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徐清的应对

赵曙这个名字或许大家很陌生，但若是说宋英宗，或许大家就会比较熟悉了，是的，根据正常的历史轨迹，赵昕其实应该是死在那场瘟疫中，跟他的弟弟一样早夭的，但因为徐清的存在，成功避免了这一切，所以宋仁宗也就没有像历史上那样绝嗣。

说起来中国历史上皇帝其实并不容易绝嗣，但宋朝和明朝却总是绝嗣，崇祯皇帝，嘉靖皇帝便是如此，宋英宗、以及宋高宗之后的宋孝宗也同样都是因为前任皇帝绝嗣而成为了皇帝，这在其他朝代是很少会发生的，毕竟皇帝三妻四妾，这么多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绝嗣呢，但宋明两代也确实是如此，所以按照历史的记载，宋仁宗所有的孩子全部早夭，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召见宗室之子进入宫廷，充当养子，算作是储君，但宋仁宗内心还是一直期望自己能够有自己的孩子出生，然后担任下一任皇帝。

但无奈历史总是残酷的，宋仁宗到死那一天，他也没有一个健康的孩子能够活到成年，所以迫于无奈，只能把皇位传给了赵曙，也就是后来的宋英宗，现在赵昕讲他提拔为总督，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命运的循环了。

不过赵昕选择赵曙担任总督，也是事出有因，毕竟按照宋朝的宗室规矩，宗室子弟想要有什么作为是很困难的，前有百官遮挡，后有皇帝监管，大多数宗室子弟到最后都变成了尸位素餐之辈了，所以想要找到好的人才，本来就非常不容易。

而赵曙显然是宗室之中的佼佼者，首先是他非常的孝顺，在家中虽然只是十三子地位不高，但为人纯孝，对待父亲和母亲还有家中长辈都非常的得体，除此之外，赵曙还非常喜欢读书，这在宗室之中可是很不常见的，而且如今虽然只有二十余岁，但凡是跟他见过面的人，都莫不被他身上的儒者气质所折服。

除此之外，赵曙为人还非常好学，四书五经虽然称不上贯通，但也能算是粗通了，且生活上也非常简朴，明明是亲王之子，且是嫡子，按照宋朝典章制度，生活显然是十分富裕的，更何况工业运动之后，宋朝的亲王们日子可谓是好了许多，像赵曙这样的亲王之子，自然也是获得了无与伦比的经济地位。

但赵曙却没有因为财富而迷失自己，平日里经常穿着普通的衣服与门人、文士们见面，同时还非常守礼，作为皇室宗亲，对待自己的老师却从来不敢轻慢，每每都是执弟子礼，这显然就是尊师重道的表现了，从这几个方面来说，赵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难怪宋仁宗当年会在那么多的候选人中选定赵曙来接自己的班，而现在赵昕也会将目光放在赵曙身上，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或许就是说的是赵曙这样的人了。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赵曙在原本的历史上应该会是皇帝的，而徐清却是知道的，对于赵曙，历史上的评价很简单，那就是孝顺，可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孝顺，在中国古代，这几乎是对于皇帝最好的称呼了，毕竟古代社会，以孝治天下，一个君王能够被评为纯孝，也可看出他在官员心中的地位了。

而在实绩上，这位皇帝做的其实也不差，宋英宗在位时间并不长，大概只有四年的时间，便匆匆病死在了任上，但这四年的时间，宋朝首先没有与西夏和辽国开战，维持了宋仁宗留下来的太平局面，其次则是让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给中国人留下了这部历史著作，同时重要韩琦等人，使朝堂继续保持宋仁宗时期的方正，国家大政可以说是平稳过渡。

同时赵曙继续任用仁宗时的改革派重臣韩琦、欧阳修、富弼等人。鉴于仁宗以来的弊政，赵曙向执政宰辅们提出了裁救积弊的问题，征求大臣们的意见；还下诏将各品级官员的转迁年限加以延长，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冗官”现象给朝廷财政造成的压力。为广纳人才、为国选贤，赵曙命宰执大臣推荐才行之士以充馆职，这也是宋英宗在位时所作出的贡献。

短短四年的时间，可以说宋英宗做的并不差，毕竟在这样一个，他也有他的局限性，在他在位时期，宋仁宗时期的亏损并没有遏制，相反还是继续扩大，这都是问题，但这并不能去责怪宋英宗，毕竟他不是伟人，而只是一个优秀的人才而已，当然做不了逆天改命的事情，不过即便如此，在宋朝宗室中，他并不算是差的了。

同时在宋朝所有的皇帝中，他还曾经在做皇子时，担任过军职，也就是参过军，并且不是那些荣誉军衔，还是正规的在军队中待过儿，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对于军队颇为熟稔，这在宗室中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这个时代，他虽然没有当皇帝，但却依然进入过军队系统，当过兵，也当过军官，这样一份履历，让他从诸多的无能之辈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赵昕选中的继任人选。

对此，徐清自然是堤防的，在这个时候提出一个新的人选暂代毛戡鉴的职务，这是徐清很难接受的，毕竟谁都知道，新大陆的情况将决定本土政治格局的未来，而现在赵昕突然派一个宗室子弟暂代总督，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徐清却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因为宋朝的制度就是如此，允许宗室担任总督，如今赵昕也没有说一定要让赵曙统御一切，只是暂时先过去而已，其余的权利暂时先不管，只掌管军队而已，这确实没有什么大毛病，若是徐清一昧阻拦，倒是不美。

此时的徐清心里不由苦笑，这还真是成也规矩，败也规矩，自己因为定下了规矩，让宋朝繁荣至今，却也正因为规矩而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面对赵昕的这一招，徐清只能赶紧想办法，赵曙虽然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跟毛戡鉴斗绝对是绰绰有余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天才，而仅仅只是一个精英而已，称不上伟人，也算不得是举世无双之辈，所以徐清立刻改变策略，首先便是召集各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让他们组织一支队伍，立刻前往昆山，登船前往新大陆，并且改变户籍成为新大陆人，进入各大城市。

以他们的学历和本事，成为议员并不困难，通过这些知识分子，让他们大规模宣扬如今制度的好处，以此来避免新大陆被这位赵曙快速改弦更张，虽然这样一来会加大新大陆新旧两派的裂痕，但此时的徐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能够做的就是尽量保证百姓的安全，但他毕竟不是神，做不到随心所欲，所以有些事情，也只能随波逐流。

不过还有些事情他还是可以操作的，比如说跟随赵曙前往新大陆的官员，这些官员都是需要徐清来任命的，这些官员在抵达新大陆之后，便会担任各大城市的知府，县令，掌握当地的权利，虽然赵昕没有明说，但徐清已然猜到，这些人必然会跟当地的政府争权，然后站在赵曙这一边，帮着装腔作势，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而他就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能够做到的便是把那些精英的官员都给截下来，只派出一些老学究，这些人顽固不化，想要让他们在新大陆有所作为，只会之乎者也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别说是新大陆了，就是本土，只会读死书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市场，最多去国子监，或者是当当科道言官了，至于地方官，怎么你也得懂点经济吧，或者懂一点农业、水利之类的东西吧，不然朝廷要你何用。

而徐清派往新大陆的则基本都是那一套相信法先王，相信尧舜禹才是人类最好时代，后面的时代都是不好的那群人，让他们去新大陆当官，显然会让当地的老百姓十分不满，而这就是徐清所要的结果，对于官员的不满，必然会累积到这位秦王的身上，到时候他的法令在新大陆也将会寸步难行，除此之外，徐清还让毛戡鉴立刻给印第安人送出重礼，同时提高殖民地百姓在新大陆的待遇，将其待遇提高到本土老百姓的三分之二左右，以此来结交这些人。

作为赵昕在新大陆的代表，赵曙必然不会执行这些政策，到时候，印第安人和本地的殖民地人必然会跟这位新来的总督产生矛盾，到时候就会是又一场轩然大波，面对这样的局面，徐清可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少年就能够解决这样的问题。

想当年香港刚刚要回归的时候，英国人也是这么对香港的，原本的香港压根就没有民主制度，是英国人独裁统治的租界，就在要回归祖国的那段时间，他们开始优待香港人，给予他们民主权利，同时还提高他们的地位，等到英国人走的时候，香港人便只记得英国人对他们的好了，却丝毫不记得当年对他们的压迫了。

这并不能怪香港人有了甜头忘了疤，这只是人性使然而已，就像一个人对你很坏，等哪一天他突然对你好了，你就会觉得他是个好人，或者觉得他本性不坏，但要是一个人原本对你很好，有一天突然对你做了一件坏事，你或许一辈子都很难原谅他，这就是人性。

再举一个例子，比如说一个学生，考试天天不及格，有一天他突然考试及格了，或许老师就会觉得很欣慰，他自己也会觉得很开心，但要是一个全年级第一的孩子，有一天突然考了八十分，他要是还能开心起来，那要么是考傻了，要么就是疯了，这就是人对于期待值的不同，所造成的改变，徐清如今在新大陆做的自然也是如此。

通过提高新大陆百姓的福利，拉住这些印第安人和殖民地族群，让他们对新大陆的未来生活充满向往，然后赵曙到来之后，再亲手摧毁这些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想必他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至于赵曙不做的可能，几乎为零，徐清可以肯定，他来到新大陆，就是为了改制的，不然又何必在这个关节派遣一位宗室去新大陆，同时还掌握兵权呢，这显然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而如果要改制，那么对于印地安人和殖民地移民的待遇自然也要改变，毕竟在宋朝本土，他们的待遇可是很低的，在新大陆又怎么能这么高的，尽管还是比宋朝人低，但这低跟原本的低可不一样，在本土，殖民地人和本土人之间的差距是，一个开宝马，一个骑自行车。

而新大陆两者虽然也有差别，但已经是一个开宝马，另一个则是开桑塔纳了，虽然两者之间价位差距很大，但好歹都是开车的了，在住房上也是如此，在本土一个住别墅，一个住小鸟房，二三十平米的空间住下一家四口，而在新大陆，其实大家住的都是别墅，只是一个是用钢筋水泥做的，一个是用木头做的而已，两者之间有差距，但没有那么大。

也就是贫富差距虽然存在，但没有到吓人的地步，而赵曙的到来，就必然要改变这种规则，这些正准备过好生活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退步呢，至于新大陆上宋朝人会不会反对这些政策，徐清并不担心，新大陆太大了，他完全可以容纳四五亿人都不会嫌多，在这种情况下，殖民地百姓的到来并不会剥夺宋朝人的生存空间，相反，他们的存在还会有利于城市的发展，以及市场经济结构的改变。

毕竟宋朝人可不愿意干那些脏活累活，这些都需要殖民地人来干，他们需要这些人来为自己工作，创造利润，就是如此，所以在利益问题上，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观念上，他们或许会歧视这些非宋朝人，这毕竟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们是征服者，而这些殖民者则是被征服者，但是除此之外，他们的理念无疑是相近的，在如今这个制度下，殖民地来的移民们可以得到好处，但无疑宋朝人得到的好处更大，如果换一个制度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便是那些精英们首先就不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