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理咨询

顾家心理诊所门口，何佳丽和梁亭亭握着手，互相鼓励着，“加油。”

……

很快一个护士打扮的小姐姐跑过来，“请问是何佳丽女士么？”

“我是。”

“您准备一下，马上就到您了。”

何佳丽清清嗓子，拉起梁亭亭，“那个，我们买的套餐，一起的，能一起进去么？”

“这个咨询有私密性，具体您要不进去问医生。”

护士敲着门，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进来吧。”

顾怀封从电脑前抬眼，看到来人时诧异一笑，“何佳丽？”

“对。”

“你本人，和头像还挺反差萌啊。”

何佳丽的头像是个可爱的小胖狗，与她本人冷冰冰的造型完全不一样。

“哈。”她勉强一笑，随即又恢复面瘫脸。

“不用那么紧张，坐吧。”

“哦，医生，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以和她一起面谈么？”

“也可以，如果你们彼此不介意的话。”顾怀封顿了顿，意有所指，“可能有些事情涉及隐私，所以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那算了。”

听到隐私这两个字时，何佳丽忽然改了主意。

顾怀封看出她的紧张，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出于职业道德，还是克制有礼，按照一般流程询问了她几个问题。

“你是怎么想到要查一下自己性取向的呢？是有受到这方面的困扰么？”

何佳丽耳畔想起那些大妈们如若无人的窃窃私语，忽然的烦躁，“就很烦，因为穿衣打扮经常被人议论，然后我确实好像也不喜欢男人，但是好像也不喜欢女人，我自己也觉得好像不对劲，所以就来看看。”

顾怀封闻言抬眼，状似随意地打量了她一眼。

眼前女子个子很高，衣服宽松，更衬得她纤瘦，虽然头发很短，长眉英气，乍一看像个男人，但细看她五官其实还算清秀，属于耐看的那种。

加上何佳丽脸上不时流露出的迷茫神情，顾怀封觉得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呢，心理并不成熟。

随后顾怀封幽幽开口，“从来没谈过恋爱，连暗恋这种都没有过是吧？”

“嗯。”何佳丽确定点头。

“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顾怀封沉吟着，“那问题不大，就是不喜欢人嘛。”

……

也不喜欢狗啊……

何佳丽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忽然笑了，并且放轻松了一些，“就不喜欢和人交流，有时候感觉和人说话都是生活所迫。但也不能说是不喜欢人，我也有朋友，还有很喜欢的明星。”

“明白了，追星族，把多余的情感都寄托给小哥哥了是吧。”

……

何佳丽的偶像迟迟是个女歌手，选秀出道，多年来走中性路线，几乎从不穿裙子，不婚丁克族，也从来没绯闻。

她不经意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不是男的，我偶像是迟迟，她有很多代表作，你应该听过的。”

“哦哦这个我知道，当年很火的。”顾怀封说着还哼了一段……

何佳丽静静听着，脸上又有了笑意。

“话说你偶像的性取向……好像也不是很明显。”

“是的。”何佳丽尴尬一笑，迟迟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个谜，作为作品粉，何佳丽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过度关心偶像的私生活，即使她也会很好奇，也尊重偶像的每一种选择。

……

接下来顾怀封有意识地引导话题，“你做什么工作的？平常经常需要应酬么？”

“那倒没有，在厂里做行政，经常和车间里的大叔大妈打交道。”

“原来如此，难道说是大叔大妈让你失去了对青春男女的热情？”

……

被顾怀封脱跳地绕了一圈，何佳丽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这些和我性取向有什么关系么？”

“没关系啊，随便聊聊。”顾怀封指节分明的手下意识敲打着桌面，“如果发现自己性取向不同于常人的话，你有什么打算么？”

何佳丽撇嘴，带了几分孩子气，“没打算，就想知道而已。”

“就好奇心？无论男女，真的从来没想过找个伴儿？”

顾怀封问得很随意，手上的笔却迟迟未落下。

这回何佳丽没有立刻回答，她盯着桌面上的一个点，仔细想了想，叹口气道，“偶尔会想，就是身边好朋友都有对象，只剩自己一个人很无聊的时候，但这种情况很少。大多数时候……”

何佳丽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犹豫地看了下顾怀封。

顾怀封挑眉，十分坦然，“没关系的，你放心，我们都有职业道德的，谈话都会保密，年纪轻轻，我也不想侵犯别人隐私坐牢。”

“不是，我不针对任何人啊，我只是觉得，大多数时候，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何佳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顾怀封也是个男的。

“……”不知是因为忍笑还是太多意外，何佳丽的这个回答让一直把控着这场对话主动权的顾怀封愣了一下，但作为心理医生，他的职业素养还是很过硬的，顾怀封迅速抛弃自己的男人身份，“所以你还是喜欢男人的？潜意识默认自己的对象应该是个男的？”

何佳丽点点头，“应该……是吧，这样应该能省很多麻烦，至少周围的人不会在我背后叽叽喳喳。”

聊得差不多，顾怀封递给她一叠早就准备好的测试题。

不知道为什么，何佳丽拿到测试卷的时候笑了，那种笑若隐若现，却并未含轻视的意思。

做题的过程中何佳丽也没有过多停留，几乎都是第一反应填的答案。

相比于何佳丽的紧张，梁亭亭就镇定得多，等到何佳丽拿了一堆有关心理健康的宣传册出来，她淡定地走了进去，礼貌地和顾怀封打了个招呼。

门关上，梁亭亭垂眸，开门见山，“医生，我最近有点失眠，主要还总是有那种想法，就觉得没意思。”

如果顾怀封不是个心理医生，大概会曲解梁亭亭的意思……

顾怀封几不可查的坐正了，没想到这个买一赠一的客户，才是真正的大头。

梁亭亭出来时神色如常，何佳丽从宫斗游戏中抬起头，十分不解，“你怎么比我还慢？”

“我不是一直慢半拍么？聊着聊着就过去了，这医生还不错，长得也好看。”

何佳丽回头，顾怀封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有么，我都没在意。”

“算是很帅了，”梁亭亭挽着何佳丽往车里走，“快去拯救双宜吧，她和那男的电影看差不多了，咱两再不去她又要逛饰品店了。”

何佳丽看着三人群聊里的一堆消息，由衷感慨，“哎，男人真的好烦，吃完饭看完电影，就不能自觉点自己回家么？双宜都说了要和小姐妹逛街了，他留下来干嘛，又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让他买买买。”