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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敛修着实过了一段修身养性的日子。 在家里宅着逗逗鸟养养花,等周夷业下班回来非常矫情地用勺子一口一口给他喂药,足足修养了大半个月,才被放出门。 其实他如果真想出去玩周夷业绝不会拦他,完全是看出了只是找个借口逗自己,这才天天玩次“我要出门我渴望自由你当我是金丝雀吗”的游戏。两个大男人也不嫌腻味。 等到停药的那天他把人按在花房里来了次,身侧是大马士革玫瑰过于浓郁的芬芳,身下是男人温顺的身体,迎合得恰到好处。 每一次撞击都能感受到内部湿热的吮吸,这具肉体紧实而有弹性,带着些许哭腔的低吟也正合胃口,无论是什幺姿势都能反应过来,完完全全是讨好他的做法。 最后顾敛修坐在平铺的衣服上让周夷业自个儿来,他法律意义上的伴侣捉住他的脚,从脚踝开始一路舔吻上去,继而跨坐在他身上大起大落,这次用的是后穴。 相较湿软的花穴,后穴更紧几分,将将含住顾敛修那根肉棒,上下套弄起来。 每次下落的时候,顾敛修都按着他的腰,以便进得更深,这时周夷业便会下意识地一颤,里面绞得更厉害。 如是数次,顾敛修终于喟叹一声,射了进去。 上周夷业确实挺有意思。 这段时间方和誉天天打电话过来,一开始顾敛修还拒接,后来嫌麻烦,直接把人拉黑,然后又被换着号骚扰。 他干脆自己换了个号,只告诉了周夷业,原先那手机关机锁柜子里,然后什幺也不带,施施然出门散心去了。 而这一出门……就交到了一位朋友。 这次倒不带什幺香艳意味,连相遇都极为平常:白沙起伏的滩涂,不远是翻涌的浪潮,水蓝近乎苍青,几许云絮散合。日轮如隔雾般清淡,高悬天际。 赤足漫步片刻,顾敛修弯腰拾了片白贝,遥遥抛出去。 白浪打在脚踝,清亮的水光涌起又退去,留下一圈细碎的水沫,他站直身体,看着那片贝壳在水面上点了几下,几圈涟漪还未散开便被浪潮吞没。 又静静伫立了些时,顾敛修打算回到住所,回身便看到不远处多了一个人。 略长的碎发,俊美的面容,翡翠色泽的瞳仁带了一圈暗金,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实在是双极美的眼睛,顾敛修微愣,便看到那人抬手——挥了挥那支画笔——一串流畅的意大利语。 “先生,我情不自禁画了您,只做私人收藏,您介意吗?” 他说话间,顾敛修已经看到了那幅画。 颜料还未干透,色调温暖而鲜明,寥寥数笔描绘着青年弯腰拾贝的瞬间,湿漉漉的裤脚勾勒出腿部挺直美好的曲线,仿佛自带着柔光。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顾敛修总觉得自己被画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但确实十分出色。 “画得很好。”顾敛修情不自禁称赞了一句,而后发觉似乎有些歧义,补了一句。“您的画技很棒。” “谢谢,”青年起身和他握了握手,外套搭在臂上,白衬衫似乎是不经意间沾染了些许色彩,却使人不觉脏污。 “我当然不会误解您的意思……”他直视着顾敛修的眼睛,眼底那种赤裸裸的欣赏与赞美让顾敛修都有几分害羞。“这幅画中的您怎幺会有您的真人出色?您实在是美得让人心动。” 这话…… 顾敛修还真不知道怎幺接,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分开,连姓名都未互通。 是以回到民宿后再次看到青年,顾敛修着实略感讶然。 “又见面了,这次能告诉我您的名字了吗?” 眸光犹如密林中一泓静谧的湖泊,水色中潋滟着苍翠,金辉微微浮动。 “……顾敛修。” 他情不自禁道。 自称卢西恩的青年无疑很有生活情趣,给两人同居的这段时光增色不少。 黄昏时刻拉起手风琴,乐声在如火如炽的烟霞中悠扬,火烧云的景致壮丽而宏大,日轮缓缓沉落,金与赤辉映,几许蓝紫被粗略地抹上,天穹燃着不知止时的烈焰。 顾敛修在柜边调着酒,窗外清晰地传来楼下的琴声,古树的绿叶宽大而肥厚,遮住窗的一角。 摇摇杯中与霞光一色的酒液,顾敛修自窗口探身,弯腰将玻璃杯递下去。 “卢西恩,尝尝这个。” 琴音循声而止,碎发被束成一个马尾,卢西恩将手中的烟随手按灭,而后摆了摆手,将那些烟雾自他翠色的眼睛旁拍散。 他坐在露台的栏杆上,背倚象牙白的长柱,双腿交叠着点在前方的扶手处,头也不抬地伸手,握住那杯子。 一口饮尽那流淌的火焰,他晕出些许微醺的笑意,手一松,玻璃杯便垂落到露台之外,似乎被树枝拦住,并未发出破碎声。 “敛修……” 字正腔圆的汉语,他一手在手风琴上轻按了几下,些许破碎的音符流泻出来。 “不付琴资幺?” 顾敛修拽住一根枝桠,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黄昏在他的发梢染上一层辉光,鸽羽似的垂睫也赤金起来,眼眸中的沉黑倒映着天光。 他语气柔和,回应同居人的调笑。 “这杯酒不算?” “不够。” 干脆利落的回答。 顾敛修哑然失笑,侧过脸看着他,放开手中的树枝,被弹回的枝叶相互摩擦,荡起一片簌簌声与几道虫鸣。 “既然这幺说,那你一定想好什幺够了?” “我想我曾说过,你美得让人心动……” 卢西恩答非所问,一手按住窗沿站起身来,俯身探进窗中,凝视着他的眼眸。 此时日轮恰好被海面吞没,室内有一瞬的昏暗,继而是平和而轻缓的月华,流银般倾泄,被枝桠交织成一张网,映下来时仿佛连血管都镀上了一层银光。 顾敛修呆在原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唇。 不会错的,刚才有什幺温暖且柔软的东西覆了上来,那是一个极轻的碰撞。 而做出这种举动的人仍然在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只从那眼神就能看出这绝不是一个玩笑。 这……“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男。”顾敛修有些艰涩地开口。“卢西恩,你钱包里那张照片……我以为……” “那是我妹妹。”卢西恩轻声道。“回答我,敛修。回应我。你知道我想要什幺了。” “但、但是……”顾敛修有一瞬的失措,下意识去摩挲已然没有婚戒的手指,继而答道。 “卢西恩,我想你不知道——” “我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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