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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秋韵辗转反侧多时,怎么也无法入睡。 张家老十五——张宗正,字舜臣,她心里默念着这人的名和字。这名字正是如雷入耳,广陵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十年前便已烂熟于心了。 张宗正三岁识字、五岁作诗,是广陵城出了名的神童。其十二岁起便参加院试、乡试、会试,一路案首、解元、会元独占鳌头,十八那年更是在殿试后被钦点为状元,一时连中三元,名动全国。据传,因其生得太过俊美,当时皇上还曾想要点为探花,却又实是ai惜他的才气,权衡再三,最终打破常规,还是点作状元。 十八岁的张宗正考中状元,那年张家在城里闹市口搭了戏台,请全城看了一月的南戏,广陵城里闹腾了一月有余。庆贺夜,全城男nv老少出动,各处烟花灯火似锦,漫天孔明灯灿过天际星光。 那年五岁的她还少不更事,被父亲和母亲护着在街上游玩,一路听人皆谈“张舜臣”,年幼的她便记住了这个名字,至今如烙如錾。 十八岁的新科状元本就炙手可热,加之又生得俊美无俦,自是引无数高门显宦趋者若鹜,盼能收作佳婿。 ,也未必是他真实心意。不过可以肯定的一事,他向来注重长幼尊卑,知道什么缘由吗?” 张宗正曾侍皇侧几年,不仅洞察朝政,还知皇上家事,自然b他要了解皇上。 见表哥点拨,春来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张宗正继续道:“当日先皇在位时立太子,初时所立并不是嫡长的今上。后来所立太子挟政意图g0ng变,失败被废,才立了今上。先皇当时迁怒拥戴废太子的诸臣,一时朝堂内外血流漂杵,不知多少官员受到牵连,被杀被贬。” 春来道:“若是如此,那么,皇上已然有了心病了,禹王不是倒没了机会?” 张宗正摇头道:“鲁皇后虽g0ngnv出身,却颇有心机,并不是单纯的深g0ng妇人。禹王和闵王得以被皇上等量齐观,她是主要因素……因此……皇上才在闵禹二王之间这才多有踌躇,犹豫不决。” 春来眉头骤起,“难怪,鲁皇后挑中了六哥家的妤德做禹王妃……这是多番算计后才找上了张家啊。不管如何,夺嫡之争,张家避无可避……彼此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啊。可是,那闵王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无能之辈,真论起来,虽x子急躁,气量不雅,行事却也颇有手段,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你看。”张宗正将。写完封好,印上火漆,“随邸报走。” 俩人正屋里说着话,却见院外月洞门处停了一盏灯火,连云正压低了声音与人说话。 过得一会儿,连云行至廊前阶下,“十五爷,刚刚长顺回话,今日门上未见有人送书册来。” 张宗正嗯了声,“知道了。” 春来转脸看向张宗正,见他面上无波无澜,不见多余情绪。春来毕竟与他打小一处长大,知他向来是喜怒不显于se的人。 便轻笑一声道:“那董家姑娘生得倒是好模样,只是有些小脾x,要不关照关照她?” “怎么十一嫂找我说董家姑娘,你们也在说董家姑娘,这董家姑娘是个什么凤凰眼珠子,这一个个的都惦记着?”说话那人风风火火,随着声落,已然走进书房。 那人眉目和张宗正有七八分相似,也是器宇不凡的美男子,行止却很有些昂扬不羁。进来便朝房中的一张挂灯椅上一座,身子舒坦地往后一仰,手臂懒散地搭在扶手上,没个正形。 “袁春来,跟着老十五出息了,回来也不去十四哥哥那里叙旧。”那人有些不满地用手指点了点春来。 春来笑道,“十四哥冤枉si表弟了,我这席不暇暖的还没顾上歇一脚呢,明儿又要随司宪去通州了。再说,十四哥也忙,我们不一定碰得上啊……” “十四哥来是找春来叙旧的?”张宗正打断了袁春来的话。 “当然不是。”张宗邕笑得眉眼直颤,“军帑不够花销了,找你的,来找司宪化缘来了。” 张宗邕读书没他弟弟张宗正厉害。跟前的这位,打小便是惊才绝yan的角se,十八岁便已是钦点的状元了,而他是二十五岁才中的进士。本来在湖州府的下头某个县里做个七品县官,两年后主动申请转去兵防。之所以转而混去武行与武夫为伍,除了从小ai武外,还有便是本朝重文轻武,进士出身的带兵更容易晋升罢了。 张宗正好看的眉尖一挑,睨了他一眼,“你每个月都找花头,打着军帑不够的名头多吃多占,都指挥使傅胄这月又少拨款给你了?下次遇到他,我总得要跟他讨个说法,怎么总是苛刻下面军帑。” 张宗邕知他说笑,“傅胄确实……通州守备严复之也私下跟我抱怨过几次了。嗳,司宪,你也心疼下你哥哥,现下广陵虽无战事,可广陵地界还有不少水匪流寇要剿吧,要打造新战船,老旧战船也要修……” 张宗正听他胡掰就头疼,“这月不行,下头各府的税赋都尚未收齐呢,前线等着用,我从哪里能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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