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恐怖游戏吧vol4-虚幻城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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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分支骷髅与生者 你犹豫了一会,飘荡到一间充满标本和人体模型的地方。摇摇欲坠的班级牌上,写着“生物教室”。 毫不意外的,空气中满是福尔马林和灰尘的腐臭味。左右两面墙的铁架上排满玻璃罐,里面是各色标本:畸形胚胎,剥皮的小猫,女人的右手掌……全都不是正常高中生物教室该有的东西。 角落站着一座人体标本,连筋带肉的那种。青年的眼皮被割走,腹腔打开,做出邀请的手势。另一头则简单许多,是一座通体灰白的人体骨骼,空无一物的眼眶面向架上的玻璃罐,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里的主人,品味实在不怎么样。你在心中腹诽。 以你的身分,可以清楚感觉到人体标本上浓郁的死气。你不理会骚动的它和瓶罐,走到骷髅右手边。也就这一只,看起来还顺眼点。 你好像喜欢安静点的家伙?你分神想着,一边朝它伸出手。 “想走吗?” 你不想让这里的主人察觉你,那么,最好找一个合作伙伴。 事实证明你没有看错人。骷髅沉默的走向你,如同一名卸下装甲的骑士,温和但不失冰冷。 “你知道我是谁。我在这里没有身体,如果你借我,我将给你合理的报偿。”你俯视着它,冷静的说。 骷髅点头接受。然后,它灰白的左手腕化出一串纹路,红黑白相间的菱形纹,中间一点黑,正如注视着的眼瞳。 骷髅的身体并不是很好用,不过关节还算灵活。你动了动身子,适应了一下,便凭感觉找到三人所在的地方。 他们已逃过迷雾,通过凶灵所在的地方,到二楼的校长室内寻找线索。尽管女人的肋骨断裂,左手臂血肉模糊,后背被腐蚀得不成样子,其他两人也身负大大小小的伤,也没有马上休息。 这么做是正确的。这一关除了要活到指定时间,还要破除学校的谜团。游戏并不慈悲,从来不给玩家太多休息时间。得不停追赶,不停地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很聪明。 你安静地站在门外,等待他们出来。贸然出现只会引起冲突,这不是你想要的。 虽然,你也不大清楚,你跑来找这三人,能帮助你什么。 你听见长发男一边翻照片一边咕哝。“要是学霸在就好了,他最擅长这些。前几关怎么偏偏没这种解谜呢?” “别说了,老铁。”女人一边跪着打开尘封的抽屉,一边轻声说。她看起来失血过多,非常疲倦。 “他用自己的命来换我们,我们得活下去。” “可是,严莉,学霸还没死。他只是留在那个空间。说不定,他还会再出现……” 严莉猛的打断他:“别说了!” 接着严莉一阵狂咳,竟咳出血来。你想到她断裂的肋骨。 她扶着柜子,疲惫地说:“真的,别说了。你难道不明白,希瑞他妈的已经死了,而这一切都不可逆转。” 黑衣青年沉默的把严莉搀扶到一旁。“别动。” 又转向被称为“老铁”的人:“得赶紧出去。” 老铁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叹了口气。“知道了。老黑,我都知道,就是……心里难受。” 黑衣青年眼帘低垂,没有回答。 你站在门外,沉默地看着他们。你理论上已经失去“感觉”,但奇异的是,空无一物的胸腔,竟升起奇妙的感受。像针尖或羽毛轻轻的戳着你,又痛又绵软,让身体微微发热,喉咙发紧。 真奇妙。你低头思索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对这三人更感兴趣。 你决定在心里叫长发男“长毛”,黑衣青年气势最足,叫他一声“黑哥”好了。 正走神间,面前蓝光一闪! 你反射性歪头躲过,一柄刀如切空气般穿过玻璃窗,擦过你的脸颊,狠狠刺入水泥墙,余力让它颤动不止。 哇噢,霸气。你想。 眼前是一片玻璃碎屑,你转头看刀,啧啧称奇。真是毫不留情的一下,要是一般怪,早就被爆头。 玻璃窗灰扑扑的,只有中央放射型的破洞,清晰透出里面的模样。黑哥侧着脸,从破掉的窗户,冷冷地看着你,满身杀气。 这下不妙。你特地跑来,可不是为了找他们打架。但骷髅没有声带无法解释,且你现在的模样,简直就像脑门上贴着”此处有怪快打”的标签。 该怎么办?你想。 你会: a一动不动,装成一座无害安静的骷髅 b装成土着npc,故弄玄虚的请他们一起走 c比手画脚,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d装怂,转身就跑 第92分支交锋(上) 眼前人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杀气强得几乎可凝成实质,刺破皮肉。 你紧绷的盯着他,两人隔着玻璃对峙。 你毫不怀疑,如果你继续待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他会用尽一切方法 干掉你! 考虑一秒后,没什么犹豫,你往后跑,不是没有吃掉他的自信,但你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你不是他们口中的希瑞、学霸,没有过去的一切,并不在意以前的同伴情谊。 但是你想要脱离这该死的“游戏”,脱离日复一日的无趣,和让你发疯的莫名焦躁。而眼前的三人,或许就是契机。你还想留着他们。 况且,他闻起来特别香 你一纵跃上楼梯,黑哥提刀紧追在后。 “老黑,等一下!那东西不大对头!”长毛跟着跑来,但黑哥没有管他,反而离你更近。 味道更浓了,但现在得忍着不能吃。你有些暴躁。 --滚一边去! 一边装作跑得狼狈,你一边无声的威吓一旁的亡灵。 只有上半截的女孩,委委屈屈的抱着肠子用手爬回教室,流下一串血痕。相框里的人从狞笑恢复面无表情,染血的长廊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后面快而轻微的脚步声。 你知道黑哥单独跟上了你。你控制速度,忽快忽慢地吊着他,引他走最好走的路,顺便威慑路上的杂鱼。 你在全力克制,但他实在太香。以血肉和灵魂为食的你,觉得他光在你身后,就让你全身浸透酒心巧克力的香气。 杀气是浓烈的白兰地,带着冰冻后的冷意。下面是90%苦巧克力,或许多数人觉得苦硬,你却想像它融化的口感和微甘的余味。 让你不禁想像,如果他露出更多情绪,会有多美味。 你忘记了,他是你最初且虔诚的献祭者。所以,无论出于本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你必然受他吸引,像深海鱼接近一点萤光。 终于,你引他到了最深处,这一关的关键地点,天台的门前。 空间的主人还在沉睡,他们要解出正确答案,获得关键道具,才能进去。 不过这不是你关心的事,开挂把他们送到这里已经过分,你打算在主人醒来前先溜走,毕竟,刚才你弄出的动静有点大 你转身面向他。现在你功成身退,打算假装被他打败趁隙溜走,深埋功与名。 喔,对了,你还要带走如蒲公英种子一般,轻飘飘落在你体内的骷髅灵魂。 你喀喀几声,作势扑上去,就等他给你致命一击! 接下来是最后一关,你期待到时的相遇,一定会很有趣-- “喀嚓!” 你跌在地,诧异的看着压在你身上,沉沉俯视着你的黑哥。 他竟然只卸了你的左腕! 明明杀气都结成霜,却没有把你一刀穿头?这人什么毛病! 你正在震惊,却听他问:“你是谁?” 你快速回神,无辜的喀喀两声,胡乱挣扎。 说什么呢,你可是听不懂人话的骷髅。 他却没有放松,反而更近一步,缓慢的抚摩你的左腕! 是那种杀气四溢,但深处又别有一点微妙情绪的,缓慢抚摸法。 他的双眼漆黑,像是深夜涨潮、沉默涌动的海。你被他的双眼攫住,加上手腕上酥麻的触感,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摸着你左腕上的眼纹,低声重复一遍: “再回答一次。你是谁?” 第92分支交锋(下) “再问一次,你是谁?” 他的气势让人腿软--但你现在可不是人。 话声未落,你仗着自己不是活物,将膝关节弯成人类无法达到的角度,飞快踢向他的后心! 他反应极快,翻身闪躲,黑风衣被你划破,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他稳稳落于一旁,表情沉冷。 “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这家伙还有完没完! 你胸口卡着一股烦躁,不上不下,非要打一场才能扔出去。 你们两人重新打了起来,这次你铁了心想揍他一顿,力量不好动用,但拳头上你没放水。 骷髅的手爪锋利,被划到便是皮开肉绽。加之关节灵活得过分,对方好几次差点被刺中,仅险险躲过。 即使如此,他仍快速的说:“我进入游戏,为的是找结束游戏的‘钥匙’。” --闭嘴! 他横刀格挡下你重重的一击,接着骨头和金属刀刃的钝击声不断,几乎连成一片长音。 “我找的东西已经有眉目了,我说过,会把你带出去” 你觑了个空隙,伸脚一踢!他不退反进,刺向你脖颈。接着喀喀两声,你手骨伸长,一爪抓向他的心脏! 他的刀抵在你脖颈上,没有往前一步。而你的手爪,也只堪堪刺破他的衣服。 你一片混乱。你告诉自己,刚才没有杀了他,是因为他还有用。但另一方面,你很清楚,那一瞬间,你的手违背自己的意志,停了下来。 而他反握住你的手。 “你说过想看外面的大海。你会看到。” 他紧盯着你的眼睛,双眸黑而深。 --你以为你是是谁?怎么敢这样保证! 你心头火起,混杂一些你无从分辨的复杂情绪。右爪示威性的一动,血从他胸前流上你惨白的手骨! 他依然没动,无动于衷,就像受伤的人不是他。 但你闻到他的血味,却有点不对劲了。 你像饿了很久,又像是吃惯压缩食物,第一次见到新鲜美食的人,被可口的气味冲刷得浑身发抖。 刚才你觉得他像巧克力,现在杀气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他变得像果酒,像任何甘甜可口的东西。一戳破,清新的香气便掠夺了你的神经。 你忍耐着没有更进一步,他却步步紧逼:”你要怎样才会回来?要我的血?” 说着,他竟拉着你的手爪,往下划拉! 芳香的红色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你一阵恍惚,手爪不住缩紧。 不行! 你往后一跳,右手惊慌的缩到背后。 他却笑了。“为什么不要?如果你真的是怪物,应该吸干我的血。” 你烦得要死,而且慌乱。 是的,慌乱。陌生的情绪。自你作为空间的主人醒来,即使到其他空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没有这样过。 心中有一股声音让你快点走,你彷徨不定,对方却似乎察觉到你的意图。 “别走,我还没说完。如果我说,我” 他变了脸色,往前一步,声音少见的带着急切和恳求。 不该是这样的。你不想再听下去,狼狈的捏起骷髅的魂魄,用力脱离这个空间! 瞬间的力量带起空间震颤,空气扭曲一秒,又回归原状。 下一刻,刚才还行动自如的骷髅,整个萎倒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左腕上的纹路,则在几秒内快速淡去。 灵魂已经离开,但站在骷髅前、胸口流血的人,仍身躯挺直,梦呓般说完下半句话。 “如果我说想念你,你会回来吗。” 话声消散在空气中。一片安静,连风声也没有。地上只有惨白的骨架。 没人回答他。 你回到熟悉的公馆,只觉头一阵一阵的痛,空空如也的胸口也在酸疼。 烦死了。烦死了! 你攥紧拳。顿时,以你为中心,周遭的地板、墙壁连同空气,都破出一道道裂痕! 劈哩啪啦的脆响让你回神,你深吸几口气,周遭重新安静下来。 一抬眼,只见玛丽正躲在柱子后面,鼓着双颊瞪你。 也只有她在这种时候还敢过来。她是这个空间除你之外第二强的存在,而且胆子大。 她拉着小裙子跑过来。 “你去哪里?去了好久!” 你没回答,她歪着头:“爸爸,你不高兴吗?” 你烦躁的揉额。“说了别叫我爸爸。” 玛丽看着小,年纪可有上百岁,你没这么大的女儿。 玛丽“噢”了一声,看似乖巧听话,但你知道她之后还是会这么叫,屡教不改。 玛丽眨她大大的蓝眼睛。“那、一起来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好吗?” 你被“游戏”这个词搅得烦,随口拒绝:“不要。” 玛丽撇嘴,嘟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又是以前。 你烦躁的回答:“我不记得。” 没再管一脸不开心的玛丽,你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末关的事,说:“最近我要出趟远门。” 你吩咐玛丽重要的事,并安顿好骷髅。估算时间差不多后,你回到自己的石棺。 你探出一缕精神力,经由手环,可以感觉到长毛等三人已经破关,很快将进入最后一关。 这关是一个封闭的小镇,镇上有村长,和大批麻木的居民。街角和中央广场上有大大小小的铜像,镇子三面被河流环绕,剩下的一面是森林和坟场,潜伏许多生长在黑暗中的怪物。 你想要跟着去,用一个能够接近玩家,又方便对游戏动手脚的身份。 你会选择: a当铜像 b当居民 c当怪物 d当玩家 第93分支和平镇(上) 你探出精神力,在最后一关的空间巡回一圈,选择了一个看似孱弱,不怎么引人戒心的身体。 你在石棺中躺好,闭眼,抚上左手的手环。 无论如何,你会终结这个该死的游戏! 另一边,你没看到的角落。 “小镇没有出口。”严莉皱眉。 最后一关,游戏居然给了玩家身分:今天村里出殡,他们是亡者的远房亲戚,来奔丧的。 加上异于前几关的破关条件,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关需要更多情报才能完成。 三人和阴沉的镇长打过招呼后,发觉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于是快速绕了村子一圈。 但,凡是见到他们的镇民,不是露出厌恶的表情,便是纷纷闪避。只有几个孩子,躲在树后面,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眼光。 “我觉得我们像是瘟疫。”严莉双手抱臂。 “得想个方法和他们说上话。” 长毛闻言,对孩子露出自以为温和、实则狰狞的笑,掏出一把屎黄屎黄的糖:“吃不?全口味豆,我猜这颗是屎味的。” 小孩们看神经病般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严莉扶额:“你乱说什么!这不是让我们显得更有病了吗!” 长毛不满的回:“是他们奇怪,这招明明在外面都有效。我每次用这招逗小鬼,他们都会跑上来叫我吃掉。” 严莉:“……你真会吃?” 长毛得意:“我认得全部的口味。香蕉味的就吃,真的拿到屎味,就塞他们嘴里。” 严莉一脸头疼:“我就不该和你抬杠!” 她不想再管长毛,拿出手机,重新检视这一关的条件: 1活到7天后的凌晨12点 2毁灭这座小镇 第一点好理解,但是第二点……让人不舒服,而且怎么想都不明白。 先谈这座镇子。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只有两种颜色:石头灰,以及铜黄。 石头灰有剥落的水泥屋,村后的墓碑,再加上河边的”和平镇”石柱。 石柱不知多久前就矗立,残破斑驳。”和平镇”三字的凹槽中,零落着黑褐色、疑似血块的污渍。看着与和平毫无关系。 铜黄则是铜像的颜色。无论街头巷尾,抑或中央广场,都散布着同一人的铜像,在小小的镇中,不下数百座,姿态每一座都不同。 镇民尊称它为“父亲”。 严莉念着情报:“父亲”是一个有时威严,有时温和带笑的微胖中年男人。他有时身着整齐军服,有时仅着便装。镇民们会自发性的清洗铜像,有些还会在家里偷偷祭拜它的画。 她想了想,继续说:“我不懂‘毁灭’是什么意思。我看到时的第一反应是,要我们杀光所有人,或放把火烧村。但是,这该死的最后一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粗暴。说不定,是改变这座小镇。如果这座镇已经不是原先的镇,应该也算是被毁灭了……黑,你怎么想?” 严莉抬头,询问队里唯二比较可靠的黑衣青年。 黑正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树,像是发呆。 他不是会发呆的人。严莉正疑惑,却听长毛兴奋的叫:“树上竟然还有一个小鬼!看吧,我就说我拿糖果有效!” “即使有人留下来,我也觉得和你无关。”严莉回嘴。 两人拌嘴间,一个瘦弱的女孩,如飞鸟一般,从树上落下! 她穿着宽大的麻布连衣裙,衣摆随风微动,衬得她更加瘦削。从袖口和裙摆伸出的四肢纤细如鸟,左手缠满绷带,不知受了什么伤,又是怎么用半残的手爬到树上。 女孩半长的头发蓬乱,夹着几根枯枝落叶。小脸尖尖的,长得颇为清秀,但因过于消瘦,眼眶有些凹陷,脖子也几乎能看见骨骼,看着十分脆弱。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三人,沉默不语。 长毛手里还攒着不知香蕉还是屎味的糖,正要嘻皮笑脸的走过去,黑却大步往前。 女孩没有后退。她动也不动,只是眼珠跟着黑衣青年的动作,僵硬的转了一下。 长毛和严莉本能的感到气氛怪异,沉默的看着两人。 只见黑蹲下来和女孩平视,轻声问:“你是谁?” 第93分支和平镇(下) 听到黑突如其来的问话,女孩脸色不变,只眨了眨眼睛,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这家伙怎么回事?!我明明选了和自己相差超大的软妹皮,怎么会认出来! --不,冷静点。他只问”你是谁”,并没有确定我的身分。说不定,他只要看到个活人都会问这么一句。其他人没被问,只是因为他们逃走而已。 --说到底,即使真被怀疑,只要我装到底,他还能拿我怎样? 上述想法在脑中飞速滚过,实际只过了一眨眼的时间。你眨了两下眼掩盖情绪,继续装成孱弱的三无妹子,平静的抬手指向西方。 那边是这个妹子的家。和瘦弱如幼女的外表不同,她今年其实已经十三岁,名叫希希。更多时候,大家都叫她”喂”。她和眼神阴鸷、毫无温度的母亲住在一起。 这镇子本就人情淡薄,希希母女更是不受欢迎的渺小存在。所以,即使希希被取代了,空间主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刚好方便你行动。 你引着三人到你家。被你操控的“母亲”出来迎接,干巴巴的说:“小伙子,你们是镇尾那倒霉麻烦精的家人?来收尸的?” 严莉小声跟黑哥吐槽︰“倒霉麻烦精?当着家属的面说,这人可真会说话。” 黑哥仍然盯着你看,你低头装死。长毛则一脸正经的点头:“大娘说的对,我正是他娘的干弟弟的爹的表哥的媳妇的儿子的女儿的干姊姊的男朋友。” 大娘:“……” 她的表情正如你的内心,充满一言难尽 几秒后,你操控她重新开口:“随便你们是谁,总之别给我们惹麻烦。别像那个麻烦精一样。” 严莉:“为什么说他是‘倒霉麻烦精’?” 大娘撇嘴,原本干瘪的脸更加扭曲:“整天想着不切实际的事,还整天教唆大家出这个镇,不是个麻烦精?人死了,难道不倒霉?” 严莉继续问:“为什么不出镇?” 大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里有‘父亲’庇佑,一切都好得很。外头乱得要命,整天吵个不停,整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出去干啥?” 接着又说:“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啥都不懂的外人,下午办完丧事就快走!” 说毕,粗暴地把女儿拉进去:“希希,说过多少次,别老带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瘦弱的希希在大手底下挣扎,发出高亢的哭叫。虽然知道对方是npc,严莉的脸一沉,按住她要关门的手。 “希希挺可爱的,我们初来乍到,希望她给我们导览一下。” 严莉的力气不小。大娘表情扭曲,一动不动,而另一边,长毛的枪尖正对着她喉咙。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仍阴毒的看着三人。 “放开我!希希,跟他们滚!” 见大娘放开希希,严莉和长毛撤了力道。大娘又怕又气,躲进屋里啐了三人一口:“迟早会遭报应!” 她伸脚把瘦弱的女儿踢了出去,狠狠关上屋门。希希尖叫一声,眼看着要狼狈的扑在黄土地上,却被黑哥一把抱住。 温暖的怀抱,和对方身上的香气,让装成希希的你一时怔忪,忘记挣扎。 长毛“呦”了一声,吹起长长的口哨,尾音欠揍的打着卷。 你:“……” 你现在可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吹什麽口哨?! 想打人,但现在不行,要忍住! 严莉凶狠的撞了长毛一下,然后瞬间变脸,温和的对你说:“小妹妹,能带我们去走走吗?这个讨厌的大叔会给你糖果。” 黑哥单手将你抱起,轻松得像手臂上停了一只小鸟。你想下去自己走,推了一下,推不动。对方今天身上散发的香气是温醇的果酒,酸甜的清新果味加上有深度的酒香,让你馋得不行。 你会: a问三人“要去哪” b问三人“你们是谁” c挣扎着要下去,然后揍长毛 d肚子饿,依偎到黑哥怀里多吸几口 第94分支父亲的恩赐(1) 黑哥的胸膛坚实,小女孩的身体又太孱弱,你推了几下推不动,香气又一直诱惑着你。 烦死,想吃人! 你暴躁起来,索性低头咬了他脖子一口。 和闻起来不一样,咸咸的,不过也香,像热呼呼刚出炉的面包。你忍不住舔了一下。 不行,绝不能再继续下去。你吞了口口水,硬压下张牙舞爪的食欲,趁对方怔愣,你跳了下来,顺手抄起墙边的竹扫帚,朝正用微妙笑容看着你们的长毛冲去! “喂喂喂!”长毛狼狈的左右闪躲:“这不是你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吗,打我干什么!” 闭嘴,说什么垃圾话! 你烦躁更甚,装作毫无章法一通乱打,实则抽在人最脆弱的部位。 长毛哇哇大叫:“我给你糖!都给你!学霸别揍我,你现在都变校霸了!” 严莉的表情微妙起来,带着不可置信。 你猛的收手,丢开扫帚,冷冷看着长毛。 “你谁?” “我没上过学,也不认识你。” 空气冻结。长毛却脸色不变,倏的出手,拉掉你左手的绷带! 脏污的灰白绷带层层飘落,你木然不动,任由一直隐藏的左臂露出。 严莉和长毛倒吸一口气。 “你” 没有预想的手环,只有一条腐烂的细瘦手臂。上面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紫红色皮肉翻卷,绷带内层染着红黄的污渍,可怖至极,又脆弱至极。 这,就是希希被镇里人排斥的原因。 也是你选择附身她的理由。 “看够了?”你冷淡抽回手,熟练的重新裹上绷带。 “你多久了?需要药吗?”严莉声音放轻,像是怕吓到你。她蹲下,从运动服外套内层掏出一管软膏。 你退后,摇头拒绝。“不,这是父亲的惩罚,也是恩赐。等父亲原谅我,才能好。” “才‘能’好”严莉皱眉。 “你们的父亲,是” 你平静的打断她:“不准说父亲的坏话。” “不准,还是不能?”黑哥走过来,面容冰冷,盯着你的左手。 你打好最后一个结,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长毛好奇的问:”这里没其他人,你们老爸耳朵哪有那么大?又不是兔子。” 你沉默的指天空,然后比划一个大圆。 “父亲是天空,是大地,是律法,是密不透风的保护网,在镇里无所不在。” 你平板的背诵,这是镇里的孩子从小就被教导的话。 父亲,就是这个空间的主人,也是规则本身。 这正是第七关最可怕的地方。 听懂女孩的话,三人都沉默了。 最后,长毛先咕哝出声:”自以为神的混蛋。” 严莉啧了一声,站起来。”走吧,我想赶快离开这操蛋的地方。” 第94分支父亲的恩赐(2) 尽管严莉邀请,并保证长毛绝对不会骚扰你,你还是拒绝带他们逛小镇。毕竟以你现在罪人的身分,再带外人到处乱走,按照这镇子的惯例,今晚就该被打残。 你是在挑战这个游戏的界线,但目的完成前,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确定三人的脚步声消失之后,你坐在房子后面的树下,抱着膝盖看河。 希希家离镇中心有些距离,坐落在河水边。河水永远滚滚流动,呈灰黄色,里面没有任何生物,镇民也不会拿来使用,日常用水皆出自广场的喷井。河的对岸,则永远是一团灰色迷雾。 在傍晚或某些风雨交加的时刻,对面的雾会聚结成团,发出邪恶的低鸣声,踩在同伴身上渡水而来。他们喜爱吸取镇民的鲜血,啃食人薄而软的耳朵。 ──这条河,是空间主人特地设置的屏障。看似保护,实则是拘束。 西边十公尺,就是石碑。上面”和平镇”三字肮脏斑驳,与这里和平的假象一致。你闭上眼睛,感受这个空间的流动,让精神如丝线般在空间中游离。 不多久,你便感觉到异状。 每个空间都有特殊之处。尤其第七关,发生什么你都不该感到惊讶,但你却忍不住惊讶得睁大眼睛。 因为,你感受到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气息! 是何柔……不,应该称呼他为,第四空间的前主人。 零碎的画面在你脑中浮现:残破的餐厅中,你们两方掏出心脏,交换誓言。你还记得,他想要的是……自由。脱离第四空间,脱离这个游戏。或者,让一切毁灭。 而他的气息出现在这里。虽然很微弱,且已经离开,但确实是他没错。 你站了起来。应该去瞧瞧你的前任是怎么回事,你想。 与此同时,镇子的另一侧。 三人跟着镇长,来到大娘口中“倒霉麻烦精”的家门前。左前方是一座和人等高,脱帽低首、似乎在表示哀伤的“父亲”,门上横七竖八贴满白布,比起挽联,更像是封印某种东西的封条。 过世的人名叫黄椎,三十多岁,听闻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尖锐。据说是病死,实际就不知道了。 镇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却像是七十多岁,满脸皱纹,灰白夹杂的头发微乱,身材佝偻,混浊的眼珠冷淡而毫无善意。 他说:“记清楚,小伙子们。下午三点出殡,你们三个,一个拿灵牌走前头,两个抬棺材,在镇里绕一圈后,下午五点前抬到树林里。” “这里的规则是,出殡之后守灵。你们三个,在树林里陪棺木待一晚。第二天,我们会去帮忙把人下葬。” 在漆黑的树林中,坟墓群间,和死人待上一晚──按这游戏的尿性,“把人下葬”这句话,可能包含帮他们三人下葬。 另外,一般出殡是上午,选阳气最盛的时候。下午三点以后更是属阴时,活人不该待在墓地,否则会有被阴魂沾染的危险,这里却偏要在这种时刻。加上奇怪的守灵时间地点,怎么看都是个杀人的坑,给玩家跳的。 长毛扭扭捏捏的插嘴:“大爷,森林那么复杂,我们不认路啊~而且人家怕黑。” 镇长露出厌烦的表情,没理他,只说:“叫你们做什么,就给我做什么。下午跟着我们走就行,出殡是大事,全镇都会参加,可不能出差错!” 他又重复叮咛了两遍才走。等镇长离去后,严莉吁了口气,随意蹲在黄椎贴满白布条的门前: “妈的。”这操蛋的镇子。 刚才毫无善意的镇长,冷淡的镇民,还有无处不在的铜像,现在也在一旁盯着他们,都让人极不舒服。 “老铁,亏你还能跟他们说上两句。” 刚才逛村的过程中,长毛装得一脸单蠢,用“哇~真了不起!”这句万金油话,问到许多关于父亲的事。这里的人对外人三缄其口,但对父亲的称扬,则像是本能,一打开开关便滔滔不绝。 长毛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扮过女装的人!”说着又思索:“刚才那个妹子,到底是不是……?老黑,你 说呢?” 黑哥几把扯下白布,推门而入,说:“先进去。” 时间不多,他们该找线索。而且,外面有铜像。 两人知道意思,跟着走了进去。 ---------- 不重要的小事: 1所有镇民都以为严莉是男孩纸,所以统一叫他们“小伙子们”。 2希希拿来抽长毛的扫把,是大娘担心被出殡队伍冲到,故意斜放在家门前挡煞的,然而被希希乱丢了 ------ 第94分支父亲的恩赐(3) 一踏入门,像又进入另一个世界。 严莉警戒的把手放在腰间,长毛撞了她一下:“别炸啊,爆弹王。” 不怪严莉反应过度,这屋子和它被粗暴封住的门一样不对劲。 不大的屋子,满满都是垂吊、晃动的白绫,上面用黑墨写着字迹不同、内容制式的哀悼词。 而在白绫中间,是黄椎带着傻笑的大头照,无辜的直视来客。 黄椎的鼻头圆润,眼睛微眯,虽不算好看,却是颇亲切的长相。而略带僵硬的嘴角,又似乎彰显一丝敏感或神经质。 你可能会觉得,这种长相和气质似曾相识,或许像高中班上某个不起眼的同学,或者是哼着歌超你车的小哥,或是路边挥汗发传单的。 总之,是可能出现在你生命中任何小角落的普通人。 但就是不会出现在恐怖游戏中,出现在这个封闭、冷漠的小镇。 黄椎似乎并不像镇民所说的,是个“尖锐的家伙”,但他确实和这里格格不入,像是岸上的鱼。 如果在现实世界,他会拥有一群好友;但在这个麻木的镇上,毫无疑问,铁定特别惹人注目,以及孤独。 长毛凑上前,盯着黄椎的眼看:“我咋觉得,这照片虽然是死的,却比镇上所有猫狗人都有活气?” 严莉走到窗边,惨白的阳光透入,照着几株干萎的植物。 镇民的房子和内装几乎都是同一款式,但黄椎偏要种着一排不知品种的花,搞点小特别。 虽然,花全已随着主人的逝去,枯萎成细瘦的灰白。 严莉伸手碰了一下,花朵随即脆裂成灰。她搓干净手指,啧了一声。 “这都死多久了?” 长毛正打量周遭,走过她身旁:“你是指花还是人?” 严莉甩了甩手:“都是。” 相比走来走去翻找的两人,黑哥一直站在照片前,看着下方厚实的木箱。 严莉走过去,警戒的握着手臂。“棺材?” 长毛刚好翻到毛绒绒的食物,被一蓬霉菌呛得直咳:“咳咳咳从位置上来看,大约是。” 严莉皱眉:“这东西,与其说是棺材,不如说是用来关人的东西。” 棺材的盖子很厚,与箱身的接缝横七竖八打满粗长铁钉,像一个粗暴的牢笼。 长毛揉揉鼻子:“拆开瞧瞧?” 说着,便三两步直接跳上棺材! 他狠狠撬了两下,弄不动。他伸出手:“老黑,借我刀!” 黑哥看了薄薄的刀刃一眼,严莉后退两步:“你确定要现在?” 长毛:“相信我,晚上开箱不会更愉快。” 严莉勉强点头,然后从外套里掏出一串零件:“等会,我组个电锯。别用刀。” 闻言,长毛扑过去:“严叮当我爱你!” 就在两人闹成一团时,突然,传来轻而规律的敲门声。 扣扣扣,扣扣扣。 先三下,停顿一会,再三下。耐心的敲门方式。 三人同时看向门口。 这种时候,这个地方。会是谁? 同时,另一边。 扣扣扣,扣扣扣。 门应声而开。 站在家门口的镇长,看清楚来人,马上一脸不耐。 “小垃圾,来干嘛?” 你露出微笑,轻巧的挤进去,顺势关上门。 循着何柔的气息,你找到这里。 你不确定她为什么来,这里似乎也不是她的终点。但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和她接触过。 你问:“之前找你的外人是谁?来做什么?” 镇长一愣,随即骂道:“神经病!又胡说八道!” 说着,卷起袖子,就要把你扔出去! 你一边躲,一边想: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你会: a揍他一顿,绑着逼问 b先跑出去,躲起来观察 c吓他,说“父亲知道你做了什么” d在他屋子里乱跑,看有没留下线索 第95分支平等(上) 风声响起,一个巴掌带着狂暴扇来,你躲到桌子后面,装出孩子该有的慌乱模样,喊道: “还 否认!父亲早知道你做了什么!” 镇长一僵,狠声大骂:“少胡说!” 被戳中最害怕的点,他双眼通红,抄起旁边的任何东西扔你。你偏头躲过一个烟灰缸,它砰的一声,将磨石地板砸出一个坑。 --哇。明明看着老,力气还真够大。 --但是,色厉内荏。这个人慌了。 你冷静的想,然后觑着空隙,往屋里奔。 “你勾结外人!会受到惩罚!” 边喊着,你飞快钻入一间房间并上了锁。此时镇长已经不顾形象,疯狂踹着门,不断问候你祖宗和老妈。 你偏头想了下正常人这种时候该作何感想,然后用孩子气的声音回道:“还骂人,明明就是你错!” “父亲问你,你换到了什么?拿出来!不能和别人不一样!” 你可以感觉到,屋子中有这个空间不该有的东西,像鱼放在树顶一样的不合常理。 他充耳不闻,继续大骂毫无内容的脏话。 你听了几分钟后便开始不耐烦。你猜,这家伙虽然害怕,却不相信父亲真让你这个有罪的孩子传话,所以恼羞成怒,又嘴硬否认。 你懒得纠缠太久,便学玛丽平时赌气的口吻:“随便你,反正我只是来传话的。不说我就走啦,我要回家!” 下一刻,随着一声砰然巨响,门破了大洞倒塌在地,烟雾中,是手挥大斧,貌似癫狂的镇长! 他的双眼红得几乎滴血。“兔崽子,今天来了,就别想回去!” 你瞪大眼睛,后退一步。 --搞错了,不只是恼羞成怒,是想杀人灭口! --糟糕,有点不妙。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状况也不怎么美好。 十分钟前,敲门声响。三人互看一眼,严莉问道: “是谁?” 陌生的女声软软回道:“送饭的呀。” 说是送饭,但在他们开棺前一刻来,时机实在太巧,很难让人不多联想。 是否有什么在监视他们?镇民,父亲,或两者都是? 黑靠着门,不动声色的观察半晌,打开门。 门后的女人,看身形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挽着食篮。 一切似乎很正常,除了她的脸。 她的脸上一片平坦,像是被用小刀削过、打磨,一点五官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一个没有脸的人。 看着这张脸,严莉只觉全身发冷,从脚趾麻到天灵盖。 相比起三人的戒备和僵硬,无脸人却十分自在,声音带着笑意:“小伙子,镇长好心,让我来送饭。走了大半天,该饿了吧?" 长毛好奇的凑过去看她:“大姐,你用哪儿说话?” 严莉正全身起鸡皮疙瘩,闻言硬是差点笑出来,又要忍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弄得一阵咳嗽。 却听无脸人说:“真没礼貌啊,小伙子。算了,等到明天,你就知道没脸的好处啦。” 等到明天? 三人重新警觉起来。 严莉:“什么意思?” 无脸人嗬嗬怪笑。 “因为要出殡啊。是出殡喔,不需要各种不同的脸孔,所以父亲帮大家把脸削掉。” “你们不知道,没有脸多舒服。所以我最喜欢出殡了。” 诡异的人,怪诞的话。三人一时沉默,严莉手指抽动,几秒后才总算忍住拔枪的冲动。 无脸人继续陶醉的说:“攀比外貌麻烦,做出表情给人看麻烦,决定事情麻烦,吵架麻烦。但只要没有脸,就什么麻烦都没。大家都一样,不是很棒吗!” “小伙子们,你们很快就能体会到这种平等的快乐了。这些,都是父亲给予的啊!” 黑突然开口。“黄椎也喜欢这种平等的快乐?” 话甫出口,原本亢奋的无脸人倏的停顿,再度开口时,声音已冷了下来。 “小伙子,黄椎是个该死的罪人,你最好少提他。死后的他,比活着的好。” 说着,她歪头想了想,从篮子中拿出一柄餐刀,刀刃闪着惨白的冷光。 她的语气十分真诚,带着关心。 “一定是有脸才会说这种蠢话。不用等明天,现在,我就帮你们把脸给削了吧?” 感谢收藏和海星() 第95个分支-平等(下) “现在,我就帮你们把脸给削了吧?” 话甫出口,两边瞬间动作! 食篮落地滚倒,干瘪的面包掉了出来,在地上无力滚动,沾了一层沙,最后缓缓停下。 就在这短短几秒间,小刀已挥下无数次! 无脸人似乎能感觉谁近身最弱,几刀逼开长毛和黑哥后,小刀几乎直接贴着严莉的脸皮! 在这样的距离下,无论枪械还是喷雾都没用,只能依赖近身肉搏。刀贴着脸皮,迫近眼前的恐怖,让人浑身战栗。 严莉咬牙,硬忍着不眨眼或闭眼--要是因刀光逼近而闭眼就完了。她闪了几次,脸颊热辣辣的,眼见闪不过,索性一倒、直接滚开! 严莉在赌,依照游戏的规律,女人说要削脸,八成就是削脸,如果没有其他变故,不会捅心脏或其他地方。 果然,女人见严莉脱出攻击范围,便是一愣,似乎在犹豫要追还是攻击更近的两个男人。 长毛和黑哥趁势一齐打过去,刚才怕伤到严莉,不敢妄动,眼下两人距离拉开,正好解决! 长毛用棍狠敲女人膝盖,下一秒,黑哥刀光闪过,眼见就要砍上女人的脖颈! “住手!别杀她!” 严莉情急大喊: “还有六天,我们不能马上和整个镇做对!” 但刀比话快,严莉说完时,刀早已落下。 女人软软的倒在地上,不动了,脖颈上有一条红痕。 但是,没有血流出。 黑哥收刀,淡淡的回:“我知道。” 刚才那下,是用刀背。 严莉吁了一口气。 “你要吓死我。” 黑哥没回话,单膝跪地,快速将女人检查了一遍。女人身上没有其他武器,似乎真是来送饭的。 长毛也好奇的蹲下:“不是面具耶,确实没有脸。” 严莉拿着绳子跃跃欲试:“检查完了没?我想把她绑起来或半埋着。” 黑哥阻止兴奋的两人:“等等。” 他又检查了一会,拔下女人的发带,给两人看:“上面有字。” 他用平静的声音念道: “只有怠惰,才是永恒的绝望。” 发带下面,画着游戏特有的符号。这是游戏的提示。 长毛挠头:“老黑厉害啊,这关总算有点提示。不过这话是毛意思?” 严莉想了一秒,放弃般耸肩:“等会再想,总之先麻利的处理了。” 她将女人绑在屋后树上,手脚俐落的打上似乎很困难的结。 长毛则重新跳到棺材上,左敲右敲,又拿着小电锯搞了一阵,终于放弃开箱。 长毛戳了戳只弄出几条锯痕,其余均纹风不动的棺材:“我觉着,依照恐怖片规律,恐怕得找到什么道具。” “所以我打算去找希希。” 长毛抬头笑,和黑哥四目相对。 而黑哥面无表情。 长毛像对对方的低气压毫无所觉,十分愉快的说:“我觉着,要真是学霸,他铁定是来帮我们。老黑你觉得呢?” 另一边,你正亲身经历恐怖片般的画面。 你一边被追杀,一边分心想:叫什么片子来着,斧头狂魔还是长柄斧? 老实说,对现在脱离人类范畴的你而言,不大可能被区区一个小角色杀死。 但这具身体被砍坏,还是挺麻烦的。 要是因为这样,损失最后一关的入场劵,可真得不偿失。 但把这家伙干掉,显然也不大方便。这身体太弱。 一边思考,你的头发已经被紧追着的斧头砍掉几绺,头皮被拉掉小片,冒出血沫。 久违的强烈刺痛感,又热又辣,你烦躁的骂了一声,随即转身,压低身体,往前一撞! 突如其来的动作,镇长一时没反应过来,膝盖被你的头狠狠一撞,一阵酸麻,差点摔倒! 你趁机去抢斧头,但两方力气差距太大,你反而维持手抓斧柄的姿势,被他甩到半空! 一放手就会被砍,不能放手后退。你紧抓斧柄,腰腹用力,脚甩上镇长肩膀,趁机一蹬,脚钳住他脖子的同时,身子绕到后面! 光从外表看来,简直像疼爱孙女的爷爷,让孙女坐在肩膀上,脚开玩笑似的夹在脖颈间。 但事实上,却是以命相搏的场景! 被死死巴在背上,斧头砍不到,镇长气得咆啸,不断胡乱往后挥,都被闪过,手肘还被击中两次,麻得他斧头差点被抢走。 他索性放弃,直接往后用力撞墙,想把不知死活的小鬼撞成碎肉饼! 砰然巨响,倒下的却是他。 你轻巧落地,顺手拿起掉在地上的斧头,看着自己把自己撞晕的笨蛋。 你咕哝:“有够蠢的,当我不会躲吗?” 你把镇长捆好后,便开始用精神力检查这间房子。 到处都浮着淡淡的何柔痕迹,但是看不出源头。 --等一下,好像越来越浓? 你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镇长,他满头是血。 你觉得你猜到地点了。 十分钟后,你从镇长的后脑杓,大约脊椎骨第一节的地方,掏出一个发着微光的小球。 你稍稍伸出精神力试探了一下,和你同源的力量便顺势流泻出来。 果然是她,你空间的前任主人。 镇长的精神和她连在一起,所以一直没被空间主人发现。镇长八成以为 自己换了个能帮他出谋策划、赚钱抢权的小道具,其实是个背后灵。 感应到你,何柔笑:“你果然到了这里。” 何柔的声音轻快生动,虽然你知道这是她留下的精神力,不是她本人。 “既然会到这里,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想脱出这个游戏,要是能搞坏就更好。” 你脸色不大好,不是很想承认和这家伙持相同观点。 她继续说:“坦白讲,我失败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关于‘钥匙’的事,顺便附送一个不会被空间主人发现的地方。” “当然,有条件。你要把我带出去。” 你回:“即使只是剩下的精神力?” “对。”她爽快的说。 你谨慎道:“我不能保证成功。” “废话。”她笑出声:“我这么厉害都挂在这,你一个新来的简简单单就成功,我不是很没面子?” 你:“……” 有点不爽。 你耸肩:“那随你。” 下一秒,眼前光芒闪动,脑子像被疯狂揉捏,你深吸一口气,咬牙忍耐席卷你的剧痛。 然后,你知道了这世界的秘密,各个空间展开的模样。 你精疲力竭,颓然倒地。何柔的精神力已经很微弱,安静的没入你的神魂。 过了一会,你勉强撑着墙站起。碎掉的时钟依然在走动,出殡的时间快到了。 出殡是大事,你不确定那三人会怎么应付。 如果跟着镇民的节奏走,几乎是必死的结局;但你又觉得,他们可能给你带来惊喜。 你会: a担心三人,去黄椎家偷看 b回家,和大娘一起等出殡,装普通镇民看状况 c先到出殡目的地,去树林中的坟场探险 d利用何柔造成的精神缺口,试着操控镇长行动 第96分支出殡(上) “老黑你觉得呢?”长毛问。 黑闭了闭眼,难得露出有些脆弱的神色。 长毛往后一靠:“难得看你逃避,但这事儿总是要面对。” 说着又挠挠头:“也别想太多,我有种感觉,学霸会回来。你没见他打我那劲头,我怀疑他想揍我很久了。” 严莉吐槽:“你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三人都很清楚,和刚才的无脸人相比,希希当时只拿着扫帚狂挥,原因还是因为被调侃,根本就是朋友间无关紧要的打闹。 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黑仍没开口,长毛不屈不挠:“老黑,你也感觉到什么了吧?不然,为什么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半晌,黑终于吐出一句: “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有反应。” 长毛:“……老黑,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这话真有点污。” 严莉沉吟:“别胡说。是不是因为第四关‘献祭’的关系,你们之间建立了连结?” 黑点头。“大约,不过很微弱。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凭他左手的手环,和走路的习惯才认出来。” 长毛小声哔哔:“走路的习惯?你是学霸的研究者吗?” 黑没理他:“后来我掌握了那种感觉。当我安静下来,或闭上眼睛时,隐约可以感觉到萤火一般的光晕。我知道那是他。” “这次,也有相同的感觉。而且,他明显对我有食欲。” 说这话时,他十分平静,没有被怪物觊觎的一丝慌乱和不安,甚至像有点高兴似的。 严莉和长毛都沉默了。 长毛纠结一会,才说:“老黑,你冷静点。学霸那么努力忍着,顶多就早上咬你脖子一口,你可别自己送上去啊。” 两人不知道,黑早在第一次重逢时,就把自己的血给送到对方嘴边。 黑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几秒后才说: “不会的。我希望他回来。” 长毛与严莉:“……” --虽然答案正确,但那个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最可靠的同伴突然变怪怪的怎么破?! --呵呵,只能继续微笑着努力下去啰。 两人对看几眼,严莉用力揉了把脸:“我们先暂停这个话题,快饿死了,等会还要出殡呢。” 三人经历过生死关头,都不是挑剔的人,将地上石头般的干面包拍干净吃下。 严莉还留了个心眼,把吃剩的面包收起来。毕竟要在这鬼地方待七天,谁知道有没有下一顿。 接着,三人又搜刮了一番黄椎的房间。 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墙里藏着一本几乎破碎的旧诗集。 严莉随手翻开,念道: “你的嘴是被我吞食,随晨光而生的面包。” 长毛诚恳举手:“严老师,听不懂,只觉得肚子饿。” 刚才的干面包超难吃。 严莉不理他,边翻边皱眉:“不大明白,但看后文,似乎是本情诗?无论如何,都挺奇特的。” 这里禁止一切和父亲无关的文字,光这一点,就可能是他被出殡的原因。 三人把它仔细收好,接着,出殡的时候到了。 第96分支出殡(中) 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下午三点,出殡准时开始。 不知那三个人怎么样了?你站在中央广场,等待即将到来的出殡队伍。唢呐吹出粗哑古老的曲调,皮鼓击出不规律的奇异节拍。从中央广场开始,道路铺满了白。 苍白,无颜色。让人不舒服。 白色的纸钱如雪花洒落,白色麻衣的人们,空白的脸。现在的镇民,全部都没有脸,穿着相似的服饰,几乎分不出谁是谁,每个人都像彼此的复制品,让人联想到表情空白的人偶,令人头皮发麻。 在一片白色中,只有铜像,是明亮的铜黄色,眼瞳近金,闪着奇异的光。它们在看着一切,并且为眼前的场景兴奋不已! 恶心至极──你想。你看了几眼铜像,确认脸上的障眼法没有失效,便重新躲到镇民后面,花心力控制镇长的身体,并等待队伍的来临。 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你想躲到何柔说的隐密空间,暂时离开这些窥伺的讨厌视线。 幸好,那三人没让你等太久。你听见镇民的嘈杂声,怪异的旋律,和隐约前行的棺木和人影。 他们来了!你微微一笑,握紧拳头。 另一边,二十分钟前。 “咚、咚、咚!” 随着粗鲁的敲门声,镇长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外地人,该出殡了,别误了时辰!” 三人互看一眼,快速收拾好屋内被乱翻的东西,长毛和黑哥抬起沉重棺木,严莉一把拎起照片和灵牌打开门。 镇长站在外头,后面跟着几个人。他们全部都没有脸孔,只有花白的头发和熟悉的声音,证明镇长的身分。他见三人出来,不耐道:“真慢!” 声音和神态毫无破绽,但黑哥眨眼,愣了一下。 又是熟悉的气息。 他见长毛和严莉浑然不觉,只犹豫一秒要不要说,便见镇长绕棺走了一圈,如果还有脸,恐怕早已眉头紧皱。 “臭小子,这棺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开棺起尸?” 这句话让后面的几人骚动起来,发出不善的嘈杂声。长毛无辜道:“哪能呢,我们只是试试棺材坚不坚固。要是不坚固,给虫子什么的挖出来吃,我们这些大表姊的男朋友的远房表妹的干哥哥也会伤心的啊。” 镇长哼了一声,似乎看棺材没破损,便没再说话。 但黑哥注意到,镇长绕到棺材后面时,飞快的从袖中点燃一张纸钱,还扔了块被烧过的干面包碎。 如果有熟悉的人,会认出这是脚尾灯和脚尾饭,变化过的简易版。是让死者往生顺利的仪式。 如果没有灯,死者会迷路,无法被引至彼岸。如果没有饭食,亡灵会饥饿痛苦,恶念丛生。 黑不明白这些,但凭着对对方的信任,他不动声色,甚至暗暗遮掩他的动作,不让几个镇民看见。 镇长检查完,提起地上一大竹篮的白纸钱。这个动作像是暗示仪式开始,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走上前,抬头发出长而怪异的呼啸! 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是怪物,或在黑暗中扭曲的生灵发出的嘶吼。尖细而长,时高时低,像是婴灵号哭,又像是露出獠牙、痛苦挣扎的异兽! 严莉本能地瞪大眼睛,声音像是黏稠的黑雾攀上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长毛的状态也没多好,耳朵简直要被这破烂声音穿破,偏偏两手抬棺,又不能捂耳朵,表情很是扭曲。 只有黑受过精神训练,震了一下便恢复神智。他装成没恢复过来的样子,无声观察。除了他们三人,其他镇民对这声音的反应,就像是教徒听见主教虔诚的祈祷一般,似乎深感心旷神怡。 黑静下心来,抽丝剥茧,分辨声音的讯息。这声音是隐含某种讯息的歌谣,只是他还无法解读。另外,这声音似乎不只是女人一人发出。 棺材轻微震颤,力道透过手和肩膀传到他身上。黑突然明白,女人只是个点火引。声音是这整个空间共振而生,所以棺材里的东西也随之震颤,不安的骚动,简直像活了过来。不,或许,在这个生死界线模糊的游戏里,对这个东西来说,它现在才出生也说不定。 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黄椎,或是……? 无论如何,今晚在树林里,那些东西自然会找上他们,全杀了就是。黑冷冷地想。 接着,出殡终于开始了。 ------ 无意义的小事: 1长毛和黑哥抬棺,除了因为严莉力气较小,也因为他们两人比较没身高差。如果一方换成严莉……嗯,莉姊压力山大。 2黄色纸钱用来祀神,白色专门拜鬼。 3在民俗 中,脚尾饭和脚尾灯不是那么快速的东西,剧情起见这里做了更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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