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而张出唯出门的时候拿了一个网兜和一个鱼篓可以在河边捞鱼，这时候河里的鱼儿很多，随手一捞就是一兜子的鱼儿。

张出唯捞起了一兜兜的鱼儿，看着很小的鱼儿和怀孕的母鱼都丢回去，这样来年还可以再抓到很多的鱼儿。

这时候他突然看见从上游飘下来一个东西。

他从远处找来一根竹竿。

他用竹竿将漂浮着的东西打了过来，突然发现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他将女子打捞上岸来，女子女子竟然只是呛了些水，还有着呼吸。

他将女子放在地上，拍打着女子的背，让女子咳出肺里呛进去的水。

女子在恍惚之间睁开了眼睛，但是因为体力不支，又晕过去了。

他看女子无依无靠的便将女子带回家中，让女子好好养伤，以便日后与家人相聚。

第二天女子从她家中醒来，他很关切的问道：“不知姑娘姓氏名谁？家住何方？”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恩公是你救了我吗？那么如此，我便以身相许如何？”

张出唯看他可怜，便同意将她留在家中。

正巧这时他还没有一个妻子，刚好女子的到来让他有了一个妻子，于是他们二人便同时住在这个村民们一起帮他修筑的小木屋里。

张出唯问那女子：“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出唯思索了一下，说道：“那我边给你取个名字吧，如今你是我的妻子，那你就随着我姓张，我当时捡到你的时候，我刚下过雨，路上的草沾着水珠，芳草萋萋不如你就叫萋萋吧！”

女子点头同意了说：“好我叫萋萋，我叫张萋萋。”

张出唯觉得女子既然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就应该给她一个名分，让他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虽然在农村里面他们不能办出特别盛大的婚礼，但至少非常的热闹，全村的人都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一时之间，整个村子都知道张出唯有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妻子，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后来有一个张出唯给起的名字名叫张萋萋。

张萋萋看起来就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似的，皮肤吹弹可破，手指嫩如初姜，娇娇弱弱的，一点也不像他们这里的村妇。

张出唯很是看重他的小妻子，每天都将他的小妻子照顾得好好的。所以虽然不知道他的小妻子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是至少在这里他过得很幸福。

半年后萋萋怀孕了。

他们的家庭终于要迎来一个新成员了。

张出唯每天干活的时候都乐呵呵的，即使是暴晒于烈日之下，他也仿佛感觉不到炎热一样。

这天张出唯的父母找上张出唯。

张出唯的父母就对张出唯说“那我们就过来帮你照顾你的媳妇吧，毕竟她现在身怀有孕，还需要好好的养着，你又没有经验，你爹娘经验丰富，还是放心的把萋萋交给我们来照顾吧！”

张出唯同意了，毕竟父母在大哥那里过得并不是很好。

大嫂虽然是买过来的，但是大哥对他的爱非常的深，再加上她给大哥生下来两个儿子，她说什么大哥都会听，大嫂又一直想着如何把公公婆婆赶出去，所以父母在家中没有一丝的地位。

张出唯的母亲很想张出唯的妻子能够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于是带着对孙子的万分期盼她每天都好好照料张萋萋，一点粗活都不让张萋萋干。

终于在几个月后临产。

张出唯的母亲找来了村里唯一的产婆，刘大嫂。

因为张萋萋，是第一次生产。生产的过程很是困难，足足疼了好几个时辰。

这时已是十月入秋，张出唯在外面走的很是焦急，满头大汗，恨不得替自己的妻子生下孩子。

终于在申时末听见了孩子啼哭的声音。

这时产房里面的氛围却很凝重。

刘大嫂看了一下孩子，发现她竟然是个女婴，叹气的对着张出唯的母亲说“哎，又是个女孩子，真是个赔钱货。”

张出唯的母亲看了看，也非常叹气的说道“真是的，我还以为是个儿子呢，亏我对她这么好。”

张出唯的母亲和刘大嫂对视了一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于是他们拿起了被子，紧紧的捂住孩子的嘴。

孩子在紧紧的挣扎后渐渐失去了动作。

这是刚刚生产的张萋萋非常虚弱的看着他们，仿佛想要阻止，但是抬了抬手却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她非常痛苦的留下了她的眼泪。

张出唯的母亲看了眼张萋萋，对她安慰的说道“我们就对外宣称这是一个死胎吧，这个孩子留不得呀，现在这乱世之中，只有男人才有力气才能够存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活着也没什么用，再说了，生下个女孩子全村人都会笑话我们家的啊！你好好养好身体，明年再给我们家生一个儿子。”

张出唯的母亲和刘大嫂抱着刚刚已经被他们捂死的孩子出去了，外面正站着等着的刘大爷和张出唯二人急匆匆的上前来看。

张出唯紧张的问道“萋萋呢？我的萋萋怎么样了啊？”

张出唯的母亲说的“萋萋呀！她刚刚受的打击太大了，现在晕过去了。”

张出唯非常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为什么会突然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刘大嫂非常可惜的说：“哎呀，可能是在怀孕期间，没有好好照顾身体，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已经去世了。“

张出唯非常不可置信，问道，“怎么会怎么可能？我们平时让她都很少操劳，都不会让她干粗活，我每天都给他吃很有营养的东西，怎么会呢？”

刘大嫂又改口说道，“嗯，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他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将养身体，当时你捡她回来之前，她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虚弱也是应该的。”

张出唯的父亲对张出唯说到，“哎，还是死了就死了吧，让你的妻子好好的将养身体，以后还能再有的，别太担心啊。”

张出唯虽然他在村子里生活了三十余年，但他并不知道村子里的习俗，他也不知道这里生了女孩子都会被以各种方式被迫死亡。

这些年来，村子里出生的女孩子很少，张出唯是以为本来女孩子的生存率就非常的少，毕竟女孩子都很娇弱，也没有太过认真的去想这些事情。

毕竟这些年来也还是有一些家庭富裕的，农户们会留下自己的女儿，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谁会忍心下的去手呢？

只有那些不是很富裕的家庭才会不想要女儿。因为他们根本就负担不起多养一个人的能力，毕竟女儿下地种田的力气非常的小，对家庭也没有多大的贡献，还是儿子好。

张出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张出唯的父亲却对这些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毕竟他曾经也有过三个女儿，但是因为家里太穷了，负担不起，只能放弃了他们，这才有了张出唯和他的大哥。

张出唯的父亲看着刘大嫂怀里抱着的孩子，非常的惋惜，毕竟他也是尝到过失去孩子的滋味，但是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出唯，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后半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这时候张出唯想要进房间里去照顾他的萋萋，但是他的母亲和刘大嫂都说：“按照咱们村子里的习俗啊，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萋萋还是交给我们来照顾吧。你就去和你爹把这孩子埋了吧。”

张出唯非常无奈，但只得如此。

张出唯的母亲就和刘大嫂再一次进产房里去了，他们一直安慰着琪琪，让琪琪不要再伤心了，养好身体以后才能再有孩子，毕竟萋萋的身体本就单薄，若是不养好身体，怕是以后再难以生育了。

但是萋萋不听，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她哭着闹着要见自己的孩子。

于是张出唯的母亲就非常的生气，“孩子孩子想着什么孩子？一个女孩子有什么用。”

张萋萋非常生气，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孩子啊，怎么能？

于是张萋萋用着她仅剩的一丝丝力气从床上下来，企图去看她的孩子，她总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活着。

张母和刘大嫂试图阻止她，三人在推推嚷嚷中推到了张萋萋，刚刚生产的萋萋此时身体非常的虚弱，竟然一头撞到了桌角上。

张母和刘大嫂看着这一幕慌了。

张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查张萋萋的鼻息，只是已经晚了。

刘大嫂慌慌张张哆哆嗦嗦的说：“哎哟，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哟？”

张母也是慌了急的走来走去。

张母突然说到“这可是她自己受不了刺激自杀的啊，我们拦了，但是没有拦住。”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两个老婆子可是尽力了，只可惜没有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