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不开的书

“那天的阳光和今天一样好，是你生日的那一天，10岁生日。”

“那个道士逆着阳光进来，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很高很瘦，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老李头指了指门口，“他就站在那里。”

“他说，12年后会有一个有缘人到书店，让我开着这个店等着，12年啊，我当时觉得这个人估计是这里有问题。”说着老李头点了点自己的脑门。

“他说12年后会有一个带着小鱼手链的姑娘出现在这个书店，还说只要你出现我就知道是你。”老李头看着明月，明月这会的嘴巴绝对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带着惊叹和不可思议的表情，“12年后，你果然出现了，带着小鱼手链，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是你，就是那种感觉，一种直觉。”

“我当时说，姑娘，你真的来了。你还记得不？”老李头对着明月说。

“嗯，记得，我当时还说，这个店主是老了吧，什么叫真的来了。”明月也顺着老李头的话想到了过去。

“要说刚开始几年我是为了那个报酬，半信半疑的维持这这个书屋，到后面几年为了老头子自己的一点点喝茶看书的喜好，守着这个书屋，可是从5年前你来到书屋，我这五年是真正地信了，就等着今天，把属于你的东西亲手交给你。”老李头拉过木匣子，轻轻地打开，拿出那本泛黄的书。

“17年了，我从50岁离开图书馆开了这个书屋，好像就是为了等你，开业第二天他就来了。终于今天我可以把这本书交给你了。”老李头好像浑身卸下了包袱，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双手拿着书递到明月面前。

明月轻轻地接过书，接触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她没来得及反应就消失了，而她的小鱼手链似乎也有点点发热。“咦？”明月看着封皮一片空白的书，不厚，看着只有十来页，纸张很厚，摸起来有很强的颗粒感，陈旧的黄色，却闪着贝壳似微光。

“封皮啥也没有，我之前看过了。”老李头也很好奇这本书，目光紧紧跟随着明月手，“你快打开看看里面！”

“你之前没打开吗？”明月诧异地问，“你这个小老头，看到老书就跟屎壳郎看到屎一样！两眼冒绿光，口水都滴下来……”

“你，你，你，有你这么说人的吗？我还是个长辈呢！”老李头有心打着岔，他看出来了，明月这会手在微微抖着，“也不是我不想打开看，这不是我打不开嘛！”

“老李头，你说我该不该打开呀？”明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试图平复紧张的心情。明月觉得打开这本书，这个梦的秘密就解开了，那会不会就再也不会做梦了，可是梦里的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不会哀哀地叫她“月儿”，想到这些，她就觉得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呼吸都要停止了。

老李头知道，明月只是自问自答，他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明月，这时的明月再也没有小孩子气了，虽然她都27岁了，可是每次见到她的人都以为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性格，像个假小子，她的死党江岚一直把她当男人。

太阳忽然跳出一片云彩，书屋里瞬间亮了很多，明月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却忽然发现阳光照耀的地方，泛黄的珠光色显出一种蓝绿色。明月回神道：“你刚说，你打不开？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老李头愤愤地说，“在我手里，这就是块又臭又硬的贝壳，看着有个缝儿，可它不肯开呀！”

“啊，打不开呀！”明月顿时觉得失望中又有一点庆幸，心里顿时一松。“那既然打不开，就先不看了！”明月即是对老李头说，也是对自己说。

她把书放到小方几上，弯腰捶了捶刚刚紧张到一动不动已经发麻的腿。“啊！”明月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哎呀，差点掉了，我这心跳都被吓停了。”老李头闭着眼，拍着胸脯嘀咕着。

“啊……”老李头像被扼住了喉咙，明月手中书打开了！

明月呆呆地看着手里打开的书，确切的说，展开来是一幅画。

老李头使劲地伸长脖子，前倾身子探向明月，皱眉凝视着书，不，画。他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不禁站起来转到正面，又揉了揉眼睛看，“还是空白，啥也没有呀！”他困惑而迷茫：“一副空白的画，值一个元青花瓶子？值得17年的等待？这……”他越说声音越低……他佝偻着身子慢慢的向着门外走去，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