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开了,他倒了两杯茶,终于转过身来。 她慌乱地低下头。只是和他目光相接的一秒,心口就闷窒起来,感到呼吸难受。 “你以为我不在乎你的难受,对不对?”他声音绷紧了。“那你就错了。我如果不在乎,就不会那么生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照说他的怒气应该让她更难受才对,但为什么她心里会一跳? “如果我对人性有一丁点的了解,那就是人彼此越熟悉,对彼此的感觉就越强——不是越讨厌,就是越喜欢。我要的答案,绝对可以得到。”他说得像是一种保证。“如果到了太过难受的程度,我答应你,不会过分勉强你。我不是恶魔,不管你有多么怕我。” “我并不怕你。”她诚实地说。无论他令她多么难受,她不曾真正害怕过他。 也许她害怕的只是自己的反应完全不受控制,像是自己不再是自己。 “真的吗?”他眯起眼,但没有问下去,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没有碰到她,只把茶递给她。 他的靠近让她胸口的窒闷沉重起来,她本能地要移开一些,但只移了些许,胸口忽然一痛! 她倒抽一口气,左手倏然抓紧前襟。 “怎么了?”他眉蹙得深。“我不会碰你——” “不,不是的——”她梗住了。 她的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移回到原先的位置。反胃窒闷的感觉都还在,疼痛却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很清楚,初识他时,只要离开他,身体的不适便会大大减低,如果能做到连想都不想到他,自己就能完完全全地恢复正常。 为什么起了这样的改变? 他眯起眼睛。“这是第一次,你自动向我靠近。” 她脸热了,否认的话却出不下口。 “不难过吗?” 看她不知所措的神色,他眼中忖度的意味更深了。 忽然间,他伸手触摸她直直的长发,仅仅是发梢而已,她仍屏住气息。 “怎么样?”他声音有些暗哑。 她咽了口气。“我不是很舒服。” “但不是更不舒服,对不对?” 她迟疑地点头。 他靠得更近了,坚实的大腿碰触到她的,她心跳错过了一拍。 头霎时昏眩起来,她闭上眼,他立刻移开,没有再碰触她。 “太多了,是吗?”他低声道。“很有趣。你的怪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敏感,更奇怪。” 她深吸一口气。“我可不觉得有趣。” 他笑起来,她吓了好大一跳,瞪大眼看他。 他?在笑? 这是第二次看到他笑了,但是这次是不折不扣对着她笑,她甚至不知道这是有可能的事。 不是取笑她的感觉,而是对着她笑。 这样的笑多么让人迷惑! 但为什么觉得心中忽然有些疼痛? 心在痛,头也在痛,胸口紧窒得难以呼吸,而眼前的他开始模糊 他看起来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湘音。” 她失神地望着他,他眼神变了。 “湘音!” 她猛然回神,胸口的疼痛几乎要爆裂开来,她大口吸气又吐气,接着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这个人”他暴躁地开口,及时止住自己,降了几个分贝。“你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的对不对?” 她仍无法开口,只能专注于让发疼的喉咙喘过气来。他又把茶递到她嘴边,她赶紧要接过杯子,他却不放手。 “张开嘴。” 她无助地服从,他的眼神严厉,手下却十分轻柔,小心地让她喝下一小口茶。 她的思绪却绕着一个念头打转——他刚才唤了她的名字? 她没有听错,他直呼了她的名字,第一次。 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却让她心中发软,几乎带走了大半的疼痛。 “如果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死死盯着我看?”他烦躁地问。“刚才我还以为你就要这样看着我断气了,你整个人像是慢慢失了人气,像魂魄慢慢散开?” 她背脊起了凉意,她看起来真是这样?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在笑”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很蠢。 “就这样?没有别的了?” 她摇头,心中突然生出一份无助感。“延特助,你真的以为只要我们努力去探究,就能厘清世上所有的怪事吗?我知道你似乎是实事求是,并且凡事都不退缩的那种人,但有时候,世上的事情硬是出乎我们控制范围之外,不管我们是如何的不愿意。” 她想到仿佛从未存在过的父亲,早早便撒手人寰的母亲,这些,又何尝是她心中所愿的了?但她有过一丁点的选择余地吗? “轻易放弃的人,没有说不愿意的权利。”他的眼神锐利。“我这辈子放弃过许多东西,但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我之间这种该死的奇怪联系这么在意吗?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无从选择!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而我恨透了这种感觉!” 他语气之强烈让她的心缩得更紧,但也感到一丝奇异的安慰。 原来他真正讨厌的不是她,而是那种无助的感觉? “两天之后你希望变成怎么样?”她小声问。 他看了她半晌。“我还不知道。” 她自己呢?湘音不禁要自问。她希望这一切都消失,是吧? 没有怪梦,也没有怪病,回到半个月前正常的那个她,新进无名小职员,从来无风,也从不起浪,过一天是一天。 是否她也希望没有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被调到总公司天天面对这个男人? 她心里有些晦涩,没有真确的答案。 她应该毫不犹豫地说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迟疑? 现在这一切,除了疼痛、不快、焦虑,有什么好? 他忽然打断她的思绪。 “我们有时间来找出答案。”他说着掏出手机来,按下键。 “林秘书吗?你好。我想请你帮我转告人事部,禹特助和我要去出差两天。”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延潇微笑。“上次带回来的饼,你们真的有吃吗?” 促狭的语气。湘音听了,觉得不可思议。 对方大概窘下,延潇轻笑一声。“没关系,这次不方便带,下次一定。”再亲切地寒暄了几句才收线。 他转头看向她,不过瞬间,微笑已然淡去。 湘音试着不去在乎,她应该早就习惯了。 “办公室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减肥的吗?” 她愕然。“什么?” 有一种说不上是微笑,却又相当温暖的东西在他平滑无瑕的面颊上漫开。 “喜欢聊吃的、要吃的,却又不愿意真正吃下去,这是什么道理?” 他好像真的很好奇她会如何解释,她呐呐地说“呃这样的挣扎,追根究底,还不是为了男人。” “是吗?”他的眼光又亮了些。“你说话倒是很诚实。” 湘音这才发现,自已的说法好像太白了,简直有点挑逗的意味。 “我是说——” “我是在称赞你,不是在批评你。 她很窘地要找话接口,突然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 “啊,是我的!”她赶紧要去拿皮包,他扬手止住。 “不要接。” 她僵在原地。“为什么?” “你不是没家人吗?不是没人会等你回家?” 她僵硬地说:“就算我没有家人,也不是没有同事朋友。” “上班时间打来的,你准备说什么?”他平和地问。 她扁了嘴。是啊,如果问她好不好,在干什么,或要约她今晚出去,她要怎么说? “既然是不爱说谎的人,还是别接的好。” 她怎么觉得他好像说得很乐?一定是她的错觉。 此时另一个铃声响起来,不同于她的情歌,是简单却轻柔的笛声。 他看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边,接了起来。 “延唐,有事?” “老哥,你终于把持不住了,是吗?”传来延唐讥讽的声音。 延潇看了湘音一眼,她正很努力地不看向他。 他往后门走,站在门外的石阶上才有些无可奈何地回答:“你就不能不煽风点火吗?” “我当然不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延唐饶有深意地说“因为自从她出现之后,你就变了。” “我哪里变了?”他淡淡地问。 “你一向是有着钢铁般自制力的人,温和无比,万般包容,跟个入定老僧没两样。就因为爸宠爱我妈和我,你就凡事退让;爸想把你的能力、事业和忠诚一辈子锁在万洋,你就放弃自己的梦想埋头苦干;你对女人珍惜,却不相信真有爱情这种东西,所以基于保护她们的心理,干脆谁都不碰。你若再不小心的话,可能会变成圣人了!但我从来不相信你真是这样不愠不火的人,你内在的爆发力恐怕我比你还清楚。看你这样极端压抑地活着,我都快要内出血了!但终于有人破了你那层任何人都穿不透的保护膜,对吧?” “你老是觉得我需要一个女人,这话你已经念十年有了。” “不是女人,是人。”延唐说:“我不管是谁,只要能让你失去那完美的控制。我从小不断挑衅,你却从不上钩,我只好希望出现什么人来撩动你。现在你终于开始做些破天荒的奇事了,我简直要放鞭炮!” “你一向就爱夸张。” “老哥,帮我一个忙,两天后别回来,你们爱待多久就待多久,公司这边我保证万事ok,听到了吗?” 延潇叹息,只说:“我们两天后就会回去,你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帮到我了。”挂了电话。 他在门外驻留了许久,才又回到小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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