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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喘是他小时候就有的病，一直拖着没有去治，只是固定要吃完了就去拿药。
沈听坐在床边，正想躺下睡一觉，一转眼又瞥见桌子那一堆试卷。犹豫了一会儿，他爬起来去写试卷。
付裴下午去了学校，整栋房子就沈听一个人，他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外边天已经黑了，赵莉莉给他发消息说晚上不回来了，付昌带着她到外地玩去了，很可能几天都不会回来。
楼下传来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是付裴回来了。沈听抬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钟，晚上七点。
体育生不上晚自习。
他打开门，正巧付裴上楼来。沈听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站在门口喊他，“哥哥。”
“我有名字。”付裴没好气地说。
“……晚上叔叔不回来，我妈说晚上让我做饭，你……”
“我自己吃。”付裴关上卧室门。多大个事，17了还不能解决晚上吃饭的问题。
沈听走过去敲门，敲了一分钟，付裴拉开门，低头皱着眉看他：“又干什么？”
“你去哪吃？带我一个行吗？”沈听说，“我不会做饭。”
付裴：……
他按下想骂人的冲动，想起来傍晚付昌给他发的消息，说自己跟沈听他妈去外地旅游几天，让他好好照顾沈听。
“你吃什么？”付裴认命地说。
“都行。”沈听笑笑。
付裴记起来他好像有病，“你不是有病么，有没有忌口？”
能问他有没有忌口简直是付裴的良心天花板了。
沈听：“不能吃辛辣的，不能吃肉，不能吃鸡蛋，不能吃香菜，不能吃鱼虾蟹……记不清了。”
付裴：……
他绕过沈听，下楼去厨房。
“谢谢哥哥。”沈听在他身后喊。
二十分钟过后，付裴端着两碗辣子油泼面出来了，上边飘着一层红油辣椒，还撒了一把香菜。
“啊，不好意思，忘了你不吃辣椒。”付裴说，“要不我重新做一份吧。”
沈听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都行的。”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付裴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瞟一眼沈听。沈听一点辣椒都不能吃，他的脸颊开始变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睛都发红了。
他抽了几张纸擦眼泪，弯下腰捂着嘴咳嗽起来。付裴的坏心眼再多也收了起来，他去厨房给沈听倒了杯凉水。
“别吃了，我给你重新做一份。”他端走沈听面前的面，进了厨房。
沈听喝了口水，等付裴端着新的面出来，他抬头看着付裴：“谢谢哥哥。”
付裴的良心有点痛。
新的面条放了番茄，鸡蛋都没有，葱花都没有一个，味道还行。沈听的眼睛有些湿润，眼尾是揉出来的一片红色，看上去像被欺负了刚哭过。
付裴瞥了他一眼，问：“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我。”沈听冲他笑笑，“真的不用。”
当天晚上沈听的哮喘就犯了，半夜他无意识地被咳醒，跌跌撞撞地摸黑下楼找水喝。楼梯他还没摸熟，没留意一下跌到楼底下面，膝盖磕出一大块淤青。
这么大动静给付裴吵醒了，他推开房门走出去，开了灯才看见沈听蜷缩在楼梯下面。
他瞬间清醒了，下了楼喊沈听：“沈听？你没事吧？”
沈听小脸煞白，付裴想拉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一低头看见他膝盖擦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
付裴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敢轻易动沈听，只能慢慢扶起沈听的上半身，让他坐起来。
沈听下意识地抓着付裴的衣服，“哥哥……能扶我起来吗？”
付裴觉得他站起来怕是要散架，索性托着沈听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沈听怕掉下去，一脸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付裴。
付裴第一次这么抱人，沈听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睡衣传过来，温温凉凉的，倒是很舒服。
这不代表着付裴愿意一直抱着他。
他把沈听放在沙发上，沈听咳嗽好了很多，左腿的膝盖却红了一片。
付裴上楼回房间拿了医药箱，下楼给他包扎。沈听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着有点可怜有点乖。
“有点疼，你忍着点。”付裴半跪在他面前，拿着消毒棉球给他擦干净膝盖上的血，然后涂了碘酒包扎好。
付裴能看出来沈听的膝盖在微微颤抖，但他人却一声不吭，包扎好了还跟他说“谢谢哥哥，麻烦哥哥了”。
“怎么摔下来了？”付裴问他。
“哮喘犯了，下来喝水。”
付裴就站起来，从厨房倒了温水端到他面前。他抬头去看钟，夜里两点。
沈听喝水很安静，等他喝完，付裴又问他：“能自己上楼吗？不能我给你把被子抱下来，你就在沙发上睡。”
“可以的。”沈听扶着沙发站起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